許稚意一愣, 訝異，“你不是在家嗎？”
“不在家。”周砚如實告知。
許稚意眨眨眼, 回憶了下剛剛和他的那段對話。
他說在看劇本，但確實沒說是在家看劇本。語言上的漏洞，非常明顯。
她“啊”了聲：“那你在哪？”
“和你一樣。”
他也在車裡。
許稚意“哦”了聲，在周砚以為她要往下問自己坐車去哪時, 她淡定道：“跟人約了吃飯？”
周砚：“……差不多。”
許稚意沒再多問, 她不是真的會查崗的那種女朋友。
她怕周砚會煩, 自己也會煩。
如果你真事無巨細追蹤男友的行蹤, 真沒什麼意思。
“那你少喝點酒。”
周砚偶爾跟朋友聚會，是會喝酒的，這點在所難免。
“不會。”周砚頓了頓，暗示意味十足，“今天吃飯沒酒。”
許稚意一點沒領悟到他另一層意思，隻當他們約定了不喝酒。
她應聲：“知道了。”
周砚：“……沒想問的？”
許稚意哭笑不得，“我跟別人去吃飯，你也不會多問呀。”
周砚無言。
許稚意打了個哈欠。
周砚聽著，輕聲道：“困了？”
“有點。”許稚意低語，“這幾天沒睡好。”
她有一點點認床，這個周砚是知道的。
以前沒當藝人時，許稚意認床的毛病很嚴重很嚴重。
她隻要換了地方換了床，就會整夜失眠。後來當了藝人，出差住酒店的次數變多了，這毛病漸漸地有了改善，但有時候還是會不可控的失眠。
周砚微怔，“昨晚幾點睡著的？”
許稚意記不清了。
周砚無奈，揉了揉眉骨說：“晚點吃了飯回酒店跟我說一聲。”
“怎麼？”
許稚意問。
周砚：“哄你睡覺。”
許稚意聽著，心裡暖洋洋的，她眼睛彎了彎，像是皎潔的月色，“好。”
-
考慮到旁邊還有倪璇，兩人沒說太久。
掛了電話，倪璇“嘖”了聲，“你們倆怎麼能那麼膩歪。”
許稚意扭頭看她，“你個單身狗，你當然不懂了。”
倪璇朝她做了個鬼臉。
安靜幾秒。
許稚意問：“你怎麼知道我們在一起？”
其實周砚和許稚意在偷偷談戀愛這事，圈內知道的人都很少。兩人瞞的很嚴，為防止被粉絲和圈內人看出來，他們在公開場合都鮮少互動對視。
兩人對對方的那種喜歡，在對視時都會不經意露出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cp粉才會哭嚎——他們不合作的這幾年裡，連對視都沒有。
不是不對視，也不是不想跟對方有視線的糾纏。
他們是怕暴露。
他們雖是演員，可喜歡一個人的情緒，總會不經意從眼睛裡跑出來，攔都攔不住。
上回倪璇那麼篤定地說她跟周砚是男女朋友時，許稚意就有點想問了，但忘了。
聽到這個問題，倪璇翻了個白眼。
“我又不是沒跟周砚在一個劇組過。”
許稚意挑眉。
倪璇扯了扯唇，低頭玩著手機說：“有一回你去給他探班。”
“你看到我了？”
許稚意回憶了一下，那是去年的事了。
她去給周砚探班，是深夜到的，離開時候也是深夜，她根本就沒碰到周砚劇組任何一個人。
“沒有。”倪璇說。
許稚意：“那你怎麼——”
倪璇輕哂，嫌棄似地說：“你那定制香水，真當我聞不出？”
許稚意眨了下眼，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你還能聞出我身上的香水味？”
莫名其妙，倪璇覺得她這個反問很有歧義。
她冷哼，“我鼻子比較靈。”
許稚意心存懷疑，“是嗎？”
她怎麼那麼不信。
倪璇瞪了她一眼，“不然呢。”
其實她是在跟周砚拍戲時發現的，她當時的那場戲演的是周砚初戀，有幾分鍾戲份。初戀，雖沒有吻戲，但有一個擁抱。
同樣的，那也是整部電影裡唯一的擁抱。
好巧不巧，那天拍的就是擁抱戲。
倪璇跟許稚意爭奇鬥豔了這麼多年，對她知根知底，同樣的，許稚意也了解她。
網上有些傳言也是真的，她們倆真是大學同學。
從進校到畢業，再到進娛樂圈，兩人都在較量，倪璇團隊會買水軍黑許稚意，同樣的許稚意團隊偶爾也會在她有黑料時候拱火，起哄。
兩人的氣質雖有差別，但身高外形差不多，再加上長相也有點兒類似，都是美女的長相，同時期進圈，所以大家隻要是拿女明星做比較，必然會有許稚意和倪璇。
也因此，倪璇很了解許稚意。
大學時候，她就有一款定制香水，百合的白花味道，還裹雜著一點玫瑰的淡香，光是聞著，就會讓人覺得有氣質。
剛開始聞到，倪璇就很喜歡。
她暗戳戳讓人打聽過，那是許稚意的定制香水，市面上找不到同款。
大學聞了四年，加上兩人偶爾紅毯碰面會聞到，倪璇對這香水，比對自己前男友身上的味道還熟悉。
毫無疑問，那天跟周砚拍擁抱戲的時候，她便聞出來了。
也是那會，她確定了，周砚和許稚意一直都在一起。
倪璇解釋完，沒等許稚意說話便吐槽：“你真奇怪，一款香水用那麼多年，你一點都不膩嗎？”
許稚意正想罵她變態，聽到這話她微微笑了下，啟唇反擊：“我又不是每天噴。”
她隻有見周砚，或參加重要活動，以及心情好的時候會噴。
倪璇：“哦。”
許稚意剜她一眼，“你對我香水那麼關注，你是不是很喜歡我那款香水？”
倪璇聳肩，坦率承認：“以前是蠻喜歡的。”
兩人鬥著嘴，車停在了路邊。
聽完兩小學生對話的兩位助理在心底嘆氣，喊她們：“到了，我們下車吧。”
兩人歇戰，一同下車。
-
美食城這邊人挺多，寧城是個夜宵城，晚上人比白天還多。
找到牛肉火鍋店，四人要了個包廂。
許稚意得承認，這兒的牛肉確實是招牌，肥瘦相間，味道特別好。
唯一可惜的是，她不能多吃。
她明天的活動得穿貼身裙子，要好好的克制自己。
倪璇也一樣，也是在飲食上會克制自己的人。
她們都有這方面的認知和修養。
吃過火鍋，倪璇率先提議去唱歌。
許稚意本想回酒店早點休息的，但轉念想了想她也睡不著，便答應了。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的小助理很開心，很喜歡唱歌。
許稚意不知道的是，自己跟倪璇吃個飯唱個歌，也有狗仔跟拍。
到KTV門口時，她警惕地轉了頭，看向另一側停的一輛車。
倪璇：“怎麼了？”
許稚意指著，面無表情說：“那是狗仔。”
倪璇：“？？？”
她震驚，“你怎麼知道？”
許稚意：“感覺出來的。”
倪璇：“……你還有這本事。”
許稚意睨她一眼。
倪璇閉嘴，安靜三秒問：“那這歌還唱不唱？”
“唱。”許稚意語氣平靜說：“反正都被拍了，不唱白不唱。”
再說了，拍的也不是不能見人的東西。
倪璇想了想，也是。
四個人到包廂剛唱了兩首歌，許稚意先看到焦文倩發來的消息。
她也不大驚小怪，就如實告知，許稚意和倪璇相約吃飯唱歌上熱搜了。此時此刻網友都在震驚，這兩人不是見面就是那種要潑對方硫酸，將對方毀容讓自己獨美的敵人嗎？
什麼時候能相約一起吃飯？
這到底是他們對許稚意和倪璇認知不深呢。
還是兩人之前那些一觸即發的戰火，是她們放出來迷惑大家的煙霧彈。
更誇張一點的是，還有人說，中意隻是許稚意和倪璇的保護色，許倪一生才是真的。
第二十八章 [VIP]
看到微博上網友們的分析, 許稚意和倪璇兩人借著包廂內閃爍刺目的燈光對視看了眼，表情都非常微妙。
“網友的腦洞，是不是能去寫小說了？”許稚意覺得好笑又無言, 這都什麼發散性思維。
明明倪璇才是她跟周砚的煙霧彈。
倪璇：“你現在才知道？”
她得意洋洋道：“我有兩個文案寫的特別好的粉絲, 就是網絡作者。”
許稚意挑眉：“哪個。”
倪璇警惕看她, “怎麼。”
許稚意微微笑，淡定：“我去把她們變成自己的粉絲。”
倪璇：“你做夢。”
她噎了噎, 瞪了她一眼說：“他們隻喜歡我，不會喜歡你的。”
“哦？”許稚意：“真的嗎？”
倪璇正要回答, 許稚意下一句將她噎在原地。
“我不信。”
“……”
蒲歡和小飛在一旁點歌，聽著兩人幼稚對話, 無聲交流著。
蒲歡：我姐怎麼碰到你姐就變幼稚了。
小飛：我姐不也是？
蒲歡：小學生。
小飛：幼兒園小朋友。
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通，喊兩人：“姐，唱歌嗎？”
倪璇：“唱。”
她得意地朝許稚意揚了揚下巴，指著說：“她不唱。”
蒲歡一愣，訝異道：“為什麼？”
她看許稚意，“姐你不唱嗎？”
許稚意點頭。
倪璇哂笑, 傲嬌道：“你什麼時候聽她唱過歌？”
蒲歡眨眨眼, 回憶了一下，發現好像真的沒有。但她跟許稚意來過KTV幾次, 每次說要來，她也不拒絕。
因此，她也沒發現她姐不會唱歌，她一直都以為她隻是不想唱。
小飛在旁邊說：“稚意姐不會唱歌。”
蒲歡瞪大眼看她, “你怎麼知道？”
小飛賣藝人有一手, 指著倪璇說：“我姐說的。”
倪璇有時候刷微博刷到網友或營銷號說許稚意這個女人, 全身上下就沒有缺點的時候, 她會在旁邊嘀咕，說怎麼沒有，她不會唱歌，她唱歌跑調，她五音不全。
小飛聽多了，自然也就記住了。
蒲歡：“……”
許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