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洲將劍刃抵在了她的脖頸,逼仄的寒氣讓她閉了嘴。
玄殷眼睫微動,留意到對方霜雪般冷冽的眉眼一頓。
然後看著他薄唇微啟,沉聲警告道。
“還有,不要把我心悅於她的事情告訴她。”
玄殷愕然:“為什麼,你們不是已經……”
“我不想擾了她修行。”
陸九洲這麼毫不留情地威懾了玄殷一番後,抬眸往屋子裡面看了一眼。
見少女並沒有受到影響後松了口氣,這才收回了命劍悄然離開了這裡。
陸九洲前腳一走,玄殷再沒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出來。
她連忙運轉靈力療傷了一番,等到緩過來之後這才擦了下嘴角血跡,起身往屋子裡走去。
“嘖,下手可真重……”
玄殷一邊不悅地抱怨了一句,一邊帶門進了屋。
剛喝了口熱茶,瞥見床上仰面朝天,睡得沒心沒肺的白穗。
她扯了扯嘴角坐到了床邊位置。
“你這師兄還真好笑,都已經這樣了還不讓你知道他喜歡你?
還說怕擾了你修行,道貌岸然,你們這都生命大和諧了還說什麼……”
玄殷說到這裡一頓,感知到了什麼連忙用靈力探了過去。
她瞳孔一縮,整個人都怔住了。
反復檢查了幾次後發現白穗還是完璧之身,有些恍惚地咽了咽口水。
不是吧?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一晚上。
而且還是中了情花未解,懷裡又是心愛之人的情況下,天時地利人和了,這,這都什麼也沒發生?
玄殷單手撐著下颌,湊近仔細盯著白穗看了許久。
哪怕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其他什麼也應該差不多都幹了吧。
可是臉上,脖子上,身上,白皙如玉。
除了沾染了些許不屬於她的清列氣息之外,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
玄殷抬起手將白穗面頰處的頭發別在了耳後。
她眼神微妙,神情復雜地看著白穗許久。
最後她實在沒忍住,趁著白穗睡著了的時候喃喃將自己心裡的吐槽說了出來。
“白穗……
你這師兄到底行不行啊?”
第125章
和陸九洲估算的差不多,白穗睡醒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
陽光從窗外映照進來,屋子裡亮堂一片。
自從離開昆山到現在,她少有睡得這麼舒服過,之前在秘境時候也提心吊膽睡得不甚安穩。
白穗恍惚著從床上坐了起來,陽光太過刺眼,她迷迷糊糊下床準備去把窗戶給關上。
一旁的人先一步上前關好了窗。
玄殷並沒有完全關嚴實,留了一道縫隙透氣,餘光瞥見還沒多清醒的少女勾唇笑了笑。
“昨晚睡得如何?”
“是這張床睡得舒服,還是你陸師兄懷裡舒服?”
正睡眼惺忪的白穗聽到前半句點了點頭,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在對方後面半句說完後猛地一驚。
睡意一下子沒了,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她想起來了,昨晚上,她好像被陸九洲給抱回他房間了。
雖然沒發生什麼,但是她的的確確是抱著他睡了一晚上!!
白穗後知後覺看了周圍一眼,又看了坐在梳妝臺旁描眉的女修。
銅鏡裡她挑了下眉,此時她沒有戴上面紗,紅唇勾起的弧度想讓人忽略都難。
“別看了,這是你的房間。”
“早上你是被陸九洲給抱回來的。”
“他,他還好吧?”
白穗少有這般磕絆的時候。
明明知道什麼也沒發生,可一想到昨晚自己腦子抽筋竟然主動抱了對方一宿她就面紅耳熱的厲害。
對方是中了情花毒,可她又沒有啊!
“你說哪方面?要是身體的話,那情花毒他攝入的不多,這時候應該清除得差不多了。要是精神方面的話……”
玄殷說到這裡,描眉的手一頓,看著白穗用手捂著臉的樣子沒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陸師兄好像被嚇到了,把你放下就跑了。”
“……”
也是,昨晚他做的一切都是他頭腦不清醒時候做的。
對應陸九洲這樣一個聽個葷話都會臉紅避開的人,經歷過那麼一宿的事情之後肯定一時半會兒是難以消化的。
別說他被嚇到了。
白穗昨晚何嘗沒有被對方給嚇到,她當時還真以為可能真的要……
想到這裡她直接將臉埋在了被子裡羞惱地哼哼唧唧了一會兒,然而隻是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頭猛地看向了玄殷。
“等一下!我差點把你這個罪魁禍首給忘了!要不是你昨晚扮成我的樣子去找他,他怎麼會不小心中了情花毒,後面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我都給你說了別去接近我師兄你非要去!現在好了,我和他鬧成這樣,以後他肯定見了我就躲得遠遠的!都怪你!你這……你這個!”
那個“妖女”馬上就要脫口而出了,可是白穗還是忍住了。
畢竟玄殷現在什麼也沒做,她這麼說有些過了。
可是她還是很生氣,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下來,走過去直接一把將玄殷手中的眉筆給搶了過來。
“不許描眉了!這事還沒完呢!”
玄殷嘆了口氣。
她前腳才被陸九洲給警告了一番,這時候白穗一醒也跟著來折騰她來了。
這些事情於合歡宗來說是再尋常不過的了,和其他人下蠱奪金丹的行徑相比她也頂多是個試探,還什麼都沒做呢。
在之前她也是確認了白穗對陸九洲沒那個意思,這才過去的。
要是換作其他人玄殷根本不需要顧忌這麼多,合歡宗的宗旨一向是隨心所欲,隻要不違背正道定下的那些規矩不逾越都是可為的。
在她看來自己不過是為了有更大的勝算所做的自救,沒有做錯什麼。
“那你要我怎麼樣?你那個桃源的師姐之前應該與你說過吧,我們合歡宗的規矩,我隻是不想死而已,若是有能夠短時間提升修為的法子,我也不至於打你師兄的主意。”
白穗沒想到玄殷會這麼坦誠告訴自己這些,雖然這些在修真界不算什麼秘密。
但是她還是有一瞬間的怔神。
的確,現在的玄殷隻是不想死而已,並沒有做出其他什麼事情來。
她盯著玄殷看了良久,對方的神情坦然,反倒讓她不自在了起來。
“……那也不行。”
“你可以自救,但是不能用這樣的法子,這樣不好。”
白穗幹巴巴憋出了這麼一句算不得回答,也不怎麼有氣勢的話來。
“你若實在沒辦法,也不該用這樣的捷徑。以你的姿容……我不是誇我自己,我是覺得你真的很有女人味,資質也出眾,隻要你費點心力不用這些情花什麼的也能讓對方動心的。”
玄殷聽明白了白穗這話的意思,合歡宗的人最是薄情,她們從不輕易交付感情。
光是長老一般就有六七個情人了,何況宗主。
而眼前人卻在勸她交付真心去打動別人,這屬實新奇。
至少是對於一個合歡宗的修者來說,前所未聞。
玄殷卻並沒有反駁白穗什麼,她靜靜聽著對方說完,手撐著下巴抬眸看了過去。
紅衣烏發,更襯得她膚色雪白。
“白穗,可是我沒時間了……而且我也不相信有人會被合歡宗的人打動,願意交付一切。”
世人的成見是難移的大山。
再加上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她也沒有選擇。
玄殷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公平,弱肉強食向來如此。
她看著眼前這張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臉沉默了一瞬,發現似乎說太多了後抬起手將白穗手中的眉筆抽了回來。
“好了,你的話我記下了。我以後不會打你師兄的主意了,我惜命。所以你也別愁眉苦臉的了。”
玄殷說著也不等白穗反應,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一塊上好的靈玉。
通體雪白,在日光之下那光亮更甚。
“這個給你,是之前昆侖一個男修送給我的,我看著應該也有個六品還算入眼便留著了。”
白穗:“這是別人給你的,你給我做什麼?”
玄殷原是不想說的那麼直接的,卻發現少女是真的沒明白她的意思。
她紅唇抿著,有些羞惱地瞪了她一眼
“還能為什麼?賠禮啊。”
“因為昨日之事?那你也該給我師兄啊,是他中了毒又不是我。”
白穗皺了皺眉,說著拿著那塊靈玉準備遞還給玄殷。
不提陸九洲還好,一提到陸九洲前一秒還好好的女修此時被劍氣所傷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玄殷臉色沉了下來,將那靈玉強行塞給了對方。
“讓你拿著便拿著,你不是最喜歡這些靈玉靈石了嗎?”
怕白穗還要說什麼,她又悶悶補充道。
“我與你那師兄昨日便兩清了,其餘的莫要再多問了。”
白穗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己就多問了一兩句,她都還沒怎麼對方倒是先生起氣來了。
她看著玄殷皺著眉的樣子,手沒忍住摩挲了下那塊靈玉,那觸感的確觸手生溫。
一塊靈玉而已,是她不對在先,自己昨晚還跟著折騰了一宿呢。
就當是精神補償了。
白穗這麼想著,最終沒忍住誘惑,還是把這塊靈玉放到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裡當養老金了。
不想她剛把靈玉放回去,感受到了一個熟悉的靈力波動後一頓。
也沒管玄殷什麼反應,連忙過去推門走了出去。
她感知的沒錯,果不其然在走廊不遠處看到了清岫的身影。
此時正是晌午,一日之中最熱的時候,可是對方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尤其是脖子上還綁著一條白色絲帶,看上去怎麼看怎麼奇怪。
“清岫師姐!”
聽到白穗的聲音後清岫眼眸一動,見對方小跑著到了自己面前,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隔開了距離。
“……我有些風寒,你離我遠些,別被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