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意洲談了三年地下戀。
冷戰時，他發了一條朋友圈官宣：
「183 和 160 的故事開始了。」
我以為他忘了我的身高是 165cm。
直到聚餐時有人問師妹多高，他脫口而出：
「她 160。」
1
我和沈意洲在同個公司上班，心照不宣地談了三年地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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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新老板上任，允許辦公室戀情，可他卻不想公開。
「沒必要公開吧，我們這樣挺好的。」
「自己談戀愛為什麼要別人知道？」
因為意見不合，我們不歡而散，冷戰了一周。
終於他拗不過，發了一條朋友圈：
「183 和 160 的故事開始了。」
沒有配圖，隻有文案。
沈意洲見我依舊板著臉，語氣更加冷漠：
「都官宣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皺眉：「你忘了？我現在 165。」
他彈了下火機，抽了根煙，煙霧繚繞。
沈意洲嬉皮笑臉地解釋道：「我文案都是網上復制的，我不知道。」
「而且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 160。」
他討好地笑了笑，「對不起嘛，我現在就改。」
我想了一下，當時和沈意洲認識，我身高確實是 160cm。
心中火氣滅了一半，我抽掉他手上的煙：「下次再抽煙我可不原諒你了。」
他點頭，環住我的腰：「好！都聽你的。」
扔了煙，我拿起手機給他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這時我發現，我是第二個給他點贊的人。
而第一個是王詩詩。
我的師妹。
2
公司聚餐，王詩詩是新人。
在場的男生見到新面孔都殷勤得不行。
「詩詩，你要不要喝橙汁？這裡還有椰汁。」
「這牛肉離你遠，需不需要我幫你夾？」
我吃著牛肉打趣道：「詩詩長得乖巧可愛，確實招人喜歡。」
這時一旁的沈意洲啪的一聲放下筷子。
我看過去，疑惑道：「怎麼了？」
「吵。」他抿了口酒，臉色沉了沉。
我沒在意，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回來時，遠遠聽到有男生在問：「詩詩，你看起來好嬌小，你 165 嗎？」
而從頭到尾沉默的沈千意卻在這時脫口而出：「她 160。」
他定定地看向那個男生，挑釁意味十足。
那樣的眼神我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曾經他也這樣挑釁過我的追求者。
陌生是因為這次不是因為我。
我望向王詩詩，黑暗中卻隱約看到她對我挑了下眉。
我的心咯噔一下。
3
我從來沒查過沈意洲的手機。
他也沒查過我的。
我們兩人在某一方面異常默契。
可這次，我卻打破了這默契。
趁著沈意洲洗澡的間隙，我猶豫再三，打開屏幕，輸入我的生日。
解開鎖屏的那一刻，我還在想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可當我在視頻軟件上找到他們的聊天記錄時，我才知道，女人要永遠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他們的火花持續了 390 天。
最新的一條信息是王詩詩發的。
「嘻嘻嘻，聽說 183 和 160 的身高差最配。」
我緊緊捂著嘴，視線模糊起來，卻不敢放聲大哭。
生怕驚動洗手間的沈意洲。
4
390 天前。
我想起來了。
一年前，我和沈意洲被邀請回校。
也是那次，我把王詩詩介紹給沈意洲認識。
當時王詩詩作為學生代表在臺上發言，因為緊張聲音有些顫抖。
底下老同學笑著問沈意洲：「你看這女孩，像不像當初第一次上臺演講的曉傾。」
當時的沈意洲顧著給我整理雨傘，隻匆匆瞥了一眼：「不像，曉傾沒她那麼怯場。」
老同學撓頭：「不像嗎，遠遠一瞧還以為是她呢，我剛剛差點就上去打招呼。」
「曉傾，她不會是你妹妹吧？」
我也因此第一次打量王詩詩，但依舊不覺得像。
「她叫王詩詩，雖然不是我妹，但是我老鄉。」
而此時王詩詩下臺跟我打招呼。
而沈意州也隻是點點頭，連王詩詩伸過來的手都沒握。
我不懂，僅有一面之緣的人怎麼就聊上了？
5
沈意洲洗完出來，第一時間就去拿手機。
隻見他指尖飛快地在屏幕上打字，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我走過去，拿起毛巾搭在他頭發上輕輕擦拭著。
他坐著，我站著。
來到他身後的那一瞬間，他立馬就把手機黑屏，放在桌上。
「誰呢？聊這麼開心？」我不在意開口。
他扯過我的手，把我整個人拉坐在他腿上：「是陳越，說要給我介紹個客戶，大單子，那肯定開心！」
「叮咚——」
沈意州的手機屏幕亮起，是那個視頻軟件的通知。
我示意：「響了，你快看看是不是陳越的消息。」
沈意州眉眼彎彎，捧著我的臉親了一口：「美人在懷，我不想看。」
是不想看，還是不敢在我面前看？
我忍住惡心，起身拿起手機遞過去：「你回消息吧。」
6
我和沈意州同居三年，但我倆是分房睡。
這天晚上我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沈意州房間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要是平時，我可能覺得是他半夜上洗手間，不會在意。
但這次，我卻偷偷起身了。
牆壁上的時鍾指向三點整。
打開一條門縫，就見沈意州穿著睡衣出了門。
他不是去洗手間。
整個屋子隻剩我一個人，我沒有跟出去。
我站在門內，聽到了外頭的聲音。
「今天怎麼晚了一小時？」
是王詩詩的聲音。
「我怕她還沒睡，被發現就不好了。」
「哼，那你什麼時候給我個名分，我不想這樣。」
「不是給了嗎？我的 160 女朋友。」
王詩詩還不滿意，撒嬌道：「哼！不會是她同意和你睡，你就舍不得她了吧！」
他諷刺道：「她個老古董怎麼可能讓我睡？」
「她那麼髒，就算脫光站在我面前我都不會碰她。」
「詩詩，我隻愛你。」
說完兩人便猴急地親吻。
門外的沈意洲變得好陌生。
我想象不到他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兩人親熱的聲音隔著門，一點點地傳入我耳朵。
突然，砰的一聲。
是對面關門的聲音。
而後外頭歸於寂靜。
原來王詩詩就住在對面。
7
我和沈意州聊過這個話題。
同居的第一年，沈意州對我很規矩，有時候親吻到快著火，他也能很克制地對我說：「抱歉，嚇到你了。」
同居的第二年，他紅著耳根問我同不同意時，我膽怯了。
我敞開心扉跟他說我兒時的遭遇。
那時候我被人販子綁架，眼睜睜見一群人販子對另一個女孩進行侮辱。
那樣的畫面，我至今都無法忘卻。
自此我一直很反感過多的親密接觸。
就連和沈意州第一次親吻，我也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
我記得我說完，他很心疼我的遭遇。
他抱著我的頭，在我額頭落下一吻：「那你有沒有被……」
我縮進他懷裡：「沒有，就差一點。」
沈意州拍著我的背，安慰著我：「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別害怕，我會等你願意的那天。」
可原來，他說的會等我，都是假的。
他心裡隻覺得我古板，我髒。
8
我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回到床上。
拿起手機，查看門口監控。
這個監控是一周前剛安上的。
一個月前，我的鞋子丟了。
我和沈意洲提過一嘴，但他遲遲沒有去安裝監控。
於是我便自己在網上買了個小型的監控安裝在雜亂的鞋櫃旁。
因為還沒來得及跟沈意洲說，他並不知道。
沒想到卻成了他出軌的證據。
我一夜沒睡，都在看著監控視頻。
這一周，沈意洲有五天在王詩詩那裡過夜。
我八點醒，他七點從王詩詩那裡出門去買早餐。
王詩詩一份，我一份。
情到深處，兩人便在門口親熱一番才拿著早餐進門。
這一切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一年。
而我卻絲毫不知。
甚至我會心疼沈意洲每天少睡一會兒，隻為早起給我買早餐。
原來早餐不是愛，是他們的掩護。
看著視頻裡沈意洲和王詩詩忘我地嘴對嘴，轉頭又進屋和我親吻，我就一陣反胃。
9
沈意州出差了。
對門門口的垃圾很久沒倒。
準確來說，沈意州出差了幾天，那垃圾就放了幾天。
到了公司，有文件要拿給財務部，我主動攬下。
「米姐，好久不見，這是我們部門的預算，順便來問下什麼時候可以給我們撥款。」
米姐接過文件：「你這個大忙人竟然有空過來我這兒？款就這兩天吧，我盡量。」
我掃了一下辦公室：「我師妹今天沒來上班嗎？」
米姐抬頭環視周圍：「哦，王詩詩是你師妹啊？」
「她請病假了，請了五天。」
「這麼嚴重？」
米姐淡淡道：「她好像一個人住，你是她師姐，有空去看她一下，小姑娘一人在大城市打拼挺不容易的。」
我點頭笑了笑。
那確實，當小三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確實不容易。
10
沈意州出差的五天很快就過去了。
我沒跟他說我會去接機，因為我想來次突襲。
這天下班，我拍了拍隔壁陸小的肩：「小小，你不是說想見見我男朋友嗎？他今天剛好出差回來，要不我們一起去接他，再請你吃一頓？」
陸小是辦公室的吉祥物，社交牛匪。
跟我玩得好，知道我有男朋友後更是天天說想見。
之前是怕被暴露，我才沒說。
如今，我倒是巴不得暴露。
陸小攬過我的肩：「我倒要看看便宜了哪個男人！」
到了機場不久後，陸小就瘋狂拍我手：
「我去！快看！大瓜！」
「那個新來的甜妹竟然和沈意州在一起了！」
「她不是才來一個月！怎麼就搞定沈意州了？」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
就見兩人親昵地十指相扣，沈意州還貼心地替她整理下帽子。
我沒有理會陸小的驚訝，朝著她們兩人揮手：「沈意洲！」
陸小連忙拉住我手，小聲道：「你幹什麼，不是接你男朋友，跟沈意州打什麼招呼，多尷尬啊！」
「又不熟，還打擾人家小情侶。」
我拉開她的手，指著沈意洲道：「正式介紹一下，沈意州，我男朋友。」
我頓了頓，「很快就是，前男友。」
陸小如遭雷劈：「那那那……新來的甜妹……」
「哦，小三。」
陸小：「！！！」
11
沈意洲見到我的一剎那，松開了手。
王詩詩則怯生生躲在他身後。
她腳上的高跟鞋一晃而過。
我的心顫了一顫，那鞋和我丟的那雙一模一樣。
當年沈意洲還隻是個實習生，第一個月工資隻有 3000。
可他卻願意花 2800 給我買這雙鞋。
他說，這雙鞋名為初戀，很適合我。
那時的我心動又欣喜。
可如今聽著王詩詩踩著高跟咔嗒咔嗒的聲音，卻像把利刃，一刀刀刺進我心口。
「曉傾，你怎麼來了？」
他面上淡定從容，隻有那緊握的拳頭暴露了他的慌張。
我深吸一口氣：「一起吃頓飯吧。」
散伙飯，有始有終。
看著沈意洲漲紅的臉，猶想起當初的他。
他青澀地約我，半天也隻憋出一句：「我能請你吃頓飯嗎？」
而現在他也紅了臉。
隻不過不是害羞，是被抓到出軌的羞憤。
王詩詩低眉順眼：「師姐，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抬腳就要走。
陸小立馬擋住她的去路。
我輕笑著看了她一眼：「你也一起。」
平淡的語氣，卻不容她拒絕。
沈意州擋住我視線：「你想幹嘛？」
他臉上的怒意已經掩蓋不住。
我的笑容卻開始放大。
看他不爽我就很暢快。
「作為我們愛情的第三者，她不該在場嗎？」
12
這一場飯局好像隻有我是在認真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