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紈绔太子爺為追我閨蜜,請來清華學神當戀愛軍師。

  我冷笑一聲,直接穩坐我方軍師寶座。

  對方:錦囊妙策,終定社稷。

  我:依此計行,遼東可定。

  而這場不見硝煙的智鬥鬥了七個月後——

  我們兩個軍師好上了。

  依舊單身的太子爺:……?

  違反軍紀,當斬!

  1

  【冉冉:祁衛問我,國慶後要不要一起去迪士尼玩】

  【冉冉:桃子,我該怎麼回啊?】

  收到這兩條微信時,我正在美甲店做美甲。

  冉冉是我閨蜜,是一個溫柔文藝堅強善良的大美女。

  至於祁衛,是一個男的。

  【我:奶奶的】

  【冉冉:桃子?你生氣了?那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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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

  我生疏地翹著貼了延長甲的手指,將上條撤回。

  【我:不不不,手誤,我第一次做長甲,還不太習慣】

  【我:去啊,相處久了才見人品,是人家太子爺先邀請你的吧】

  因為家世的緣故,祁衛被圈裡人半鬧半真地戲稱一聲「太子爺」。

  但在我看來,那小子又染紅毛又打舌釘,還愛玩競速。

  像什麼越野什麼速降,總之怎麼燒錢怎麼刺激就怎麼玩。

  活脫脫一個錦衣玉食供出來的瘋狗……

  咳,我是說紈绔。

  但他對冉冉似乎是認了真,而冉冉對祁衛也並非無意。

  隻是極端前任的陰影太深,讓她至今不敢再輕易踏足一段感情。

  【我:不用想,這一定又是那個狗軍師給他支的招】

  【我:先是叫祁衛在國慶期間裝矜持,假裝冷落你,讓你心裡有點小失落,然後假期一過就火速約你出去,說是避開高峰期,顯出他的細心,順道給你制造一個心理落差】

  片刻,冉冉發來一個小熊捧臉說「哇!」的表情包。

  【冉冉:桃子你說得好準!】

  【冉冉:我剛剛真的有種心情坐過山車的感覺……】

  我嘴角得意一翹,長甲在屏幕上噠噠噠噠。

  【我:呵,男人,欲擒故縱罷了,根本逃不出我的法眼】

  畢竟自從上月起,祁衛對冉冉的追求攻勢就如有神助。

  我稍一調查,才知道是祁衛的一個發小回了國,被祁衛請作戀愛軍師。

  聽說對方母校清華,是學神級別的人物,對祁衛稍作指點,就險些叫冉冉丟盔棄甲。

  我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坐鎮我方陣營,與對方來來回回,隔空智鬥至今。

  雖說到現在我還沒見過那人,但像這種玩計謀的,心都髒得很。

  面由心生,不用想,那狗軍師一定也長得陰險得很!

  這時,冉冉轉發來一段聊天記錄——

  【祁衛:我這邊帶了些朋友,明天你也多叫幾個朋友來】

  【祁衛:我請客】

  看到這,我微微一挑眉。

  這是想玩人海戰術,建交共友,趁機打入敵人內部啊。

  然而接下去看,我才挑起的眉就僵住了。

  【祁衛:特別是你那個閨蜜,這次一定要叫上】

  【祁衛:我有個發小,想見見她】

  他有個發小……

  那個狗軍師想見我?

  隔空智鬥還不過癮,難不成對方還想當面武鬥?

  【我:別別別,我不去,軍師從不上戰場】

  之前冉冉赴祁衛約時,我都是線上指導,語音操控。

  主打一個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叫祁衛恨得牙痒也無法。

  【冉冉:可祁衛說他已經買好了,還是 VIP 門票,不來就浪費了】

  【冉冉:之前我提過你一直想坐花車,他還給你預留了最好的花車位】

  我:……

  正大光明賄賂對方軍師——玩陽謀是吧。

  行。

  我低頭看向自己鋒利的美甲,目光逐漸堅毅。

  為了坐花車,武鬥就武鬥,打不過我也撓死他。

  2

  然而第二天集合時,我就知道,自己輕敵了。

  卻見匯合點處,以祁衛為首的一行俊年或站或坐,或笑或鬧。

  明明穿的都是休闲服,可個個寬肩窄腰,畫面堪比米蘭超模秀。

  花團錦簇,男色盛宴。

  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小聲驚嘆,卻沒一個敢湊前半步。

  盡管如此,祁衛依舊有那實力能在其中憑顏值奪得頭籌。

  唯一能與他分庭抗禮的,還是他身側一颀長高挑,氣質清冷的青年。

  偏偏那人臉上戴著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鏡,極違和的同時又讓人忍不住聯想。

  若能將那副黑框換成金絲,或者幹脆單膝跪在他的西褲上,親手摘下那副眼鏡……

  會是怎樣攝人心魄的一件有趣事。

  「冉冉!」

  瞧見我們這邊,祁衛臉上被圍觀的煩躁與不耐頓時煙消雲散。

  他眼睛亮起的那一瞬間,像極了某種大型犬科動物。

  隻是沒一秒,祁衛又咳嗽一聲,故作淡定道。

  「咳,我是說,林楚冉,這邊!」

  我這才恍然回神,意識到自己竟中了對方的美男計。

 Ṭŭ̀₇ 好在祁衛那小子爛泥扶不上牆,不知道這年頭傲嬌追妻是沒市場的。

  然而這邊我才錯開目光,就覺得仿佛有一道視線落在我身上。

  認真,專注……

  又無比思念。

  我忙尋去,卻又一時找不見源頭。

  是我的錯覺?

  那邊,祁衛倒是終於舍得把目光分我一點。

 ṱū́₁ 露出一副想討好我又拉不下面,想咬牙切齒又不太敢的別扭表情。

  「你就是顧桃吧,林楚冉的閨蜜。」

  而我面上笑得佛祖般慈祥。

  對,我就是顧桃,也是他的半個丈母娘。

  祁衛接著把手往旁邊一揮,似笑非笑地介紹。

  「哝,這是我發小,喻青舟,你們可以好、好認識一下。」

  我一怔,再次仰頭對上那黑框眼鏡及背後的淡漠神色。

  原來他就是那個狗軍師?

  長得這麼妖孽——

  說好的玩計謀的心都髒,而相又由心生呢?

  也就在我怔神的工夫,一個路過的大娘以不小的嗓門感嘆。

  「噢,原來還是相親會啊。」

  不是啊姐姐,這是戰場,戰場!

  而軍師不上戰,上戰即死戰。

  我悄悄深吸一口氣,關鍵時刻我方陣腳絕不能亂。

  我朝喻青舟伸出手,露出得體的微笑。

  「你好,初次見面啊。」

  「初次……見面?」

  「嗯嗯?」

  不然呢?

  作為冉冉和祁衛背後的女人與男人,我與他正面交鋒,這的確是第一次吧?

  「沒什麼。」

  面對面的距離裡,嗅覺被削尖。

  我聞見喻青舟身上一股淡淡的氣息,像是桉樹和薄荷的混合涼意。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對方忽然有些……

  不太高興?

  「總之,現在好好認識一下?」

  喻青舟一頓,垂下眼簾,回握的掌心微涼。

  「嗯。」

  收回手,我忍不住又偷偷打量他幾眼。

  男人心,海底針。

  我心下撇嘴,越帥的男人大概越是如此。

  隻是進了遊樂園大門,真正的戰役才剛剛開始。

  就見祁衛隱蔽地與喻青舟對視一眼,接著直奔過山車等刺激項目而去。

  看得我微微眯眼。

  上來就想利用吊橋效應?

  吊橋效應,是指當一個人提心吊膽地過吊橋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如果這時恰巧碰上另一人,那麼她就會錯把由這種情境引起的心跳,混淆為對那人的心動,故而滋生情愫。

  呵,有夠陰險的。

  不過好在,我也有破局之策。

  坐上過山車,安全壓槓降下。

  我看向身邊的冉冉,見她緊緊攥著壓槓,臉色與指尖都有些發白。

  前座的祁衛艱難扭過頭,咧出一個略顯挑釁又莫名叫人安心的笑。

  「喂,林楚冉,你怕了?」

  骨子裡最是要強,冉冉被激將得雙頰回了些血色,蹙著眉剛要回答。

  「我……」

  就被我嗷嗷一嗓子打斷了——

  「嗷嗚嗚!冉冉我怕!我好怕啊嗚嗚嗚……」

  於是冉冉再也顧不上看祁衛,慌忙抓住我的手。

  「不怕不怕,桃子不怕,你抓緊我的手,我在呢,有我在呢。」

  隨即,車廂緩緩啟動。

  祁衛還扭著頭,目瞪狗呆。

  而我透過婆娑淚眼,對他真正挑釁地一笑。

  冉冉害怕,我就故意裝得更怕,那她就會勇敢。

  這時候別說吊橋,就算是萬丈深淵上的鋼絲,她都敢為我而走。

  過山車一圈圈,人在前面飛,魂在後面追。

  安全壓槓抬起,從過山車上下來。

  我被冉冉虛扶著,嗓子都哭啞了。

  一個小男孩指著我:「媽媽!你看就是那個姐姐,膽子比我還小!」

  她媽媽趕緊把人拽走:「噓,小點聲,姐姐已經很可憐了……」

  我不禁老臉一熱。

  此破局之策雖說十分有效,但副作用是十二分丟臉。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用。

  而當祁衛走到我面前時,麻著臉,牙都快咬碎了。

  趁冉冉給我買水去的時候,他壓低了聲,惡狠狠對我道:「這次算你狠,給我等著瞧。」

  我擤著鼻子,看了眼祁衛又瞅了眼喻青舟,瓮聲瓮氣答:「我等著。」

  然而當冉冉回來,祁衛要奔向下一個刺激項目時,喻青舟ţù³卻站著不動了。

  祁衛急得衝他使眼色:「快走啊,去玩大擺錘!」

  喻青舟隻淡淡瞥他一眼,「要玩你自己去玩。」

  頓時,祁衛如同那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下去。

  「那……接下來做什麼?」

  喻青舟想了想,第一次噙出一個溫和的,卻叫人莫名打寒戰的笑。

  「去玩一個,更符合你氣質的項目。」

  於是,一眾分分鍾能上米蘭超模秀的俊男靚女。

  就這麼整整齊齊坐上了粉嫩嫩的旋轉木馬。

  祁衛:「……」

  為首的祁衛騎在粉紅小馬上,開始還臭著臉,老大不情願。

  但當他瞧見冉冉笑得開心,忍不住也勾起唇角,一頭紅發在陽光下閃耀昂揚。

  我和喻青舟兩個軍師不約而同站在一旁,靜靜旁觀著這一切。

  「你討厭他嗎?」

  許久,喻青舟開口,聲音在嘈雜的環境裡宛若冰泉。

  而這裡的「他」,自然指的是祁衛。

  我實誠搖搖頭:「有錢有顏,佳婿人選,隻是……」

  話沒說完,我偏過腦袋,對上喻青舟安靜垂下的黑眸。

  頭頂的樹冠攔在一起,與他的睫毛一塊濾過陽光,映出陰影曖昧流動的模樣。

  下意識地,胸腔裡的某處,被羽毛撩過似地顫動一下。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眾人光笑就笑餓了。

  祁衛的朋友紳士地讓我們在原地休息,由他們去排隊買吃食。

  過了會,有人在臨時組建的群裡問女生們要不要買冰淇淋?

  園區內是什麼物價大家都清楚,其餘人一合計,覺得還是別破費了,便讓我回不用。

  而我正忙著和冉冉復盤,掏出手機飛快回了個「不用」就放下。

  直到復盤結束,我才撞見朋友那難以言喻的表情。

  「怎麼了?」我不解。

  「那個,你看……」朋友用眼神示意手機。

  我困惑地打開手機,才發現我剛剛打出去的字根本不是「不用」。

  而是——

  【我:老公】

  【喻青舟:買】

  我:……

  3

  軍師之趣,在於胸有雄兵百萬,卻隻布局,從不上陣。

  誰家好軍師像我一樣,剛上陣就把自己給祭旗了啊?

  消息發出太久,撤是撤不回了,我趕忙找補。

  【我:抱歉啊,我做了美甲打字不方便,我想說不用,不是老公】

  片刻後。

  【喻青舟:我知道】

  不是,你知道個啥啊!

  這兩軍交鋒的,我們倆軍師會不會有些太曖昧了!?

  我失語地抬起頭,正好對上朋友臉上「嗑到了」的姨母笑。

  旁邊的冉冉也是一副「自家白菜終於會拱白菜了」的欣慰表情。

  騰地,一股發熱的躁意漲上我的臉。

  我清了清嗓,表明立場。

  「咳,那什麼,軍師從不上戰場ẗũ⁵……」

  「上場即是戀愛腦。」

  朋友接口道,姨母笑更濃了。

  我一愣。

  原來這句話還有後半句的嗎?

  軍師從不上戰場,上場即是戀愛腦。

  先不說我對喻青舟的感覺,像他那樣高顏值高智商的人,身邊的異性肯定沒斷過。

  我低下頭,扯了扯嘴角。

  說不定他現在就有女朋友,還在這與我玩曖昧……

  很快,祁衛等人拎著吃食回來。

  當我從喻青舟手中接過冰淇淋時,眼神堅定又清明得能入黨。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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