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到李淮明懷中的惡心感還在心頭盤旋,喬覓清的手微微收緊著。
也許幾年前的付聞野會毫不猶豫的為自己出頭,但現在喬覓清不用想都能聽到他告訴自己李家不能得罪。
被惡意揣測惡語相向的日子,喬覓清過了太久了,已經受夠了。
她深呼吸後將手機反扣在桌上,擠出笑意。
“好,我答應。”
裴柏舟點頭,將吉他交給喬覓清練習 ,還上了很多餐點。
弄得喬覓清都有些不好意思,一點沒有給人打工的實感。
像和好朋友一起開了個店的輕松。
讓她不免期待起今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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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過後,喬覓清聯系房東。
早先租房的時候,喬覓清還沒想好是否今後就在這邊生活。
房東極力勸道租不如買的時候,她推辭再考慮。
現在隻是短短的接觸,她已經喜歡上了這座江南小鎮。
確認好交接時間後,喬覓清耐心練琴。
裴柏舟一直忙著,各種小妹妹圍在吧臺前捧臉亮起星星眼。
他也沒有絲毫不耐,而是耐心地給她們介紹不同的酒。
甚至沒有為了收益給女孩們推薦高價的烈酒,就像個鄰家大哥哥。
喬覓清忽然知道為什麼酒館的客人這麼多了。
那些女孩們眼底也是純粹的愛慕,不夾雜任何的其他情緒。
讓喬覓清更加堅信自己留下的選擇是正確的,這是一座純粹的小鎮。
等酒館關門,已經是後半夜了。
裴柏舟才看到角落裡在看留言牆的喬覓清。
吉他被她鄭重地放進包裡背在身後,裴柏舟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在舞臺上時,裴柏舟就看清她眼底對音樂的喜愛。
裴柏舟輕咳一聲,眼角染上笑意,指了指門口。
“我送你回去?”
喬覓清恍然大悟。
“都這個點了。”
兩人行走在青石古街上,連風都柔軟的愜意。
裴柏舟聲音不大不小地為喬覓清介紹街邊的景象,一塊青磚在他口中都有獨屬於自己的故事。
等行至住處,裴柏舟才第一次發現江鎮這麼小。
兩人住的距離不過一條街,說不定打開窗還能隔空對話。
他輕笑。
“明天見。”
喬覓清一覺醒來太陽曬到後腳跟。
她一打開窗戶,就看見對面窗戶的窗簾被風微微吹動,露出分明的腹肌。
喬覓清咽了咽口水,視線往上移了幾分,露出裴柏舟硬朗的面龐。
直到差點和裴柏舟對視,喬覓清躲到窗戶下,心中默念清心咒。
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帥哥了,可臉上的紅暈怎麼也散不下來。
等喬覓清再次從窗戶探頭,裴柏舟匆忙下樓離開了。
午飯後,喬覓清慢慢悠悠晃到酒館。
裴柏舟已經在擦吧臺了,喬覓清趕緊湊上去幫忙。
等二人忙完後,裴柏舟取出超大的箱子。
喬覓清愣住,是一把嶄新的吉他。
裴柏舟笑意盈盈。
“歡迎我們的新成員。”
喬覓清說不感動是假的,早年的吉他隨著付聞野的反對,在付家倉庫落灰。
甚至這次都沒有機會帶走,已經是喬覓清最大的遺憾。
喬覓清大方收下了,笑著敬了個禮。
“保證不砸了裴老板的招牌!”
傍晚來酒館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喬覓清上臺時,裴柏舟還特意介紹了她。
等到喬覓清第一場結束,來到吧臺喝水時。
裴柏舟背對吧臺打電話,喬覓清隱隱聽到有人無奈地喊他。
好像是叫小少爺。
幾個小妹妹圍著喬覓清嘰嘰喳喳的要合照,喬覓清隻好按下好奇心。
喬覓清見到付聞野時,是在深夜。
他眼中紅血絲遍布,還隱隱有煙味繚繞。
付聞野強壓怒氣等到橋覓清下臺,避開人群拽著她胳膊。
“喬覓清你搞什麼?你知不知道整個付家為了找你花了多少精力?”
“假S就算了,還在這裡拋頭露面?你還記得自己是付家的人嗎?”
喬覓清隨手抽出旁邊的鼓槌往他用力的手上敲去,付聞野吃痛松手。
“你出來一趟心野了是嗎?跟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學的?現在竟然會這樣對我?!”
“你覺得我媽看到你這些外心思會高興嗎?!”
喬覓清任由他嘴巴開開合合的猜測,直到付聞野聲音越來越小,她開口道。
“付總,我留在付家隻是為了付姨,現在我最後能報答付家的就是消失的遠遠的,免得成為付家的笑柄。”
“這不是合您心意嗎?”
喬覓清一臉坦然,付聞野慌亂起來。
這和他認識的喬覓清太不一樣了,從前的她會紅著眼等自己來哄她。
多少次隻要自己拉拉她的手,她就會擦掉眼淚跟自己回家。
怎麼不一樣了呢?是了,隻要回付家她就會知道世界上隻有自己一個人對她好。
付聞野這麼想著,手上的力道大了幾分。
喬覓清不耐地甩開,掏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
“付姨的財產我一分都沒拿,這些錢還給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我對你嘴裡的攀高枝沒有一點興趣,對你同樣也是。”
付聞野隻能看著喬覓清轉身就走,說來奇怪,明明伸出手拉住她是想說自己有多想她,話到嘴邊又變成傷人的利刃。
他沉默著看喬覓清上臺演出,沒看多久電話響起,他又匆匆離去。
在家裡的宋雨茉氣的摔了杯子。
她不過是睡了一覺,原本守在身邊的付聞野就不見了蹤跡。
要不是宋家的人打電話,她還不知道付聞野跑去找喬覓清了。
為了讓付聞野回來,她打碎了杯子將手弄出劃痕。
看著匆忙出現的付聞野,宋雨茉才安下心來。
付聞野漫不經心地幫宋雨茉處理傷口,滿腦子都是喬覓清在臺上發光發熱的樣子。
如果她願意回來,自己一定會支持她的喜好。
看著付聞野魂不守舍的樣子,宋雨茉調出宋家查到的號碼發去消息。
【喬覓清,喪門星就是喪門星,聞野去找你隻是盡職盡責,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你克S了自己的父母,還克S了付姨,你要識相就離聞野遠遠的!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付聞野收到調查組發來的信息,話都沒說徑直離開。
宋雨茉咬牙切齒,將藥箱掃落滿地,打開手機給那個不能輕易聯系的人發去消息。
隨著酒杯清脆的碰撞聲,喬覓清細細品著裴柏舟調的新品,隨手將宋雨茉的挑釁拉黑。
曾經喜歡付聞野的時候,喬覓清看到這些還會傷心,現在喬覓清隻想離這些是是非非遠一點。
她手裡的動作一杯又一杯,裴柏舟驚訝。
“你酒量這麼好的麼?看著不像啊。”
喬覓清視線已經有些模糊,忘記許久的記憶又浮現在腦海中。
付聞野酒精過敏,為了幫他,喬覓清經常主動給他擋酒。
有次為了拿下項目,合作方要求連喝十杯高度烈性酒,喬覓清喝出胃穿孔。
付聞野抱她去醫院時手都顫抖,灼熱的淚一滴滴落在她脖頸間。
“清清,我永遠都不會對不起你。”
可惜時過境遷,新人哪懂舊人淚。
喬覓清笑笑沒有說話,裴柏舟若有所思。
良久他饒有興致的將調酒杯放在喬覓清面前。
“過段時間遊客會少很多,就不用唱這麼久了,要不要學調酒?”
喬覓清興奮的點頭,找來紙幣認真記下各類配比。
直到她上手操作,才意識到看著簡單做著難。
哪怕配比完全復刻,比起裴柏舟調的始終差了點味道。
如裴柏舟所說,遊客確實少了許多。
往常唱到深夜,現在連著幾天唱到晚上十點就差不多了。
酒館關門的時間也提早了很多。
和裴柏舟告別後,喬覓清買了一堆酒回家研究調酒。
剛上樓就看見門口蹲著的付聞野。
他比前幾天見到的樣子更加消瘦,原本貼身的襯衫變得寬大。
喬覓清當做看不見,開門要進屋,付聞野伸手擋在門縫裡。
他聲音頹唐苦澀。
“清清,法官判S刑的時候都還要聽犯人解釋呢,你聽我說說話好麼。”
“我保證我會注意說話分寸的,如果我說了你不愛聽的,你再趕我走好不好。”
看著他那張和付姨七分像的臉,喬覓清隻好側身讓他進來。
付聞野悔恨的聲音在屋裡盤旋。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付家的股市會一直下跌嗎?其實我媽病重的那段時間,她怕你擔心沒讓你知道,付家裡混進了別的勢力的人,就連付家一些長輩都在動歪心思。”
“內部有人,外部也多了很多對家想拆了付家,她告訴我一切都和宋雨茉有關,我隻能假意求全和她接近,我真的什麼都沒和她做,都是逢場作戲而已,我心裡隻有你。”
“至於我和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違心的,你相信我,在那種時候,疏遠你才是對你最好的保護。”
喬覓清沉默著沒有應話,手隨意地摘了朵花撕扯著花瓣。
其實付家面臨的問題她心裡有隱約的猜測,可無論她直白的問還是側面試探,付聞野都沒有任何的解釋。
她替付家惋惜,但確實又無能為力。
付聞野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現在事情已經有進展了,你想休息就現在這玩段時間,等我處理好了我來接你好嗎?”
“我們一起長大,你也能感受到我對你的心意對不對?”
喬覓清隻剩下釋然。
“聞野,你有需要幫忙的可以聯系我,這是我唯一能為付家做的了。”
付聞野眼睛亮了起來,她肯原諒自己了!
可下一秒,喬覓清就起身開門。
“至於其他的,我沒法答應你,請回吧。”
付聞野失魂落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車裡的,隻知道回過神來,手中的煙盒已經空了。
第二天,喬覓清準備去酒館練習調酒。
卻再一次在門口見到付聞野。
付聞野見到喬覓清後,慌亂將手中的煙踩滅,不好意思地將地上的煙頭撇到身後。
可喬覓清的視線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半分,直接進了酒館。
付聞野心一陣鈍痛,他不明白,兩人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還是深呼吸擠出笑容跟了進去。
付聞野對上吧臺老板裴柏舟時,眼神瞬間低沉。
裴柏舟挑了挑眉,甚至沒開口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