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坐同桌挺麻煩的,每天都有人給他遞東西,或是吃的喝的或是情書。
下課我是馬上就躲了,上課連遞幾次真的挺打擾我的。
我出於不耐煩,後面就不給遞了。
學生時代的人太過中二,有幾個女生覺得我是因為嫉妒,喜歡陳序年才不給遞。
最開始是故意在我的課本上亂寫亂畫。
貼吧裡也開始傳我的黃段子。
後來是在我的板凳上滴紅墨水。
我扯著笑得最厲害那個女生的頭發,把一整瓶紅墨水倒在了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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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就是老生常談的校園霸凌,隻是我和普通的受害者不太一樣。
我故意在一個下午裝作因為作業而遲遲沒有離開教室。
那三個女生在監控下對我拳打腳踢。
我謀算著監控拍清楚後,掙開她們往一樓的廁所跑去。
那個廁所我在下午的時候就偷偷關掉了水龍頭,這個時候絕對不可能有人。
我引著她們追著我跑進廁所。
然後被我提前放置的洗潔精滑倒時。
拿著旁邊的掃把沾著廁所裡的奧利給。
一棍一棍地打在這些惹人煩的東西身上。
等陳序年氣喘籲籲地趕到時,我正跌坐在地上,可憐巴巴地和警察訴說我是如何被人暴力對待的,不得已躲到了廁所。
監控裡把她們打我的樣子拍得清清楚楚。
我咬S不松口要告她們。
再加上貼吧裡的黃段子,新仇舊恨一起,通過 IP 直接找到了她們。
最後的結果是她們三個轉學,並且賠償了我一大筆錢。
事後陳序年問我:「真的隻有她們欺負你嗎?」
「怎麼,你要做偵探了?」我嘲諷道。
在他吃癟時,繼續譏諷道:「不過你做什麼都和我沒關系,但是做人至少應該有個準則,就是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吧?」
出乎意料的是,陳序年那個時候沒有選擇和我針鋒相對,而是語氣不自然地道:「抱歉陳嘉茵,因為我的原因,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我其實不在意他是否有歉意,隻是他開始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會幫我做值日衛生。
我當著幾門課的課代表,他會搶在我之前幫我把作業抱去辦公室,又會在老師看完後,幫我抱回來。
甚至因為我之前和那三個女生的事,她們糾結了一堆校外的人想要揍我。陳序年直接放話,誰敢動我,就是和他過不去。
我是無所謂的,就算來了,無非是掙錢的路子多一些罷了。
畢竟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很缺錢,這種不安全感貫穿了我的整個青春。我時時擔心著我沒法繼續讀下去,我沒法抓穩這株救命稻草。
在此之前我還是煩陳序年的,因為很多麻煩都是因他而起。
甚至於後面我通過考試直接調到了精品班也沒和他打招呼。
那是他第一次在教學樓下堵我,失落地問我:「陳嘉茵,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對!」
「為什麼」
「你很麻煩。」
「那我以後不讓你麻煩,你可以試著不討厭我嗎?」
我沒有作答。
在當時的我眼裡,那裡的一切都隻不過是我人生不值一提的過客。
我會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直到走到我想要的生活。
09
自那以後的陳序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不再和社會人士廝混,並且改頭換面一般地讀書。
甚至於在高二的時候被校領導破格分到了我們班。
見面的時候,他又走到了我身邊道:「陳嘉茵,你甩不掉我的。」
我沒有多作評價。
陳序年的媽媽很是感謝我,她固執地認為陳序年變得愛學習都是因為我。
我們又成了同桌,託陳序年的福,我在最後的半年裡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他媽媽給他帶東西的時候都有我一份。
她說給你那個酷酷的同桌。
對那段日子很深刻的印象是,他媽媽做的板慄雞很好吃。
還有天氣熱的時候,陳序年從家裡帶來的紅豆冰,真的很涼爽。
還有一天中午停電,教室裡悶熱得不像樣子。陳序年早早地從家裡趕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帶電池的小風扇。
還有一把大蒲扇,那個中午我睡午覺睡得很香。
睜開眼睛的時候,瞥見他脖子上的汗珠時,心髒漏了一拍。
後面的日子越來越緊張,各種比賽、考試接踵而至。
臨近報志願的時候,陳序年很是緊張,他一定要看我報了再選他自己的。
反復地問我是不是準備讀大學的時候就把他甩掉。
說實話,我的人生裡,那個時候是第一次出現有一個人那麼地在乎我。
我和他在一起的契機是在我們讀大學的時候。
那個時候我兼職太晚遇到暴雨。
我當時為了安全沒有回學校,結果就是那輛回學校的公交車側翻了。
造成了很大傷亡。
我當時的手機淋雨壞了。
陳序年怎麼都聯系不上我。
等我手機修好時,手機都快被他和他家裡的人打爆了。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陳序年雙眼通紅地抱著我。
「陳嘉茵,你他媽的故意的是吧?你要玩S我嗎?」
我回抱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說他的一生從沒有那麼害怕過。
10
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說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會跟我姓陳。
後來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又說,看吧,和我姓陳了。
好像那個時候的那麼喜歡我的陳序年和現在的陳序年是兩個人一般。
在嫁給他的那一刻,我真的以為我們會幸福的。
他家庭氛圍真的很好,父母相愛,感情幾十年如一日地好。我們結婚這麼久,我甚至沒有看到過他們吵架。
我那個時候以為,他們的現在,就是我們的未來。
11
我和陳序年僵持的第二個月。
睡得迷迷糊糊時,突然一隻手從腰間伸了過來。
我嚇得當場尖叫。
床頭的聲控燈頓時亮了起來,我看見了陳序年那張帶著愧疚的臉。
隻停頓了那麼一瞬間,他就一把將我按住。
「嘉茵,不要,不要我。」
他毫無章法地親了過來。
我揚手就要扇過去,他緊緊地鉗制著我的手。
直到我一腳踹向他的下面,他才冷靜下來。
「為什麼,你之前不是因為這個和我……」
「陳序年,可以不要再裝傻了嗎?」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那個時候我剛生了媛媛,他幾乎就已經不怎麼碰我了。
相比於我們剛在一起時,他恨不得天天弄,簡直是判若兩人。
我那個時候一直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去做疤痕修護,我健身美容。
我變得越來越不像我自己。
甚至有次,聽從朋友的建議穿了助興衣物。
薄薄透涼的料子掛在身上,我感覺四面八方都透風。
我想是不是我們的生活太過於平淡,導致他失去興趣。
可是掀開被子的瞬間,昏暗的燈光下,我竟看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
我擺出的姿勢、臉上的表情都僵硬在了那裡。
而後看著他那張像是要上墳一般的表情時。
有些生氣地拽過被子,背過身子不去看他。
沒有什麼比丈夫毫無興致的眼神更傷害一個女人的自尊了。
那個時候我都還在反思,覺得這種事不要強求。
甚至於我還擔心是不是他的身體出了問題,私下打聽了好幾個靠譜的男科醫生。
結果當我小心翼翼和他提起時,換來的是他的勃然大怒。
他責怪我一天到晚就知道想這些事。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當時一瞬間滿臉通紅,腦子像放空了一般。
我竟然被我的丈夫形容成了一個欲求不滿的女人。
後來我又說服自己,這種事情,沒有就沒有吧!帕拉圖也可以的,畢竟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
結果事實的真相竟是:
我的丈夫是因為精神出軌,所以才身體對我不感興趣。
女兒被我們吵醒,小心翼翼地在門口敲門道:「媽媽怎麼了?」
「沒事,媽媽做噩夢夢見了髒東西了。」
「那,媽媽,我今晚來陪你睡覺,我陪你你就不害怕了。」
心軟得一塌糊塗,這段婚姻唯一值得的留下了我的女兒。
「不用,你先回房間,媽媽怕傳染你也看到。」
我打發走女兒,讓陳序年馬上滾。
「陳嘉茵,你一定要做那麼絕嗎?你想要讓女兒和你一樣有不幸福的童年嗎?」
這話徹底激怒了我。
「陳序年,你愛女兒,那你和你的小老鼠算什麼?你要我等女兒長大後,給她看他爸爸和小老鼠的相識嗎?」
「嘉茵,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地極端?人就能完全不犯錯嗎?」
他還在強詞奪理,我隻覺得眼前的人陌生得緊。
「要我報警嗎?」
「嘉茵,隨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婚的。」
他留下這句話,終於離開了。
「無論如何?」
陳序年,我說無論如何你都一定會籤字的。
12
後面的日子,我隻是到宋錦書公司樓下坐了坐。
陳序年就方寸大亂。
他急匆匆地跑來,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就要帶我離開。
宋錦書連面都沒有露。
「陳嘉茵,還要我怎麼說?人家和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甩開他的手,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他焦急的神色。
「陳序年,你不知道我要什麼?」
「我不答應,你有什麼氣衝我來就行了。」
我不理他,徑直朝電梯走去。
宋錦書沒有沉住氣,先一步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