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宴驟然抬頭,眼底閃過驚喜之色。
“她在哪?”
“白薇小姐剛回了別墅,拿了房產證,她名下的那套靜海別墅剛剛掛牌出售了。價格低於市場價很多,白薇小姐應該是急需用錢。”
“還有就是……”
見助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秦時宴沒了耐心:“說!”
“她身邊跟著一個男人。”
昂貴的鋼筆在將紙張上留下了一個洞,他垂著眸,看不出什麼情緒:“去將她的別墅買下,全款打給她。”
“好的,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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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院長的手術很順利,比預想中恢復的要快。
出院那天,林言安等在醫院門口。
安頓好院長,處理完所有事情後,我坐林言安的車回了青城。
路上,他終是沒忍住,低聲問道:“你將賣房的錢都捐給了福利院?為什麼?”
我視線移向車窗外,沒有看他。
“我是個孤兒,被父母遺棄在福利院門口,是院長講我撿了回去,我在福利院裡長大,院長就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以為他會說些勸阻我的話。
他卻說:“我隻是心疼你,自己的日子過的如此拮據,卻還慷慨的捐出全部。”
“不過沒關系,錢和親人,還會再有的。”
上車時我就發現了後排座椅上放了一大束粉玫瑰。
他話中意有所指,我也明白。
畢竟他眼中的對我的愛意從未掩藏過,我看在眼裡,卻始終刻意忽視。
也許跟林言安在一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可以讓一切都重新開始。
15
車子在經過青城收費站時突然被一輛車截住,突然的剎車使我磕到了頭。
“你沒事吧?”
在看清前面車裡下來的人時,我整個大腦都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林言安關切的話語,我完全沒有聽進去。
反應過來後,我趕忙看向林言安,語氣急切:“快開車!”
話音剛落,此時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
秦時宴一身筆挺的西裝已經站在了我的車門外,被拽的松散的領帶和敞開的領口彰顯著他此刻的狀態。
他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急不可耐的敲著車窗,他的嗓子似磨了沙,低沉沙啞的厲害。
“沈白薇,出來!”
隔著車窗,我毫無準備的與秦時宴視線相撞,他垂著眼皮,漆黑的眸子緊緊鎖著我。
他的視線似有魔力一般,落在我臉上,卻在我心裡激起陣陣漣漪,久久不能能平靜。
我突然發現,我努力拾起的防線,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林言安看著面前橫著的昂貴豪車,又看向車邊一身戾氣的秦時宴,心中五味雜陳。
後座上那捧玫瑰花倒有幾分拿不出手了。
“你朋友?”
我下意識的點頭,隨即又搖頭嘆氣。
“不熟。”
秦時宴拍打車窗的手就沒停過,擾的我心煩意亂。
我咬牙放下車窗,端起副冷漠的模樣。
“秦總,有何貴……”
我話還沒說完,秦時宴的手就從車窗伸了進來,準確的找到開門按鍵。
車門被他拉開的瞬間,那雙帶著溫度的手霸道又溫柔的將我拉到了他懷裡。
他粗重的呼吸不斷噴灑在我耳邊,我能感覺到他因激動而劇烈起伏的胸膛。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低低的翁動在我耳邊:“還以為……我又要失去你了。”
他的力氣很大,我的反抗推拒在他面前絲毫起不到作用。
他直接單手將我抱起,一旁的助理趕忙從林言安車裡將我的包拎了出來,又小跑著打開豪車後座的車門。
留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林言安。
16
秦時宴動作輕柔的將我放進車裡,順勢而入。
車裡是熟悉的雪松味,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仿佛下一秒秦時宴就會將我抱到他腿上,與我曖昧調情。
我率先打破沉靜,拉遠距離,也提醒著自己:“你幹什麼!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留下一張字條就想斬斷我們之間所有的關系?”
他深深呼了口氣,自言自語般安慰著自己:“沒事,沒有關系了那我便與你建立更多關系。”
他雙手捂住我的肩膀,迫使我與他對視:“白薇,我願意娶你。”
遲來的回答。
如果是我問他的那天,我不敢想象那時的我會有多開心。
可如今……
我笑了,苦笑。
“這次要我等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秦時宴,你覺得我的青春,還有多少個三年可以等你?”
“那種偷偷摸摸的日子等你的日子,我在不想過了。”
秦時宴:“現在,立刻,馬上。”
我輕輕掙脫他的束縛:“可現在的我不想嫁給你了。”
他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我,目光一刻也不曾轉移。
沉默良久,久到我以為他會放我下車時,秦時宴突然將我抱到了懷裡。他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手上的力道逐漸增加,將我困在懷裡無法掙脫。
在我松懈時,他突然換了姿勢,將手機高高舉起,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他溫柔的將我攬在懷裡,整個人都朝我傾斜。
動作親昵。
他在笑,而我滿臉的不情願。
他一邊摟著我,一邊當著我的面將剛剛拍的照片發到了社交平臺上,並配文:“求婚失敗了,下次我一定表現的更好點,爭取求婚成功。”
我眼睜睜看他點了確認發布。
“秦時宴,你發什麼瘋?”
這是應該是秦時宴第一次主動公開有關我的事吧。
我曾經等了三年卻沒有等到的。
輕柔的情話,撩撥著我的心扉。
他湊到我的耳邊,唇瓣似有若無的掃過我的耳垂,酥酥痒痒的。
他的聲音低沉魅惑:“寶貝兒,把那個姓林的甩了吧,好不好?”
姓林的?
林言安嗎?
“你監視我?”
他承認的很果斷:“嗯,你真的好難找。”
“寶貝兒,你都不坐飛車和火車的嗎?”
天知道他在看到林言安抱著一大束玫瑰花去接沈白薇的照片時,他都多崩潰。
“寶貝兒,你現在住哪?我送你。”
那天起,秦時宴開始像個狗屁膏藥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
17
“帥哥,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
秦時宴坐在店門口的涼椅上,頭都沒抬一下:“加不了,你想害我求婚失敗嗎?”
“額……不好意思”
海邊的日頭很曬,我插著腰無語的走到店門口:“秦總,秦大總裁,你在這會影響我的生意的,你能回你的南城嗎?你都沒事可做嗎?”
他一臉傲嬌的指了指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這不是在做事。”
“你到底要幹嘛?”
“等你啊,你不是說工作時間不談私事嗎,那我就在這等你,等你打烊後我在跟你求婚。”
秦時宴合上電腦,神情突然正經了不少:“你不想等了,如今正好換我來等。”
“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無論多久都會等嗎?
18
林言安自然是個有眼力見的人,秦時宴整天守在花店門口,他也就沒再來定過花。
某天我給客戶送花回來時,正好撞見秦時宴與林言安相對而立。
秦時宴氣場十足,冷烈的氣息完全壓過了林言安。
林言安本就是個紳士柔和的人,自然比不過秦時宴的氣場。
秦時宴的指尖燃著煙,徐徐升起的煙霧繚繞在兩人之間。
秦時宴:“你喜歡沈白薇?”
林言安:“她很好,就像她店裡的花朵一樣,是個明媚陽光的女孩子。”
秦時宴:“他不喜歡你這種的。”
林言安:“何以見得?”
秦時宴:“我和她在一起三年三個月,她喜歡什麼樣的,我再清楚不過。”
秦時宴將指間的煙吸滅,轉頭離開:“放棄吧。”
19
秦時宴的話像一道白日裡的驚雷,轟然在我心裡炸開。
我沒記錯的話,這一世,我隻跟秦時宴在一起了三個月。
他說三年三個月,是隨便說來诓騙林言安的嗎?
可這未免有些太過準確了吧。
我回到花店時,秦時宴依舊守在店門口的涼椅上,見我回來,貼心的為我拉開店門。
“熱不熱,下次送花可以讓我去。”
我看著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我記得你送給過一條藍寶石的古董項鏈,還在你那嗎?”
他不假思索的點點頭:“在啊,你想戴嗎?我叫人取來。”
他低頭掏出手機,卻在屏幕解鎖時驟然僵住。
原來秦時宴,也重生了。
藍寶石古董項鏈是在上一世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年,我生日那天他送給我的。
這一世,又哪來的古董項鏈呢?
秦時宴有些茫然的抬頭,滿眼的不可置信:“白薇,你……”
這一刻我們之間所有的不理解仿佛都可以說的通了。
秦時宴猛然將我抱住,他的頭深深的埋進我的頸窩。我很少見他哭,他永遠是一副矜貴不羈的模樣,此刻卻窩在我的肩頭哭的瑟瑟發抖。
“白薇,上一世你為什麼不能再等等我?我馬上就要完全掌握秦家了,馬上就能和溫家退婚,也馬上就能兌現和你的承諾,將你帶到陽光下了。”
他哭的聲嘶力竭,像個孩子一樣。
那天晚上,秦時宴抱著我說了好多好多話。
知道了他一直以來的堅持與苦衷。
上一世沈白薇S後,秦時宴像隻發了瘋的野狗,將整個溫家和秦家鬧了個天翻地覆。
有了上一世的經驗,這一世秦時宴早早的就安排了人拍照,安排了新聞。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跟沈白薇在一起,誰都阻止不了。
那時他和蘇白薇的照片曝光時,他的爺爺用蘇白薇的安全威脅他斷開關系,與溫家聯姻。
他是不同意的。
但是涉及蘇白薇。
他不敢賭。
他不敢答應她娶她,隻想讓她再等等,這一世他一定可以以更快的速度掃平一切阻礙。
那時他們就能無所顧忌的在一起了。
可沈白薇消失了。
20
天亮時,晨光熹微,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亮了床上依偎的兩人。
暖暖的,很舒服。
秦時宴輕輕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沈白薇,我們結婚吧。”
溫暖的陽光照的我越發迷醉,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嘴角微微翹起:“我困了,睡醒再說。”
回到南城時,他沒有帶我回秦公館,而是去了我已經賣掉了的那套別墅。
別墅門前,有好幾個搬家公司的人已經在待命。
“寶兒,你看看有什麼你想帶的,全搬去秦公館。以後你要是想回來這裡住了,我就陪你一塊兒回來住幾天。”
我有些心虛,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秦時宴,這棟別墅……我賣了。”
“我買下了,你的東西都還在。房子也依舊在你名下。”
秦時宴買下了?
怪不得別墅如此快的就被買下了,當天就全款打到了我的卡上。
“錢,我捐給福利院了。”
“我知道。”
他果然一直在監視我。
21
我們結婚那天,秦時宴幾乎將整個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請來了。
唯獨溫家沒有來。
他拉著我在人群中毫不遮掩的秀恩愛。
秦家家族龐大,勢力復雜,秦時宴能在多方勢力的阻礙下完全掌握秦家,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他帶我見了很多人,唯獨秦爺爺的態度冷淡,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喜歡我。
畢竟我毫無背景,對秦家未來的發展毫無助益。
婚禮盛大空前,我和秦時宴整整在頭條上掛了三天。
許是從前偷偷摸摸的日子過習慣了,如今這般高調的秀著恩愛。
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秦時宴。”
“嗯?”
“整天應付那些想要討好秦家的夫人小姐好累啊,我不想應付他們了。”
“好,那下次這類的宴會你就在家等我。”
“秦時宴?”
“嗯?”
“不如我們像從前一樣偷情吧?”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