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於馳厲聲喝到。
“讓她說。”
我擋開於馳要對徐瀟瀟捂嘴的手。
他面色鐵青地看向徐瀟瀟。
徐瀟瀟醉得看不清臉色,隻口齒不清地說話。
“你說——她懷孕了,不能滿足你。”
“馳哥,為什麼,開除我?”
“我愛你,不要,拿錢,打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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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醉倒在桌上。
我冷笑看著這一幕,心想果然如此,還好我不再對他抱有期待。
於馳眼神懇求,握著我的手腕不讓我走。
“映雪,我已經知道錯了,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端起酒杯潑向了他。
“於馳,你就像一隻發Q的狗,讓我覺得惡心。”
我懷孕才幾天?一時的歡愉要比我們多年的感情重要嗎?
“離婚協議早點籤了,不想再看見髒東西。”
我的眼神像浸了寒冰,再沒有半分情誼。
回到家,我向父親要了一家小公司管理。
打算用忙碌來對抗偶爾冒出來的不開心的記憶。
新的公司我很快上手了,同事們也相處得不錯。
唯一煩惱的是,於馳還是不肯離婚。
家裡的李嬸每天都要扔掉他送來的鮮花禮物。
我不明白他既然看重這份感情,當初為什麼又輕易踐踏它。
這天在會見合作方時又遇見了顧琛。
我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離職了,之前的工作不能繼續負責。”
他溫和地笑,“沒事,我們可以有新的合作。”
二次合作使我們迅速熟稔起來。
聊完工作上的事後,他自然的像朋友一般聊起一些趣事。
我才發現顧琛為人十分幽默健談。
和他相處很愉快,讓我這段時間緊繃的神經放松不少。
見天色暗下來,顧琛說送我回去,順便找哥哥聊事情。
我們下車正打算往家中走去,於馳衝了出來。
“呵,你要和我離婚就是為了這個男人?”
“說我出軌,吳映雪,你也不賴!”
“當初我的話也沒冤枉你。”
“閉嘴,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無恥嗎?”我氣得嘴唇顫抖。
“一人一次,我們扯平了,和我回家,這段時間也該鬧夠了。”
他竟要強硬地拽我走。
被他的無恥氣到,我拿包瘋狂砸他。卻還是阻止不了他拖動我的步伐。
那晚的絕望再次在心中蔓延。
突然,一道力量把我解救出來。
“她不願意。”顧琛把我護在身後。
於馳見“奸夫”還敢搶人,氣紅了眼,一拳上去便和顧琛扭打在了一起。
他一邊大吼道:“吳映雪是我妻子,是我未來孩子的母親。”
“你是什麼東西?有資格管我們的事。”
我在一邊無從阻攔,隻能大喊:“孩子沒了!於馳,我們結束了!你們停下來,顧總和我們的事沒關系。”
於馳突然卸了力氣,重重挨了一拳。
此刻卻隻瞪著眼、震驚地看向我:“你為了這個男人,把我們的孩子打了?”
“呵。”我止不住冷笑。
“那天晚上,我求你送我去醫院,你是怎麼做的?”
“為了徐瀟瀟。你S了我們的孩子!”
“你應該永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這不是你用孩子的命求來的嗎?”
提到那晚,我喉頭發緊,情緒不可抑制地失控,淚水頃刻間爬滿了面頰。
“不,不是這樣的。”
於馳跌坐在地,捂住臉喃喃自語。
“映雪,我們再生一個。”
“再懷一個,就能回到從前了。”
他抬頭拉住我的袖子,眼神逐漸瘋狂。
“啪!”我紅著眼重重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這是我第一次打他,也是第一次憤怒到如此地步,他說得這麼輕巧,把我、把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當成了什麼?
顧琛陪我一圈一圈地在外面走,直到我情緒緩和下來。
“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
我才注意到顧琛的衣服因為打架變得皺巴。
“不用說這些,我們是朋友。”
“如果心情不好,可以找我傾述,我願意聽。”
我一怔,微笑說好。
11
哥哥知道於馳還在糾纏我,憤怒地阻攔了他公司的好幾個項目。
顧琛以於馳公司提供的服務與合同描述不符為由,終止了和他的合作。
於馳沒想到,我家有這麼大能量。
他以前隻看到我哥經營著一家小公司。
卻沒想到我哥管理的隻是我家眾多產業的其中之一,是我爸給我哥練手用的。
於馳才發現自己錯過了什麼。
可惜我對他已經沒有愛意了,不會給他資源,再糾纏隻會讓他公司倒閉得更快。
他應付公司不斷出現的問題,焦頭爛額之下,隻能選擇離婚。
離婚協議裡,我沒有要股份,隻分走了所有的現金和房產。
民政局領證那天,於馳面容苦澀,“大小姐,玩弄我很好玩嗎?”
“結婚這麼多年都在隱瞞我你家的情況。”
我感到好笑,當時我提過不止一次可以幫他,他一身孤傲,說堅決不靠我家裡,要證明自己。
我心疼他的自尊,才沒有提及更多,而是靠哥哥的私下幫助補貼他。甚至和父親冷戰這麼久,生怕他受委屈。
“吳映雪,你是不是從沒愛過我?”
他紅著眼看我,姿態卑微,像極了偶像劇裡得不到愛的男主角。
周圍的人都望過來。
我懶得搭理他搭的戲臺,愛過,但沒必要解釋證明。
現在也是真的不愛,對他的質疑起不了一絲波瀾。
唯一讓我午夜夢回的,隻有那個孩子。
顧琛得知我離婚後比我更開心,帶我慶祝了一番,對我的邀約也頻繁許多。
我看出他在追求我,心裡嘆了口氣,默默和他劃開界限。
在又一次拒絕他的出遊邀請後。
顧琛找到我,表情落寞。
“為什麼?我不可以嗎?”
“顧琛,你很好,但不用對我好,我沒辦法還你。”
我和他坦白,經過這次失敗的婚姻,我可能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我沒有信心投入婚姻,對愛情也畏首畏尾。
他看我的眼神隻有心疼,“沒關系,不用你對我好,隻要你接受我的好就夠了。”
有一絲絲感動破土而出。
我和顧琛交往越來越密切。
我們同樣愛好戶外運動,有時相約一起攀巖、跳傘、滑雪……
這些愛好曾因為於馳不願參與而放棄,我如果獨自去他便鬱鬱寡歡,慢慢地,我隻陪他做他喜歡的事情。
從飛機上往下跳時我腎上腺素飆升,隻覺天地廣闊,任我翱翔。
有次意外地,竟碰見於馳也來滑雪,以前他對此從不感興趣,也從不陪我玩。
一開始,我並未認出他,他被厚厚的滑雪服包裹。
直到我被他笨拙的動作撞倒。
他慌忙道歉,而且似乎一早知道是我。
“映雪,不好意思,你沒事吧?是我太笨了。”
他摘下滑雪鏡,臉型瘦削了很多。
我們打了招呼,隨便聊了兩句近況,便無話可說。
他小心翼翼開口:“映雪,我不太會滑雪,可以教教我嗎?”
“映雪,怎麼停了,沒事吧?”
遠處顧琛的聲音傳來,有點著急地往我這邊趕來。
“我沒事!”我大聲說。
轉頭看向於馳,“這裡可以請教練的,那個人就是。”
我向他指了一個人,便匆匆向顧琛奔去。
於馳看他們匯合在一起,熱絡地說著什麼,吳映雪仰頭哈哈大笑,他感覺自己很久沒見過吳映雪這麼明媚的樣子了。
又看他們往一個目標滑去,消失在他眼前。
他看了很久,眼睛被雪光刺出了淚花。
“我想問你和他在一起開心嗎?”
“有沒有想起過我?”
他低聲自言自語。
“答案已經知道了。”
他自嘲一笑,表情悽楚。
12
和顧琛交往兩年後,我對他的人品性格了解許多,父母和哥哥對他也很滿意。
我們計劃結婚了。
有一天,於馳突然來找我,像獻寶一樣給我看一段視頻。
視頻中的於馳的模樣青澀帥氣,拿著相機一個個找到我們的朋友,讓他們給我和於馳送上新婚祝福。
視頻裡的朋友都哄笑著,打趣於馳太會了,看起來是很溫馨美好的回憶。
於馳說,他本來打算在婚禮上播放這一段,後來相機遺失了。
他曾為我們的婚禮設想、準備了很多。
曾經給我的許諾,不是騙我。
我釋懷地笑了,“謝謝,我很快就有新的婚禮了。”
於馳愣怔了很久,蹲在路邊,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
他弄丟了自己年少渴望的寶貝。
但是,怪誰呢?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愛的人已經流完了這段感情中的淚水,不會再回頭。
婚禮那天,親朋滿座,現場布置的格外合我心意。
我笑容滿面接受親友贊美,看到於馳一閃而過的身影,仔細看去,又不見了。
後來幾年,我跟著哥哥管理公司時,在酒會上偶爾也見過他。
他哈著腰、狼狽地追著投資人,觸到我的目光時飛快跑開。
那時他才明白,失去助力,自己並沒有想象中富有才能。
公司還是歸於破產。
我也曾在宴會上遇見過徐瀟瀟,她挽著身邊其貌不揚的男人巧笑嫣兮。
她偷偷追上來問我,和於馳和好了嗎?她說於馳非常愛我,一定不要錯過這麼好的男人。
但很快被一位女士怒吼打斷,她扯住徐瀟瀟的頭發誓要打倒小三。
我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心中毫無波瀾。
這些過去式的人與我無關,我有自己的生活要過。
我懷孕了,得到全家人的重點關注。
顧琛比我緊張許多,甚至和我一樣有了孕吐反應。
年末,我生下一個很可愛的寶寶。
顧琛提前報班學習,成為照顧嬰兒的一把好手,對我的狀態也十分關心,生怕我有產後抑鬱。
孩子大一些,顧琛便盡量抽出時間,天南海北地帶我們玩。
他記得我喜歡旅遊。
我們在各個景區拍照打卡。
“老公,下一張照片要把我腿拍得長一點。”我憤憤地對著照片嘟囔。
可惡,顧琛這個大直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我腿拍得這麼短。
“遵命!”顧琛憋著笑揉了揉我的腦袋。
我過上了年少時幻想過的婚姻生活,隻是陪在身邊的不再是年少時的人。
不愛曾是我的盔甲,但在顧琛多年的溫柔對待裡,早已悄然卸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