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是善良的女主,在她的眼裡,沒什麼是不能原諒的。
比如,她替我原諒了囚禁我三年的人販子。
我不同意,她就道德綁架我。
「他是犯了錯,可是你都已經沒事了,就不能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
她說:「世界上沒有壞人,隻有沒機會當好人的人。」
所以她收容罪人,偷家裡的錢養罪人,甚至為了他們,將受害者再次推向地獄,還害S了我們全家。
她是加害者的救世主,卻是受害者的毀滅者。
我想知道,如果她也成為了受害者,是否還能輕易地說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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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被拐三年後,我爸媽終於找到了我。
他們帶人破門而入時,我大著肚子被捆在床上,遍體鱗傷,嘴巴裡還塞著木頭做的口塞。
我媽看見我的慘狀,驚叫了一聲,撲在我身上痛哭起來。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受苦了!」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我爸,也忍不住紅了眼睛。
「該S,我要那個人販子付出代價!」
是的,正常人都會是同樣的想法。
然而我妹妹不一樣。
她沒有看我一眼,反倒一直在跟被綁在院子裡的林泉,也就是把我囚禁在這裡的男人聊天。
眼含秋波,面帶春色,一臉的嬌羞。
然後,在我被爸媽攙扶著走出那個房間,流著淚打電話報警時,她突然衝過來打落了手機,一臉憤怒的看著我。
「姐姐,你怎麼能報警呢?他可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爸爸啊!你不能這麼惡毒!」
提起這個孩子,我就想起這屈辱的三年,當即就慘白了臉色,咬牙切齒道:「你在說什麼屁話?他就是一個畜生,他該S!」
妹妹幾下把手機踩爛,又羞答答地看了一眼林泉,面向我時,繼續她滿口的仁義道德。
「你活得好好的,還有了孩子,說明他對你不錯了。我已經幫你問了,當初他是因為太愛你,才會帶你來這裡的,你應該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三年的不天天日,我活得豬狗不如。
一朝被救,我情緒本就激動,此時聽她這番不分青紅皂白,為人販子說話,我一個氣血上湧,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暈之前,我還SS瞪著林泉。
這個垃圾!人渣!他不坐牢難解我心頭之恨!
2
我在鎮上的醫院醒來。
醒來後的許久,還在消化昏迷時的一個漫長的夢。
那段夢告訴我,我生活在一本小說裡。
妹妹俞安夏是女主,她單純天真,不畏強權,一心向善。在她的眼裡沒有壞人,隻有沒機會改正的好人。
而我,我爸媽,代表的就是惡毒的強權。
所ťũₙ以妹妹最後為了維護心中的善良,選擇大義滅親,將我們一家推向S亡。
比如夢裡的這個時間段,妹妹會為人販子林泉請求,求爸媽放過他。
這夢簡直太離譜了。
我妹妹再怎麼善良,也不至於幹這麼蠢的事情吧?
我將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趕出腦海,睜開眼睛看向守在床邊滿臉憔悴的爸媽。
沒看見妹妹,想起這邊的混亂,又想起那段奇怪的夢,再想想昏迷前妹妹和夢裡如出一轍的發言。
我啞著嗓子問爸媽,妹妹去哪兒了?
爸媽有些心虛地躲開了我的視線,支支吾吾不肯說,開始轉移話題,問我餓不餓?身體怎麼樣?
很明顯,他們有事瞞著我。
我著急地問道:「那個該S的人販子呢?抓起來了嗎?」
我媽頓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已經抓起來了。」
但是態度怎麼看怎麼心虛。
夢裡也有這段對話,連我爸媽心虛的表情都一樣,難道......
此刻我也顧不得別的了,神色激動地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我的逼問下,我媽終於哭著說出了真相。
原來,在我昏迷後,我妹不僅不擔心我的身體,還攔著爸媽不讓他們送我去醫院,一個勁兒給他們洗腦,為林泉求情。
她努力想讓爸媽明白,我能活三年,不是我命大,而是林泉善良,因為他愛我。
又說我不知恩圖報,報警抓自己孩子的父親,是多麼的冷血無情。
幸好,我爸媽看見過我悽慘的樣子,沒有被她說服,還是報了警。
為此,我妹氣得跑到林泉面前哭了一場,還替我跟林泉道歉,說我對不起他。
這還沒完,等到警察過來抓人時,她哭著擋在林泉面前,給他求情。
「你們不能抓他,他隻是太愛我姐姐了,他有什麼錯?」
「三年前沒有他,我姐姐已經S了,他沒缺姐姐一口飯吃,還給了姐姐一個孩子,你們憑什麼抓他?」
「爸,媽,你們要是有良心,就不該報警!」
很離譜嗎?
並不?
因為在我的夢裡,一切都是這樣發展的。
可是我也好,我爸媽也好,我們都是「沒良心」的反派,所以,在我們的堅持下,林泉還是被抓了起來。
為此,俞安夏聲淚俱下地指責我們不善良,說我們抹S了林泉做好人的機會。
夢裡發生的事情正在現實上演,讓我不得不信,或許,我們真的是小說裡的人物。
我們的經歷,就是小說裡已經設定好的劇情。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和爸媽,最後也會因為跟妹妹觀念不合,被她害S嗎?
不行,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3
我跟劇情一樣,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打胎。
因為這三年來身體損傷得厲害,醫生說如果這胎打了,以後很有可能再也無法懷孕了。
我沒有任何猶豫,堅決要打掉這個孩子。
這是被畜生強來的孩子,不是我期待的,哪怕再也當不了母親,我也無法毫無芥蒂的接受他的出生。
俞安夏也如劇情裡一般,跳出來阻攔我。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他也是一條小生命啊。」
「林泉是林家唯一的男丁,你竟然還想打掉他唯一的孩子,你想他斷子絕孫嗎?」
我劈臉給了她一耳光。
沒管劇情,全是感情。
「俞安夏,你以為你在同情誰?林泉他就是一個人販子!人販子你懂嗎?」
「我當初為了救你,才被他囚禁了三年,你沒有一句感恩,沒有關心一句就算了,你還幫他說話,你是有什麼大病?」
三年前,我們一家去一個孤兒院做慈善。
俞安夏突發奇想,非要去山上看日出,說要拍日出的照片送給孩子,幫助孩子們提高審美。
我當時就覺得她有病。
在孤兒院的孩子,能吃飽穿暖就不錯了,送照片給他們,還不如多送幾件衣服來的有用。
但是俞安夏不這樣認為,她覺得不肯跟她去拍照的我,就是抹S孩子審美的壞人,就是不善良。
我也擔心她一個人上山會有危險,隻好跟她一起去。
結果在山上,她善心大發,非要救崖邊鳥窩裡的幼鳥。
我都跟她說了,小鳥兒又不傻,不會跳崖自S。
可她不信,還說如果小鳥S了,我就是兇手。
然後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她一不小心滑下了山坡。
我反應很快,及時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上來。
沒等我松口氣,她卻一不小心,把我撞了下去。
幸好山不高,我隻是受傷暈了。
可我沒想到,她竟然丟下我自己走了。
我在被林泉囚禁的那三年裡不止一次想過,妹妹為什麼沒帶爸媽來救我?她是不是也出事了?
直到看見了那個夢,或者說劇情,我才知道真相。
她下山途中,正好遇到爸媽上山找我們。
她沒有告訴爸媽我的蹤跡,爸媽問她,她就捂著頭說頭疼,還纏著爸媽親自送她下山,中途還非要救治受傷的小動物。
就這樣,爸媽錯過了找到我的最佳時機。
......
俞安夏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一向純淨的眼眸,頃刻間就染上了怨毒。
「姐姐,你變了,以前你從來不會打我的。」
是,我以前連對她大聲說話都沒有過,可是,想到因為她我才有了三年地獄般的生活,我實在是難解心頭之恨。
「打你是要你清醒一點,俞安夏,善良不是愚蠢,你長點腦子吧!」
4
我打胎後在家裡養身體的時候,俞安夏也沒有闲著,成天往外面跑。
我知道她在忙什麼。
原劇情中,她給林泉請了律師,還代替我給林泉出了諒解書,在法庭上公開支持林泉。
甚至在法庭上大放厥詞,要求法官給犯錯的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在她眼裡,犯罪的人應該有改過的機會,而被傷害的人就隻能白白受罪。
我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善良不是對她的親姐我,卻是對著一個罪大惡極的男人?
我在法庭上被氣到昏厥,我爸媽也被她到要跟她斷絕關系。
她並不覺得自己錯,一邊為林泉東奔西走,想辦法給他減刑,一邊將我的經歷發到了網上。
在她的小作文裡,我就是那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林泉不顧我個人意願,趁我昏迷強暴我,給我喂藥,強制帶我輾轉到山村,將我囚禁三年,把我當禁脔的事情。
在俞安夏的口中,是英雄救美,是悽美愛情。
她說,林泉救下了跌落山底的我,精心照顧我三年,與我產生了感情,我還懷了他的孩子。
一朝歸家,我眷戀城市的繁華,就恩將仇報,還把救命恩人告上了法庭。
正義的她看不慣我的所作所為,才決定幫助一個樸實善良的男人。
她本身就是法學生,又是我親妹妹,她的話自然可信。
於是,作為受害者的我,成了不知情網友口中的沒良心的白眼狼。
人販子林泉,則成了眾人心疼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