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漪。」
顧驍的聲音低沉嘶啞，掌心滾燙，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他埋頭在我頸側，低聲悶哼了一聲。
火山趨於平靜，卻又再次卷土重來。
他推開我站了起來，臉色看起來很怪。
我忍不住問道：「顧驍？怎麼了？」
他兩耳紅得要滴血，一向冷淡疏離的人此刻卻瀕臨失控。
「我去衝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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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還不忘幫我整理好皺巴巴的衣服。
「你先睡吧。」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他急匆匆進了浴室。
6
水聲響起，我躺在顧驍的床上打滾，一摸臉上滾燙。
我好像猜到了點。
隻是顧驍看著個子高又經常運動，身材保持得很好。
鼻梁挺立，下颌清晰。
怎麼也看不出是那種……男生。
難道他沒有女朋友，也從來沒和女生接觸過？
這麼想著，感覺心裡有泡泡在不停往外冒。
我趴在他的枕頭上，卻意外在枕頭下摸到一樣東西。
我拿出來，是一隻發夾，看起來很眼熟。
是我日常很喜歡戴的那一對。
有一次來找顧辰，不小心弄丟了一個，怎麼也找不到了。
原來是在顧驍手裡。
我定定看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把發夾重新放回他枕頭下面。
水聲停了，顧驍從浴室出來。
他穿著一套藏藍色家居服，顯得整個人皮膚玉一樣白。
墨黑的頭發柔順地垂下，平日裡的凌厲褪去幾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顧驍這時候看起來，好像……有點乖。
我剛想喊他，樓下卻隱約傳來說話聲。
我渾身一震，呆在了原地。
說話的聲音裡，有一道顯然是顧辰。
顧驍臉色也變了，但他反應很快。
他把我的衣服塞進了衣櫃，鞋子也收進床底，然後用被子把我蓋了起來。
顧辰在外面敲門：「哥？在嗎？」
「進。」
房間裡隻有床頭一盞夜燈，光線昏暗微弱。
等到顧辰進來時，也隻能看到床上有一道不明顯的隆起。
「怎麼這麼早就睡覺了？」
顧辰好奇地打量了幾眼。
「淋了雨有點頭疼。」顧驍靠在床頭淡淡地說。
我躲在被窩裡，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顧辰也就沒再多問，拿了手機開始打電話，一連幾個都沒打通，他顯得有些惱火。
「哥，你說宋漪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
「我今天才和蘇晴表白，她就整這出，剛剛電視上說有女大學生跳江自S。」
「我他媽還以為是她，急急忙忙開車過去，結果不是。」
「給她打了一晚上電話一個都不接，到現在也找不到人。」
他說到這把手機撂在桌上冷笑一聲：「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搞砸我今天晚上的約會。」
「我看，她八成要一輩子纏著我。」
「那倒未必。」
顧驍突然接了一句。
顧辰愣了一下，有點意外：「未必？你又不是沒看見，她這幾年是怎麼S纏爛打我的。」
「而且你不是也沒給過她好臉色？」
聽到這，我拉著顧驍的手指咬了一口。
他整個人驟然繃緊，低低吸了口氣。
「怎麼了？」
「沒事，腳抽筋了。」
顧驍聲音低沉，說完還咳了兩聲。
「那行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顧辰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借你衛生間一用。」
我突然想到，我洗完頭發，皮筋就順手放在洗手臺上還沒拿。
果不其然，沒兩分鍾顧辰出來了，臉上還帶著戲謔的笑。
「哥，你是不是帶妹子回來了？」
「這麼滴水不漏，哪個天仙能把我們高嶺之花都搞到手了？」
「別亂說。」
顧辰這才注意到床另一側的隆起，朝這邊走了幾步：「這麼早睡，藏人了？」
「顧辰。」
顧驍驟然沉了聲。
「好好好。」顧辰停了腳步，眼神卻依然饒有興趣地打量：「你有準備嗎，我這有多的，要不給你幾個？」
顧驍在被子下順了順我的頭發，讓我乖乖躺著別動。
抬眼再看向顧辰的時候，聲音冷淡了不少：「別隨便開女生玩笑。」
顧辰驚訝：「你認真的？」
顧驍嘴角緊繃：「嗯。」
但凡光線亮一些，顧辰就能看見他的表情有多不對勁。
雖然顧驍捏著我的肩膀讓我不能動，但我的手還是活的。
我在被子裡好好地摸了摸他的腹肌。
我每摸一下，他都更緊繃一分，我偷偷把手伸到了人魚線，他反應大得嚇了我一跳。
7
「那行，不打擾你們了，我今天住外面。」
顧辰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顧驍的床，出門前心裡還有些不屑。
平日裡看起來冷冰冰的，一副不近女色的樣子。現在看來也不是有多正經吧。
如果他沒猜錯，顧驍被子底下肯定有個姑娘。
玩得還挺花。
不過他也沒戳破，畢竟他跟顧驍是堂兄弟，關系也還不錯。
隻不過顧驍在女生裡人氣更高，這一點讓他有點不爽。
等他關上門，我一把掀開被子：「顧驍，我快悶S了！」
顧驍靠在床頭，眼神深邃。
暖黃色的淺淡燈光落在他側臉，顯得五官英俊立體，我一時看得呆了。
影影綽綽下，他的眉眼仿佛如畫。
「宋漪。」
他緩緩起身，伸手輕柔撥開我臉上的頭發。
捧著我的臉很認真地說：「我沒有討厭你。」
「也沒有給你臉色看。」
「他的話你別當真。」
他說完就放下了手，替我蓋好被子。
「你睡吧。」
「那你呢？」
他又拿了支煙，指了指陽臺：「我抽根煙，睡吧。」
我恰好打出一個噴嚏，於是他腳步一頓。
我伸手捏住他的衣袖，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我好像感冒了，頭還痛。」
他看了我一會：「你先松手，我給你拿藥。」
我老老實實吃完了藥，但還是不肯放手：「顧驍哥哥，我有點冷。」
他這次卻推開了我：「宋漪。」
「他已經走了，你不用再這樣了。」
我不解：「這關他什麼事？」
他嘲弄地笑了笑：「你今天去江邊幹什麼？」
我這才想起來。
原來是剛剛顧辰的話讓他誤會了，他以為我去江邊是想不開尋短見。
給他打電話跟他回家，則是為了故意氣顧辰。
他這樣想也很正常，畢竟這兩年宋家父母逼得急。
他們找回了自己的親生孩子，本想將我送回去。
但考慮到我還有商業聯姻的用處，勉強把我留了下來。
所以顧辰對我來說，像是救命稻草一樣的存在。
我以為我們一起長大，多少還有些青梅竹馬的情分在。
我期望他救我出泥沼，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可這一切，落在別人眼裡就是我愛他愛到瘋癲的證據。
更不用說顧驍，他和顧辰是堂兄弟，又住在一起，見證了不少我卑微乞求的模樣。
「顧驍……」
我想向他解釋，但他已經起身：「定好鬧鍾，明天早點走，省得讓人看見。」
「畢竟也不是什麼好事。」
「顧驍！」我有些急切，但他仍然沒有回頭。
我咬了咬牙：「你今天親我這麼多次，剛剛還……」
「你不打算負責嗎？」
他猛地回頭。
我坐在床上，兩眼通紅，卻忍著沒落淚。
「我知道你討厭我。」
「每次我來，你都不樂意搭理我。」
「但今晚還是謝謝你，謝謝你收留我。」
「如果你覺得我給你添了麻煩，不想跟我再有任何瓜葛……」
「我這就走。」
我起身下床，光著腳就低頭往外走。
經過顧驍身邊時，眼淚已經流了滿臉。
「你啊……」
他拉住我的胳膊：「我剛剛才說過，我沒有討厭你。」
「那你到底要不要負責？」
我仰頭看他：「你剛剛又親又抱的，還…還……」
顧驍突然捧住我的臉，狠狠吻下來。
「宋漪。」
他觸碰吸吮著我唇瓣，呼吸漸漸加重。
「你如果非要招惹我，那也得負起責任。」
我回抱住他精瘦的腰，昂起頭回應他。
「好。」
8
放假時我回了趟老家，去見了我的親生父母。
我待了三天，再離開時這對吃喝嫖賭的爛人已經進了監獄。
賭博，拐賣，偷盜，搶劫，樁樁件件都足以讓他們在監獄過完下半輩子。
多虧了那本筆記，我鐵證在手，等待他們的隻有牢獄生活。
不用什麼重生，也不用什麼下輩子。
我抓住了機會，這一世就能讓他們再也不能迫害我。
坐上回程的飛機時，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我的一塊心病終於落地，往後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落到被人迫害致S的境地了。
飛機落地時，我第一個跟顧驍報了平安。
他不知道我此程的目的，以為我跟朋友出去玩了幾天。
「我晚上去找你，你東西收拾好了嗎？」
他嫌跟顧辰住不方便，從別墅搬了出來，另找了房子。
「已經收拾好了，我去接你？」
「好。」
「宋漪……」
「怎麼了？」
「今天顧辰生日，他組了個局，也請了我，讓我帶女朋友過去。」
我差點忘了，顧辰生日也在這幾天。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我有些猶豫。
不是不想跟他公開關系，而是擔心宋家會跟我斷絕關系。
到時候我不堪的出身就會讓所有人知道。
顧驍不在意，但我舍不得，舍不得他因為我被人詬病。
就像故事裡那樣，他被父母指責為了我這樣一個女人不孝不義。
但就像顧驍說的，我也要對他負責。
人生在世，總不能既要又要，太過貪心。
「顧驍，」我深吸了一口氣，「你想我陪你去嗎？」
「想。」
他答得毫不猶豫。
「那你來接我吧，我跟你一起去。」
我說完這句話，抬起頭在玻璃窗上看見自己的笑臉。
原來能和他並肩，竟然讓我這麼歡喜。
「宋漪，你向外看。」
我心跳一窒，轉過身，耳邊的電子播報聲漸漸遠去，人潮來來往往，我隻看得見顧驍。
我松開行李箱，朝他奔去，好像全世界都被我拋在身後。
他站在原地，對我張開雙臂。
我一頭撲進他懷裡，他穩穩接住了我，一步也沒有後退。
我抱著他的腰，抬起頭笑得戲謔：「小哥哥核心力量很強啊。」
他挑了挑眉，輕笑一聲：「腰也不錯，要不要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