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生不出蛋的雞,賣到我們那兒都是沒人要的賤貨!」
「哈哈哈,你還不知道吧,你S後,你們方家所有的財產都成我兒子的了!」
「你有個好媽媽又怎樣,我一手爛牌照樣贏你,誰讓你不能生!活該替我生兒子,養兒子!」
「哦,那我S後,你和裴景之結婚了嗎?」我問。
「結不結婚又怎樣,他永遠是我兒子他爸!」
「我約了今天做流產手術。」我主動戳破真相。
「你敢!這是我的兒子,不準打!你憑什麼打掉他!」
她拽著我嘶聲尖叫,胸膛劇烈起伏,猶如溺水之人拼命地撲騰掙扎。
Advertisement
我淡淡地看著她發瘋,「許怡芳,他在我肚子裡,你沒得選擇。」
她不甘地瞪著我,最後歸於一片灰敗。
「隻要你們結婚,一輩子那麼長,你還怕生不出他的孩子嗎?」
「你會這麼好心?」她麻木地問,卻放下手機,沒再執著去撥裴景之的號碼。
一個沒能幫她上位的兒子,和未來名正言順的兒子。
她當然知道怎麼選。
「當然是有條件的。」我說。
得知許怡芳也重生的那一刻,我就改變了計劃。
畢竟眼前這個許怡芳,可是那個【已經】折磨了我一輩子的女人啊,原來的懲罰已經不夠了。
10
最後看了這個住了十年的房子一眼,我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方晚寧,你要敢不離婚,我絕不會放過你!」
許怡芳在我身後吼,腳卻沒挪開一步,似乎把這裡當成她誓S守護的戰場。
我揮揮手,沒有回頭。
夏姨已經在醫院等我,我躺上手術床,看著麻藥順著靜脈輸入。
在失去意識前,我說,「我要完整一點的。」
麻藥剛醒沒多久,裴景之打電話來了,大約已經從許怡芳那知道我離開的事。
「方晚寧,我們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
他一開口語氣帶著惱意和隱隱的不耐,「為什麼還要鬧離家出走這一套?」
「怡芳離婚判決書今天下來了,現在無家可歸,你把她們逼走,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電話那端,裴景之似乎在奔路,氣喘起來,背景音車水馬龍,顯然不是在診所或家裡。
「你回家了嗎?」我問。
他更加不耐煩,「方晚寧,我這麼安排都是為了孩子,你別鬧了快回來,我要先去找她們。」
哦,看來沒回去。
我噗嗤一笑,原來人無語到極點真的會不自覺笑出來啊。
「裴景之,我不信你真的看不出許怡芳喜歡你,囡囡也想你當她名正言順的爸爸。」
「一直以來,你明知道她們對我的敵意有多大,但你不在乎。」
「你舍不下囡囡一口一句爸爸,許怡芳的曲意逢迎的愛慕。」
「胡鬧!她是你妹妹,囡囡是你外甥女,我完全是看在你的面上才幫她們。」裴景之疾言厲色大喝,企圖以氣勢壓住我。
卻不知自己現在有多麼狼狽和可笑。
「所以呢,你們姨父變爸爸,姐夫變情夫,還要拿我作筏子給你們遮醜?」
「方晚寧,你越說越過分了!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我問心無愧!」
我不吭聲。
他自以為說動了我。
軟下聲哄道,「寧寧,對你我從沒有過異心,不然我們不會走到今天。」
「隻是怡芳和囡囡的事,我既然插手了就不想半途而廢,你先好好考慮一下,回來怎麼和她們相處。」
他仍在冠冕堂皇,不願承認自己齷齪的心思。
「如果我執意,要你在我和許怡芳和囡囡中選一個呢?」
「方晚寧,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我沒鬧,我現在在醫院。」
說完,我又補充了兩個字,「婦科。」
裴景之粗喘的呼吸一窒,良久他緩緩道,「你這是在逼我?」
「用孩子逼我?」他不可思議。
我沒說話,但默認就是我的回答。
我們在電話裡僵持了數秒鍾,誰也不肯讓步。
最終他輕呵了一聲,率先掛了電話,「隨你,隻要你別後悔。」
夏姨在旁邊聽了個全程,很是不解,「為了這孩子,他可是煞費苦心,真這麼不管,就讓你打了?」
我搖頭,「當然不,他在賭。」
「賭我,比他更舍不得。夏姨,他是誰,心理學博士,比任何人都懂得玩弄人心。」
我拿出包裡最後一個積木,在手裡拋上拋下。
笑道,「一旦這次被我用孩子威脅成功,他怕我恃寵而驕,步步逼迫。」
所以,他賭。
做了十次試管才得來的孩子,我不會打掉。
他舍不下嬌妻美妾,左擁右抱。
最後看了積木一眼,我隨後將它拋到垃圾桶裡,完美進球!
作品最後 10% 封頂,由裴景之本人親自蓋下最後一塊磚。
夏姨搖頭,「我要是你,哪有這麼耐心跟他周旋,直接告訴他,已經知道他催眠換卵的事,打得他劈頭蓋臉。」
「還給他臉,用孩子拿捏你。」
耐心?
我當然有耐心。
飯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要一步一步走,招數一下子全出完了,那多沒勁。
我賠上了一輩子,他又憑什麼S得這麼痛快。
11
我請了個阿姨,回了自己公寓做小月子。
裴景之自從那天在醫院掛了電話後,沒有再找過我。
也是。
畢竟他根本不相信我真的會打掉孩子。
既然我敢威脅他,他要給我個教訓,冷一冷我。
順便讓我想清楚,回去怎麼和那對母女好好相處呢。
我暫時也沒去搭理他們。
而是請了個阿姨照顧我的小月子,這可是一次難得調理身體的機會。
一個月後,我喊了跑腿上門,讓他取走了一份文件和一個玻璃罐。
幾個小時後,我沒等來裴景之的電話,反而是跑腿小哥聯系我,說敲門家中沒人。
「對門鄰居說已經一個月都沒見到有人在。」
我大約知道怎麼回事。
讓小哥在門口等著,我給裴景之打了個電話。
原來是許怡芳怕裴景之回去,發現我的東西全部搬走,怕我們糾纏不休。
故意說我不在,她也不好意思回去。
這越發襯得我任性不懂事,裴景之一怒之下幹脆帶娘倆去國外度假了。
現在三人剛下飛機。
裴景之自以為給了我臺階下,「我們順路過來接你,然後一起回家。」
「不了,我給你寄了東西,跑腿小哥在門口等你,有事再聯系。」
12
裴景之沒再打電話來。
似乎我送過去的東西,石沉大海,沒有激起任何浪花。
當然不是。
我送過去的可是用福爾馬林泡的一塊紫紅色肉團,夏姨技術好,他定能認出是什麼。
當時肯定是恨不得S了我的。
可他有什麼臉呢?
離婚協議裡,可是有一份我和冷凍胚胎的親子鑑定報告。
他作賊心虛,自然是不敢的。
幾天後,他籤署了離婚協議,同意淨身出戶。
我們約好了時間在民政局領了離婚證。
數日不見,昔日溫文爾雅的高知博士,再不見一絲精神氣,頭發凌亂,胡子拉碴。
他目光在我小腹停留了幾秒,才緩緩移到我臉上。
眼裡紅血絲彌漫,「寧寧,我們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
他聲音微哽,「我——我可以向你解釋。」
我打斷道,「裴景之,若非我找不到你催眠我的證據,你以為我們隻是離婚這麼簡單嗎?」
他瞳孔縮了縮,垂眸不再說話。
拿到離婚證,轉身離開時我看到躲在街角的許怡芳和囡囡。
兩人衣衫褴褸,畏畏縮縮,但仍不遠不近地跟在裴景之身後。
我想到那天鄰居跟我說的事。
她說在跑腿小哥把東西送進去沒多久,裡面就傳來劇烈打砸聲。
我那個向來溫文爾雅的高知博士老公,罕見發了狂,將一個女人還有孩子趕了出來。
「你老公不是很喜歡他幹女兒嗎?寵得那女孩一點禮貌都沒有,每次碰見都是白眼看人,多麼了不得似的。」
「可她哭得那麼狠,嗓子都哭啞了他都沒開門呢。」
「還有你那個妹妹,在門口發病,人都暈倒了她也不管不顧,我們都嚇S了。」
我倒是巴不得許怡芳慘。
甚至想送她去坐牢。
但律師說,現在法律對供卵或者賣卵人多數就是批評教育,或者拘留幾日罰點款。
真鬧大了,許怡芳一個離婚帶娃的鄉下女人到時反咬我一口,也難說得清。
畢竟我說自己被催眠沒有證據,但我試管已經失敗九次卻是有醫院病例作證。
說不定我反而還要被她賴上,兩敗俱傷,犯不著。
夏姨也勸我,惡人自有報應,既然及時止損了,以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跟爛人糾纏。
路口紅綠燈處。
許怡芳母女終於追上了裴景之的車。
母女攔在斑馬線不讓他走,裴景之一出來就被許怡芳拉住了,囡囡馬上抱著他的腿大哭。
最終,裴景之在路人的指指點點下,隻能讓她們上車。
我收回視線,不再關注。
我知道,許怡芳是不會讓自己雞飛蛋打一場的。
13
我去國外找母親團聚那天,我和裴景之共同的一個好友告訴我。
裴景之和許怡芳結婚了。
「不知道那個女人用了什麼手段,讓景之娶她,還大張旗鼓擺了十幾桌。」
「要不是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我真不願意去,丟人。」
裴景之是要好面子的人,雖然接了許怡芳回家住,但不願意被人說闲話。
所以不管是朋友還是同事,都知道許怡芳是她姨妹。
夏姨得知此事後,特意打電話詢問我。
「我可不信裴景之真是看上你那個妹妹,而且前公婆那麼勢利的人,也不會同意他們結婚的。」
「那女人是有點小聰明,可是在裴景之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寧寧,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確實提點了許怡芳。
否則,以她的手段,怎麼可能讓傲氣的裴景之低頭,畢竟上輩子,她拿著一手好牌,也沒能當上程太太。
既然裴景之不願意娶, 我就非讓他娶不可。
隻要能讓他添堵,我就樂意。
所以那天去做手術前, 我教許怡芳怎麼拿捏裴景之。
隻要她謊稱有他們密謀換卵和催眠的談話記錄。
如果裴景之不娶她,她就去心理咨詢師行業協會舉報, 或者直接報警。
裴景之當然不會讓多年積攢的名聲地位蕩然無存。
「記住,目的達成前, 別讓裴景之和你有獨處的機會。」
否則, 她是否真有證據, 而證據又放在哪,在裴景之那基本沒有任何秘密。
呵。
隻是這樣提防又不甘的婚姻,能維持多久呢?
一年後, 我在國外徹底安頓下來,闲暇之餘還去重修了一門自己喜歡的專業。
早就擺脫了上輩子的陰霾。
某天, 夏姨再次給我打來電話。
「你那個妹妹許怡芳,突然找到我家, 給我跪下來。」
「她竟然想讓我幫忙,買下你在我們醫院剩餘的十個胚胎。」
夏姨百思不得其解,「他們都結婚一年了,許怡芳身體也沒問題, 不至於生不出孩子。」
「就算真的生不出,也可以通過正常途徑做試管呀。」
她越說越氣, 「真是不知所謂, 她還以為醫院是我開的, 胚胎想買就買!這是把孩子當成什麼了。」
「我沒忍住, 打電話給裴景之罵了一頓, 許怡芳一個鄉下女人知道什麼, 還不是被他教唆的。」
「結果他不要臉的,竟然還敢問我要你在國外的電話地址。」
「不可能!」她脫口而出。
「有聽」她吐槽完, 又搖頭嘆息不止, 「我看許怡芳精神不對勁,瘦得跟枯柴一樣,那黑眼圈深得,好像幾年沒睡過覺似的。」
「唉, 你說裴景之這是幹嘛, 當初那麼傷你,結果人娶到手, 有媳婦孩子熱炕頭了,他又這麼折磨人家。」
我淡淡一笑,「許怡芳大約是怕像我一樣, 被裴景之催眠吧。」
其實她不知道, 她對裴景之充滿了防備和不信任。
裴景之是很難將她催眠的。
可她手裡根本就沒有裴景之非法催眠的證據, 又被我警告過,日夜擔心被裴景之識破。
加之她重生,知道我一輩子都沒能從催眠中醒來, 對裴景之的手段懼怕到了極點。
這種情況下, 能睡一個安穩覺才怪。
一輩子隻能靠孩子在男人面前刷存在感的女人,走投無路之下,隻能去求夏姨。
希望能移植那些胚胎, 生下和裴景之的孩子保證自己程太太的名分。
聽完這些,我終於釋然一笑。
有什麼比仇人身在泥淖,一生不得解脫還愉快呢。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