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個用力,我就倒在了他的懷裡。

「?」

醉了還那麼有勁?

我還沒反應過來,宋憶亭緊緊抱住我,氣息有些紊亂:

「別走,姐姐,別生氣,我什麼都告訴你。」

7

事情發展向了一個奇怪的方向。

第二天清晨宋憶亭是從我家走的。

出門之前,他還含羞帶怯地輕吻了我的額頭。

「姐姐,我晚上會早點回來的。」

今天晚上還來啊?

這臭小子,昨晚上根本就是裝醉吧?

但總歸結果是好的,我已經將芯片的問題發給了閨蜜。

更何況——

我揉了揉腰,想起昨晚上的瘋狂。

我也不吃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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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咱們也算是吃到好的了。

簡訊發過去不到三分鍾,閨蜜就打來了電話:

「知妤ƭůₕ,你說的那個材料很關鍵!隻是......」

閨蜜很少會這麼猶豫,我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人嘆了口氣,低聲道:

「盛令豪給我打電話了,他讓你過去,說盛氏遇到事兒了。」

盛令豪,就是我父親的兒子。

我媽和我父親在鄉下結的婚,後來父親出門打拼,我媽在鄉下獨自將我養大。

直到她死後,父親才將我接回了盛家。

但盛家那時,已經有了個比我大上三歲的「兒子」。

我心裡恨他,哪怕回了盛家和他的關系也不親近。

畢業那年父親生了重病,臨死前將盛家的產業都給了那個兒子。

美其名曰兒子會打理好產業好好照顧我餘生。

靠那個被泡在蜜罐子裡長大的盛令豪?

我冷笑一聲:

「你知道的,不用理他。」

閨蜜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電話剛掛,宋憶亭就彈了個視頻電話:

「姐姐,想你,你在和誰打電話?」

看背景他正在車裡,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我,露出幾分撒嬌和委屈。

救命!

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這麼黏人啊!

奇怪的是,這種感覺,我並不排斥。

8

很快就到了競標那天,我理所當然地拿下了那個大學的項目。

晚上的慶功宴上,我卻看見了盛令豪。

我上一次見他,還是在父親葬禮那天。

幾年過去,他消瘦了不少,眼下還一片青黑。

他遠遠地看著我,身旁圍著向他敬酒的人。

沒人知道,我也是盛家的女兒。

我裝作沒看見他。

一直到快要散場的時候,他走過來拉住了我的手臂:

「真沒禮貌啊,妹妹。」

我冷冷地看著他:

「你到底想幹嘛?」

盛令豪笑了笑,眼底一片渾濁:

「妹妹啊,盛氏也有你的一部分,現在盛氏有難,而你混得這麼好,不會見死不救吧?」

盛氏有難?

我冷笑一聲,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盛氏和我可沒半毛錢關系,別說有難,哪天他真的倒了,我也隻會放煙花慶祝!」

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卻拉住我的手用力將我拽向他。

他死死地禁錮住我,在我耳畔笑道:

「你會幫忙的。」

很惡心。

我氣得渾身發抖,掙脫出來就想一巴掌扇過去。

但有個人比我更快。

宋憶亭從我身後衝上來一拳打向盛令豪。

他還想上前繼續,我攔住了他:

「夠了,讓他走。」

宋憶亭被我拉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低頭躲開了他的視線。

車內,我和宋憶亭一路無言。

直到回了家,我隨手就想關上門,他卻猛地攥住我的手臂,一把將我壓在了牆上。

他的氣息有些紊亂,聲音沙啞:

「他是誰?姐姐。」

看著他有些發紅的眼睛,我心裡忽然一陣煩躁:

「你以為他是誰?和你有關系嗎?」

安靜的房間裡,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尖銳又冷漠。

我不禁握緊了拳頭。

宋憶亭其實沒做錯ẗúₘ什麼,隻是我將一肚子的怨氣發泄在了他的身上。

他顯然愣住了,攥著我的力道微微放松。

宋憶亭的眼底掠過茫然,他歪了歪頭:

「姐姐,我們不是......」

我輕輕推開了他,朝大門努了努嘴角:

「謝謝你幫我拿下這個項目,走的時候,記得關上門。」

我們?我們哪有我們?

說完我便轉身走向臥室。

我忍住沒有轉身,沒多久身後傳來砰的關門聲。

走了嗎?

我松了口氣,心裡一時間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松懈。

可這時,一個溫熱的身軀忽然抱住了我。

宋憶亭沙啞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壞姐姐,現在,你說了不算。」

9

宋憶亭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張了張嘴話都還沒說出口,他就吻了上來。

昏暗中,我聽見他的心跳沉重得厲害,黑眸中映著我的模樣。

這個吻很強勢,帶著他洶湧的委屈和絲絲的醋意。

但不過片刻,他的手輕輕地扣著我的後腦,轉而溫柔地舔舐著我的唇。

他垂著眸,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但我卻嘗到了眼淚的鹹湿味。

我掙扎的動作慢慢止住了。

宋憶亭伸出手抱住我的腰。

將頭輕輕靠在我的肩膀。

「姐姐,別那樣對我,好不好?」

他的聲音竟然隱隱帶著哭腔。

半晌,我出聲打斷了房間裡的沉默。

「宋憶亭Ṱŭ₍,你知道的吧,我隻是在利用你。」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宋憶亭聞言一僵,下一秒抱著我的手緊了緊。

「我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還想說什麼,宋憶亭卻抬起了頭,認真地看著我:

「姐姐,你可以一直不愛我,但你不能,愛了我一會兒,就不要我了。」

有點小可愛。

但是。

「宋憶亭,你可能需要冷靜一下,你真的有這麼喜歡我嗎?在整個大學,我們也僅僅隻有社團那兩年的相處吧,更別說......」

我話還沒說完,宋憶亭又抱緊了我,將頭輕輕埋在我的頸窩:

「不是兩年,姐姐,是十七年三個月零十二天。」

他的聲音很輕,卻又透著一股別樣的堅定。

10

我仔細地看著宋憶亭那張臉,終於從中發現了一點以前的痕跡。

我是在高考結束後回到盛家的。

在高考之前,我一直和媽媽住在一個叫花園村的地方。

在我家隔壁,有一對和善的老夫婦。

經常會做很多好吃的給我,或者在我媽忙的時候照顧一下我。

而他們的孫子,每年暑假都會過來玩。

比我小兩歲,是個圓圓矮矮的小胖子。

為人腼腆又害羞,偏偏穿的用的都是頂好的。

小朋友們都來他家打遊戲,吃他的零食。

但是在外面玩的時候,他總是扮演被奧特曼打的那個小怪獸。

那年我十一歲,最愛吃他奶奶滷的大豬蹄子。

於是我用比同齡人高一個頭的大個子和潑辣的脾氣,把那些壞小孩打服了。

但那個小胖子卻成了我的小跟班。

每一年暑假他都會來,直到中考以後,他再也沒來過。

因為那對老夫婦去世了。

而那個小胖子,似乎就叫宋憶亭。

「我剛成年就回來找你了,但你已經不在那裡了。」

宋憶亭見我想起來了眼神一亮,想到什麼又滿臉失落。

他成年的時候,我都已經回盛家兩年多了。

「姐姐,你知道我在大學看見你的時候,有多開心嗎?」

宋憶亭抱著我不肯撒手,也不等我回答,就自顧自地說:

「總之姐姐願意和我那個,肯定也是喜歡我的吧?」

我忍不住老臉一紅,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直接!

宋憶亭沒有察覺,又輕輕蹭了蹭我:

「我願意一直被姐姐利用。」

「這次絕對絕對,不會再找不到姐姐了。」

11

我和宋憶亭應該大概,算談上了。

他沒再問我盛令豪和我到底是什麼關系,我也樂得不解釋。

畢竟這種事情,沒有半點值得說的地方。

我們白天各自去各自的公司,下了班就和普通情侶沒什麼兩樣。

一起做飯,睡覺,打遊戲。

又是一個周末,我在出去玩和宅家休息間糾結。

宋憶亭忽然隻穿著一個圍裙,端著早餐進了房間。

我熟練地靠在他的懷裡,心滿意足地吃著早飯。

這種日子,不要太爽。

吃飽喝足,色令智昏。

我的手緩緩往那塊塊分明的腹肌摸了上去。

隻是還沒等往下,就被一隻大手攥住。

我抬頭,宋憶亭輕輕地吻了吻我的臉頰,充滿磁性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委屈:

「姐姐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名分?」

話音剛落,我的手僵在了他的腹肌上。

這名分其實也不是不能給。

隻是好歹也算是對家公司,就這樣宣布談戀愛,會不會太隨意了?

我還沒想個明白,宋憶亭就拉著我的手穩穩放在腹肌上。

「沒關系,姐姐隻要答應我,以後,隻利用我一個人,就好。」

宋憶亭目光執拗,非要我答應。

「叮——」

我的手機這時傳來了簡訊的聲音。

「好了,隻利用你,行了吧?」

我親了親他的臉頰,輕聲哄道。

這種話說出來真的很奇怪,哪有人上趕著求利用的。

但宋憶亭聞言卻笑了,低著頭開始把玩著我的手指。

可惡。

他真的有點可愛。

我另一隻手打開了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

但發來的內容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一份遺囑。

署名是我的父親。

12

遺囑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沒能陪伴在女兒身邊,感覺很抱歉。

但他知道小女兒的能力,於是將家產都給小女兒,給兒子留了一筆錢。

但我畢業那年收到的遺囑卻是截然相反的。

收到那筆錢的人,是我。

我無法準確描述我當時看見這條簡訊時的感受。

隻覺得有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直地湧上了心頭。

那邊很快又傳來了一條文字簡訊: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你媽死了,才把你接回來嗎?】

盛令豪。

我攥緊了手機,心中的厭惡達到了極點。

這輩子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用我媽媽的死說事。

宋憶亭敏感地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他關切地看著我:

「怎麼了姐姐?」

我避開了他的視țũ̂⁶線,扯了扯唇道:

「沒什麼,隻是公司忽然有點事,我要回去處理一下。」

說完我就起身收拾準備出門。

我的腦子一片混沌。

那股濃鬱的氣憤之下,其實還隱藏了些許的疑惑。

我父親那樣對我,真的是另有隱情的嗎?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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