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皇女的一句話。
我心甘情願的去相府中做了贅婿。
傳聞相府嫡女放浪形骸,心狠手辣。
可是最後她卻因救我而被大皇女算計,跌落懸崖屍骨無存。
而我,慘S在牢獄。
重來一回,我不再妄想不屬於我的東西。
可這一次,大皇女卻紅著眼問我是否願意娶她。
1
昏暗潮湿的牢獄,我做為意圖謀逆的相府一員被關押其中。
大皇女,不,此刻應該叫陛下。
她一身華貴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隻要你說相府有謀逆之舉並籤字畫押,朕就放過你,讓你重新回到朕身邊。」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中是我看不懂的復雜。
我苦笑,「何必呢?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放過他們吧。」
頭磕在潮湿的地面上,我的心裡再也掀不起一絲波瀾。
此時一道溫潤的男聲自牢獄門口響起。
「陛下。」
我知道他。
前朝老皇帝的心腹裴鈺。
但現在他已經是時嫣的人了。
時嫣並未說話,而我也一直保持這個姿勢。
「陛下,這裡交給我吧。」
時嫣聞言停頓了片刻,隻留下淡淡一句,「別讓他S了。」
便大步離去。
我直起身子,看著眼前衣著華貴,一副貴公子模樣的裴鈺。
對比自己滿身血汙。
不由地自嘲一笑。
自己好像一場笑話。
「想救相府餘孽嗎?」
裴鈺輕笑著,隨意地將一片碎瓷片丟在我面前。
我明白他的意思。
隨即扯了扯幹裂的唇,緩緩撿起。
「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看著裴鈺不屑的眼神,我將碎瓷片緊握在手心。
次日,按照慣例,我被綁在架子上。
蘸著鹽水的鞭子還有燒紅的烙鐵,幾乎不停歇地落在我的身上,我咬緊牙關痛到極致。
昏迷前隻隱約聽到時嫣淡淡的一聲「停」。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在熟悉的幹草上醒來。
我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移到角落。
找到藏在稻草下的碎瓷片。
親手結束了我罪惡的一生。
伴隨著巨痛,我的意識緩緩脫離。
靈魂漸漸升空。
看著御花園中恩愛無比的兩人,我心中縈繞著滿腔的不甘。
我不甘在最後才認清時嫣的真面目,也不甘因為自己的愚蠢害S了容清。
突然,一陣眩暈。我的靈魂好似被拽入崖底。
再次睜眼,我竟然重生了,恰好重生到被時嫣所救的那天。
前世我是鬥獸場的奴隸,大皇女時嫣在我將要被野獸拆入腹中之時終止了比賽,讓獸場的管事用最好的傷藥救下我的性命。
她當時就像是一道光。
讓我隻有血腥和黑暗的生活有了前進的方向。
從那之後,我不再偷奸耍滑、用盡渾身解數不上場,反而積極的上場搏鬥。
我想練就一身本領,賺夠贖身的錢,然後報答大皇女。
我知道我的這張臉足夠吸引女人,所以來獸場的女子總喜歡看我這場。
想到大皇女,我也一改常態,開始護著這張曾給我帶來災難的臉蛋。
視線對上眼前的猛獸。
想到前世的種種,又看著將要咬上我脖頸的獠牙。
我發狠的翻身滾到一旁。
隻要沒有被時嫣所救,我就不會欠她什麼了。
順手撿起地上的斷刃。
在餓狼一躍而起之時擲向它的心髒。
前世十幾年的經驗還在,所以我刺的很準。
餓狼倒地之時。
我也因之前的廝S失血過多兩眼一黑,半跪了下去。
昏倒前,恍惚間看著向我急匆匆跑過來的管事。
心中有著些許不甘,難道這宿命終究還是逃脫不了嗎?
2
再次醒來,雙臂無力地撐著破敗的身體。
我滑跪下床榻,不S心的找到管事。
隻為問一個結果。
萬一,萬一是因為我勝了,所以他們才救我的呢?
管事停下手中的活兒,嘆息的看著我道,
「容小姐問你是否願意去相府做護衛?」
聞言我隻感覺腦子嗡嗡作響,後面管事的說的什麼我都沒有聽見,也不想聽。
這一世,怎麼不一樣了。
所以上一世是我聽錯了嗎?
可是上一世的聲音明明就是從二樓大皇女的專屬廂房中傳出的。
似是我臉上的茫然過於明顯。
管事繼續道,「容小姐已經盤下鬥獸場了,所以那間廂房已經易主了。」
難怪,難怪那次之後,我遇到的猛獸大多都是老弱病殘。
原來是因為容清。
但我最後還是害S了她。
我沙啞著聲音,恍然如夢道。
但此時一道尖細的聲音卻是自門外傳來。
「大皇女駕到。」
接著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
是時嫣。
為了不在羽翼豐滿之前招惹是非。
我隨大眾一起行禮,在角落裡低垂著頭。
但抬眸時,隻見時嫣望著我,眼中閃爍著淚光。
我不由眉頭緊蹙。
她怎麼會用這種眼神看我?
看著她急忙走過來,甚至想要摻住我。
我躲開的動作太過猛烈,傷口瞬間裂開,疼的我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不S心還要靠近的時嫣。
我後退一步,撐住牆壁冷冷道,「請大皇女自重。」
似是覺察到我的不喜,她緩緩放下手臂站在原地,柔聲道,「你可願跟我回去,日後跟在我身邊。」
我看著滿眼淚光的時嫣隻覺得太不真實。
怪,太怪了。
高傲的大皇女居然自稱我。
如果沒有看到她上一世冰冷的模樣,我怕是信了她的說辭。
而且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我按著手臂上將衣服染紅的傷口,疏離而又恭敬。
「承蒙公主抬愛,草民,不願。」
話音落下,四周響起陣陣抽氣聲。
確實,大皇女是皇帝寵妃所出,也是朝堂心照不宣的儲君,她的邀約,那分量自是不輕,
但,與我何幹?
我現在隻想與她時嫣撇清關系,最好還能將她拉下神壇。
然後護得容清一世周全。
「大膽刁民!居然對公主無禮!」
時嫣雖然沒說什麼,但她身後的侍衛卻是將刀尖對準我。
那表情,仿佛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一般。
無所謂,反正我現在賤命一條,即便拿去了也威脅不了任何人。
但比起順從,還是讓我S了更痛快。
隻是時嫣仿佛不同了,她居然不悅的看著侍衛。
聲音冰冷刺骨,一如之前對我那般道,「滾下去。」
要知道,時嫣的貼身護衛可是如今的聖上親賜的。
上一世,隨意一個侍衛都可以對我吆五喝六。
如今真是怪事連連。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時嫣也重生了。
思及此,我恍然大悟。
這個猜測讓之前她的種種異常有了解釋。
她或許是需要我的助力,她想讓我同前世一般,入贅相府,成為她的棋子。
想到這裡,看著眼前之人,我隻覺得惡心至極。
「不S我的話,就麻煩公主讓讓。」
我抬步欲走。
因為房間不大,盡量我避開門口的時嫣,但還是跟她離得極近。
她突然拽住我的衣袖。
竟不顧皇室顏面,大庭廣眾之下,聲音哽咽,語氣極為卑微的開口道,「阿年,跟我走,好不好?」
3
我隻覺諷刺。
原來,她還知道我的名字。
不過,她如果需要我的助力應該不至於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她喜歡我。
但現在我隻覺得惡心。
我甩開她的手,眼中隻餘下淡淡的S寂,上前一步附在她的耳邊。
「不好,你很髒。」
上輩子,在容清為救我跌落懸崖之前,我曾無數次懇求時嫣,讓我脫離這個任務。
但是時嫣是怎麼說的。
她俯視著我。
神色有著些許厭惡。
「可是你髒了。一個髒東西,怎麼配跟我提條件?」
現在我把這句話送給她。
說來可笑。
這還是上輩子我在牢獄中領悟到的。
時嫣仿佛想到什麼似的臉色煞白。
後退幾步,震驚的看著我。
但不過瞬息,那抹震驚就化為劫後餘生般的興奮。
她這是發現我沒S成的興奮嗎?
不過太晚了。
走出鬥獸場大門,看著頭頂刺目的陽光,不由的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時嫣識趣的沒有追上來。
我迎著人流,向著相府走去。
路上我努力的想著上一世容清的喜惡音貌。
卻什麼頭緒都沒有。
有的隻剩下她因為救我而墜崖的那一抹火紅身影。
跟門口侍衛報備後,我跟著侍女到了熟悉的院子。
上一世我贖身後,為了接近大皇女。
在兩年後時國與安國交戰時入了軍營,從一個士卒到副將,我走了整整三年。
但是我花費五年時間才見到的時嫣,卻在第一次見我就表露出厭惡的情緒。
慢慢的,我知道是為什麼了。
因為跟她不對付的二皇女派系的相府嫡女,聲名狼藉的容清向皇帝提過親。
她想讓我入贅相府。
時嫣恨屋及烏。
她故意在我表達追隨之心時收下我。
就這樣,我跟了時嫣兩年。
那時,我總想我應當是喜歡時嫣的。
兩年來我對她的喜惡銘記於心。
她喜歡喝茶,我就私下去學品茗,跟著師傅學著如何泡出一壺清香四溢的好茶。
時嫣偶爾也會賞我一些糕點。
我吃在嘴裡,覺得心裡都是甜的。
但是再多的喜歡,也會隨著對方的冷淡慢慢消散。
終於時嫣讓我入贅相府。
我知道她的計劃開始了。
而我,她養了兩年的棋子也要發揮作用了。
思緒回籠。
我在侍女的示意下走進院子。
雖然不知道前世為什麼容清想要嫁給我。
不過大抵是想拉攏我為二皇女造勢。
可是我自跟著時嫣就沒有官職了,而我以侍衛身份入贅相府居然也成功了。
4
這事屬實怪哉。
上一世,時嫣輕易的將我诓騙至北山,就是為了將容清引過去。
看著身後萬丈高的懸崖。
我本以為她不會過來。
但我沒想到的是,她明知是陷阱,卻依舊義無反顧地為我墜入崖底。
我知道,是我害S了她。
也是我連累了相府一族。
穿過曲折的走廊,槐樹下正在看竹簡的容清神色嚴肅,清冷矜貴。
一點也沒有民間傳聞那般驕傲自滿,放浪形骸。
其實外邊的形象都是她自保的偽裝。
甚至相府最大奸臣的名聲都是拜時嫣所賜。
「你願意效忠於我嗎?」
「願意。」
我不明所以,斂眸恭敬道。
「很好,我要你封王封將,回來求娶我。你可願意?」
聞言,我心頭一震。
隻見容清站在槐樹前,眼睛直視著我。
隱隱泛著些許淚光。
而她口中的話。
我聽過。
是在夢中。
前世困擾了我一生的夢。
夢境中。
有個小姑娘總是在我耳邊絮絮叨叨,說很多話。
我從幼時到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