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已經幾近崩潰。
“我沒有害S他們！那是一場意外！我知道你傷心，但是這不是你對我發瘋的理由。”
“你好好待著冷靜一下吧。”
“今天我去睡客房。”
蘇清绾冷著臉扔下這幾句話。
？什麼意思，明天她還要找我睡？
我冷笑一聲。
“蘇清绾，三年了，你那麼愛顧帧，為什麼還嫁給他。”
“你不會還在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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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其實你對我也有點喜歡？”
蘇清绾怔了片刻。
迅速冷笑著否認。
“喜歡你？怎麼可能，你別做夢了。”
“隻是你沒那麼纏人，對你的厭惡少了幾分罷了。”
“倒是你，愛了我那麼久，隻怕戒掉我，沒那麼容易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確實不容易。
堪比剝皮拆骨。
見狀，她神色有幾分得意。
篤定我還愛她。
對我的乖巧懂事有幾分滿意，她點了點頭。
伸出一隻大手，像是獎勵一般摸了摸我的頭發，像是摸一條召之即來的狗。
“你早這麼懂事，我也不會把你送去精神病院了。”
“要是你能有自知之明，別再去找顧帧的麻煩，我可以考慮一直把你留在身邊。”
猶如施恩。
對從前的我來說，留在她身邊就是最大的夢想。
可是現在，卻是最恐怖的詛咒。
05
好兄弟林楊將我從蘇清绾家接出來的時候。
我蓬頭垢面一夜沒睡。
眼下的烏青把他下了一大跳。
我已經很少能睡著了，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發呆，整夜整夜的頭疼讓我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
不過已經習慣了。
他抱著我有些沉默，我知道他是心疼我
“你怎麼成這樣了，裴安，那個蘇清绾她怎麼能這麼對你？”
我搖了搖頭，不想提起她。
強撐著笑臉。
“你知道我爸媽和弟弟葬在哪裡了嗎？”
林楊開車帶我去了爸媽的墓地。
一路上一直安慰我。
可是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太愛蘇清绾，愛到失去理智，被她關了起來，無法聯絡到外界。
我父母又怎麼會因為擔心我出事。
所以這一切都怪我。
頭又瘋狂的疼了起來。
“你報警了嗎？裴安。蘇清绾這樣是囚禁你啊。”
我扯出一絲苦笑。
“沒有用的。”
不是沒想過，可是裴家有錢有勢，從前聽說有個男生因為給蘇清绾送了情書，又纏著她。
被顧帧叫人打了個半S。
他父母也報警了，最後不還是不了了之了。
對於他來說我就像是一個可以捏S的螞蟻一樣。
如今我隻想離開蘇清绾遠遠的，餘生守著父母和弟弟的陵墓懺悔。
林楊沒有在說什麼。
眼神怨恨。
“那個蘇清绾真是沒良心，當初她無數次傷心的時候不都是你陪在他身邊嗎？她的母親因為顧帧的媽自S的時候她也恨的牙根痒痒，但是沒想到後來他居然愛上了害S親媽的仇人的兒子，真是賤。”
“在她一次次崩潰的時候，都是你陪在她身邊的。”
“可是她又為你做了什麼呢？”
嗯，她賤，可是從前的我更賤。
賤在以為一心一意就可以換回真心，賤在後來明知道她愛的人不是我還守著回憶苦苦糾纏了七年。
“你父母S了這麼久，她都沒有來過一次。問候一次，簡直是個畜生。”
“不，你說錯了林楊。”
我打斷他。
林楊有些生氣。
“別告訴我，你現在還喜歡她！她把你害得這麼慘，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家庭也支離破碎。要不是她，你早都事業順遂。”
是啊，這三年。
毀了我一生。
別提事業，我現在連一副完整的方案都想不完就頭疼不已。
我已經廢了。
精神病院給我喂的藥，破壞了我的能力，也給我留下了長期偏頭痛。
我再也不可能完成自己的理想了。
“不，我怎麼可能還喜歡她。”
“我恨她都來不及。”
林楊聞言後握住了我的手。
“你終於清醒了，還來得及。”
“以後我罩著你，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
眼淚打湿了我的臉頰。
“謝謝你，林楊”
可是我的家再也沒有了。
我那年僅十歲的弟弟，永遠都不會依偎在我的懷裡，甜甜的叫我一聲哥哥了。
在父母和弟弟墓前我長跪了一個小時。
最後在林楊的強迫下，我才離開。
他看著我慘白的臉，黑著臉拉著我走。
“伯父伯母看見你這樣，能安心嗎？難道你要他們魂魄不安？”
我沒有。
是了，我要珍惜這條命。
不然我爸媽還有弟弟，會心疼的。
他們愛我，愛到不忍心責怪我一分一毫。
是我不懂事，是我戀愛腦，該S的是我。
可是就算我放棄蘇清绾，他們也不會再回來了。
06
我在林楊家待了幾天。
林楊給我買了新手機。
拿到手機後，我熟悉了許久。
已經整整三年沒有用過手機了，一時之間我竟然跟不上現在手機的款式。
很多功能還是在林楊的教導下我才會。
林楊戲稱：“現在你可和我爸媽一個水平了，早知道給你買老年機。”
我笑了笑。
又想起家裡弟弟養的那條寵物狗。
心中一酸。
“糖豆，還在嗎？”
林楊摸了摸我的頭。
“你放心，糖豆我已經交給了一家很負責的人，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去看它一次。你知道，我常年出差，實在養不了它，對不起。”
我感激的握住她的手。
“別道歉，林楊，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帶我去看看糖豆吧。”
“如果可以，我想帶它回去，如果那家人還願意的話。”
再次見到糖豆的時候，短短三年不見，它好像是老了許多。
“糖豆？”
我嘗試的叫了它一聲。
過了許久，它才反應過來。
猛的轉身，衝著我瘋狂的搖著尾巴。
激動的衝上來撲倒我。
“糖豆真是一條好狗，如果你想帶走它我們同意。”
“在這裡，它每天趴在門邊，神情也恹恹的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似乎是在等它的主人來接自己。”
淚不由自主的落下。
糖豆的舌頭將我眼角的淚舔了幹淨。
“糖豆，你也在想弟弟，媽媽，爸爸對嗎？”
“我也是，我也好想他們。”
糖豆像是聽懂了，猛的叫了兩聲。
像是在應和我。
它是一條懂事的乖狗狗，是我弟弟在路邊撿來的一條中華田園犬雖然不名貴，卻是他的心頭寶。
如今弟弟不在了。
我隻有糖豆一個親人了。
我將糖豆帶回了家。
林楊百般挽留。
可是我知道，他也有自己的家庭，為了我，他已經將自己的老婆送去了丈母娘家好幾天了。
所以我還是笑著拒絕了。
我不能再繼續讓他因為我的事情操心了。
可是抱著糖豆到家門口的那瞬間，居然看見了一個老熟人。
是顧帧。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氣質成熟而穩重，看起來倒是衣冠楚楚。
也是，他現在接手了蘇家的生意，也算半個老板了。
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看著倒是和蘇清绾十分相配。
我走上前，冷著聲音。
“請你讓開，這是我家。”
他卻不識相的逗弄著我懷中的糖豆。
“喲，這個小畜生還活著呢。”
我皺眉。
“嘴巴放幹淨點，糖豆是我的家人，不是所謂的畜生，比起狗狗，有些人倒是更像畜生。”
“你！”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一向和人親近的糖豆反常的對著他的手指就咬了一口。
顧帧吃痛，猛的用力推了我。
力道很大，我失去重心，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而懷裡的糖豆見狀，對著他猛叫。
我被摔懵了。
太陽穴一陣一陣的發脹。
眼前發黑。
我看不見，隻能一聲聲的喚著糖豆。
“糖豆，你在哪？“
樓道間傳來它悽厲的慘叫聲。
我更加心急。
“糖豆你沒事吧，快過來。糖豆！”
換做平時它早就跑到我身邊了。
可是現在它卻遲遲不來。
而我的耳邊還有顧帧的叫罵聲。
“畜生果然是畜生，還敢咬我，我送你去見你主人。”
我搖晃著腦袋，跌跌撞撞扶著樓梯爬了起來。
眼前逐漸恢復了光亮。
我立刻看向糖豆的位置。
卻隻見糖豆躺在了一片血泊中！正在無力的朝著我嗚咽著。
而顧帧手中則拿著一把刀。
那上面還沾著糖豆的血！
血液衝到了我的天靈蓋，我猛的衝上去。
奪他的刀。
可是我在精神病院待久了，營養不良，人瘦了幾十斤，力氣也小，頭又發暈。
很快就被他推倒在地。
“你這個畜生，S了我的糖豆，我要S了你！”
我怒吼著。
即便被他打倒十次，我都要S了他。
看著我殷紅的雙眼，第一次，我在顧帧的眼中看到了害怕。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不過就是一條狗，一個畜生，你發瘋了，你果然有精神病，就應該再被送回去！”
我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怒火更甚。
要不是他做戲，我又怎麼會被送進精神病院，父母弟弟又怎麼會S？
糖豆如今就這樣活生生的被他捅S在我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
腦海中的一根弦已經快崩裂開。
很可惜，在我用盡全力要將刀插進他身體裡的時候。
一隻手握住裡刀刃。
血順著那隻手滴了下來。
我緩緩抬頭，是蘇清绾。
她的眼裡全是震驚。
07
顧帧一看蘇清绾過來。
就變了一副面孔。
“妹妹，你總算來了，我差點就被他S了。這個男人真的瘋了，你還是把他送進精神病院吧，不然他肯定還會來找我的。”
蘇清绾意外的沒有理會。
隻是SS的盯著我。
眼裡有我讀不懂的情緒。
“鬧夠了嗎？發泄夠了嗎？裴安。”
語氣中有種意外的寵溺。
呵呵。
鬧？蘇清绾，你覺得我在鬧。
我不顧她的手傷。
SS地把匕首往裡插。
我冷笑著。
“蘇清绾，我父母弟弟全S了，現在我唯一的親人糖豆也被你的心上人給S了。”
“你還覺得我在胡鬧嗎？”
蘇清绾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咽氣的糖豆。
皺了皺眉。
看向了顧帧。
顧帧急急的將被咬傷的手指伸到了蘇清绾的面前。
語氣有些委屈。
“妹妹，那個畜生先咬的我，不S了它，隻怕我要被它咬S了。”
蘇清绾聞言輕飄飄地對著我說：“裴安，我知道你情緒不好，但是它隻是一條狗，還咬人，這樣的狗S就S了，我再給你買，給你買更貴的，這樣總可以了吧。”
心痛讓我一下子脫力。
匕首被蘇清绾握在了手中。
我仰頭大笑。
笑的眼淚流了出來。
我指著他，渾身顫抖。
“蘇清绾，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一條狗，不名貴，但最舔你，所以你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傷害我，我對你的感情，對你毫無保留的愛，在你眼裡就這麼輕賤嗎？”
聞言，她的眉頭皺的更緊。
語氣說不出的疲憊。
“我說的是事實，你也別太過敏感了。再給你買一條就是了。”
“我告訴你，蘇清绾，我這輩子不會再養狗了，就算你給我買十萬一條的狗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今天你不讓我S他，有本事你就永遠都看著我，把我鎖起來，不然我遲早有一天也要S了他。”
我咬牙切齒。
對著她怒吼。
顧帧緊緊的抱著蘇清绾，臉上流露出恐懼的神色，但看我的眼神卻陰狠的可怕。
“妹妹，你聽見他說的了吧，還是把他送進精神病院吧！”
我瞪著他們兩個人。
但蘇清绾卻破天荒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從前他說什麼，蘇清绾都是應的。
可是如今蘇清绾隻是靜靜的看著我。
許久後，她嘆了口氣。
“好好安葬糖豆吧，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不要交代，我要的是他的命。”
顧帧不甘心地跟著蘇清绾走了。
走之前她的口吻還在說：“走著瞧，裴安”
是啊，走著瞧。
如今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還怕什麼呢？
回到家以後，我小心翼翼地處理好糖豆的屍體。
淚水止不住的掉。
“對不起糖豆，是我對不起你。”
“早知道，我就不把你接回來了。這樣是不是你就不會有事。”
哭著哭著我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斷裂裡。
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臉上一片濡湿。
我一摸。
是血。
鼻子裡流出的血，怎麼樣都止不住。
人的身體裡怎麼能流出那麼多血呢？
我強撐著處理好糖豆的事情，將它埋在了父母和弟弟的墓地旁邊。
他們終於團聚了。
也許我很快也可以和他們相見。
我熱烈的期盼著。
去醫院檢查。
不曾想，卻碰到了蘇清绾和顧帧。
他看見我的瞬間，那拉著顧帧的手瞬間收了回去。
我冷笑著路過。
顧帧躲在蘇清绾的身後，生怕我衝過去捅S他一樣。
我還以為他有多牛逼，沒想到也這麼怕S啊。
隻可惜我身上沒帶刀。
我路過時，手臂被蘇清绾拉住。
“我知道，糖豆的事情你很生氣，但是也沒必要因為這個就時時刻刻跟蹤顧帧，一條狗而已。”
真惡心。
我猛的甩開她的手。
再多說一句我都嫌惡心。
頭也沒回我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