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知過了多久,我頓悟了,即將突破。
砰砰幾聲——
仙侍被打飛撞到門板。
「杏梨仙子,神女正在閉關,您不能進去。」
「看來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你居然敢攔我。梅園的梅花近百年都不夠紅,日日賞她一丈紅。」
仙侍臉色煞白,向後爬去:「不,您不能這麼對我。我、我會S的……」
「哼,那又如何?能讓梅花增色是你的榮幸。你總不想讓我把你賜給邊境的戰士做爐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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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梨揮手,讓人困住仙侍,她大搖大擺地進門。她是玄清未婚妻,清和宮設的結界對她無用。
我萬萬沒想到,她竟如此大膽。
仙侍拼盡全力反抗,擋在我面前:「仙子,瘦S的駱駝比馬大,月靈的實力堪比上仙,你就不怕其他仙君知道嗎?」
「對啊!你能奈我何?我就是要她走火入魔,人人得而誅之。在天界,我想如何就如何!」
杏梨懶得廢話,仙法朝我飛來。
千鈞一發之際,我渾身豎起一光圈,保護著我。
靈魂深處,正主提醒:「我隻能護住你一炷香,別愣著了,趕緊突破。」
我咬唇,將神力匯集靈府,全力突破。
那頭,杏梨被甩飛後,不肯善罷甘休。出言試探我能聽見外界的聲音後,又頻頻作妖。
她手捧一隻王八,將裡面的趙姐姐放出來。趙姐姐的魂魄接近透明,渾身上下傷痕累累。
「我聽說你還挺關心她的。我特意帶來見你,怎麼?不想看嗎?也行,賞她千刀萬剐吧!
「你讓他們用法器把桃花搬過來,就在神女面前好好表演。我倒要看看,她是真心疼她們,還是收買人心。」
「仙子,鬧的動靜太大,恐怕會被天帝問責。」
杏梨毫不在意:「無妨,大不了我去人間歷練幾年,我父兄舍不得我受苦的。」
怒火攻心,我唇角流出鮮血。
杏梨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快點讓他們來。可別讓我們的神女再回到神位。」
我萬年前已隕落過,再走火入魔,修為再難上去。我穩住心神,再次衝刺。
耳邊傳來仙侍悽厲的慘叫,趙姐姐被喚醒,爬過去護著仙侍。
「別急啊,你們倆不分先後。月靈,憑什麼你左擁右抱還能讓玄清求而不得,而我溫柔以對還被頻頻冷臉。」
鮮血流淌,像極了趙家村被人剖心的那一刻。
所有恨意與靈力匯聚,我突破了!
一道靈力將所有人扇開,我扼住罪魁禍首的喉嚨:「鬧夠了嗎?」
她被高高我抬起,眼底也沒多少恐懼:「你不敢S我!你能打得過天界所有人嗎?」
鮮血淋漓的仙侍也勸我:「您別衝動……她背後的人太多了……」
悲哀大過憤怒,我知道她們說得對,還沒到時候,得忍。
但真就隻是杏梨的錯嗎?
重重壓迫、建立森嚴等級,視凡人為蝼蟻的仙人們沒錯嗎?
一隻血手攀上我,一點點替我掰開手指,是趙姐姐。
四目相對,她眼底的血和淚讓我明白,她認出我了,也知道趙家村的血孽。
我松了手。
杏梨得意揚揚地笑著,被我反手抽了幾巴掌。
「啊,你敢打我?你也隻能這樣了。」
是嗎?
她不知道,我掌心養著極地得來的冰蟲,它不常見,前期傷害也不大,隻會日復一日啃食靈脈。
來日方長。
我必看她肝腸寸斷,生不如S。
8
事情看似很大,卻被壓了下來。
知道真相的玄清震怒,他剝奪了杏梨隨意進出他仙宮的權限,踢了不少釘子出去。
所有結界重設,除我之外,外人不得進入。
見我不給好臉色,玄清小心翼翼地提出讓我住回自己的仙宮。
「會為難嗎?」
「不會。」
我主動依偎在他懷中,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在他胸口打著圈:「那麻煩你了。也是我實力不濟,早知我護的是這樣的天界……」
以前,兩人都是發乎情,止於禮。玄清哪受過這類的勾引,被迷得五魂三道。
他捧住我的臉,想低頭親我,我偏頭避開。仙力掃過他神識,一點點往下。
瞥見玄清渾身戰慄,神情驚訝,仙力再次掃過,讓他聲音破碎:「月靈,你、你怎麼……」
「偷偷和合歡宗學的。據說不方便時,可神識交流。本來想給在洞房花燭夜你驚喜,誰知,我被迫封印……」
玄清愈發愉悅,我馬上收手:「啊,我忘了,你現在是別人的人了。我還是收幾個漂亮的新寵吧,他們比較會玩。」
門再次被我關上。
呆愣在原地的玄清站了許久,突然笑出聲。他什麼都沒說,卻在當晚派人送我回自己的仙宮。
我唇角微揚,玄清心裡的天平更偏了。
嘗了甜,該吃點苦了。
很快,我重回九清宮,仙力再次晉級,與戰力前五的上仙平起平坐的消息在天界傳開。
不少仙人私下投奔,希望我在天界能打開一個口子,給予他們上升通道。
我從中挑了幾位有點背景的仙寵,不閉關時,與他們夜夜笙歌。
玄清最先坐不住:「月靈,我以為我們……」
玉足爬上他的小腿:「你我之間,時也,命也。上次情之所至,但轉念一想,我堂堂一上仙,假以時日,必成上神的仙與一位小仙女奪夫,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你想要我給你準話……」
我勾勾手指,含上仙寵喂給我的葡萄:
「不,玄清,我曾幻想千萬年隻與你相伴。萬年間想的都是你的臉。可一回來……
「我從前不知其他人的好,還有點怪你。現在知道了,確實很快活。我不傷心,你不為難,不好嗎?」
玄清無言以對。
那日以後,他和杏梨大吵一架,幾乎不再搭理她。
他再送走我的仙寵,我又對他冷臉,甚至提議,大家一起左擁右抱,再無煩惱。
玄清惱怒,發了火,惹得大部分仙寵不敢接近。但也僅此而已。
他似乎做了某種決定。
9
某日,我收到一張請帖。
是天界一年一度的盛會,妖界也會參加。
機會來了。
盛會當日,我踏入宮殿。
譏諷的聲音即刻為我開道:「喲,某人還有臉來啊?還企圖用那點回憶勾著上神不放嗎?果真下賤!」
「我聽說她一邊勾著上神,一邊找了無數仙寵。她該不會學修仙界的合歡宗,把他們當爐鼎吧?」
「咦,怎麼什麼人都能修道成仙啊!汙仙眼睛。天道有眼,現在飛升者越來越少了,空氣都香甜了……」
我踏入上座,掃一眼那邊,全都噤聲。
「怎麼不說了?嫌汙了眼睛,我幫你挖出來可好?」
話落,旁邊的趙姐姐出動,尖細的指甲落在對方眼睑上。
「慢著!」
戴著面紗的杏梨現身,剛才說闲話的幾個人立即推開趙姐姐,退到杏梨身後。
投奔我名下的仙人起立,聲援趙姐姐。
雙方劍拔弩張。
「你們幹什麼?」
兩位重量級上仙登場,所有仙恭敬行禮。
杏梨惡人先告狀:「師父、父親,月靈仙女嫉妒我和上神定親,給我下了毒。我的臉……」
她摘下面紗,化膿的傷口浮現在眾仙眼前。
抽氣聲此起彼伏,一個比一個假。
目光觸及傷口,我撲哧笑出聲,可真舍得下血本,自己劃傷自己,又下毒。
正好,冰蟲最喜血腥。
她很快會嘗到自己釀的苦楚。
但戲還是要唱的。
「月靈,你怎麼說?」
我攤手:「你總不能因為她隻有那張臉能看,便揣測我真出手隻會毀了她的臉吧?」
對面一噎,師父宴風搖頭,走上前,滿臉失望:「月靈,你和萬年前大不相同了。」
他不隻是杏梨的師父,也是當初領初上天界的月靈入門,熟悉天界的恩師。
真月靈在這,會給他幾分面子。
我一個惡魂,最愛桀骜不馴:「天界也與萬年前不同了,小小仙子,都敢闖進上仙宮殿,破壞……」
「月靈,我們在說你下毒的事。」
非要給我安個罪名是吧?
那我接了。
我突然出手,將杏梨卷到我身邊。指甲瞬間延長,化作刀片,快準狠地扎入她的面皮。
「啊啊啊,痛痛痛……」
我剝下一塊皮,覺得沒意思,給她安了回去。將她拋出去時,反手抽了她的仙髓:「看到了嗎?我出手,隻會這樣!」
兩仙滿臉震驚,對姍姍來遲的玄清道:「眾目睽睽之下,她居然敢傷人,上神,拿下她。」
玄清蹙眉:「不是你們先冤枉人嗎?」
他抬手把仙髓還回去,動手重塑仙髓。杏梨痛得面目猙獰,不斷落淚:「玄清哥哥……你不能、不能這麼對我!」
後者無動於衷。
仿佛在說,為杏梨拿回仙髓,替她療傷已是仁至義盡。
兩仙對視一眼,杏梨的父君耀山嘆氣:
「我知杏梨任性,她因在乎玄清上神,做了許多錯事。
「月靈仙女就是抓住她的弱點,往她臉上植入毒蟲,她再抱屈,也讓人覺得她又撒謊了。」
他抬手放出一個留影石,上面是我突然扼住杏梨喉嚨的畫面,不知他用了什麼寶物還原,居然能拍出我放出冰蟲的畫面。
隻是,他們沒認出那是冰蟲。以為是上不得臺面的小玩意,反而將計就計,用毒反過來栽贓我。
玄清驚訝,似乎對我刷新了認知。
耀山沒給我說話的機會,繼續道:
「小女幾次回家哭訴,我都袖手旁觀,一來是敬你萬年前所作出的貢獻。
「二是,怕自己失之偏頗,冤枉了你。可其他人集體上我這裡告狀,我不得不為了天界的安寧,求一個說法。」
嗯?告什麼狀?
我來了點興趣,靠在座上等他們出擊。
一條蛟龍湊上前:
「小仙狀告月靈仙女練了邪法,吸我們精氣、仙力,補足自己。她還威脅我們,讓我們去偷族中的鎮族之寶。
「我們不從,她揚言要踏平蛟龍的地界。」
某位上仙道:「月靈仙女受傷,需要靈果療傷,每日都派人來摘取。知根系效果更好,她居然讓人挖了果樹……」
「往日,天界月月都會分發資源,從邊境獲得的寶貝也會按照職位、仙籍統一發放,可這幾個月全部上供給了月靈神女。
「她說,那是天界欠她的。」
「我們也能理解,可為何連我們自己千辛萬苦收集的寶貝,也要給她一份呢?」
「聽說,往後的份例也要先供給她挑選。」
「求天界為我們做主!」
眾仙發言,中立派都搖擺不定:「我還當早前那些全是流言,原來並不是空穴來風。」
10
回來這麼久,我從未領過什麼。唯一拿回來的便是我的儲物袋,其餘時候,都是玄清或是靈寵給我送的。
我瞟一眼玄清,他憤怒中帶著了然,對著我搖搖頭。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定是玄清讓杏梨把她用過的補上,她一個沒有貢獻的仙女,自然拿不出來。
耀山是管理物資的,本可以掏空自己為女兒補上,他卻貪了心,挪用公庫。而且這能挑起我和其他上仙的矛盾。
我重入九清宮後,收到的東西都是下屬送來的,最容易做手腳。
我收了東西,又為了快速恢復神力,全用掉了。拿不出補償,蒼白的辯解又有幾分說服力?
姜是老的辣。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哪有時間分辨。
我輕視了流言,低估了他。
他是要讓我與全天界為敵啊!
趙姐姐和我仙宮裡的人緊張不已,站我面前護住我。
玄清想開口為我澄清,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調動神力,也無法傳音。全身被牢牢定住。
他憤怒地看向耀山和杏梨,之前杏梨日日出入清和宮,隻有他們能做手腳。
沒人比他更清楚,天界的眾仙的依仗在於隕落的上古神給予他們的傳承和神器。新晉的神底蘊可不夠。
萬年前,唯有我是能抗衡神器奇跡。
我隕落後,玄清靠近他們,既是為了權力,也是為了神器。
五光十色的法術閃過,陣法初現,我被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