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人。
這次,我決定逃離秦時宴。
我不願意和上輩子一樣,
因為他一句話,做他的情人到三十歲。
可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樣。
本該如影子般見不得光的我,卻接連上了好幾次熱搜。
每一次,
秦時宴都在宣示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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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秦時宴的電話總是在深夜來襲。
“來秦宅,司機馬上去接你。”他聲音低沉,似命令,又似誘惑。
我走進門時,他正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領帶隨意地松開。
指間的香煙忽明忽暗:“過來。”
我剛靠近,就被他猛地拉進懷裡。
他身上總有股淡淡的松木香,很迷人。
我順從地坐在他腿上,抬手環住他的腰。
他微微向後仰,一隻手摟著我,神情愜意。
我知道如何討好他。
畢竟,我和他糾纏了三年。
我順從地脫下衣物,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在我耳邊輕聲說:“下周爺爺壽辰,溫家會來。”
我身體一僵。
溫家的獨生女溫婉,是他曾經的未婚妻。
至於我S後他們是否結為連理,我不得而知。
窗外雷雨交加,雨點砸在玻璃窗上破碎四濺,噼啪作響。
我忍不住笑出聲,媚眼如絲地瞥著他:“要我躲進地下室?還是老規矩……”
我纖細的手指滑過他緊繃的喉結,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凌晨兩點再來幽會?”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緊緊地將我摟在懷裡。
狂野的吻如同窗外的狂風暴雨,將我嘴角的嘲諷吞噬殆盡。
唇齒間彌漫著血腥味,我狠心咬破他的舌尖,卻被他掐著腰更深地摟進懷裡。
昂貴的西裝面料摩擦著裸露的肌膚,冷熱交織間仿佛騰起了霧。
“沈白薇。”
他喘息著埋進我的頸間,灼熱的唇貼在我跳動的脈搏上,“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扯著他後頸的頭發冷笑:“怎麼,秦總這是膽怯了?怕溫婉看見我這隻永遠見不得光的籠中鳥嗎?”
話音突然中斷。
他突然將我橫抱起來走向落地窗,暴雨在窗外肆虐,如同困獸掙扎,想要衝破束縛。
脊背貼上冰冷的玻璃時,他灼熱的手掌將我的頭轉向窗外:“看仔細了,下面的保鏢全是溫家的人。寶貝~看鏡頭。”
閃電劃破夜空的剎那,我看見百米開外樹影中閃爍的相機燈光。
2
手機屏幕在暗夜中突然亮起,刺得我眼睛酸澀。
熱搜詞條鮮紅刺眼:“秦氏繼承人夜會神秘女子,疑似金屋藏嬌!”
說實話,照片拍得還挺有水平。
秦時宴的手緊緊摟著我的腰,魁梧的身軀將我完全遮掩。
而我抵在他胸前推拒的手,被鏡頭捕捉成了欲擒故縱的曖昧。
評論區早已沸騰,有人翻出我在孤兒院時的照片,嘲諷我是“攀上高枝的野山雀”。
還有人@溫婉,笑話她管不住未婚夫,任由秦時宴在外拈花惹草。
秦時宴和溫婉青梅竹馬,兩家世代交好,長輩們早就有意聯姻。
雖然還沒正式公布,但大家都默認秦時宴會娶溫婉。
浴室的水聲戛然而止。
秦時宴裹著浴巾走出來時,我正蜷縮在飄窗上愣神。
前世我跟了秦時宴三年,可這三年,無人知曉我的存在。
他對外一直宣稱單身。
我和他在一起總是偷偷摸摸的。
我不能主動找他,也不能主動給他打電話。
每次都是他來接我,或者派人來接。
我不明白,他為何要故意讓人拍到我與他幽會。
他指尖散發著佛手柑沐浴露的清香,輕輕摩挲著我的頭頂:“在想什麼呢?”
“秦總不打算給個解釋?”我把手機貼在他胸口。
他瞥了一眼屏幕,面上波瀾不驚。
沒有回應我的問題,隻是低沉地哼出一句不相關的話:“秦總?”
手機突然震動一聲,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轉身走向陽臺。
溫婉嬌弱的哭聲順著夜風飄進來:“宴哥,爸爸說要終止合作……爺爺讓你現在回老宅一趟。”
“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透過陽臺的玻璃門看著我,沉鬱的臉上似乎籠著一層陰雲,站在那裡欲言又止。
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特助的緊急報告。
這次他沒有猶豫,迅速穿好衣服,手指熟練地扣著袖口。
聲音恢復一貫的冷漠,像在下命令:“乖乖待在秦公館,別出門。”
“好。”我順從地答應著。
臨走時,他扔給我一張銀行卡。
我認得,那是他的副卡,無限額。
他給錢,我就收。
他要親熱,我就配合。
算上前世,我和秦時宴已經在一起三年多了,但每次和他親熱,我還是會緊張害羞。
我承認,我很喜歡他。
心裡喜歡,身體也喜歡。
但重生後,心裡多了根刺:
溫婉的存在,秦家的壓力,還有他永遠模糊不清的態度。
3
溫家就算拍到我和秦時宴的親密照,也不會公之於眾的,唯一可能泄露照片的人就是秦時宴本人。
可他為何要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
這件事像塊沉重的石頭,讓我整夜難眠。
天亮時,昨晚那條轟動的新聞已經不見了蹤影。
可能是溫家幹的,也可能是秦時宴出手了。
畢竟他們兩家都有這個能力。
新聞雖然刪了,但這件事的熱度一直沒降,大家都在議論秦時宴和他養的“小麻雀”。
輿論沸沸揚揚。
終於在事情發生的第三天,秦時宴親自發聲了:“單身。”
簡單明了。
這還真是秦時宴的作風。那我到底算他什麼?
那句“單身”,就像一根刺,狠狠扎進我的心窩。
讓我疼痛,也讓我清醒了幾分。
他總是說讓我等等,可我究竟要等到何時?
上一世等了三年,也沒等來他的承諾。
事到如今,我真的不懂秦時宴到底在隱瞞什麼?
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我見光。
那些甜言蜜語,隻不過是用來哄騙我的罷了。
我笑出聲來,滿是嘲諷。
嘲笑自己太過天真。
我一個在福利院長大的孤兒,無依無靠。
秦家在南城權勢滔天,豈是我能高攀的?
4
那晚秦時宴離開後,好幾天都沒回來。
行李箱敞開在地上,像個張牙舞爪的怪獸。
我蹲在地上疊襯衫時,玄關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溫婉踩著華麗的高跟鞋闖進來,昂貴的羊皮手套扔在茶幾上,震得玻璃花瓶嗡嗡直響。
“你就是沈白薇?”
她夾著支票,傲慢地抬起下巴,“兩千萬,夠你在小城市過幾輩子了。”
我繼續往箱子裡塞毛衣,那毛衣軟綿綿的,越折越亂。
我無奈地抬頭,迎上溫婉輕蔑的目光:“秦時宴沒告訴你?我很貪心嗎,他隨便送我的豪車豪宅,都不是溫小姐這點錢能比的。”
她精致的臉蛋上露出一絲裂痕:“你不過是個靠身體賺錢的……”
“狗?”
我笑著打斷她的話,舉起那張閃著光的副卡,“溫小姐見過拿著秦時宴無限額副卡的狗嗎?”
光影在她慘白的臉上跳躍。
她突然撲過來搶,指甲劃過我的手背:“賤人!你用什麼妖術騙宴哥給你副卡!”
我任由她撕扯,直到她踉跄著撞上衣櫃。
鏡子裡映出我們扭曲的身影,她發髻散亂,我像是帶著昨夜秦時宴留下的吻痕。
“溫小姐。”
我撿起支票,一點點撕碎,“你猜他為什麼寧願要我,也不要你?”
碎紙像雪花一樣落在她顫抖的珍珠項鏈上,“你真以為秦時宴會娶你嗎?”
啪!
溫婉冰冷的手掌猛地扇在我的臉上,也許是因為她戴了戒指,臉上火辣辣地疼。
秦時宴當然會娶她,畢竟上一世秦溫兩家的聯姻新聞轟動了好幾天。
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想氣氣溫婉。
憑什麼她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我等了三年都得不到的結果。
她愛不愛秦時宴我不知道。
可是我……真的很愛。
5
秦時宴開門的時候,溫婉正把酒架上一瓶瓶昂貴的紅酒往地上摔,以此發泄她的憤怒。
猩紅的酒液在羊毛地毯上濺開,伴著玻璃碎片,就像煙花綻放一樣,美得觸目驚心。
而我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
這一世我們才在一起三個月,秦公館裡我的東西並不多,如果不是溫婉在這裡攔著,我早就走了。
秦時宴在門口愣了一下,然後粗暴地扯開領口的扣子,走向酒架邊的溫婉。
他眉宇間滿是濃重的怒氣,我知道,他這樣是真的生氣了。
“你怎麼來了?”
溫婉看到秦時宴,眼淚像豆子一樣掉下來,她委屈極了,指著我的手還跺了一下腳。
“宴哥,她欺負我!”
我欺負她?
我無奈地搖搖頭,沒心情也沒興趣看她在這裡裝可憐。
我推著行李箱徑直往門口走,快和秦時宴擦肩而過時,他抬手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讓我走不了。
他皺著眉頭看著我,然後又看向溫婉,聲音冷厲:“你打她了?”
“我打她怎麼了?你明知道爺爺想讓你娶我,你還……”
溫婉雙手握得緊緊的,對秦時宴護著我感到驚訝,此刻她完全沒了剛進門時的優雅。
“宴哥,你答應過爺爺會照顧好我的!”
秦時宴沒說話,既沒回應她,也沒反駁她的話。
我們三人並肩站著,此刻,我好像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箱子拉不動,我幹脆不要了,大步往門口走去。
秦時宴的頭隨著我走過的方向轉,一直看著我,直到轉不動為止。
“你去哪兒?”
我停下腳步,勉強擠出一絲笑,上揚的嘴角扯著臉頰的紅腫:“溫小姐受委屈了,你陪她吧,我先走了。”
他漆黑的眼底閃過無數復雜的情緒,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就像那晚在陽臺上一樣,欲言又止。
但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可能以為我是要回他送我的靜海別墅。
嘆了口氣後溫柔地說:“我讓司機送你。”
我點點頭,往門口走的每一步都異常沉重。
我拉開大門,卻遲遲沒有邁出去。
他主動讓人知道我的存在,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此刻我很想賭一次。
我轉頭看向秦時宴,眼睛裡閃著晶瑩,帶著些許期待。
小心翼翼地開口:“秦時宴,你願意娶我嗎?”
6
我能看見秦時宴眼底流轉而過的驚喜,絢爛卻轉瞬即逝,快到我還沒來得及看得真切,便化作灰暗隱忍的塵埃。
比秦時宴先開口的是溫婉:“你是什麼身份!一個籍籍無名的孤兒,也妄想嫁入秦家?”
我沒理會溫婉,隻定定的看著秦時宴。
炙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想要將他穿透一般。
他垂著眸,避開我滿含期待的目光,低啞的嗓子裡淺淺吐出幾個字:“再等等。”
又是叫我等嗎。
這句話像是刻進了我的生命裡一樣。
上一世的三年裡,我似乎一直在等。
等他處理完工作。
等他的電話。
等他的司機來接我。
等他將我公之於眾。
等他將我帶到陽光下。
等他給我一個身份。
仔細回想,我似乎一直活在等待中。
可這一世,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秦公館的大門重重被我關上的那刻,我如釋重負。
這場遊戲,終究是我出局了。
其實我並不喜歡南城,也許是因為被父母丟棄在南城福利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