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很生氣，差點就要脫口而出我才是江家真正的女兒。
可話到嘴邊，卻被我攔住了。
我裝出一副委屈又可憐的樣子，跟他道歉。
「對不起大哥，是我給全家人添麻煩了。」
「你放心，我以後會自己照顧自己，不再給任何人添麻煩。」
大哥依舊對我不理不睬。
可是我一點也不擔心。
我倒是要看看，等我把一切真相都揭露出來的時候，他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維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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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或者，他是否還願意叫她一聲「媽」。
8
臨近考雅思的日子，大哥的緊張肉眼可見，他一整天都抱著書本啃。
我媽端了一碗草莓過來，言語裡滿是關心。
就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江凌月，也端來了一杯熱牛奶。
我媽看我的眼神裡帶著嫌棄。
「同樣是妹妹，我們家月月還知道給哥哥端牛奶，你做了什麼？」
我看著手上的拖把，委屈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比不上妹妹那麼體貼。」
我媽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大哥看向江凌月的眼神帶著贊賞。
她立馬嘚瑟起來了，上演了一副兄妹情深，淚眼汪汪地說道：
「大哥，我真舍不得你去那麼遠的地方。」
「到時候想見你一面，還得跨越半個大西洋。」
一向情緒不外露的大哥，此刻臉上也透著些許不舍和難過。
我搖了搖頭，默默地嘆了口氣，開始給大哥輸送心聲。
「害，要是媽媽沒有偷偷改掉哥哥的志願就好了，這樣哥哥就不用去異國他鄉了。」
還在練習英語的大哥，突然覺得有些燙嘴，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你說什麼？」
他騰地站起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我學著江凌月的樣子，咬緊嘴唇，可憐兮兮地搖頭。
「小從，你怎麼了？剛剛沒人說話啊。」
我哥依舊有些納悶：「真的沒人講話嗎？」
我媽笑了笑：「可能你看書看得太入迷了，剛剛我們啥也沒說。」
他半信半疑地坐回到位置上，隻是在和我媽聊天的時候，臉上已然沒有剛才的耐心。
我長籲一口氣，心聲再次響起。
「哥哥和媽媽的感情那麼好，我還是別告訴他這件事了。」
大哥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
任憑我媽和江凌月怎麼叫他，他也沒有反應。
「你跟我過來一下。」
我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道：「可我還有地沒有拖完。」
他一把搶過我手裡的拖把，怒氣衝衝地說道：
「拖個屁！」
關上房門後，我哥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搖搖頭，扮起了可憐樣：「哥哥，我什麼也不知道。」
哥哥顯然不信，因為他把我的心聲聽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的可多了，但是我不敢說，因為沒人會信我。」
「媽媽說，江家有錢，哪怕哥哥在國內上不了大學，爸爸也會拼盡全力送哥哥留學的。」
「但是舅舅家的兒子就不一樣了，如果他考不上大學，那真的就沒書讀了。」
當初查成績的時候，我哥在國外旅遊，我媽便主動代勞，順著這個機會，拿到了我哥的準考證。
之後聯合舅舅一家，花點錢找人從中操作一下，舅舅的兒子成功地頂替哥哥上了國內一所 985。
哥哥瞳孔驟震，我的話仿佛一道驚雷劈在他頭上，久久緩不過來。
他低著頭，喃喃自語。
「難怪，上了大學後，那個肥豬就再也沒來過我家。」
「原來是做了虧心事啊。」
哥哥像是一頭發瘋的猛獸，踢碎了屋裡所有的東西，還揚言要去找我媽把一切都問清楚。
我攔住了他。
「哥哥，你別衝動。」
「眼下當務之急，是抓緊時間備考，不然連最後一個上學的機會都沒有了。」
許是我臉上的表情太過懇切，哥哥看著我，突然就落了淚。
「對不起。」
「我之前那樣對你，可你現在還關心我。」
「是我太蠢了，竟被人騙了那麼久。」
這，猛男落淚。
該如何應對？
我匆匆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房間。
沒曾想，一打開門，便看到我媽和江凌月趴在門上偷聽。
見我出來，她們臉上露出一抹得意。
「哼，被我哥罵了吧？」
「你跪下來求我，我可以讓他晚幾日趕你出門。」
「誰敢把我妹妹趕出門！」
我哥突然出現在我身後，面色冷峻地看著兩人。
「從今以後，江秋月就是這個家的大小姐，誰敢對她不敬，就是跟我過不去。」
「包括你們。」
在我媽和江凌月鐵青的臉色中，我哥溫柔地看著我。
「放心，以後有哥哥在，這個家沒人敢欺負你。」
當著哥哥的面，我媽戴上了她那張虛偽的面具，笑著說剛才那些話是江凌月在和我開玩笑的。
「都是我們江家的孩子，我怎麼會舍得把她趕出去呢？」
「我這個當媽的，看到你們兄妹感情這麼好，心裡別提有多欣慰了。」
我了解我媽的性子。
她嫉妒心極強，危機感又很重。家裡人接二連三地倒戈相向，她早已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恨不得早點把我這個擋路的障礙趕出家門。
雖然眼下她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
但我猜，她要開始放大招了。
9
果然，雅思考試前兩天，家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我哥的身份證不見了。
家裡的佣人把別墅翻了個底朝天，都找不到。
沒有身份證就考不了雅思。而雅思成績，是出國留學的最基本要求。
全家人陰沉沉地坐在客廳。
大哥的臉色尤其難看。
他努力了那麼久，就等著打這一場翻身仗呢。
我媽也表現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一會兒責罵佣人不給力，一會兒怪自己沒當好一個母親的責任，說著說著，竟然還嗚咽地哭了起來。
我哥雖然因為修改志願的事情怪罪我媽，但是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感情不是說散就散的，此刻他的臉上也有些動容。
「這怪不了你，要怪隻能怪我太粗心了。」
這時，江凌月嬌滴滴地開口。
「大哥，爸爸，有件事，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我昨天看見姐姐鬼鬼祟祟地走進了大哥的房間。」
雖然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人都聽出來她的暗含之意。
無非就是，身份證是我偷的唄。
「不可能！」
「秋秋不是那樣的人。」
第一個力挺我的人，是我爸。
我媽為難地嘆了一口氣，上前安慰我爸。
「老公，我知道你疼愛秋秋，但是你不能一味地包庇她啊。」
「秋秋這個孩子，從小長在福利院，身邊也沒人教她做人的道理，手腳不幹淨也是正常的。」
「難不成你認為凌月騙你的？她可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啊。」
江凌月發揮了她那林黛玉的本領，眼淚說來就來。
「本來我不想說出來的，可是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哥哥失去那麼好的一次機會。」
「所以我隻能對不起姐姐了。」
「姐姐，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我無語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真聒噪。
我媽和江凌月一唱一和地打配合，一個專門打感情牌，一個專門講道理。
「爸爸，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姐姐的房間搜。」
我爸並未馬上讓人去搜，而是嚴肅地問我。
「你大哥的身份證是不是在你房裡？」
當著大家的面，我點了點頭。
全場寂靜一片，落針可聞。
大哥顯然不敢相信我真的做出這種事，嗫嚅著雙唇，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我媽的嗓音倒是嘹亮，劈頭蓋臉地把我一頓罵。
「你個S孩子，偷東西偷到家裡來了？」
「我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從福利院接回來，就應該讓你S在外面。」
看著我媽對我破口大罵的樣子。
這一刻，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她真的希望我S在外面。
好在，我早已認清了她的真面目，也對她沒有一絲感情。
她那惡毒的語言，傷不了我半分。
保姆很快在我的房裡找到了大哥的身份證。
這下，我媽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
她罵我心思歹毒，嫉妒大哥可以出國留學。
她當著全家人的面，揚言要把我趕出去，並且此生不得再踏進江家大門一步。
就在她準備叫兩個保姆把我叉出去的時候，我爸出聲了。
「誰敢！」
「老公，家裡不可留賊啊，這孩子天生有劣根，不適合待在我們家。」
我爸並未理會她，而是直勾勾地看著我。
「秋秋，東西不是你偷的，對吧？」
我輕輕地說了一句：「不是我偷的。」
我媽立馬暴怒：「不是你偷的，那東西怎麼會跑到你的房裡？你這個撒謊精！」
我暗暗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那種刺痛感讓我的眼眶頓時泛紅，看起來要哭了。
我不說話，但是卻在心裡給每一個人傳遞心聲。
「哥哥的身份證確實是我放到我房間的，但不是我偷的。」
「我無意中撞破了媽媽和妹妹的談話。媽媽害怕哥哥留學歸來後公司都在他的手裡，怕自己的娘家人在公司裡沒有容身之地，所以才聯合妹妹偷偷拿走哥哥的身份證。」
「她們把哥哥的身份證扔在金魚池裡，我偷偷撿了回來。我本想放回哥哥的房間的，但是又害怕被媽媽發現，所以才自作主張拿回了自己的房間。」
「算了，就當作是我偷的吧，隻要這個家能好，我受一點委屈不算什麼。」
我媽和江凌月看著大哥和我爸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以為他們是在生我的氣。
我媽眼裡的得意都要蹦出來了。
她終於可以除掉我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了。
然而，她等來的並不是我爸把我趕出家門。
而是我哥沉痛地質問：
「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10
大哥並不是我媽的親生兒子。
而是我爸和他的原配妻子生的。
隻不過，我爸的原配妻子去世得早。
我媽當時是她的護工，她不分晝夜地在病床邊照料，在我爸和大哥面前樹立了一個溫柔善良賢惠的形象。
憑借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先機，我媽一個資質平平的人，搖身一變，成為了豪門太太。
我媽還在一個勁地想把髒水潑到我的身上，可是我爸早已命佣人調取了監控。
她打S也沒想到會有監控這種東西。
重生之後，得虧我長了個心眼，央求著爸爸在家裡家外重要的地方都裝了監控。
監控裡，我媽扔身份證的動作利落幹脆，臉上的笑容更是被拍得一清二楚。
實打實的證據擺在眼前，她哪怕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了。
「就因為我不是你親生的，所以我的前途，在你眼裡，一文不值，是嗎？」
哥哥當著家裡所有人的面，說出了我媽修改他高考志願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