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家走丟的真千金。
回家後,假千金卻用盡手段排擠陷害我。
弟弟恨我:「如今都是你自作自受,我恨不得親手把你送進監獄。」
哥哥警告我:「進去以後學乖一點,出來後好好做人。」
五年牢獄,我學乖了。
我學會不再依靠任何人,也學會不再愛他們。
後來真相大白,他們卻哭著求我原諒,求我重新愛他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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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監獄出來這天,是大哥霍啟來接的我。
他修長的身形倚靠在車頭,一襲筆挺的黑色西裝,眉眼深邃凜冽地注視著我。
我步伐微微一頓,沒想到他會來接我。
時隔五年再次見他。
曾經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奔跑著撲進他懷中,而他也會小心翼翼接住我,寵溺地提醒我慢些別摔倒。
此刻隻覺得陌生。
因為入獄前,他親口說的,「你這種人,S在裡面都沒人心疼。」
後來每次在監獄裡被欺負,疼得躲在被窩裡哭泣時,我都會想到這句話。
那一瞬,心髒的疼痛便會掩蓋掉身體的疼。
我緩慢地走到他面前,甚至不敢抬頭直視他。
他周身的肅S氣場比五年前更冷。
我小心翼翼攥著手指,聽到他冰冷的嘲諷聲:「五年沒見,連哥哥都不會喊了。」
我試探地張嘴,可是怎麼也喊不出來。
最後問道:「你自己來的?」
話一說完,我就後悔了。
果然,霍啟冷笑一聲,捏住我的下巴抬起:「你覺得你配我們全家人來接嗎?」
我有些害怕地瑟縮了下,被他看進眼中。
他臉色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手上的力道輕了許多。
我卻回憶起五年前他給我的那一巴掌,身體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察覺到我身體的異常,霍啟眼底一閃而逝的慌亂。
眉頭微皺地收回手,故作鎮定問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垂下眼睑後退一步,不動聲色地和他保持距離,卻不知道該如何回復他。
在監獄待了五年,不是五天。
我該如何描述我在裡面的生活,才能讓他覺得不是在賣慘,不是在博同情。
見我不說話,霍啟輕嗤了聲:「啞巴了嗎?從前你這張嘴饒過誰?現在裝什麼可憐!」
我原以為不會難過,可心裡卻在止不住地發疼。
我壓制住心髒的陣陣抽疼,輕聲道:「我沒想過你會來接我,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
五年前,二哥說要報警抓我時,我嚇壞了SS抱住霍啟的腿。
父母離世後,他是我在這個家裡最信任的人。
我跪在他面前哭著說欺負霍婷玉的人不是我找的。
我以為他會信我。
可他隻是厭惡又憤怒地甩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幾乎用了他全部的力氣,耳朵裡的刺疼讓我聽不到聲音,半邊臉也瞬間腫脹到慘不忍睹。
如今,我實在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霍啟看了我片刻,眼中充斥著不解和疑惑。
他似乎不明白,父母去世後,我將對他們的依賴全部投射到了大哥霍啟身上。
和他分享我的脆弱喜悅和歡樂,面對他從來都沒有秘密的我,如今怎麼會面對他時就沒話說了。
轉念,他想明白了什麼。
「五年也確實該長記性了,沉穩點也好,回家以後學乖一點。」
我猛地怔住,抬頭去看他。
「我沒打算再回霍家。」
從算著刑滿釋放的日子開始,我就沒打算再回到那個充滿噩夢的家。
霍啟愣住,難以置信的表情變得兇狠。
「霍聽雨,你又在無理取鬧什麼!」
說著,他一把將我拽進了車廂。
2
我被他重新帶到了霍家。
進門換鞋時,張媽畢恭畢敬地彎腰將拖鞋擺在霍啟面前。
輪到我,她暗暗斜睨了我一眼,眼底滿滿的嫌棄。
其實,張媽原本是我的奶媽。
但自打我五歲那年走丟後,她便一直負責照顧母親從外面收養回家的霍婷玉。
十幾年來,她將對我的關心傾注在霍婷玉身上,兩人之間的感情逐漸深厚,親同母女。
她和其他人一樣,痛恨我讓霍婷玉受了委屈。
她說,我的出現奪走了父母原本給霍婷玉的愛。
曾經的我會因為她的冷漠而難過。
可是五年牢獄之災讓我學乖了,不屬於我的東西絕對不再奢望。
很快,樓梯上傳來一道嬌柔甜膩的嗓音。
「親愛的寶寶們,等著我今晚繼續直播哦!」
這聲音,讓我渾身的汗毛都在往外散發寒意。
回來的路上就聽說霍婷玉當了網紅。
有霍家的背景在,她在網上的白富美人設一定很受歡迎。
掛斷直播下樓,霍婷玉看到了霍啟,眼神一亮朝他撲了過去。
「大哥,你接姐姐回來了?」
霍啟微微側身躲開她的擁抱,而後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順著他的視線,霍婷玉看到了我。
原本嬌豔明媚的表情,立刻透著些拘謹害怕,卻還是勉強笑著向我打招呼。
「姐姐,好久不見。」
噩夢一樣的回憶瞬間將我吞噬。
我僵在原地,隻覺得渾身冰涼。
霍啟朝我走過來,臉色難看得厲害。
「老二和老四外出有任務,你在家老實點別為難婷玉。」
我不禁在心中冷笑。
為難她?我有資格嗎!
接著,他將我帶到了曾經住過的房間。
房間布置得很好,和我離開時一個樣子。
可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你當初回來,認定是婷玉佔了你的房間就把她推下樓,她當時不跟你計較還把房間讓了出來。
「這次聽說你快要回來了,還幫忙提前收拾房間。」
霍啟稱贊著霍婷玉的貼心懂事,試圖讓我明白自己曾經的無理取鬧有多可笑。
可真相並不是這樣。
十五歲那年,被親生父母接回家才發現,我在這個家的位置被人取代了。
聽說是在我失蹤的第三個月,他們收養了霍婷玉。
他們說,我失蹤那段時間家裡人經受不住打擊,剛好瘦骨嶙峋的霍婷玉出現在家門口。
是上天將霍婷玉送給了他們。
為了給我積攢福報,他們收養了霍婷玉。
可是積攢福報的方式有很多,並不是非要找一個替身取代我。
他們在為自己的不愛找借口。
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家的格格不入,所以回家後謹言慎行。
見我懂事聽話,父母和哥哥們更顯愧疚,將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在我身上而忽略了霍婷玉。
霍婷玉自然也感受到了。
為了重新獲得所有人的關注,她毫不猶豫從三樓樓梯滾下來。
事後汙蔑是我為了爭奪房間發生口角推了她。
父母篤定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不會撒謊。
那隻能是我,在外這麼多年學了一身壞毛病。
我永遠都忘不了,他們一邊抱著我哭,說讓我在外受苦了,一邊在背地裡叮囑霍婷玉離我遠一點,保護好自己。
霍啟似乎也不想再提起曾經的不愉快,看似安慰卻是在警告我。
「你犯了那麼大的錯,婷玉也已經原諒你了。
「以後在家裡好好待著,我保證還跟以前一樣,在這個家裡沒人敢虧待你。」
我沒說話,點了點頭。
他也適應我如今的沉默寡言,沒再多說什麼。
晚飯期間,餐桌上氣氛詭異。
霍啟一直在給我夾菜,惹得霍婷玉頻頻往這邊看。
四目對視,她尷尬笑了笑。
霍啟見狀提醒她:「別挑食,跟你姐一樣嘴挑得厲害。」
聞言,霍婷玉調皮地朝他吐了吐舌頭。
他寵溺地笑了下,轉頭看到我夾起牛腩正要往嘴裡放。
臉色一慌,猛地打掉我手中的菜,厲聲呵斥:「你瘋了,不知道自己對裡面的花生醬過敏嗎!」
霍婷玉臉色大變,驚慌又委屈。
「哥哥,我不知道姐姐花生過敏,我以後不再讓張媽做這道菜了!」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否則當初也不會故意把芝麻醬換成花生醬放進我碗裡,害得我在學校過敏渾身起紅疹。
我沒抬頭,懶得看霍婷玉演戲的嘴臉。
而是不浪費糧食地將掉在桌子上的菜夾起,安安靜靜放進碗裡。
「謝謝關心,但是我已經不過敏了。」
在監獄五年,我過敏過九次。
最後一次險些S掉,可神奇的是從那之後我徹底對花生免疫了。
霍啟愣怔地看著我,許久後欲言又止地收回視線。
可是,放在桌上的手被緊緊攥著繃起青筋。
他似乎也想到了,去監獄裡不是享福的,改掉一些不合時宜的毛病很正常。
這本就是他最初將我送進監獄的目的,不是嗎?
現在又在難受什麼!
沉默片刻,他將自己面前的飯碗和我的交換。
聲音有些沉悶:「不喜歡吃的,以後都不用再吃了。」
說完,他埋頭將我碗中的飯菜全吃了。
我盯著霍啟的碗,瞬間胃口全無。
他有潔癖。
從小除了我,沒人能和他共用一個碗。
我曾經引以為傲,覺得哥哥是因為最在乎我才會忽略其他。
可現實告訴我不是。
他最在乎的,從來都不是我。
3
正吃著飯,二哥霍連洲風塵僕僕地進了家門。
似乎是趕回來的,往日裡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有些凌亂。
碎發垂在額前,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不穩。
霍啟疑惑道:「你不是在外省開庭,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霍連洲將外套交給張媽,淡淡道:「當然是趕著回家吃晚飯。」
看到我時,他原本溫和的表情顯得冷鬱。
霍婷玉熱情地和他打招呼,他的視線卻直直落在我身上。
「沒看到人嗎?不會喊啊!」
我猶豫許久,才喊出兩個字。
「二哥。」
聞言,他緊繃的唇角微微勾起,應了聲。
我看著他,覺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