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南仰視著程易，眼底的情愫讓人心醉，她衝著他柔柔一笑，眼神溫柔如水。
聽到溪南的話，程易不由得心頭一顫，同時他也感覺到一股慌亂和震驚從腳底湧出來，讓他不知所措。
這個問題他早就知道了答案，因為這幾個月以來她對自己的感情他能感受得到，但他一直以為溪南是在他們結婚以後才喜歡上他的啊！
程易慢慢張開嘴，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聲音，“你......之前喜歡的不是韓季白嗎？”
“不，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季白哥哥，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啊！”溪南驚呼道。
“你......喜歡的一直都是我？”他重復了一遍，像是要確認什麼一般。
看著程易不可思議的表情，溪南頓時恍然大悟，“我好像明白了，你之前之所以拒絕我的表白，是以為我喜歡季白哥哥對不對？”
程易的臉上帶著些許苦澀，沒有回答。
溪南更靠近了程易一步，將他的手捂在自己的胸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誤會我和季白哥哥，但是一直以來，這裡......裝的始終都是你，從來都沒有變過。”
程易的手輕顫起來，眼底閃現著驚異，卻又很快被悲哀淹沒。
這種感覺很難受!
“當時我以為你和我表白是因為家族的安排。”他深吸了口氣，說道：“而且我還看到了你和韓季白接吻的畫面。”
聽到這話，溪南的眉頭緊皺在一起，她搖頭否認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和季白哥哥都不喜歡對方，又怎麼會接吻呢，而且當時他也已經和莎莎姐在一起了啊！”
“所以......你喜歡的一直是我？”程易輕輕笑了一下，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溪南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程易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但是身體卻在一點點變得僵硬，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溪南，視線落在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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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少時，他曾無數次夢到過這雙眼睛，而此刻，這雙眼睛裡滿眼都是他。
程易突然有些害怕，甚至想逃離這個地方。
溪南望著程易俊美的容顏，眼底的目光越來越溫柔，“易哥哥，以前的時候，你確實對我很好，但我並不是因為你對我好才喜歡你的，也並不是因為背後的勢力，才和你表白。”
“年少時，我們一起吃過街邊的小店、一起聽過音樂會、一起在江邊吹過晚風，後面我也如願以償嫁給了你，但是我的願望遠不於此，我們的時間還很長，我還想和你一起去看別處的風景，雖然這一切都很稀疏平常，但因為是你所以才顯得難能可貴。”
溪南對上程易幽深的眼眸，“所以易哥哥，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剩下的路嗎？”
“願意和我一起投身於一場屬於我們的宴會嗎？”
“你......喜歡我嗎？”
這是溪南今天第二次問出這句話。
整個餐廳在此時異常的安靜，就連躲在暗處的姜雨柔和譚博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程易抿了抿嘴角，他知道溪南說了這麼多，現在該輪到他說了。
當他知道溪南是喜歡自己的時候，他的心情就猶如過山車般跌宕起伏，那種激動、欣喜、無措讓程易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子。
而且，他也已經做好了要接受溪南的準備......
隻是沒想到後面在他的身上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和溪南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那樣的話，實在是太自私了。
他不能耽誤溪南，長痛不如短痛，隻要撐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程易才慢慢抬眸，對上溪南明亮的雙眼：“南南......”
溪南知道在這一刻，她一直期待的那個答案終於要揭曉了，她的心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手指更是緊緊拽住衣擺，眼眸裡充滿了激動之色。
程易嘆了一口氣，這一次不再停頓，給出了溪南一直以來想要的答案，“南南，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喜歡，知道你心中那個位置一直裝的是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也很激動，我承認，我之前喜歡過你。”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溪南的心中蔓延開來，她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臉色也變得十分蒼白。
程易像是沒看見溪南臉色的變化一般，自顧自的將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但是我等這一刻等了太久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天知道程易是怎麼說出來這句話的，說這句話就像是刮他的肉一般，疼痛難忍，可是他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怎麼會嫌等的時間就久呢？怎麼會......不喜歡溪南了呢？那可是她的最愛啊！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說謊，你一定是在說謊對不對？”溪南將忍著淚水反駁道。
程易淡淡的看著溪南，此時他的心已經麻木，“南南，你要學會接受現實。”
“你一定是在騙我！如果你不喜歡我，又怎麼會送我這枚戒指，又怎麼會還在前幾天給我買這麼貴重的項鏈呢？”溪南將手背反過來伸到程易的面前，然後又指了指脖子上璀璨奪目的項鏈。
“那枚鑽戒是我在和你結婚還沒幾天的時候買的，那時候我確實很喜歡你，但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你的感情越來越淡，直到後來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程易的目光轉向溪南脖子上的項鏈，斟酌了一會兒說道：“至於這條項鏈，可能是覺得虧欠於你才給你買的吧，畢竟嫁給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還挺可悲的。”
聽完程易的話，溪南的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程易會有這麼冷酷的時候。
但她依然不太相信他的這些託詞，溪南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直視程易的眼睛：“既然你已經不喜歡我了，那為什麼還要繼續和我在一起，不和我離婚？”
程易淺淺一笑說道：“身邊有一個這麼好看的花瓶......還挺好的。”
這一刻溪南再也止不住，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啪啦啪啦的掉在手背。
第78章 都被他親手給毀了
面對她的眼淚，程易表面上始終無動於衷，但是他的心卻像如刀絞，他真的很想很想將她擁入懷中，告訴她自己其實是喜歡她的，但理性最終還是戰勝了感性。
聽著她小聲的抽泣聲，程易暗自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心軟，絕對不能。
所以過了大概三分鍾，他繼續開口道：“雖然你在床上的時候很羞澀，很多次都讓我不夠盡興，但是我還挺喜歡的，如果你願意繼續留在我的身邊當一個稱職的妻子和花瓶，我可以當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你仍然可以當程太太，我也會繼續幫助溪家，甚至可以滿足你更多其他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得到一切，但就是得不到你的心對吧？”溪南冷笑了一聲。
“你可以這樣理解，畢竟我已經不再愛你了。”
溪南望著程易的眼睛，她從未覺得程易如此陌生過，“既然已經不愛我了，那你為什麼還對我這樣好？還給我黑卡？”
“那算對你好嗎？”程易反問道：“溪南，你要知道我倆從小一起長大，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歡你還是隻是把你當作妹妹。”
“再說了......哥哥對妹妹好不是應該的嗎？讓你誤會我是喜歡你，還真是抱歉啊～”
聽到這句話，溪南徹底崩潰，她哽咽抽泣的喊道：“程易，你混蛋！”
“對，我是混蛋，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點，那你就罵吧。”程易答道。
溪南又罵道：“你個大混蛋！”
“嗯。”
溪南每罵一句，程易就回應一句。
最後溪南終於罵不動了，眼淚也再也流不出來，她看著程易，眼神閃爍著最後一絲光亮，“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了嗎？”
程易沉默了幾秒，然後點了點頭：“嗯，不喜歡了。”
溪南的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在這一刻終於被破滅。
她輕笑了一聲，然後將手中握了很久的男士戒指展現在程易的眼前，有些自嘲的說道：“為了今天，我還專門為你買了一枚戒指，挑了好久呢。”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又開始帶著點哭腔，“但是我想也用不著了，因為本該擁有他的人現在已經沒有資格了。”
話音剛落定，溪南便伸手一拋，那枚戒指便不不知被丟在了何處，程易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它的樣子。
做完這一切溪南就轉過了身，頭也不回的朝餐廳門口走了出去，沒有一絲猶豫。
看到這一幕，姜雨柔和譚博再也坐不住，趕忙跑了出來。
姜雨柔看了程易一眼，十分失望的說道：“阿易哥哥，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能對南南說那些話呢！”
說完這句話，她便追了出去。
看著一動不動的程易，譚博慢慢走到了他的身邊，語氣十分無奈，“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程易沒有看他，始終低垂著眼，“你是不是對我也很失望？”
“對，很失望。”溪南畢竟也是他半個妹妹，此刻譚博真的非常心疼她。
“我對自己同樣也很失望。”
但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這樣做。
譚博搖了搖頭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溪南。”
“嗯。”
譚博走後不久，天空就開始下起了小雨。
因為這是一家露天的餐廳，雨水直接滴落在程易的頭發上，然乎順著臉頰一路向下。
但是程易並沒有準備去躲雨，而是彎著腰低頭開始尋找那枚被溪南丟棄的戒指。
他蹲在地上，用力將桌子地下的雜物全都翻了出來，但依舊什麼都沒有。
“先生你好！”
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程易的動作，隨之頭頂也被撐上了一把傘。
但程易也隻是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先生你的衣服都被打湿了，還是先進去避一下雨吧！”服務員貼心的說道。
而程易隻是冷漠的回道：“你們不用管我。”
“先生！這樣下去你會感冒的！”
程易終於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眼前穿著白色短裙和高跟鞋的女人，一字一句道：“我說了，不用管我！”
說罷，他就衝向了雨裡繼續尋找著。
後面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把程易的衣服打湿，但是他似乎沒有感受到冷意一般，任由雨水衝刷著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程易終於在一塊草坪的縫隙中找到了那枚被丟棄戒指。
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將它撿起來，然後跪坐在草坪上，用手撫摸著這枚銀色的戒指，上面刻著簡單而又古樸的花紋。
程易看著這枚戒指眼眶慢慢變得通紅，眼淚混合著雨水從眼眶中流了下來，滴落在戒身之中，仿佛一顆顆珍珠，晶瑩剔透。
“對不起......”程易低聲喃喃自語道：“南南，真的很對不起，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直到這場雨停了下來，程易才將那枚戒指收了起來，然後慢慢起身。
他看著眼前已經被雨水破壞的不成樣子的玫瑰花，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程易伸手撫摸了這些花朵，手指忍不住顫抖，這些都是溪南為他準備的啊！
可是都被他毀了。
都被他親手給毀了......
程易失魂落魄的走出餐廳，穿過街頭，然後坐上了車。
他並沒有急著開車，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反正鹿鳴書院他是一定不能回去的，他得給溪南留一個能緩和心情的地方。
雖然他也清楚的知道，經歷這件事情以後，溪南能回去的幾率幾乎為零。
現在姜雨柔應該陪伴在她的身邊吧......她還會哭嗎？會不會睡著了還在夢中罵他呢？
明天就是新年了，他還沒親口和她說一聲新年快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