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變成了空號。
一遍一遍撥,都是冰冷的機械音。
一路上,他將車開到飛起,來到沈家。
可家裡除了佣人,都走了。
又來到沈氏集團,集團也交給了專人打理。
沈家人全都離開了。
至於去了哪沒人知道。
他問遍了所有跟我相關的人,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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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隆冬,他遍體生寒哭紅了眼。
「歡歡,你到底在哪?我知道錯了,你就這樣一走了之,連個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
想到最近我的異常。
陸時嶼心如刀絞。
「她早就知道了,卻一句質問都沒有,哪怕我漏洞百出,哪怕我一次次地食言甚至夜不歸宿,都沒問過一句,一定是失望至極才會不在意、不生氣的吧。」
「她一定恨及了我,才會不聲不響打掉我們的孩子,讓我永遠都找不到她。」
「我還一直僥幸,我就是個混蛋,蠢貨,我錯了,真的錯了……」
他趴在方向盤上泣不成聲。
直到眼淚再也流不出來。
他驅車來到林棠眠的住處。
7
一腳踹開臥室門。
嚇得林棠眠花容失色。
「怎麼了,阿時。」
他恨得雙眸通紅。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招惹我太太!」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陸時嶼將那厚厚的一本狠狠摔在林棠眠臉上,咬牙切齒。
「還給我裝,如果不是這些挑釁信息歡歡也不會不要我,我竟不知你如此惡毒陰狠,一邊在我面前裝柔弱,一邊利用我傷害歡歡。」
林棠眠瞳孔微縮,心思百轉千回,繼續裝白蓮,「阿時,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你明明也愛我,我們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她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陸時嶼勾唇冷笑。
「呵,你愛我?既如此,五年前你為什麼拋棄我?」
林棠眠適時地紅了眼眶,我見猶憐。
「你以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嗎,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陸時嶼一把掐住林棠眠的脖子。
「夠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知道我為什麼明確告訴你不給你名分嗎?因為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三心二意,捧高踩地的拜金蕩婦!」
「從你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我就已經查了你,睡你不過是原來當年的執念,一個供人消遣的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白月光,你也配跟我太太相提並論!」
眼看林棠眠快要窒息了,陸時嶼才松開手。
林棠眠嚇得癱軟在地。
剛剛陸時嶼是真的想S了她。
但她看著到手的潑天富貴不S心。
「阿時,我不信你不愛我了,你對我百依百順,甚至多次為了我失信與沈寄歡,如果這不是愛,是什麼?」
「刺激。」
「什麼?」
陸時嶼將她拽到客廳裡,用鞋尖抬起林棠眠的下巴。
「因為你夠下賤,夠放浪,很會伺候男人,尤其是看到,以前高高在上的你,現在為了榮華富貴像雞一樣求我弄你的時候,既惡心又滿足。」
「你這個女人沒有一絲真心,隻愛自己,隻要別人能給你想要的,你都願意委身於他,明明髒的很還總喜歡裝潔白無暇,我當時情竇初開,不過是被你的假面騙了而已。」
遮羞布被撕開後,林棠眠幹脆破罐子破摔。
「你又算什麼好東西,無論你如何辯解,和我廝混的就是你,這是不變的事實,如果你足夠愛你老婆,怎麼會出軌?又怎麼會一次次出軌!」
「你說我賤,我看你更賤,又當又立。」
陸時嶼收回腳,滿目冰冷。
「很好,咱倆都不無辜,所以都要接受懲罰,你違背了遊戲規則,我送你的所有都會被收回,包括你肚子裡的孩子。」
林棠眠不甘地尖叫。
「不!你睡了我那麼久,憑什麼收回去,這是我應得的。」
「孩子是去醫院打,還是我叫家庭醫生過來打?選一個。」
「我不打,這是我的孩子,我一個人養,你不能打掉她。」
陸時嶼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直接打給了家庭醫生。
看他鐵了心要做掉孩子,林棠眠急得說了實話。
「這不是你的孩子,你不能打掉他,不信的話,可以去做羊水穿刺。」
陸時嶼笑了,笑得淚都出來了。
他還真是個笑話。
因為一個野種,失去了親生骨肉。
因為一個野女人,失去了深愛的妻子。
他一怒之下,打掉了林棠眠孩子,收走了送給她的所有東西,將她趕了出去。
「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一定會弄S你!」
8
懲罰了林棠眠後,他動用所有的資源尋找我。
可惜,我們兩家勢均力敵。
他的動作我也知道。
辜負真心的人應該受到懲罰。
於是我讓人透露了我的消息。
就算我不自爆,早晚他也會查到,不如先下手。
得知我在歪國的那一刻,陸時嶼激動地淚流滿面。
「歡歡,我終於找到你了,等我見到你,一定好好彌補,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可惜等陸時嶼到達歪國時,隻看到了我留下的字條。
「陸時嶼,滿懷期待到希望落空是什麼感覺?」
陸時嶼苦笑,猜到了我在報復他。
自那以後,我都會主動暴露我的信息。
他每次都會得到一張字條。
「陸總,一次又一次失望是什麼感覺?」
「陸總,你體會到絕望了嗎,那就讓你體會一次吧。」
我逃他追。
然後,我插翅飛走了。
他再也找不到我。
「你說什麼,找不到信息,怎麼可能找不到,別人就算了,你怎麼可能查不到?」
「是啊,你說我為什麼查不到,隻有那種可能,你還不明白嗎?」
對方一語點醒陸時嶼。
「歡歡怎麼會?怎麼可能?」
「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她很可能就是隱藏的大佬,兄弟,你倆緣分已盡,別再發瘋了,到此為止吧。」
本就憔悴的不成樣子的陸時嶼,脫力地攤在地上。
眼淚無聲滑落。
他拿出錢包裡唯一幸存的合照,輕輕撫過我的臉龐。
「歡歡,你從來不是誰的替身,雖然一開始是因為你和林棠眠長得像,但接觸過程中我非常清楚你和她一點都不像,我愛你是真的,害怕失去你也是真的,可我還是把你弄丟了。」
「嗚嗚嗚,我還是……把你弄丟了,對不起。」
巨大的無力感淹沒了他,他哭的肝腸寸斷。
「原來這就是得到過又失去的感覺。」
「歡歡,我體會到了,生不如S。」
戲耍了陸時嶼一個月後,我就跟著老師去發光發熱了。
所有人隻知道我是豪門千金。
以為我是那種,長得好看的廢物,商業聯姻就是我最後的歸宿。
可我嫁給陸時嶼,從來不是為了家族利益。
我愛他,很愛很愛。
愛到可以為了他放棄所有。
就做一個平平凡凡的陸太太,為他洗手做羹湯。
可惜他不珍惜。
我也清醒了。
情情愛愛跟夢想從來都不衝突。
真正愛你的人絕不會讓你放棄個人價值。
後來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優秀人才投身到夜以繼日的實驗中。
雖然累但真的很充實。
看著我們研究出來的驚人成果。
早就將陸時嶼忘的一幹二淨。
本以為這輩子我們都無緣再相見。
沒想到,八年後竟重逢了。
9
我們研發的中華芯打破了歪國的壟斷。
在一次重大會議上,陸時嶼作為民族企業家出席。
此時的他,也不過三十五歲,卻已經有了華發。
不得不說,有如此成就,他已經算是商業天菜了。
看來,這些年,他一心撲在了工作上。
「歡歡,好久不見。」
我露出標準笑容,「陸先生,好久不見。」
他眼中閃過一絲苦澀,隨即釋懷一笑,「沈女士還是那樣漂亮,而我卻老了許多,想必這些年過的很好吧。」
我客氣點頭。
冷漠又疏離。
看著我不帶任何愛意的眼神。
他欲言又止,最後鼓起勇氣。
「歡歡,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這份協議我籤過字了。」
「好,謝謝。」
我平靜地接過了離婚協議書,轉身離開。
時隔多年,早已形同陌路。
再無波瀾。
看著我離去的背影。
陸時嶼的助理壓低聲音,「總裁,不去追太太嗎?」
他苦笑,「怎麼追?」
「拿什麼去追呢?」
「現在的她,我已經配不上了,更何況當初還是我辜負了她,以前我仗著她的愛以為能求她原諒,可她愛憎分明,認定的事情絕不會回頭,她對我,已經沒有愛了,我們,這輩子再無可能。」
「況且,她身邊已經有了別人。」
不得不說,陸時嶼的眼睛很毒。
他一向是很聰明的。
我並沒有一次的情場失意,拒絕整片大森林。
在團隊中,我遇到了一個靈魂更加契合的人。
在他面前,我做最真實的自己,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他喜歡我的優點,也包容我的缺點。
在無數個共同奮戰的日夜,我們早已兩情相悅。
一個月後,我和裴子淵結婚了。
婚禮很浪漫但並不盛大。
這是我的意願。
隻請了關系好的熟人。
陸時嶼不知從哪聽到的風聲,不請自來了。
他遠遠地站在一個角落。
交換戒指時,餘光瞥到他肩膀聳動,哭的一抽一抽的。
哭什麼呢?
當初不是他跟別人搞刺激的嗎?
現在難過什麼呢?
「老婆,你在想什麼?怎麼不給我戴戒指?」
裴子淵幽怨地看著我,活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好了,現在就給你戴。」
儀式完成時,裴子淵抱著我哭的稀裡哗啦的。
「老婆,你終於是我的了,我終於不用膽戰心驚了。」
「前夫哥這下該S心了吧,我真怕你反悔,跟著他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哭我特別想笑。
「你這麼不自信啊,還前夫哥,瞅你那點出息。」
「能不能別哭了,大家都看著呢,好丟人啊。」
結果他哭得更兇了。
「你這是後悔了,覺得我沒前夫哥有出息?」
我真的是,無語。
隻能強忍揍他的衝動,好聲安慰。
「絕不後悔,嫁給你,我三生有幸,你可是炙手可熱的學術界天才,最關鍵的是,我能感覺到你比他更愛我,他沒法跟你比。」
資本你妹。
想起他那如狼似虎的狠勁,我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但面上我使勁點頭。
生怕這個身高185,寬肩長腿的大狼狗再哭唧唧。
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兩年後,我們的孩子出生了。
是一對漂亮的龍鳳胎。
當爹的裴子淵破防了。
「老婆,你現在眼裡隻有孩子,你看看我啊。」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裴子淵,老婆、孩子、熱炕頭,你都有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連孩子的醋你都吃?」
「再敢給我哼哼唧唧的,就給我去跪榴蓮!」
這男人是個什麼貨色,我可太清楚了。
表面柔柔弱弱、春風化雨的。
實則強的可怕,腹黑的很。
是個慣會裝可憐的。
平時,我睜隻眼閉隻眼。
現在越來越過分了,竟然和小孩子爭寵。
真是欠收拾。
裴子淵撇撇嘴沒敢再說話,識相地去衝奶粉了。
看著他那唯唯諾諾的樣子,我笑彎了嘴角。
窗外,梅花悄然綻放。
一片歲月靜好。
番外(陸時嶼)
徹底找不到歡歡那一刻,我的天都塌了。
直到這時,我才確信。
她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恨自己,恨得想S。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連一次認錯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我拼了命地將公司發展壯大。
隻為能再見上她一面。
當我如願見到她時,看到她毫無波瀾的眸子。
裡面沒有一絲愛意。
求和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我知道,她是真的不愛我了。
她有了新的愛人。
開始新的幸福。
而我被困在了沈寄歡和陸時嶼的回憶裡,畫地為牢。
再也出不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