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真的敢!
我伸出三根指:「比真金還真,兩年後皇上來漠北看看便是。」
就這樣,彼此沉默了幾秒鍾後,他一拍桌子!
「好,一言為定。」
就這樣,我跟劉徹之間定下了兩年之約,交接了一下簡單的大棚技術及嫁接知識,等張骞帶回來的所有種子樹長出來,就可以再次嫁接了。
騰出了時間後,我正兒八經地在長安城整整逛了三天,各種買買買!
打包了幾車吃食、水果、衣物,又把我的高級背包和千兩黃金還有劉徹的字畫全部帶上了!
媽蛋的,我就不信花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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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我聽到了塞外風沙的呼嘯召喚,跟著霍去病再次啟程出發。
馬車裡我看到他臉色並不好,偶爾伴有咳嗽,有可能是氣著了。
從木箱中翻出來我腌制好的兩個羊腿問道:「小哥哥要不要吃烤羊腿?嘿嘿。」
他瞥了我一眼道:「你不該跟來的,以你的才能,留在長安必定能闖出一番屬於你自己的廣闊天地。」
我聳聳肩,並不覺得啥稀罕,「金子在哪都可以發光,放心吧,我這人生來愛自由,不想被束縛,咱們去前方找個落腳處,讓你嘗嘗我手藝。」
此時我們正在穿越大漠,落腳處並不好找,索性隨意找了個地方,撐起帳篷,開始劈柴取火洗涮,終於把烤羊腿架在篝火上。
晚霞出現了,金粉色的紗幔,籠蓋了整片天空,靜謐的餘暉在萬物間流淌,不禁感慨,沒有霧霾的古代——真美……
此時我想賦詩一首:「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這是盛唐時期的邊塞詩。」小哥哥望向我。
好他媽尷尬呀,竟然被識破了,我還想裝作自己寫的呢,這事弄得!
抓了抓頭發,「呵呵,隨便整兩句,我切塊肉給你吃,你嘗嘗熟了沒。」趕緊岔開話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總有一種錯覺,你可能不屬於這裡,隨時都會消失。」他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讓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尷尬地咽了口唾沫,「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直覺很準?或許我真的並不屬於這裡?」我望向他。
「那你來自哪裡?」他認真地看向我。
「我敢說,你敢信嗎?生命這麼短暫,我跟你喋喋不休說一路,口幹舌燥的,你回頭再整句(壓根不信),那我還不如留著時間吃烤羊腿。」說完我就聳了聳肩,繼續撥弄手中的烤羊腿。
「你說,我便信。」他鄭重其事地道。
於是我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他要真信的話,這事就好辦了:「如果我說,元狩六年,你會S於疾病,你信不信?」
他深吸一口氣,沒想到我第一句就會咒他S,愣了兩秒,微微開口道:「你說的……可當真?」
「當真,不光是你,朝代何時更替,偉人何時隕落,我都記個差不多。」我認真回答道。
「你到底是何人?」他雙眼微眯,像暗夜中的獵豹……
「千年以後的人,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信,算了不說了,吃羊腿吧,都烤糊了。」
他怔住了,估計接受不了自己還有不到一年的活頭,更悶悶不樂了。
很快我們分完了羊腿,整裝出發。
19
馬車上他一直在咳嗽,懶得管他,都說不願告訴他了,他還問,問了還質疑,難道這就是代溝嗎?還是上千年的那種。
「後來呢?」突然旁邊有聲音傳來。
迷迷糊糊的都差點睡著了,睜開眼反應了一會兒,原來他在問我後來的事。
「後來?你是說兩千年以後?我那個時代?」
「是的。」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傲嬌得讓人腳心都跟著痒痒……
我頓了頓說道,「我那個時代已經天下大同,協和萬邦,西域變成了我們的一個省,匈奴變成了我們的一個民族,所有人都團結在一起,人人平等,一夫一妻,國泰民安,無憂無慮。」
這句話說完,車裡寂靜了很久,隻見他雙眼微閉,喉結來回滾動,很久後才張開嘴,「真好,你說的這些,是我生平唯一追求,本以為我會為大汗締造一個太平盛世,沒想到這個願望要兩千年後才能實現……」
他聲音壓得很低,嘴角不停地抽搐著,「有機會,多跟我說說你那邊的事,也算了卻我心中執念。」
「嗯,你先休息吧,養精蓄銳,來日方長。」我覺得這句話真的有點敷衍,關鍵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啊,擱誰聽到自己馬上要嗝屁都會挺難過的吧?不過他也算名留青史了啊,所有人都念他好,真挺值的!
不過話說回來,不知道他得了個什麼毛病,回到現代的話,能治好不?
所以此刻起,我多了一個顧慮,開始認真思考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有沒有可能再以同樣的方式回去,甚至帶上他一起回去……
來的時候是在沙漠,或許回去的方法也與沙漠有關。
現在和來時不一樣了,我有錢、有顏、有吃、有喝,慢慢找唄,總會想到辦法的。
至於老皇帝的約定?等小哥哥嗝屁後再說吧……
心中下定決心後,把地圖翻出來問道:「小哥哥,你過來給我指一下,當初匈奴大營在什麼位置?」
他聽到我的聲音,稍微振作了一些,拿過我手中的地圖,指了一個地方,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就是這裡,當時在匈奴大營你喝醉了,還穿錯了鞋。」
我暈……
此時提起這事合適嗎?我當時還尿他鞋上了呢,想起這段回憶,頓時有點臉紅。
當時還以為睡了李廣,好家伙!
餘光瞟了他一眼,正目不轉睛盯著我……
這樣真的好嗎?
我不要面子的嗎?
趕緊把視線收回,慌張地盯著地圖,拿起炭筆,在地圖上做標記……
可方向感太差,始終弄不明白到底是在哪個位置遇到的匈奴車隊。
看了一圈都覺得像,直嘆氣,感覺像大海撈針。
「你在找什麼?」他試探著問道。
「找我師父,我們當初就是在匈奴大營周邊的沙漠走散的。」我隨口編了個理由。
「你還記得大致什麼方向嗎?走到匈奴大營用了多久?」他低頭看向地圖,仔細地幫我標記。
「馬車大概行駛了半日,我記得能看到落日,那時被抓了當人質,怕得要命,哪敢睜眼。」這真是實話實說。
他琢磨了一會兒,指向一個位置,畫了一個小圈:「如你所說,基本就是這個方位:興平、禮泉、扶風周邊。」
「對,對,興平沒錯,是這裡!我就是被騙來這裡實習的,那我們被發配的地方距離興平遠不遠?」我抬起頭急忙問道。
他聽到「發配」兩個字,眸光一沉,拿起書冊坐下不理我了。
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明明是駐守,怎麼能說是發配?雖然意思一樣,但人家好歹還是大司馬,面子不要的嗎?
趕緊狗腿樣地問道:「今晚給你做個羊肉炒大蔥、烤羊腿,那味道真的真的絕了,想不想吃?」
「不想!」他還真生氣了,眼皮都沒抬!
我直接翻個白眼,心裡不停怒罵:去你丫的。
20
索性拿著地圖下了馬車,在這群兵哥哥面前問問吧,大家風裡來雨裡去的,就這麼點小地方,估計都認識。
忙活了很久,終於弄清楚了大致方位。看起來不遠,到時候多牽幾匹馬,慢慢找找看。
不知不覺太陽又落山了,再次準備安營扎寨。
為了感謝熱心的兵哥哥,我做了拿手的羊肉炒大蔥,切了整整三鍋羊肉,百裡飄香,還整了點羊奶酒。
別說,特別對我胃口。
隻要喝上了酒,一來二去的,兵哥哥們對我就熟絡了,都問我跟霍去病啥關系。
我又開始扯犢子了!
「我是他救命恩人啊,你們不知道嗎?當時在匈奴大營,那麼多人輪番灌他酒,要是沒有我,他早就被幹暈當上門女婿了。回到長安後,為了感謝我,求著我住他家。」
「哈哈哈,我們的大司馬出門愛隱藏身份,不過他酒量是不錯的,我們從沒見過他醉酒的樣子。」一個兵哥哥笑著說道。
「我這山溝裡來的,搞不清楚年月,當時還把他錯認成李廣,興奮了半天,到頭來竟然不是。」此時我的表情很是尷尬。
眾人聽後訕訕地,沒人接茬,都低下了頭。
我掃視了一圈,猛然想起,此刻絕不能提李家人,這他媽的,誰能過來抽我兩嘴巴子!
反應過來後連忙轉移話題:「兄弟們,來來來,我點個篝火,我們圍成圈玩一個擊鼓傳花的遊戲,誰想玩就起身幫忙架柴火。」
一幫大老爺們,長夜漫漫,沒什麼可打發時間的,聽到有人組織玩遊戲,都很興奮,也不怯場。
傳到誰,誰表演,有唱歌的,吹豎笛的,打拳的,講笑話的,朗誦詩歌的。
我看得津津有味,樂此不疲地鼓掌起哄。
估計有人看我不爽了,傳花速度慢下來,故意最後一秒遞到我手上,想讓我表演……這就尷尬了,天太黑魔術沒法表演了呀。
被眾人連拖帶拽地到了火堆旁,腳趾已經摳出三室一廳了,先別急,讓我緩緩……
有了!我靈機一動:「我們一起來暢想一下兩千年以後,這個國家會變成什麼樣吧!」這個話題一出來,大家都認真地思考起來。
有個小伙子比較積極:「兩千年以後,肯定用不著打仗了吧!匈奴就滅了吧?」
一個方塊臉的兵哥哥說:「滅一個小小的匈奴還用得著兩千年?我覺得兩千年以後,我們大漢一定會收復南越,吞並朝鮮,威震西域,南到大海,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我們華夏領土。」
聽完他的講述,內心湧起強烈的敬意,渾身的汗毛都不禁豎了起來,情不自禁地鼓起掌。
無論朝代如何更迭變遷,總會有無數熱血男兒挺身而出,他們不懼生S,隻為守護家國,這份感動深深觸動了我。
隨後,我急忙起身,為在場的眾人斟滿了香醇的羊奶酒,此時千言萬語都無需多言,唯有舉杯共飲。
或許是因為太過高興,情緒高漲之下,我比平時多喝了幾杯。
借著酒勁,我興致勃勃地接過話茬,半開玩笑道:「你們講的這些故事,要是放到兩千年之後,恐怕就沒那麼新奇了。聽說兩千年後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男人想討個老婆簡直難如登天,一個女人甚至得嫁給好幾個男人呢!」說罷,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這一句話信息量太大,把在場的老爺們都驚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有個人明顯不信,立馬反駁道:「怎麼可能?一個女人嫁好幾個男人,那不成天打得不可開交?」
我一聽,頓時來了興致,眼睛一亮,自信滿滿地回應道:「怎麼不可能?誰敢打架呀?要是真打起來,女人直接休夫,到時候連老婆本都得賠進去!」
眾人聽了,一時語塞,面面相覷,紛紛幹咳幾聲,全場直接安靜了下來。
此時的我玩心大起,正想繼續添油加醋地說下去,突然一回頭,瞥見小哥哥黑著臉走了過來。
他大聲訓斥道:「都散了吧,明天還得早早趕路,誰要是起不來,軍法處置!」
眾人一聽,趕緊端著碗匆匆溜走了。
此時我也準備跟著溜,卻冷不丁聽到小哥哥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剛才說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
「啥?」我搞不明白哪句,我嘴裡哪有個實話呀?
「就是你說一女嫁多夫那句。」他訕訕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