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剔我仙骨時,血濺了他一身,依然沒找到骨頭在哪。
看來上神的生物學沒學好,我本體是水母,哪來的骨頭?
1
這上神還想繼續在我身體裡挖呀挖呀挖,我趕緊釋放體內的毒素給他麻痺了。
然後伸出觸手,一巴掌把他甩下誅仙臺和自己的凡人愛侶雙宿雙飛。
嗎的。
很煩一些不幹正事的戀愛腦神仙。
偏偏這種時候,S千刀的帝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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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還在下墜的上神,然後催我批折子。
「英英,這天庭不能一日沒有你啊英英。今天的折子你看啥時候批?」
我看了一眼我那灑了一地的藍色血液,幾乎要破口大罵。
vocal 了這無良的資本家,我都幹出工傷了居然還催我上班呢!
然而轉頭看見帝君那笑眯眯的臉,我的血和淚隻能往肚子裡咽,委屈巴巴地說:「帝君陛下,您看我被上神剖開的傷口還痛著呢,要不,恩準我幾天病假?」
他咧開嘴,露出潔白整齊的八顆牙齒:「愛卿說的什麼話,水母又沒有痛覺,你痛在你的幻覺裡嗎?」
不愧是生物滿分的帝君,把小水母拿捏得SS的。
我被帝君拖進凌霄寶殿的時候,感覺自己遲早會在這裡批折子批到S不瞑目。
帝君笑得更加開懷:「還得是英英,你一隻仙十幾條觸手,批起折子來就是快。」
……
想把上司毒S怎麼辦?
在線等,急。
2
我提筆,蘸墨,下筆。
擱到帝君的手了。
他於是換了個姿勢,繼續把玩我的觸手。
吸氣。
英子,你是一隻沒有神經系統的水母,他捏任他捏,你什麼都感覺不到,你什麼都感覺不到。
呼氣。
英子,低級生物修煉成仙不容易,你可是水母一族的希望。重鑄真核生物域-動物界-真後生動物亞界-刺胞動物門-水母亞門的榮光全看你了,不要衝動。
吸氣。
呼氣。
吸氣。
……
嗎的。
仙可忍水母不能忍。
我正準備怒斥帝君上班時間利用職權之便性騷擾。
一接觸到他玩味的表情,原本就沒有的水母膽瞬間炸成煙花。
「帝,帝君。」
「嗯?」
他輕哼了一聲,玩得十分上頭。
「這隻觸手快被您捏壞了,求求您……」
他露出如夢初醒的表情。
「哎呀呀,抱歉了英英。」
轉頭揪住我另一隻觸手,繼續把玩。
「英英不愧是身嬌體柔的水母,滑溜溜的真有意思。」
我在成立天庭動物保護協會的折子上批了個猩紅的【準】字。
嗎的。
快點來拯救我這隻可憐無辜的水母啊啊啊!
我就是再多十條觸手,也要被帝君玩壞啊啊啊!
批著批著,批到了長生天君參雲極上神的折子。
好家伙,雲極上神?
這不就是那個要挖我仙骨的楚生嗎?
本水母一肚子髒話,全發泄了一遍。
這才聚精會神地鑽研長生天君寫了啥。
痴迷情愛,罔顧天條……
濫用職權,越級提拔凡人……
擅離職守,視軍規軍紀於無物……
罵得好呀!
長生天君你罵得好呀!
沒想到你個給水母喂燒刀子的糟老頭子也有如此正義凜然的一面。
我喜不自勝,剛想在流放雲極上神到凡間輪回五百年的建議上批個大大的【準】字。
帝君忽然捉住了我的小觸手,連帶我觸手裡的筆也一起捉住了。
「帝君?」我顫顫巍巍地問。
他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嘴臉……模樣。
但是我敏銳的水母第六感觸碰到了他笑臉底下的S意。
「流放五百年也太便宜他了。本君的小水母自己都舍不得捏扁搓圓了狠狠蹂躪呢,他竟敢上來就用劍剖開她的肚子。」
說完,順手在折子上批了個【加刑五千年】。
怎麼辦,明明他是吃水母不吐海蜇皮的頂級剝削上司。
一瞬間我竟然好感動。
感動著感動著,我的思維跑完了反射弧。
等等,他不會真的在暗地裡想過要把我這隻可憐的水母捏扁搓圓狠狠蹂躪吧?
3
接收到我懷疑的目光,帝君咳嗽了兩聲。
「你要相信本君的仙品。本君怎麼會對小水母生出這麼歹毒的心腸呢?」
我眼中的懷疑組成了大大的三個字:
我不信。
他又咳嗽了兩聲,忽然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雲極上神為什麼忽然發癲來剔你的仙骨?」
這下我的喉嚨也開始發痒了。
「咳咳。這個嘛……」
這個還真跟我有一點關系。
「事先聲明我不是有意招惹這個癲公的……」
帝君捏緊了我的小觸手:「哦?你說說看?」
「呃,就是。就是。之前嫦娥姐姐送了我桂花釀,我以為度數低,應該不會喝醉水母……」
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帝君的袖口。
仿佛上面的花紋是什麼巧奪天工的驚世之作,令我不得不一根緯線一根緯線地細細觀摩。
帝君雙手捧住我的臉頰,強迫我的眼睛直視他。
「繼續。」
帝君澄澈的眼眸中紫金色濃鬱至極,暗示了他作為先天尊神的強大。
我根本抵抗不了,三兩下把自己的底給交代了。
「我喝醉了。」
「呵呵。」他笑道,「繼續。」
「我是水母嘛,本來就內個,站不直。然後那天喝得爛醉,整個水母就軟趴趴地癱在地上了。
「雲極上神以為我是一團五彩斑斓的液體,把我抱起來才發現我是一隻水母。然後正好被他的凡人伴侶看見,哭哭啼啼跳了誅仙臺。
「然後他就來扒我的仙骨,讓我賠他的老婆。」
「這癲公!」
帝君咬牙切齒,拿起筆又在折子上寫:【再加五萬年。】
好家伙。
你不如直接讓他從水下第一個生命的萌芽開始一直流放到人類第一次直立行走呢。
「總之,我是清白無辜的!我隻是喝醉了酒,我有什麼錯?」
帝君把我的小觸手揪在一起,打了個蝴蝶結。
「猶記得第一次你喝長生天君的酒,喝到整隻水母曠工在床七日。當時你是怎麼答應本君來著?」
帝君陰森森地問。
「呃,別人給的酒不要喝。」我發出蚊蚋般的聲音。
「哼。作為懲罰,你的觸手就這麼綁著,七日內不準解開。」
我發出尖銳爆鳴。
「不行,絕對不行!這是什麼羞恥 play?!我的水母臉都要丟光不可。」
帝君俯身,輕輕地在我臉頰上咬了一口。
「本君對你的抗議有一票否決權,你且受著吧。」
4
我頂著蝴蝶結偷偷摸摸走在上班的路上。
結果還是撞到了路過的仙娥。
儀態端方,步步生蓮的她忽然發出「嚶」的一聲尖叫。
「嘬嘬嘬,小水母,來姐姐懷裡抱抱。」
我邊搖頭邊往後退。
姐姐你笑得好變態呀小水母好害怕。
結果仙娥一抬手就揪住了我的蝴蝶結。
左三圈右三圈來回盤了一遍。
「好可愛的小水母呀,你不要跟著帝君了,跟姐姐回家吧!」
嗎的。我要是敢點頭,帝君非得把我的觸手全打S結不可。
我一臉驚恐。
說帝君帝君就到。
我一看見仙娥背後出現一抹玄色的身影,腦內就在瘋狂報警。
「呵呵。」帝君笑得陰氣森森,「百花仙子,上班時間你不在自己工位上待著,跑出來偷偷 rua 水母?」
我拿我的仙品發誓,百花仙子一瞬間渾身觸電般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然而回過身時,她又恢復了百花仙子標準的營業性微笑。
盈盈扣手向帝君下拜:「帝君教訓得是,臣這就回工位。」
帝君:「呵呵。再讓本君抓到你上班遲到偷 rua 水母,你這個月的蟠桃就扣光了。」
好微妙啊,我總覺得這句話的重點是偷 rua 水母。
「還有你,小水母。」帝君揪起我的小觸手。
「本君不是教過你,遇見不懷好意的神仙要怎麼做?」
我眼巴巴地看著我的小觸手在帝君手裡變成了扁扁的一攤。
「嗚嗚,先用毒素麻痺對方,然後及時向帝君呼救。」
我抽噎了一下:「但是我覺得百花仙子不是壞仙,她沒有像雲極上神那樣傷害我。」
而且,百花仙子親我的時候,身上香香的,好好聞。
我有些暈乎乎的。
帝君發出銳利的聲音:「她 rua 你!她捏你的觸手!還要把你拐回家!這還不是壞仙?!」
……
我看了一眼還揪在帝君手裡的,我可憐的小觸手。
嗎的,你這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癲公,你要不要再聽聽你在說什麼?
5
上朝。
我臊眉耷眼地聽各位天君、上神、神君、星君、仙子唇槍舌劍。
然後默默地用我十幾條觸手將他們講的所有話事無巨細地記錄下來。
下朝。
我臊眉耷眼地開啟全自動批奏折模式,處理帝君案桌上山一樣的公文。
這期間,不斷有各種神仙的請示熱線打進來。
我睇了一眼正在用白玉管一般的纖長手指,慢條斯理地切著蟠桃的帝君,認命般嘆了口氣。
夾起我最甜美最溫柔的嗓音,一一回復。
「您好,司命星君,請先請示你的上級長生大帝。」
「您好,值年神君,您的申請已經在走流程了,七個工作日後給您答復。」
「您好……」
多虧了我的奮發努力,帝君過上了每天吃吃喝喝玩弄水母的悠闲生活。
「不幹了!」我發出咆哮。
「乖,吃口蟠桃,再批點。」
真好吃,入口即化,養顏增壽。
別的神仙可能每個月的工資才一顆蟠桃,我都快當飯吃了。
嗚嗚。
我真的不想被壓榨了,可是他給的好多啊!
因為這份工作積累了很多精神壓力,我偶爾會找長生天君訴苦。
是的,就是那個喂我燒刀子的長生天君。
天庭最老資格的神仙之一,知識淵博,面相也和藹可親。
結果他忽悠我什麼一醉解千愁,喝得我差點一了百了。
但是除了他,其他的神仙都過於危險。
雲極上神那種腦子裡有水母的癲公自不必說,像什麼百花仙子什麼南鬥六星君,看見我都會上手給我 rua 到不省人事。
這天庭的神仙真是有病病,嗎的,看見水母就 rua。
相比之下長生天君真是個持重端莊的好神仙——隻要他不打開自己的酒葫蘆。
今天的公務實在是繁忙得一塌糊塗,下了班,我拖著沉重的觸手,敲開了長生天君的大門。
「喲呵,小水母,稀客!」
長生天君在青牛身上拍了拍。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趕緊扒拉在青牛身上,讓它載我。
「怎麼的,今天帝君那小子居然放你出來玩了?」
我有氣無力地說:「南天門那邊出了點急事,他不得不親自前去,否則,我非被他 rua 掉兩層水母皮不可。」
長生天君高深莫測地打量了我一眼,隨即「嘖嘖」兩聲。
嗯?我怎麼感覺長生天君這兩聲「嘖嘖」過於意味深長了。
他看見我疑惑的小表情,捋了捋胡須:「看來長期在凌霄寶殿接觸眾仙的文氣,確實對你的靈智增長有益。你現在都能聽懂別人的話裡有話了。」
「啊?」
長生天君卻沒回答我,隻是自顧自地說:「帝君這小子,什麼時候才會表達自己的心意呢?」
「啊?」
嗎的,謎語人能不能滾出天庭啊!
6
我第一次在帝君那張總是遊刃有餘的臉上看見困擾的情緒。
「發生什麼事了?」
我悄悄杵了杵身旁的天兵天將。
他咽了口唾沫,還是沒忍住小聲跟我八卦:「龍族三公主來闖門,向陛下求婚。」
「哦,原來如……啊?」
我好震驚。
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欺負水母、遊手好闲的變態啊!
我偷偷摸摸打量著天君。
好吧,如果不看他變態的內在,隻看他的外在。
確實很俊秀,長身玉立,貴不可言。
但他真的是個每天都揪住水母觸手讓她把精神煥發出來的變態!
這時,變態轉過頭來,紫金色的眼睛盯住我:「你在碎碎念什麼呢小水母?」
我情不自禁地說:「三公主年紀輕輕,就好變態這一口嗎?」
他的眉毛挑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我捂住了嘴。
以為馬上就要因為左腳跨進凌霄寶殿被他拔光觸手。
沒想到他問:「三公主向本君求婚,你就沒有什麼感受嗎?」
啊?我需要有什麼感受嗎?
我緩緩地思考了一下,最後試探性地問:「那我替三公主默哀?」
凌霄寶殿憑空起了個霹靂。
7
大殿上,我面無表情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