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聽完直罵我不識好人心,以後要被譚娜騙的。
我姐以前從我這兒拿了東西總是會去譚娜那裡炫耀一番。
現在我認了她兒子做幹兒子,譚娜也開始照貓畫虎,由以前的小心翼翼向我要些小玩意,小化妝品,最後要名牌包包。
我嘴角浮現淺淺笑意,很好,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我眼也不眨一下就是給。
給了以後又拿一份一模一樣的給我姐那邊,對楊承志和楊鵬程的態度像對雙胞胎一樣,送的東西顏色和數量務必都要一模一樣。
重復幾次,我姐便知道,每次我主動給她東西的時候,便是譚娜又找我要東西了。
我姐氣得咬牙切齒,說我亂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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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打來電話罵我一通,叫我不要亂花楊承志的錢,終歸以後還是有血緣關系的外甥靠得住。
我回她說:「你不是說我這個親女兒都靠不住嗎?更何況一個外甥。」
我媽氣急,叫我以後別認她這個媽,我欣然同意。
21
譚娜最近的胃口越來越大了,由名牌包包,漸漸變成了手表車子和借錢。
自從我認了楊鵬程做幹兒子以後,楊千最近出入賭場的次數開始變得越來越多,賭得也越來越大了。
我給魚缸裡養的金魚喂魚食的時候。
就看到我姐發來的信息。
姐:【承志最近要讀小學了,有學校推薦嗎?聽說岷江小學還不錯?你覺得呢?】
岷江小學自然是最好的,它是 F 市的家長擠破了頭都想把孩子往那裡面送的第一選擇,可那所小學有個硬性要求,便是戶口要在老城區。
真巧,我和溫敘在老城區剛好就有一套學區房。
我把新買回來的白色金魚倒到魚缸裡後。
把微信界面切換到譚娜的窗口,是她五分鍾前給我發的信息。
【鵬程最近小升初,現在的老師太勢利了,怕孩子在學校被欺負,我們打算買輛寶馬接送,幹媽覺得呢?】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幫我姐問了下譚娜的意見。
【承志最近要讀小學,你覺得岷江小學怎麼樣?】
她的孩子小升初,應該比我更了解這些學校的情況才是。
見那邊遲遲沒有回復。
心系外甥學業的我拿起電話給譚娜撥了過去,對方正在通話中,打我姐的電話也一直佔線,可真是難為了我這個關心外甥的小姨了。
四十分鍾後,我姐給我打來電話,說邀請我明天去她家商量承志讀小學的事。
臨掛電話前,她狀似不經意地加了一句。
「對了,人多力量大,明天我把士波他堂哥一家也叫了過來一起參謀參謀。」
我關掉手機,心中暗道這是達成某種協議了呀。
22
給我開門的姐姐這次對我笑得比往常還要熱情。
姐姐家不大的客廳中,破舊的裝修和嶄新的家具顯得有些割裂。
譚娜一家也坐在沙發上同我姐夫談笑風生。
仿佛往日因為在我這裡拿多拿少的隔閡都不見了。
見我進來,他們立刻給我讓出一個座位,熱情地給我遞了茶水遞西瓜。
我也笑著和他們周旋,從化妝品談到明星八卦,就是不主動問他們孩子開學的事。
終於我姐夫按捺不住問我。
「小妹,我聽你姐說你在老城區有一套房對嗎?」
我吃著西瓜點了點頭:「對啊,還是學區房,當初做投資用的,沒想到還真漲了不少。」
我姐有點激動:「你看承志最近要上小學了,能不能把他的戶口遷去那邊,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
我:「當然沒問題!」
我姐見我答應得如此爽快,醞釀了一會兒,又說:
「那個,為了方便照顧承志,你看我和他爸搬到那邊去住怎麼樣?」
我表示贊同。
「那確實方便些。」
我姐和姐夫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楊千和譚娜在一旁躍躍欲試,譚娜趁熱打鐵道:
「對了,妍妍啊,你看你給承志他爸媽借一套學區房,我們鵬程也要去青華區小升初了。」
我想了想:「可我確實其他房子沒在青華區。」
譚娜一聽,立馬興奮起來。
「不礙事兒,不礙事兒的,你們現在住那套小別墅我看就離青華中學很近。」
聽了這話,不隻是我,連我姐也愣住了。
她皺著眉拉了拉譚娜,小聲不悅道:「不是說你們要郊區那一套嗎?」
譚娜撥開她的手,又離我坐近了一些,認真地同我解釋。
「我們也不是白住,這樣,我們每個月按時給你租金,我們最近啊打算把房賣了,一來呢是為了給你租金,二來呢,我們打算賣了看看能不能在青華區再買一套。」
看著楊千因為緊張而緊緊交握著的雙手,我決定對溫敘今早告訴我關於楊千被道上的人追得要賣房抵債的事閉口不談。
我姐在一旁不停地勸我再多想一想,譚娜一家太過分了。
我聽著她的話,在她和譚娜對彼此的臉越來越黑的時候,淡淡回答:
「我當然沒問題,我隻是覺得鵬程上學有點遠,寶馬車我們還是得早點去提。」
我姐一聽立馬急了:「寶馬?什麼寶馬?!」
我如實告訴她,譚娜為了不讓學校的人把鵬程看扁,跟我要了一輛寶馬。
我姐的臉現在比炭還黑,有些劍拔弩張。
「憑什麼你們要了別墅還要寶馬?!」
「不行,其他的先放一邊,既然想我兒子以後給你和溫敘養老,這車你今天非要給他們的話,那就必須也給我們一輛!」
我掏出包裡的銀行卡十分為難:「可是我今天隻帶了四十萬,隻夠買一輛寶馬五。」
「溫敘最近在澳大利亞新開了一個畫廊,一時之間確實拿不出兩輛寶馬的錢了。」
「那要不,你們委屈一下,先一人買一輛思域?」
「不行!」
「不要!」
兩家人異口同聲。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隔三岔五便借溫敘的豪車出去裝闊,早就把嘴養叼了。
以至於開思域他們都覺得是對自己身份的侮辱。
兩家如繃緊的弦,都不準對方去拿我手裡的卡!
屋子裡靜得可怕,隻聽得到彼此之間粗重的呼吸聲。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我接起電話。
「喂,溫敘……」
我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走到門口,我一邊穿鞋一邊對著裡面的人道:
「溫敘說我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有個重要的問題要同我講,我先回去一下。」
我把手裡的銀行卡放到玄關的櫃子上,道:「是買兩輛思域還是先買一輛寶馬,你們自己商量著來吧。」
說完我又補了一句:「對了,溫敘澳大利亞那邊的畫廊可能要三年才能開始賺錢,所以我還是建議買兩輛思域。」
裡面的兩家人一言不發,都默契地擋住對方,把最快能到門口的位置給自己的伴侶留了出來。
我關上門,伸出手掌,一根一根地收攏手指。
五、四、三、二、一!
裡面的聲音嘭的一聲炸開,猶如開水誤入了油鍋。
「我的,你們別想搶。」
「拿來,明明就是我們先要過來的。」
裡面的呵斥怒罵聲「嘭」的一下炸開,如S豬一般刺耳的尖叫聲和噼裡啪啦打鬥的聲音越來越激烈。
我捂住耳朵快步離去。
23
第二天,「相親相愛一家人」群裡彈出數百條信息。
我往上翻了翻,大致拼湊出來了昨天我離開後姐姐家發生的事情。
我離開後,姐姐一家和譚娜一家一起去搶我留下的那張卡,雙方誰也不肯讓誰。
都拼命不讓對方拿走,也絕不同意兩家平分,爭奪間,楊士波和楊千大打出手。
昔日情同手足的堂兄弟為了一張卡片爭得你S我活,楊士波竟拿著茶幾上的水果刀捅了楊千一刀。
我點開最上面我姐發的視頻,楊千倒在血泊中,捂著腹部,不住地顫抖,譚娜在一旁嚇得臉色慘白如紙。
即使如此,我姐在家族群裡強調的重點也在於。
「他們的別墅已經比我們市區的學區房值錢了,竟還好意思跟我們搶寶馬!」
瞧,我姐姐果然是年紀大了,都忘了岷江區的學區房不是她們家的,青華區的別墅也不是她堂哥堂嫂家的,這兩套房子都是我和溫敘的!
我隻是去她家玩的時候不小心把銀行卡落在她家裡了,她竟然說那是她的寶馬,真是更年期一到人都糊塗了!
為了不蹲局子,姐夫楊士波不得不萬般不願地將我留下的卡給了楊千。
我姐轉身找到我工作的地方。
說這件事我要負主要責任,讓我三天內想辦法給她家也補上這四十萬,不然就不讓楊承志以後給我養老。
我氣笑了。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可這是我工作的地方,往來都是買畫的客人,我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她見我隱忍不發的臉色還以為拿捏到了我的短處,繼續把她兒子搬出來。
我姐冷著臉問我:「還有,那學區房你什麼時候過戶到我名下?我好給承志轉學。」
我:「什麼學區房?」
我姐眉頭一皺,正打算又開始教訓我。
我冷笑道:「什麼過戶到你名下,那房子,我早就賣了。」
我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的啊,你瘋了,你這麼對承志,以後休想再想讓他給你養老送終了!」
我淡淡地看著發了瘋的她:「我和溫敘衣食不缺,我們從來就沒有想過依靠任何人養老。」
她掙扎著反駁:「沒有兒子有錢有什麼用?」
我嘆了口氣,拿出我的體檢單放在她手上,上面的 B 超單上,黑乎乎的一團裡面裹著已經成了形的胎兒。
上面寫著宮內孕早期 12 周。
我姐後知後覺地回憶:「怪不得這些日子以來溫敘每天都在家給你做飯,你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我沒有說話。
我本想告訴她我也沒想靠著這個孩子養老,孩子隻是借媽媽的肚子來這個世界的,不是父母的工具,可是沒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