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愛了我資助的貧困生衛元白十年。


 


我以為我們是雙向奔赴,可後來我才知道,他愛的是他的鄰家小青梅。


 


在我突發心髒手術要籤知情書的時候,他卻在陪那個女孩過生日,他說我的S活不關他的事。


 


後來他破產要跳樓那天,他的小青梅哭著求我:


 


「你忍心看兩個生命消失嗎?你能不能再資助我們一次?」


 


我冷笑道:「你們的S活關我什麼事?」


 


1


 


「你不幫我們的話,衛元白是真的會跳樓,我也活不下去了,你忍心看兩個生命消失嗎?你能不能再資助我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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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蜜哭著指責我,一邊伸出手努力要夠衛元白的衣角。


 


我看著站在樓頂邊緣的衛元白,他的背影還是那麼清俊秀逸,和我最開始認識他時一樣。


 


衛元白轉過頭來,正好對上了我的目光,我稍微愣神。


 


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夏天,那是我第一次資助他的時候。


 


……


 


那次班上的貧困補助名單公布,隻有衛元白一個人的名字在黑板上,顯得那麼刺眼。


 


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有幾個成績不好愛鬧事的學生說:「咱們年級好像就咱班有貧困生吧,真丟臉!」


 


「他一塊肥皂搓吧搓吧能用兩年。」


 


「你們不跟他一個寢室不知道,窮是真的能聞出來,他身上一股髒窮味!」


 


衛元白剛回到教室,看到這一幕低下了頭,迅速走到座位上假裝收拾書。


 


可是他紅透的耳朵出賣了他。


 


同學們像沒看到他那樣繼續議論:「不合群,連同學聚會都不來。」


 


「人窮家裡人還好賭,聽說他爸為了弄點錢把他媽都賣了。」


 


我們學校是貴族學校,但是有好些是富家子弟靠關系進來的,學生大都愛攀比。


 


至於衛元白算是個例外,學校破例招他進來是因為他的數學成績是市第一名,學校想靠衛元白參加競賽評獎,所以讓他學雜費全免。


 


衛元白開始家裡不算窮,後來他爸染上了賭癮,把家裡輸了精光,他媽被迫上債主家當保姆五年。


 


在我眼裡,成績優異性格正直的衛元白是淤泥裡開出的花,是和旁人不一樣的,所以我暗戀了他整整三年。


 


我看不得別人欺負他,我站出來大聲地罵那幾個紈绔子弟:「你們閉嘴!」


 


然後又掏出一把零用錢塞給衛元白:「沒錢算什麼,我幫你,給你一千塊。」


 


「以後你的生活費,我出了。」


 


那時候不流行手機支付,所以我們都帶著現金,一千塊現金夠一個普通家庭開支一個月的了。


 


我以為我的勇氣能給衛元白撐腰,衛元白卻低著頭,惡狠狠推開我的手,「不用你多管闲事!」瞬間紅燦燦的百元大鈔就撒了一地。


 


有男生擠眉弄眼地笑:「這不就是B養嘛?衛元白要過上好日子嘍~以後可不敢再說人家了,哈哈!」


 


還有男生開始哈哈大笑:「衛元白,你就從了林微光吧,弄點錢把你媽給贖回來。」


 


一人起哄,大家都開始跟著樂,頓時課堂亂做一團。


 


我惡狠狠瞪了他們幾眼,有幾個和我玩得好的同學立刻噤了聲。


 


但是衛元白再也受不了了,他站起身衝出了教室,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撞到了我的肩膀,我被撞得趔趄了幾步。


 


我一時愣在了原地,他剛剛看我的眼神,那麼厭惡,仿佛我比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還要令人惡心。


 


2


 


那件事以後,我依然沒有放棄喜歡衛元白。


 


我意識到可能是我幫助他的方式不對勁,後來我找到了班主任,讓班主任以國家助學金的名義把錢轉交給他,這一次,他接受了。


 


為了不讓他起疑心,我把他的小青梅也資助了。


 


有了這筆錢,他的生活也開始稍微變得好過了一些,不用再去菜市場撿別人不要的葉子,配稀粥喝。漏洞掉絮的棉袄袖口也終於填上了新絮,又打上了補丁。


 


後來有一次班主任感慨道:「你沒事幫林微光同學補補習吧,人家為你付出太多了。」


 


他這才知道這筆錢是我給的。


 


那次事件後,他開始主動要幫我補習功課,我受寵若驚。


 


我經常帶精美的飯菜說我自己吃不完,然後塞給他吃,他也欣然答應了。


 


我們的關系開始越走越近。


 


……


 


快畢業那年,他因為沒有籌資成功而睡不著覺,我把我這些年的壓歲錢都拿了出來給他做第一筆投資。


 


他感動地握住我的手:「微光,你是這輩子對我最好的人。」


 


我咯咯地笑,故意逗他,「那你以身相許吧?」


 


那天他沉默了很久,最後我推了推他的肩膀,打了圓場:「我開玩笑的。」


 


「我這等仙女是你這介凡人能匹配得上的?」


 


……


 


他創業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部門幾十個人開了一場慶功宴。


 


他神色激動,從來不喝酒的他灌了好幾瓶紅酒。


 


看到他開心我也開心,迷迷糊糊地,眾人把我推向了他的懷裡。


 


「祝公司越來越好,祝老板和老板娘白頭偕老。」


 


這一次,他沒有推開我,他抱緊我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


 


我幸福得天旋地轉,完全沒有看到旁邊小青梅鐵青的臉色。


 


我們就這麼在一起了,我以為我付出的一切終於有了回應,先苦後甜,這一次甜的該是我了。


 


可是我們結婚後,他的公司經營得並不順利,因為疫情原因前面賺的大部分都賠回去了,我又找我爸給他投資了一筆,但還是虧了,他精神消沉,開始經常晝夜不歸,每次回來都帶著一身酒氣。


 


這一次他又醉酒回家,我看著心疼,小心地問他:「要不,我再找我爸借點錢?」


 


他煩躁地推開我:「別老一天到晚錢錢錢的,我最討厭你這個樣子。」


 


「你是不相信我有能力賺大錢,帶你過上好日子嗎?」


 


「你們全家都是這個德行!」


 


我也有些生氣:「你怎麼說話呢?」


 


這些年不是我爸斷斷續續資助公司,公司隻怕早就是一個爛攤子了。


 


他焦躁地揉揉眉心,似乎憋得無言以對,他轉過身,把我們的結婚照一下摔在了地上。


 


那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因為背面是他親筆寫的:「吾妻微光,共此一生」。


 


我一向是不愛收拾的人,隻有這個我會時不時拿出來擦擦灰。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我最珍視什麼,總能戳到我最痛的地方。


 


我還沒來得及撿起結婚照,就看到旁邊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面好幾條消息,都是小青梅發來的。


 


「到家了嗎?」


 


「安全的話,給我發個消息,我擔心你。」


 


「以後你想喝酒,我隨時陪你,不急這一刻。」


 


我冷笑起來,原來他每次徹夜不歸都是和小青梅在一起喝酒。


 


我以為我陪了他那麼久,他的心早就是我的了,沒想到隻分了我一小部分,剩下的都留給他的小青梅。


 


我忍不住大聲質問他,他喜歡的是我還是那個小青梅。


 


他沒回答,冷著臉奪門而去,留我在原地歇斯底裡。


 


他走後幾個小時,我收到了一段微信語音,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按到的,隻有很短的兩秒鍾,但又能恰好清晰地聽到他和小青梅歡好的聲音。


 


巨大的憤怒籠罩了我,我的心髒一抽一抽地疼,快要昏了過去,迷離之際,我被送上了救護車。


 


我再醒來已經是十天後了,護士把我的手機遞給我:「你心髒房間隔缺損不能太激動你不知道嗎?」


 


「你通訊錄裡的是你老公嗎?這麼嚴重的病家屬不在身邊,手術知情書要找人籤字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打通又掛了。」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


 


我看著我的手機,我們在一起後,衛元白隻讓我存他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我以為那是對我的愛,沒想過他對我的僅僅是佔有欲罷了。


 


手機上是護士用我的手機撥出的十幾個未接電話記錄,還有他回的一條短信。


 


「她的S活關我什麼事。」


 


3


 


這件事後,我給衛元白擬了一封離婚協議書讓律師送過去,就便再也沒見過衛元白,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相見。


 


衛元白的公司在短時間內破產了,下個月的工資都發不出來。


 


還籤了大額的訂單,違約要面臨巨額賠償,衛元白的公司主要是資金周轉的問題,本來他的收入是夠覆蓋成本的,可他太心急了,擴張規模太快,導致公司資金鏈迅速崩盤。


 


這時候他隻需要一筆錢周轉,可能就能度過,可是他不願意向我低頭。


 


姜蜜還在厚顏無恥地叫囂:「這點錢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吧,元白說你家裡資產過億。」


 


「對你來說隻是零用錢,可是對衛元白來說是他的命啊。」


 


「你真無情,枉費衛元白愛過你。」


 


她特意把愛過這兩個字重讀,生怕我聽不見一樣。


 


衛元白淡淡地制止了她:「不要求她,她這種人,和我們不一樣。」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原來他根本沒有把我當成他的同伴,他的妻子。


 


在他眼裡,我甚至和他不在同一個世界,難怪他要去找姜蜜,覺得隻有姜蜜才經歷過貧困的時光,才能和他有共同語言。


 


挺好,蛤蟆配蛤蟆,他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環抱著胸:「既然如此,那就跳吧,叫我來幹嘛?來看你們殉情的把戲嗎?」


 


我把當時在醫院衛元白對我說的那句話還了回去:「你們的S活,關我什麼事呢?」


 


姜蜜瞬間懵了,一臉手足無措地看向衛元白,衛元白此刻也面露絕望,眼神裡滿是震驚。


 


也是,這是我第一次拒絕他,以前他不要錢我都硬要塞給他,可能他早就習慣了,默認了我無底線的付出。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要他了。


 


4


 


衛元白真的跳樓了,可惜隻摔斷了一條腿。


 


他跳的是二樓,他知道摔不S,但是也得往下跳,一方面大是演給客戶的苦肉計看能不能延緩交貨時間,另一方面可能是為了演給我看能不能弄到投資,算是一石二鳥。


 


姜蜜沒和他一起跳,隻是跑下樓抱著衛元白一個勁地哭,一邊大聲地罵我是S人兇手。


 


我看到她這幅模樣又想起了之前。


 


姜蜜的家庭也不好,父母都在外務工,衛元白是她的鄰居,她從小就粘著衛元白這個鄰家大哥哥。


 


有一次情人節,她對著我送給衛元白的禮物大驚小怪道:「這是最新款的 gucci 腰帶嗎?」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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