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曾是天賦異稟的修煉奇才,直到天界戰神下凡。

他說我庶妹是他愛人轉世,是真正的仙姝。

為了討好戰神,我爹逼我和庶妹互換身份,讓她以我的身份去仙山拜師。

而我被抽走靈根,徹底淪為廢人。

後來,妹妹成了仙山團寵,隻需要笑一下,就有無數人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她說:「姐姐真可憐啊,沒有人愛你。」

她說的是事實,所以我破防了。

破大防的我平等地錘爆了她所有愛慕者的狗頭。

戰神?不好意思,我也可以是。

1

我娘去世前叮囑我,要等百花劍成後,才能拿著信物去仙山拜師。

十七年過去,我離劍成隻差最後一步。

可眼看最後一株秋麒麟終於開花,庶妹卻趁我被父親叫走,偷折了我的花泡茶喝。

淬煉花魂的花草,都是我用靈力澆灌出的靈花異草,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替代品。

謝妙音此舉,分明是在壞我修行。

但這事到她嘴裡,便成了「我不是故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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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裙的柔弱少女眼眶紅紅,仿佛受盡了委屈:「最近天幹物燥,我咽部不適,隻是想泡杯花茶喝喝。」

生病了可以去找郎中,想泡花茶也可以出去買幹花,做什麼非要破開我的結界去偷花?

是個人都能聽出她這話隻是借口。

但我爹就沒覺得她在撒謊。

他甚至還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狀似公正道:「希夷啊,不過是一朵花而已,你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你看你能不能……」

「不能。」我直接打斷了我爹的話。

他的偏心有目共睹,我不打算給他和稀泥的機會。

娘去世前百般叮囑我要孝順父親,為了她這一句話,我向來和這一家子人井水不犯河水。

但這不代表我真是個任人揉捏的軟包子。

「嗓子疼,泡花茶喝了?沒關系。」

「用了我的花,你的血照樣能淬煉花魂,既然你並非故意,那就把我的花還回來吧。」

我沒有說笑的意思,話音剛落便抓住了謝妙音的小臂。

淬煉花魂,要的可不隻是小打小鬧的幾滴血,去了她半條命也不是沒可能。

她既然有膽子惹我,就該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謝妙音嚇得直往她娘身後躲,宋氏也慌張地去拽我爹的袖子,三個人差點滾成一團。

「老爺,您管管她,妙音可是她親妹妹,哪有為了修仙就手足相殘的!」

這招她百試百靈,我爹也永遠會偏向這對「柔弱」的母女。

畢竟一個梗著脖子不說話的臭臉小孩,和一個泣涕漣漣的美人。

但如今,我不再是那個生母逝世的小孩子,任何心機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浮雲。

我爹攔不住我,他也不敢攔我。

他再怎麼喜愛那對母女,也不會為了他們得罪一個前途無量的修士。

他隻能小聲說:「妙音到底是你妹妹,你下手輕點……」

謝妙音幾乎要尖叫了。

可就在我的匕首挨上謝妙音白嫩的手腕時,方才還晴空萬裡的天空突然陰雲密布。

一個氣勢凌人的男人踏雲而來,揮手間便擊飛了我。

他縮地成寸,隻用三步便從天邊走到了我們面前,溫柔有力地將謝妙音拉進了他懷裡。

男人護著謝妙音,冷冷地看著我道:「本君在此,我看今日誰敢動她?!」

2

來人實力深不可測,一身的威壓甚至隱隱帶著天界的氣息。

即便被無數人稱作天才的我,在來者的威壓下也隻能冷汗直流地被壓在原地,看著男人動作。

他摸著謝妙音的頭發,動作滿是柔情,聲音卻是冰冷的。

「本君不過晚來了一些時日,就有宵小之徒敢對她動手了?」

宵小之徒?

哦,是在說我。

我不動聲色地擦去了唇畔溢出的鮮血,強裝淡定道:「閣下是在仗著實力顛倒黑白?她偷拿我的東西,我倒成了宵小?我竟不知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道理。」

謝妙音咬了咬嘴唇,卻沒有開口辯解。

男人不像我爹是個軟耳根子,她那些後宅婦人教的小手段,未必能騙過這人。

她瑟縮地躲在對方懷裡,嘴裡不停重復著:「對不起姐姐,對不起……」

謝妙音這恨不能鑽進洞裡的小兔子模樣,倒是讓男人唇畔微翹,看向我的眼神也愈發不耐。

「本君的人能看上你的東西,是你的榮幸。」

他態度輕慢地朝我扔來一株靈力盎然的仙草,那神情仿佛在打發要飯的乞丐。

「不值錢的俗物而已,也值得你跟條瘋狗一樣咬著妙音不放?」

我看著地上那株仙草,這東西無疑比先前被偷走的秋麒麟好得多,不,準確地說根本沒有可比性。

不值錢的小東西,哈。

謝妙音倒是認識了個了不得的人物。

見我站著沒動,那男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

「拿著吧,以後你也沒機會見到這種好東西了。」

四目相對,男人看向我的眼神中,某個瞬間甚至帶了一絲高高在上的憐憫。

他說:「從今往後,本君要你們謝家竭盡全力,助妙音成仙。」

3

男人說自己是天界戰神,而謝妙音則是他愛人的轉世。

見懷裡的謝妙音一臉陌生,他嘆了口氣,食指點在謝妙音眉間,低低念了聲口訣。

曾經連靈根都沒有的謝妙音,身上的靈力瞬間暴漲,直接脫離了凡胎肉體一步築基。

在場所有人都看清了,在那個瞬間,她身上出現了一道虛影。

一個和她面目九成相似,卻是仙姝打扮的女子。

「你們看見的人是天界妙音仙子,亦是她的前世。」

戰神說妙音仙子是為了他才觸犯天規,被貶到凡間歷劫。

「妙音愛我至深,我定當不離不棄。待她飛升重返天界,本君自少不了你們謝家的好處。」

聽到有好處,我爹和宋氏瞬間熱切起來,就差沒當場給對方磕幾個頭了。

倒是謝妙音耳根連著脖頸紅了一片,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少女,哪聽過這麼直白的情話。

她害羞地擋住自己的臉,聲如蚊訥地問道:「那仙君怎麼才來找我?」

「為了安排你的仙緣,本君在司命仙君那裡耽擱了些時間,這才來晚了。」

一聽這話,宋氏反應極快道:「這麼說,去落伽山的機會,也是仙君為我們妙音準備的對嗎?」

我猛地抬頭看他們:「你做夢,那是我娘……唔!」

戰神食指微點,我雙唇便被死死黏在一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朝宋氏點了下頭,滿意道:「自是如此。」

4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是非公正也都沒有意義。

即便所有人都清楚,落伽山劍尊欠的是我娘的因果,拜師信物也是我娘給我的遺物。

但戰神說這該是謝妙音的東西,那這信物就可以變成謝妙音的。

世上的道理就是如此。

我拳頭沒他的硬,就隻能遵守他定下的規則。

在我是「謝家那個天才修士」時,我爹雖然偏心,卻也努力裝出一副慈父的模樣。

現在真正疼愛的小女兒成了未來仙姝,他便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我被困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們從我房內搜出了拜師信物。

我爹很快便確認了東西是真的。

我娘生前那麼愛他,這種事自然也不會瞞著他。

若非怕我爹懷璧其罪惹來麻煩,她也不會直接把東西交給我。

隻是不知她會不會料想到,有朝一日她最愛的丈夫,會親手把這信物遞給另一個人。

謝妙音雙手接過那通體雪白的玉佩時,莫名轉頭看向了被威壓摁倒在地,動彈不得的我。

她低下腦袋,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開始哽咽:「可我沒有靈根,就算有信物,劍尊也未必會收下我。」

戰神捏著她的下巴,動作輕柔地擦掉了她的眼淚。

他聲音很輕,語氣裡滿是寵溺道:「這有何難,靈根不是有現成的嗎?」

下一瞬,我的眼睛甚至沒有捕捉到他的動作,他便已經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右手隔空置在我丹田處,一轉一抬,純澈的天靈根便被他強行從我丹田拽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終於讓我意識到,這男人的的確確是天界的人。

靈根天生地養,除卻上界的仙人,根本無人可以肆意剝奪調換。

我曾自得的天賦和機緣,在他眼裡不過是可以用來博佳人一笑的草芥。

沒了靈根,我的修為早晚會消失,最後徹底淪為凡人。

而屬於我的靈根,被戰神送進了謝妙音體內。

謝妙音捏著那枚玉佩,撫摸著自己終於能運轉靈力的丹田。

她小聲道:「這算不算搶了姐姐的東西啊……是不是不太好?」

戰神溫聲開解她:「她實力不如人,守不住的東西自然不是她的。」

謝妙音當即釋懷。

他們說這話時,我就像條死狗一樣癱軟地趴在他們面前。

半晌,我默默伸出顫抖的右手,努力去夠那株先前被扔在地上的仙草。

戰神見狀笑了。

他主動上前,彎腰撿起了那株仙草,又輕飄飄一拋,仿佛送葬般將那仙草扔到了我面前。

「很識相啊。

「收好吧。我早就告訴過你,從今往後,你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這種好東西了。」

5

謝妙音拿著我的信物,在戰神的陪同下前往落伽山拜師了。

而我則被困在後院,像隻待宰的豬猡,等待謝家對我命運的宣判。

我感受著靈力一點點地流逝,在徹底變成毫無靈力的凡人前,成功將那株仙草淬煉進了我的百花劍。

百花劍成的那天,我徹底感受不到上面的靈力流動了。

但即便感受不到靈力,我依舊堅持著靜坐修行。

或許是習慣了,又或許是……我不甘心。

我怎麼可能甘心。

怨恨讓我渾身上下的骨頭都爆發著痛意,我隻能咬著手背逼自己冷靜。

沉浸在負面情緒不會讓我的處境好上半分,我需要的不是恨,是理智。

我想盡一切辦法試圖重新修煉。

可直到半年後,我仍然無法引靈氣入體,謝家卻終於找到了榨幹我最後價值的機會。

在宋氏的搭橋牽線下,我爹決定把我賣給沈家那個病秧子大郎衝喜。

「隻有把她嫁出去,徹底斷了她的後路,咱們妙音才能安生當劍尊的徒弟啊。」

我聽見她這麼和我爹說。

沈家倒也奇怪,明明我和沈家大郎連面都沒見過,他們卻對娶我過門這事熱切得很。

幾乎可以稱得上迫不及待了。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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