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娃娃親綁了時家太子爺三年。
他恨我入骨,卻逃不掉跟我聯姻的宿命。
婚後他喜歡跟各式各樣的女人曖昧不清,唯獨不拿正眼瞧我。
為了維持好妻子的人設,我忍了他一次又一次。
圈裡人都在賭我能忍到什麼時候。
時默笑得散漫:「我賭一輩子。」
結果第二天,他就收到了我寄給他的離婚協議書。
開始瘋了般到處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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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昏暗的酒吧內。
時默正摟著一位長相跟我酷似的女孩,笑得魅惑誘人。
「開心點,桌面上這些都歸你。」
桌面上擺放著各種限量款的珠寶和包包。
女孩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瞄了我一眼,哭唧唧地推辭。
「時少,您上回已經送過很多給我了,時太太都不高興了。」
「乖,她不敢。」
時默當著我的面,用長指挑起女孩的下巴,低頭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
周圍的人都在起哄。
女孩撲入時默懷中,顯得更嬌羞了。
「時少,別這樣,以後我不躲著你就是了。」
我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盡管已經不是頭一回見這種場景,心髒依舊如被針扎一般,綿密的痛感瘋狂漫延著。
往前走了幾步,我的聲音已然帶了幾絲苦澀。
「時默……」
時默終於挑眉看向我,眼底落滿譏诮:「時太太有事?」
沒等我開口。
人群中有人調侃道:「肯定是來要錢的唄,還用問?」
「我猜也是,時太太一向把咱們時少當提款機用的。」
「……」
這些肆意調侃的話,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我和時默之間的遮羞布。
三年前那場意外後,沈家沒落,跌入泥潭。
時家的生意卻做得風聲水起。
可時家太子爺卻被逼娶了沈家的落魄貴女,這本就是件丟臉的事情。
在眾人的打趣聲中,時默好看的雙眸染上一絲深沉,冷眼旁觀著我的局促。
明知道他會生氣,我還是小聲說道。
「時默,你能不能,借我三萬塊?」
他懷裡的女孩一副驚訝的模樣,探出腦袋低呼。
「不是吧,區區三萬塊,時太太居然追到這裡來了?」
如她所願,時默看我的目光更加涼薄了。
那修長的手指,力道大得仿佛要將酒杯捏碎。
片刻,才淡淡地扔給我一句。
「要錢是吧,到門口等著吧。」
我默契地轉身,走出包間。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聽到女孩嬌滴滴的聲音。
「時少,我想要她手腕上的镯子。」
時默語意不明地回了她一句:「要那東西幹嘛,你又不是時太太。」
2
外面飄起了雪花。
我麻木地站在屋檐下,雪飄在臉上如刀割一般疼。
腦海中反反復復播放的,是這些年來我和時默在一起的場景。
時家和沈家是世交。
我與時默更是很小的時候便被長輩訂了娃娃親。
青梅竹馬,一起玩耍,一起上學,明明關系不錯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從我給他遞情書那天開始的?
還是從我們舉行婚禮那天開始的?
我還記得結婚當天,時默惡狠狠地衝進化妝間,將我從化妝椅上拖起來質問。
「都什麼年代了還娃娃親,沈錚你想嫁給我想瘋了是吧?」
「你覺得我會讓你如願嗎?」
當天婚禮結束,他就帶著小情人出國潛水去了。
婚後三年,他成功做到了不讓我如願。
換女人如衣物。
為各式各樣的女人豪擲千金。
獨獨對我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吝嗇得一毛不拔。
我佔著時太太的名頭,卻活成了圈子裡的笑話。
3
「時少,時太太還在耶。」
女孩嬌俏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扭頭,看到時默擁著剛剛那個女孩從酒吧走出來。
女孩身上裹著他的羊絨大衣,一雙大眼睛露在絨毛衣領外頭,十分可愛,卻又極不可愛地朝我挑釁一笑。
這種女人我一周至少要面對三四個,早就免疫了。
「我晚點去找你。」
時默溫柔地摸了摸女孩的頭頂。
女孩高高興興地上車走了。
時默這才朝我轉過身來,長臂一撈,將我摟入懷中。
寒夜裡,他勾起的唇角碇放著涼意:「走吧,時太太。」
他率先上了車。
我乖乖跟上,安靜地坐在角落。
時默坐在我旁邊的位置,我能感覺到他掃在我臉上炙熱的目光。
車廂內的氣氛很微妙。
我想解釋一自己要錢的原因,他卻拿起手機發起了信息。
算了,看來他並不想搭理我。
二十分鍾後,車子停在婚房門口。
剛進家門,時默徑直將我抵入玄關的矮櫃上。
一邊慢條斯理地扯動襯衫領口,一邊淡漠地開口:「趕緊脫,我一會還有事。」
「時默,我……我今晚有事。」
我雙手抵住他胸膛,羞赧地解釋。
「想要錢,卻不想遵守規矩?」
他有力的手臂將我往上一託,迫使我坐到矮櫃上,直面他的滿眼譏诮。
「時太太,我的錢那麼好拿?」
他口中的規矩,是每次借錢給我時,要我先盡一遍妻子的義務。
而我除了乖乖照做,別無選擇。
「時默,那你快點……」
「沈錚!」
他惱火地將我粗暴翻了個面,在我耳後咬牙切齒道:
「你就那麼缺錢是吧?你嫁給我就是為了錢?」
這也是每次在床上他都會質問我的問題。
「不是的……」
「三萬塊?那得看你今晚的表現。」
四周內空氣旖旎。
我咬著唇,忍著淚,恨時間不能快一點過去。
時默大概是感覺出來我不在狀態,趴在我耳後嘲諷。
「這麼僵硬,是因為錢不夠?我給你三十萬。」
「時默,你別這樣……」
我噙著淚哀求。
可他偏要這樣。
把這作為報復我的樂趣。
渾噩間,我聽見他狂風驟雨後森冷的話語。
「連妻子的義務都盡不了,憑什麼嫁給我?」
4
不知過了多久。
時默終於棄了我。
他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掏出一張銀行卡砸在我胸口,「卡裡有三十萬。」
最後「砰」的一聲甩門離去。
我虛軟地躺在床上。
無力感受羞辱。
手機鈴聲無數次響起,剛接通便傳來母親無情的謾罵。
「我讓你去跟時默拿錢,你S哪去了?」
我捏緊手機,解釋道。
「時默他……不是很願意給。」
「每次讓你拿點錢都那麼多理由,我看你根本不想管你弟弟的S活。」
「沈錚你就是個天生的壞種,害S你爸和你弟弟還不夠,嫁了個財神爺也隻顧自己享福……」
母親罵得毫不客氣,仿佛我是她最憎恨的仇人。
我捏著那張銀行卡。
終是沒忍住,淚水流了一臉。
我媽說得沒錯。
我爸是因我而S,我那才十歲的弟弟也是受我連累,才一直走不出加護病房的。
我不配有尊嚴地活著。
5
夜裡忽冷忽熱,難受致極。
可我太累了,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發了燒。
第二天是被電話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機,裡面傳來管家的聲音:「太太,夫人讓您回老宅一趟!」
時默的母親招見,多半是跟時默有關的。
而我,還不能跟時默離婚。
回時家老宅途中,我給時默打了無數個電話。
跟大多數時候一樣。
電話撥過去無人接,信息發過去無人回。
隻能放棄。
也做好了單獨面對時夫人的準備。
結婚三年,我跟時默隻有節假日才會回時家老宅一趟。
每次來,時夫人對我雖沒什麼好臉色。
但像今天這樣迎面將一沓賬單甩在我臉上,又狠狠地掃了我一巴掌的場景,還是頭一回。
時夫人這一巴掌下足了力道。
隻打得我眼冒金星。
身體搖搖欲墜間,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剛好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是時默。
被晨光柔和的光影裡,我瞧見他眼底盎然的興味。
他一手摟著我的腰肢,一手捏住我的下巴打量,「嘖嘖」兩聲。
「這細皮嫩肉的就是不經打。」
時默。
他果然是來看我笑話的。
「一晚上花五千萬買飾品包包,你當我們時家是印鈔廠嗎?」
時夫人態度凌厲地朝我吼了一句:「沈錚,你給我跪下,把這些賬一筆一筆地算清算出來!」
我努力從時默懷中掙脫出來,不卑不亢道:「媽,這些不是我花的。」
「不是你花的是誰花的?」
時夫人又朝我臉上砸過來一疊單子。
「你自己看看,這些尺碼和款式,哪一個不是你沈錚喜歡的?」
「……」
我百口莫辯,側眸看向一旁的時默。
他倒是沒有順水推舟冤枉我。
而是看著自己的母親,涼薄的語氣中有著一閃而逝的慍怒:「這些東西是我給別人買的。」
「你說什麼?給別人買的?」時夫人皺眉。
「不是母親一天到晚催我找個女人生孩子的嗎?不送東西,哪個女人願意給我生?」
時默說這種話的時候,從不顧及我的感受。
過去如此。
今天也如此。
時夫人被他噎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借機朝我責備。
「都怪你,佔著時太太的身份三年之久,卻連個蛋都生不出來。」
我頭暈目眩,無力辯解。
不是我生不出來。
是時默不給我機會。
最後到底是時默不耐煩地應了一句:「媽,我們會努力的。」
時夫人才終於斂起火氣離開了。
我也終於自由了。
身體軟綿綿地虛晃了一下。
時默伸出手臂撈了我一把,終於發現我的不對勁,認真地打量我。
「你發燒了?」
我艱難地推了推他的手臂。
「時默,請你以後別再找跟我相似的女孩……」
「你那樣,真讓我惡心。」
許是發燒糊塗了。
那些平時不敢說的話,不敢宣泄的情緒,脫口而出。
身體軟下去的那一瞬。
我意外聽到時默急促的心跳與呼喚:「錚錚……」
時默已經好久沒這樣緊張擔心過我了。
久到讓我懷疑這是不是幻覺。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