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荊有個禁忌,任何人都不敢提。
那個禁忌便是他的白月光,沈思離。
而我,是沈思離的替身。
做替身三年,顧荊從不碰我。
白月光回國後,我打算拿錢走人,可顧荊卻問我:「你跟我在一起,真的隻是為了錢嗎?」
曾經不隻是為了錢,可現在,我隻能是為錢。
1
據說顧荊有個禁忌,那就是他的白月光,沈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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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沈思離在顧荊出車禍時拋下他遠走他國,所以沈思離便成了顧荊又愛又恨的白月光。
但凡有人在顧荊面前提到「沈思離」這三個字,下場都會很慘。
我生日那天,顧荊為我舉辦了盛大的生日宴會,邀請了京圈名流來為我慶賀,給足了我面子。
在我切蛋糕時,一旁的男人戲謔道:「難怪顧總會留你在身邊,原來和沈思離長得這麼像。」
話音落下,圍在我身邊歡笑的眾人立馬變了臉色,紛紛神色怪異地看向顧荊。
而顧荊嘴角的笑也慢慢消失,轉而陰沉地看向那個男人。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男人立馬閉緊嘴巴,低下頭去。
顧荊全然不顧那天是我的生日,竟然讓人將那個男人扔進了水裡。
眼看要鬧出人命,我低聲下氣道:「顧荊,算了吧,今天我生日,我不想鬧出什麼事來。」
他微笑著將我摟到懷裡,帶我轉身繼續去切蛋糕,根本沒將我請求當回事。
遊泳池裡的男人苦苦哀求,顧荊卻不為所動。
我憤怒地將蛋糕推在地上,吼道:「你再不阻止,我自己跳下去救他。」
這個威脅挺管用,顧荊聽我這麼說,臉色陰沉下來,轉而對保安揮揮手。
在男人差點要沉下去時,才讓人把他撈了上來。
生日宴會因為「沈思離」三個字被破壞,而我也沒有心情再過生日,甩了顧荊一耳光後,我憤然離開。
他追上來,拉住我的手,神情平靜,並沒有生氣,淡淡道:「去哪裡?」
「回家。」
「我送你。」
「不用。」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聽話。」他語氣強硬。
不願再和我多說什麼,他脫下外套將我裹住,不顧我的反抗將我打橫抱起來往外走去。
他是個很沉悶的人,從來不會跟我多說幾句話,每次都是我喋喋不休,他聽完後連句「嗯」都懶得說。
工作之餘,他唯一的愛好,就是吃齋念佛和盤手上那串佛珠。
聽他的朋友說,那串佛珠是他為沈思離求來的。
京圈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沈思離的替身。
與替身文學的女主比起來,我其實挺幸運的。
顧荊對我很寵,也很包容,無論我有多胡鬧,他都不會與我計較。
我惹出亂子來,他也會默默替我收拾爛攤子。
在他面前,我可以為所欲為。
和其他霸總比起來,顧荊還算是個正常人。
他隻是養著我,讓我跟他住在一起,卻從來都不碰我。
或許他要為沈思離守身如玉吧。
盡管他對我寵愛無度,可我也知道,自己始終是替身。
如果沈思離回來,顧荊對我所有的寵愛都會轉移到她身上,而我也會像個垃圾一樣被他丟棄。
所以這三年來,無論他對我多好,我都沒有放縱自己的感情。
我以為自己做得很好,沒有被他的寵愛衝昏了頭腦。
可偏偏,我失敗了,心不知何時被他一點點俘獲。
作為一個替身,愛上自己的甲方,注定會成為笑話。
現在想想,跟他在一起純屬我咎由自取。
2
三年前,我在一次校友會上遇到了顧荊。
聽人說,我和他那個出國的白月光長得特別像。
那時他作為傑出校友來發言,而我坐在觀眾席第一排,清楚地看到他垂在身側的手不斷地撥弄著手裡的一串佛珠。
他的手很好看,又白又長,撥弄佛珠的手指讓人看了不由得心底痒痒。
單身了二十五年的我,盯著他那隻手想入非非,不由得紅了臉。
當我心猿意馬時,他突然朝我看了過來,對視的那一刻,我的心漏了一啪。
在我慌亂時,他很鎮定地移開目光,並沒有多看我一眼。
我慶幸之餘,也有點失落。
即使再像,我也不是沈思離,不可能會讓他多看兩眼。
說起顧荊,我與他是同級校友,曾有過一些交集。
大學時,無人不知顧荊。
大家都說他不僅家世好,人也長得帥,脾氣更是好得沒話說,還樂於助人,溫柔體貼。
本以為關於他的傳說都是假的,畢竟現實裡沒有幾個富二代會像他那樣。
可是,我們第一次的相遇,卻是因為他樂於助人。
在一次校運會上,我中暑暈倒,一個男生衝過來,抱起我狂奔去醫務室。
那時我覺得這個男生好帥,身體好,有勁兒,還有腹肌。
他抱的時候,我還趁機摸了一把他的腹肌。
後來舍友告訴我,那個男生就是顧荊。
我很好色,而顧荊就是色中極品。
從那之後,我一直默默關注著他,想跟他交往。
可後來他有女朋友了,我便離開了他的視線。
想不到畢業這麼久,還能再見到他。
或許是命運作弄,偏偏讓我長了一張和他前女友相像的臉。
禮堂的會議結束後,學校請我們吃飯。
我們同一屆的畢業生坐在了一起,有人起哄,說我很像顧荊的白月光沈思離。
顧荊聞言向我看來,盯著我看了許久。
有人問他我和沈思離像不像,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淡淡笑了一下,至今我都沒明白他那個笑是什麼意思。
顧荊是個很自律的人,即使多年不見的好友勸酒,他也依舊滴酒不沾。
反觀我,被人三四種酒摻在一起灌,一點也拒絕不了。
酒過三巡,我有些上頭,走路也有些不穩,混亂中,有人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抬頭一看,是顧荊。
聚會結束後,他主動提出送我回家。
我知道,他對白月光念念不忘,所以才來接近我。
反正我對他也有意思,便上了他的車。
我坐在他的副駕駛上,再次看到了他快速撥動佛珠的手。
或許是酒精作祟,又或許是我本性暴露。
我很想撩撥一下這個一臉清心寡欲的悶葫蘆,便打趣道:「聽說過替身文學嗎?」
聽到我的話,他手裡的動作更快了,珠子被撥弄得響聲很大,再次讓我想入非非,而我也不由得有些燥熱。
伸手去解襯衣的扣子時,我看到了他滑動的喉結。
在我輕笑時,他急忙偏過頭去,不敢再看我。
本以為他沒在意我的話,誰知他卻問:「那你要不要做替身?」
我解襯衣扣子的手頓住,抬眸看向他,眼神有些渙散,慵懶地笑道:「試試唄。」
看他那麼正經,我心裡起了挑逗的欲望,便傾身過去,拽住他的領帶往我跟前一拉。
他緊張地看著我,細密的睫毛隨著眼皮的眨動忽閃忽閃的,很漂亮。
盯著他看了許久,我吞了吞口水。
沒想到他臉紅了。
就在我要吻上去的時候,他卻躲開了。
我取笑他:「想為白月光守身如玉嗎?」
他緊緊皺著眉頭,沉聲道:「你喝醉了。」
「無趣。」我推開他,倒頭睡了過去。
我一直告訴自己,答應做替身隻是因為我不想花時間談戀愛但又好色,而顧荊又恰好符合我心裡理想男人的所有標準。
跟他在一起,是最好的選擇。
我絕對不會讓他知道,我曾喜歡過他。
可惜,緣分總是這麼喜歡和人開玩笑。
重新遇見,我心底那份被埋藏的愛意又蠢蠢欲動了。
在「替身文學」裡,替身動心那就輸了。
我不斷地告訴自己,我隻圖錢和色,不圖愛情。
本以為得不到愛情,至少能得到他的肉體。
但我萬萬沒想到,顧荊S板又沉悶,除了工作就是吃齋念佛玩佛珠,對女色不為所動。
跟他在一起三年,我們過得就像老夫老妻,生活沒有一絲激情。
為了和他培養感情,我跳槽來到了他的公司,成為了他的下屬。
可無論我怎麼撩撥,他都不為所動。
我和閨蜜打賭,拿不下他我就剃度出家當尼姑。
為了勾引到他,我特意買了一身性感的職業裝,想在辦公室裡跟他修成正果。
可我使勁渾身解數,他自岿然不動。
我跨坐在他腿上,摟住他的脖子,委屈道:「你是不是不行?」
他眉頭緊皺,雙手握住我的腰,將我抱坐在辦公桌上,而後傾身壓了上來,將我圈在兩臂之間,沉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勾住他的脖子,拇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耳後,「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他盯著我的唇,動了動喉結,隱忍道:「唐舒,不要逼我破戒。」
「又不是真和尚,破什麼戒啊?」
我以為快要成功的時候,他卻什麼都沒說,決絕地轉身離開了。
我愣了許久,最終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可以給我任何東西,唯獨不會給我他的肉體和他的真心。
做了三年的替身,我覺得很沒意思,所以在看到沈思離回國的消息時,我果斷和顧荊提出了分手。
是我主動開始的,也該由我主動結束,這樣才體面。
「她回來了,我讓位。」
盤腿念經的顧荊在聽到我這句話時,突然睜眼,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地盯著我,問:「你說什麼?」
「當初說好的,你的白月光回來,我就離開。」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什麼都沒說,起身抱起我往臥室走去,「最近工作忙,你太累了,早點休息吧。」
「顧荊!」我摟住他的脖子,一臉生氣地看著他。
他平靜地看著我,眼裡沒有任何情緒,淡淡開口,「嗯,說。」
每次我鬧脾氣時,他總是這麼平靜,無論我對或錯,他都不計較。
是我不值得他計較吧。
3
那晚我提出好聚好散,顧荊沒有答復我。
我想找他商量一下分手費怎麼算,結果他總說自己沒時間,後來我逼得緊,他直接不回家了。
雖然我們在同一個公司,他還是我上司,可我也不能追到他辦公室去談呀。
我這人還是公私分明的。
分手費談不攏,我總不能空手走吧,好歹給他白月光做了三年替身,空手走也太丟人了。
我懷疑他是不想給我錢,所以故意躲著我。
憤怒地將筆戳在桌上,罵了一句「渣男」。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我,全然忘了此刻我正在會議室裡開會。
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裡時,我猛然回神,抬頭一看,所有人都在看我。
包括那個讓我失魂落魄的罪魁禍首。
我默默地將手從桌上拿下去,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快速將頭埋進懷裡。
顧荊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氛圍,「唐總監,你對這個方案有意見嗎?」
方案,什麼方案?
我抬頭一看,小林匯報的 ppt 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而她則眼巴巴地看著我,眼裡寫滿了「求放過」。
小林跟了我一年了,是我親手帶出來的,我相信她的工作能力。
這次方案是她晉升的機會,她準備了很久,應該不會出差錯的。
況且此刻很多人盯著我,而我在工作上又是出了名的一絲不苟,要再讓小林重新匯報一遍,我鐵面總監的人設豈不是要崩塌了。
顧荊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唐總監,有意見盡管提。」
看他臉上的表情,應該是不想讓我有意見。
一秒 get 他的意思,我朝他投去「懂了」的眼神,果斷開口,「沒意見,這個方案挺好。」
他眼皮微微一挑,「你確定?」
「確定,沒意見。」我笑嘻嘻地看著他。
誰知他卻冷下臉來,而後盯著我,沉聲道:「既然唐總監沒意見,那就按這個方案走。」
啊?
做決定的人不是他嗎,怎麼還根據我的意見來啊?
其他人聽到這句話後,都向我看了過來,然後朝我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散會後,顧荊帶著一身寒氣走了。
我急忙追去他辦公室,好奇道:「你生什麼氣啊?」
他將我抱起,讓我坐在桌子上,然後盯著我看了許久。
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他開口道:「你是不是故意想氣我?」
「嗯?」我疑惑地睜大眼睛,「我怎麼了?」
「林怡的方案你為什麼不否定?」
我驚訝地瞪大眼睛,「你那個眼神難道不是讓我通過的意思嗎?」
「唐舒,你真是……」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方案而已,不至於氣成這樣吧。
想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林怡的方案有問題。
急忙回到辦公室後,我好奇地看了林怡的方案,在看到「沈思離」三個字時,忽然明白顧荊為什麼生氣了。
這次新產品的代言人,是沈思離。
出國前她就小有名氣,想不到去了國外,身價倍增,成為了國際知名模特。
整個公司都在吃瓜,白月光和替身,總裁會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