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甚至他們才剛剛圓了房,他就提出過兩日要將其他女人接進府裡,抬為妾氏。


  真該死!


  陸子宴拼命想爭奪身體掌控權,卻徒勞無功,他隻能是一個介入不了的旁觀者。


  娶新婦的紅綢還沒扯下,劉曼柔就如願入了府。


  謝晚凝是長房世子夫人,而劉曼柔是以二房妾氏的身份入府,自然沒有給長房世子夫人行妾氏禮,敬茶的道理。


  府裡的下人們私下議論,世子果然對那外室愛護的緊,生怕她在主母手下受到磋磨,給另闢蹊徑安排進了二房。


  劉曼柔肯定是受不到磋磨的,她是陸二夫人那房的人,二房本來絕了的香火,侄子主動納了門妾氏進來,這就是有兼祧之意。


  陸二夫人心裡當然歡喜的不得了,將劉曼柔當親兒媳婦護著,盼著她早日懷個孩子,為二房延續香火。


  她很快如願。


  入府不到半月,劉曼柔就被診出身懷有孕,肚子裡的不僅僅是二房的子嗣,更是整個陸家的頭一個孫輩。


  對於人丁稀少的陸家,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奴僕們都是見風使舵的,一個妾氏院子裡一日比一日熱鬧,對比之下,謝晚凝這個正經的侯府世子妃的院落卻顯得有些清冷。


  陸子宴陪在她的身邊,走馬觀花般看著這一切,見她聽著後宅下人們的闲言碎語,眸底的光亮漸漸暗淡消泯,恨牙都要咬碎。


  可另外一個自己,對這一切卻無知無覺,婚後他還是住在外院書房,隔三差五來後院,也是踏著夜色而至。


  冷冷淡淡的一張臉,從來沒有半句軟和話,可謝晚凝每每見到他依舊喜笑顏開,挽著他的胳膊對著他嘟嘟啷啷的說著今日做了些什麼,明日又準備做什麼。


  男人根本沒有耐心聽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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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往她說不到幾句話,就被他吻住唇摁倒在榻上。


  衣裳一件一件被解開。


  他像是一個正巡視自己領地的國王,在她凝脂般的肌膚上印下點點紅痕。


  兩人吻的纏綿悱惻,小姑娘很乖,他給的什麼她都受著。


  其實有時候他莽撞的很。


  過於肆意時,下手就沒個輕重。


  一場情事下來,她腰間,手腕,鎖骨、後背都是青紫痕跡……


  他初識情事,正是最熱衷的時候。


  每次不把她折騰到軟成一團,喉嚨沙啞都不肯罷休。


  陸子宴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滾燙的情意。


  他愛極了身下的姑娘。


  在很多次她累的先睡過去的夜晚,他會勒住她的腰,將人抱進懷裡吻。


  可他怎麼能看著這個嬌花一樣的姑娘在後院慢慢枯敗呢。


  怎麼能讓那個妾氏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呢。


  要不是能真切感受到他的情緒,陸子宴自己都要懷疑這個世界的自己,是不是真的移情了劉曼柔。


  正因為了解自己,所以陸子宴更是不理解,他為什麼會做出對堂兄的女人情有獨鍾,愛若珍寶的模樣。


  劉曼柔是陸子朔的通房,她肚子裡的是二房的子嗣,他一開始的打算隻是讓劉曼柔生下孩子,給二房延續香火。


  這樣,陸家子嗣壓力大有緩解,他和晚晚若有了孩子,就不用考慮過繼的事。


  可事情走向卻徹底脫離他的預想,越來越奇怪。


  劉曼柔平安生下了一個男孩,洗三禮、滿月酒都辦的熱熱鬧鬧,謝晚凝身份上是這孩子的大伯娘,按理是要備份厚禮添個喜的。


  可她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面,就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多了個兒子。


  但一切終究是不一樣了,喜添丁的陸家幾個夫人,大孫子抱在懷裡,笑的見牙不見眼。


  就連之前對劉曼柔出身頗有微詞的陸老夫人,也一連打賞了好些東西過去。


  在陸子宴提出要將劉曼柔扶正為二房正妻時,也隻是略微猶豫幾息,就應了下來。


  畢竟,成了正妻,她的曾孫孫就是嫡出身份了,日後前程大為不同。


  怕謝晚凝有意見,陸家幾個夫人輪流來勸。


  其中話裡話外都是,那妾氏就算成了二房夫人,影響不到你世子妃的地位。


  謝晚凝靜靜聽完,隻說了一句話,“讓陸子宴自己過來跟我說。”


  自劉曼柔產子那日起,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面了。


  成婚後,他不許她去前院尋他,未婚前都進去過的書房,也不肯再讓她踏足。


  兩人的碰面,隻是他三不五時踏著夜色過來,說不上幾句話就將她往床上拖,分開她的膝蓋肆意衝撞。


  把她折騰的沒有說話的力氣,等第二日一大早起來時,他已經走了。


  這算什麼夫妻,他們從來沒有說過貼心話,甚至連要扶正妾氏,都沒有跟她商量過。


  他是把她當成消遣的玩意嗎?


  愛妾有孕,無處發泄退而求其次的泄欲工具?


  陸子宴體會不到姑娘家的敏感心思,他是男人,而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再唐突些,也不為過。


  甚至他還覺得這個世界的自己過於克制了。


  若是換了他……


  直到一日清晨,小姑娘起來,她撐著自己酸脹的腰,揉著揉著就掉起了金豆豆。


  伺候她起床的爾晴嚇了一跳,急忙開口問詢。


  “我就是在想……”


  謝晚凝啞著聲音,道:“我這算什麼呢。”


  爾晴看著自家姑娘身上痕跡,面上微紅。


  她頓了頓,寬慰道:“世子年輕力壯,血氣方剛,並不是有意傷著您的。”


  謝晚凝垂下眼,語氣淡淡:“可他每次來,除了對我做這種事,其他多餘的話都不願意對我多說一句。”


  就好像,來她院子裡,隻為了在她身上發泄的。


  一旁的陸子宴聞言啞然,心裡大喊冤枉。


  第一反應是,她怎麼會這麼想,她是他三媒六聘大開正門迎娶進來的妻子,他不對她做這種事對誰做?


  可一轉念,想到這個世界陸子宴的行為,又覺得他被冤枉死也是活該。


  爾晴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主子。


  其實雖然闔府上下都覺得世子對他們家姑娘不上心,但爾晴卻不這麼認為。


  身居高位的世子爺,哪裡會缺女人,真要是不上心,根本沒必要委屈自己。


  夫妻感情若是真的淡薄,正妻的院子,初一十五來點個卯就是了。


  她堅信兩個主子青梅竹馬,是絕對有旁人不能比擬的情分的,就算妾氏先生下長子也撼動不了她家姑娘的地位。


  …………


  陸子宴來了,在劉曼柔產子後就沒再踏足韶光院的他,這一回是白天來的。


  他來的悄無聲息,謝晚凝並不知道,她午憩睡醒有喝熱牛乳的習慣。


  這事都是爾霞負責,可這日她左等右等不見爾霞來,才踏出門,就聽見了旁邊暖房傳來的動靜。


  凜冽的寒風裡,周圍一片寂靜。


  女人急促的喘息聲,還有肢體糾纏的碰撞聲顯得格外清晰。


  謝晚凝呆站在門口,面容漸漸死寂,一旁陪在她身邊的陸子宴簡直驚呆了。


  無論如何都不肯信自己能做出這種事。


  他顧不得其他,直接闖了進去,門也隨之被推開。


  裡頭的一切,直晃晃的出現在眼前。


  爾霞滿臉潮紅歪躺在榻上,衣襟有些松散,眼角還掛著淚滴,陸子宴像個沒事人一樣立在榻邊,衣衫整齊。


  聽見開門聲,他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見到面色煞白的姑娘,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謝晚凝卻連餘光都沒分給他,隻直直走到床邊,看著自己衣衫不整的婢女。


  良久,良久,她嗓音幹啞,一字一句道:“是他強迫你的嗎?”


  陸子宴眉頭一皺:“晚晚!”


  謝晚凝恍若未聞,等著自己婢女的答案。


  可爾霞卻羞愧的垂下頭,一言不發。


  一切似乎已經明了。


  她呆呆等了許久,緩緩轉身離開,從始至終都沒有看男人一眼。


  旁邊透明身體的陸子宴拼命攔:“你冷靜下來好好看看,看看這張床,他們什麼也沒做!”


  可依舊隻是徒勞無功,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穿過自己身體。


  她的眼裡沒淚,但陸子宴知道她在哭。


  她的心在哭。


  陸子宴體會到什麼叫感同身受,他痛的面容扭曲,惡狠狠的回頭,恨不得掐死另外一個叫她如此誤會,卻依然什麼也不解釋的自己。


  你會後悔的,不管你是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一定會後悔的。


  電光火石間,陸子宴忽然想起那夜他闖入她的閨房時,她突兀的提出要把爾霞送給自己……


  他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他呆愣的看向小姑娘的背影,又回過頭望著嘴唇緊抿的自己。


  半晌,眼底透出猩紅。


  這是他們的前世嗎……


  他的晚晚,是不是比他先一步經歷了這一切。


  她以為他喜歡的是劉曼柔,還要了她的婢女,他對她狠心絕情……


  所以,她不想嫁給他了,寧願倉促嫁給別人,也要擺脫他。


  陸子宴不願接受這一切,他咬著牙,拼命往自己身體裡衝,想爭奪控制權。


  這個混賬玩意,怎麼能做出這些錯事!


  他要阻止這一切!


  可故事好像已經定下了結局。


  好像有人在說,看啊,你就這麼看著,這就是她不退婚,選擇嫁給你後,所經受的一切。


  眼前的畫面太過真實,真實到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可他怎麼會這麼對她!


  他怎麼舍得這麼對她!


  到底有什麼事,能讓他任由她誤會自己動了她婢女也不解釋!


  陸子宴恨的想殺人。


  不能理解這個世界的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故事還在繼續,爾霞被抬為妾室,依舊是二房的妾。


  劉曼柔如願成為二房正妻,她跟爾霞這個趁著自己坐月子而上位的妾十分不對付。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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