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是綺夢。
是她推女兒入水,讓她在水下浸泡了三天三夜。
他眼中隻有對我的不滿和指責。
「如萱是不小心跌入池塘的,你竟心思狹隘到為了陷害綺夢,編排出這種話!你再如此善妒,沒有一點容人之量!休怪我一紙休書趕你出林府的門!」
11
冷漠和柔情。
背叛和誓言。
我不明白,也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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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恍然中,一隻溫柔的手輕撫我的額頂。
我抬頭,便對上母親的目光。
一瞬間,淚如雨下。
我無助地望母親:「母親,景之……他……不,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母親本平靜的目光被悲傷佔據。
她拉著我坐在廊下,目光望著天邊,眼底的悲傷如層層疊疊的烏雲,沉重得讓人無法喘息。
從母親口中得知一切的瞬間。
我的腦海中像是有一道閘門被猛地衝開,無數被塵封的記憶洶湧而來。
無數的畫面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破碎的片段開始迅速拼接組合。
憤怒、怨恨、不甘,如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我的心靈。
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我確實失去了一段記憶。
景之對我冷漠是真的,他納妾也是真的。
女兒的S也是真的。
他對女兒的S滿不在乎,也都是真的。
但事情的真相卻不像我想象得那樣。
一切都是因為成婚第三年的某一日清晨。
景之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表現得像是不認識我一樣。
驚慌失措過後,又仰天大笑。
口中還說著一些我不明白的話。
那之後,他就變了。
他不肯再踏入我的房門。
即便偶然相遇,他的眼神也是冷漠疏離。
仿佛我隻是個陌生人。
我病臥床榻,滿心期盼他的關懷。
他也依舊不聞不問,隻與新歡飲酒作樂。
曾經那充滿愛意的眼神。
如今隻剩下了厭倦與不耐。
即使我嘗試與他溝通。
他也總是找借口匆匆離去,不願多留片刻。
我隻當他是厭了倦了。
漸漸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ţű̂⁺
12
直到,有一日。
林家突然被官兵團團圍住。
他們口口聲聲說景之蓄意煽動民眾,妄圖顛覆朝綱。
我震驚之餘,匆忙尋到景之,質問於他。
才從他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原來是,他在酒樓中幾杯酒下肚,對當下朝政時局,民生百態,高談闊論,言語間毫無顧忌。
在場有對林家心懷叵測之人,當即上奏朝廷。
皇帝龍顏大怒,認為林家狂妄無知,擾亂朝綱。
最終,惹的官兵到來。
若隻是如此,未實際做什麼危害朝廷之事。
或許還有挽救的機會。
我想拉他去見官兵。
但他卻不以為然,不僅大肆訴說朝廷不公。
還要去S。
他說這個地方他一日也待不下去了,等他S了他就能回去了!
我拼命阻攔他要自缢的舉動。
他卻怒罵我。
拉扯中,他忍無可忍,憤怒地說他不是林景之。
他看我的眼神充滿鄙夷。
他說,林景之早都不知道S哪去了。
他驕傲地說他是穿越者,是來自未來的人。
我們這些古人真是愚蠢至極,思想守舊,不知變通,哪像他們現代社會那般先進自由。
他說,他現在不願意玩了,他要回去了。
讓我不要攔他。
我驚愕過後,瞬間明白了一切。
憤怒的情緒如火焰般迅速蔓延。
他卻在這個時候趁我不注意,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身體倒下。
我雙手顫抖著,試圖堵住那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
但一切都晚了。
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模糊了我的視線。
有人說母親阻止官兵進門,也為證清白,在林府大門口上吊自缢了。
在我看到母親懸掛的屍體時,隻覺天都塌了。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我的母親,我的夫君,我的女兒。
一切都完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穿越者。
他的到來,毀了一切,給林家帶來滅亡。
憤怒、痛苦、絕望如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分明發現了他的不對。
如果……如果我能早點阻止他,一切是不是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的親人都沒了,我不能讓林府再毀在官兵手中。
我親手燃起一場大火。
大火點燃了所有的一切。
無窮盡的恨意和不甘將我吞沒。
被燒S的我,執念不消,化為厲鬼。
我怨氣衝天,裹挾了整個林府。
而母親和如萱的靈魂也被我的怨氣束縛,無法離開。
恨意和不甘達到極致時,我失去了這段記憶。
13
我想起了一切。
悔恨和自責,痛苦和不甘再次淹沒我整個心靈。
我無聲地落淚:「母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和如萱才無法離開……」
母親抹去我臉頰的淚珠:「三娘,莫把他人過錯歸咎在自己身上,不要讓母親看不起你。」
我知母親在安慰我,便硬是勉強擠出一個笑。
她靜靜看了我半晌,離開了。
我沉默地坐在廊下,任由無邊的負面情緒淹沒。
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娘子!你怎麼不等我,自己跑回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景之』堆砌著滿臉虛假的擔憂,向我跑來。
而我聽到了他的心聲。
「現在可以肯定這 Boss 應是被渣男傷透了心,所以才一把火燒毀了一切。」
「那麼,她的屍體在哪?隻要找到 Boss 的屍體,用同樣的辦法,再燒S她一遍,就可以徹底S了她。」
「以她對渣男愛到極致的恨,屍體很有可能就在他們曾經親密無間時,留下最多回憶的地方。」
他的目光看向了桃樹。
我定定地看他,他還真誤打誤撞地猜對了。
S後,我確實把我的屍體埋在了這棵桃樹下。
「夫君。」
我輕輕喚他:「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剛才正是突然想起了夢中的內容,有些心神不定,這才回來了。」
他還在盯著桃樹看,聞言隻是敷衍地點點頭。
我知道他在想,怎麼讓我離開這裡,好去桃樹下驗證自己的想法。
我繼續道:「夫君不想知道我夢到了什麼嗎?是一個關於我們的故事。」
他這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我對著他笑,把我遭遇的一切,告訴他,看著他漸漸變得驚恐的眼神,緩緩問。
「夫君,你說為什麼會有人理直氣壯地把別人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後,然後再心安理得地離開呢?」
「這 boss 的經歷居然如此離奇,但她現在都沒有S我,應該是沒有發現吧……」
「那個穿越的家伙也真是蠢,這林府一看就有錢,不好好享受,居然蠢到在公眾場合指點朝堂,真以為自己是小說主角啊!」
聽著他沒有惋惜,沒有憤怒,隻有遺憾的心聲,我緩緩笑了:「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啊。」
他聞言一愣:「娘子,你說什麼?」
我搖搖頭,沉默地盯著他看。
他反應過來:「娘子,夢都是假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看我:「那個娘子,剛才母親好像在找你,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我對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夫君,你是在想我的屍體在哪嗎?」
他眼神閃過驚愕,但很快試圖鎮定下去,臉上拼命擠出一個笑:「娘子在說什麼?」
我目光牢牢鎖定他。
他額頭冒出豆大的汗水,內心瘋狂尖叫。
14
我緩緩開口:「夫君, 其實剛才的夢,我還有最後一點沒有告訴你。」
此時的『景之』被我鎖定, 根本沒有辦法發出任何聲音,做出任何舉動。
「其實我被燒S後,看到了佔據夫君身體的那個人的靈魂,雖然我當時就撲過去, 想撕碎他的靈魂,但還是讓他跑掉了。」
「不過, 我記得他靈魂的味道。」
我斂去面上的笑意, 面無表情地問:「真是奇怪,他的味道為什麼和你的這麼像呢?」
隻是一瞬間,他的雙眼布滿血絲。
眼白部分因過度驚恐而呈現出駭人的慘白色。
他內心在瘋狂吶喊:「不可能!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如果是真的,我怎麼會不記得!」
「可笑!罪魁禍首竟然忘記了一切, 你有什麼資格忘記?你必須銘記自己所做過的一切!然後在極端的恐懼中S去!」
他愣了愣:「她……她難道能聽到我的心聲?」
我盯著他笑:「你終於發現了。」
他眼神瞬間在極度的震驚和恐懼中轉換。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
眼神瞬間變得驚恐至極, 心聲也同時變得凌亂起來。
「不對!難道真是我……我確實不記得自己怎麼S的!不不不不……不能想!會被聽到!主神說我靈魂缺失!啊!不能想!所以我才不記得……」
「荒謬!誰能來救救我!這難道就是我的報應……滾啊!不要再想了!」
靈魂缺失?
當時,我確實撕下了他一小塊靈魂。
怪不得, 我遇到了那麼多『景之』,卻唯獨在碰到他後, 可以聽到他的心聲, 還恢復了記憶。
或許是上天也看不過去了,把這個人送到我面前,彌補我的遺憾,讓我可以親手復仇。
此時, 他的心聲隻剩下一連串的尖叫。
雖然,他不記得了。
但我終於可以S了他,讓他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逍遙法外。
我抬起一隻手, 向Ṱù¹他因驚恐而增大的眼睛捅去。
但在還沒碰到他的時候。
他內心尖叫聲在達到極致的瞬間,戛然而止。
同時, 他瞳孔無限放大, 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吞噬所有光亮。
他被活生生嚇S了。
看啊,他如此窩囊脆弱。
而林家卻因為他, 毀於一旦。
15
主神空間。
柳三娘的副本消失了。
有人猜測,或許是有人通關了整個副本, 並拿到了所有獎勵, 副本才消失。
也有人猜測,那個副本太難了, 所以主神才關閉了那個副本。
還有更為離奇的猜測,說那個副本的 Boss 掙脫了副本的束縛, 去輪回了。
我知道,他們說得都不對。
那日撕碎了仇人的靈魂後。
我的怨念消失, 無法支撐副本。
母親和如萱沒了我的束縛都去輪回了。
但我卻始終無法輪回。
那個自稱主神的人說, 我心中還有未了的執念。
如果我願意,可以去副本做任務。
等到積分足夠,便可達成心中所願。
我想,也許我還是想知道我的景之到底去了哪裡, 現在的他又過得好不好。
因此,我同意了,成為了主神空間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