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狐妖口中有媚珠。
得到媚珠會生出媚骨,變成一等一的美人。
我阿爹阿娘,便是身懷媚珠的狐。
他們救了受傷的相府小姐周昕薇。
她卻恩將仇報,放火燒山。
把我一家人活活燒S後,肢解取珠。
隻有我逃過一劫。
得到媚珠後周昕薇入宮,成了皇帝最寵愛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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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景不長,三年後,皇上帶回一個女子。
大家都說,她生得比貴妃還要美麗。
1
皇上帶回宮裡一個美人。
聽說,她比周貴妃還要美麗。
周貴妃很生氣,摔了一架子的瓷器。
她柔媚地靠在皇帝身上:「陛下,您不再愛我了麼?」
周貴妃生得極美,芙蓉如面柳如眉,美麗中又帶著一股媚態,讓人見之忘俗。
陛下也不例外。
「怎麼會呢?」
「愛妃如此美麗,我心裡隻有愛妃一人。」
「那陛下你為什麼會帶別人回來?」
皇上微微皺眉,周貴妃卻沒有發覺。
她一雙美麗的眼睛含著淚水,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心疼。
「那女子救了朕,又孤苦無依,朕才把她帶回宮裡。」
「當真如此麼?」
「君無戲言。」
周貴妃這才破涕為笑。
周昕薇是帝京第一美人,聽聞她幼時長得不太好看,後來過了十四歲,卻仿佛突然長開了。
一日美過一日。
帝京的男人們無不為之傾倒。
後來一場宮宴上,周昕薇獻舞一曲,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
皇上對她一見鍾情,立即下旨封妃,迎進後宮。
進宮後,周貴妃極得寵,連皇後也要避讓三分。
畢竟這樣難得的美人,皇上喜愛好像也有道理。
隻是周貴妃進宮四年,卻一直沒有子嗣。
大家都說,月滿則虧,盛極則衰,周昕薇生得太過於美麗,總歸要有一點缺憾。
皇上哄了周昕薇一夜,天光熹微時候才離開。
周昕薇很滿意,她很享受皇上的寵愛。
晨起梳妝,宮女在她身後為她梳頭發。
「娘娘的發真美,像綢緞一樣。」
周昕薇聞言輕笑。
「娘娘生得也美麗,這世上沒人比得過娘娘的美貌,怪不得陛下寵愛娘娘呢!」
「你的意思是,陛下隻愛本宮的皮囊,不愛我這個人麼?」
宮女一愣,連忙跪地請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娘娘恕罪!」
周昕薇看也沒看她 ,擺擺手,就有人上前把這個小宮女帶下去了。
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憐憫,大家都知道,她活不了了。
貴妃一貫脾氣不好,說錯不如不說。
「怎麼不說話,你們也跟她一樣想的?」
眾人連忙跪下,絞盡腦汁哄著周昕薇開心。
聽了一籮筐好話,周昕薇才淺淺露出個笑意。
「走吧,去給皇後請安,順便看看是什麼人救了陛下。」
今日,周昕薇穿得雍容華貴,襯著她舉世無雙的臉,美得如同姑射仙人ṱŭₔ,她一走進皇後宮殿,似乎宮室內都亮了幾分。
習慣於眾人的驚豔,周昕薇志得意滿地走上前,給皇後行禮。
她抬頭,看著人老珠黃的皇後。
「貴妃請起。」
不知為何,今日皇後的神色帶著淡淡的嘲諷,周昕薇難得生出幾分慌亂。
陛下寵愛,皇後年老,這後宮還有什麼值得她慌亂呢?
眾人來齊後,皇後笑著說:
「今天,給眾位妹妹介紹個妹妹,是陛下從江南帶回來的。」
「她怕生,可別嚇著她。」
周昕薇笑著接話:「娘娘有了新妹妹,就不疼我們了。」
皇後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宮人拉開簾子,一個女子從簾子後踏出,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眾人先是驚詫於她的美貌,反應過來後,都轉身看向周昕薇。
這女子比起周昕薇,更添了三分純真嬌憨,有一種純情和欲望交織的魅力。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她比第一美人還要美。
周貴妃定定地看著這個女人,連手中的茶杯掉落也沒發覺。
我快步從皇後身後走上前,接住杯子。
「貴妃,小心。」
周貴妃惱羞成怒,一巴掌甩在我臉上:「用得著你這個奴婢提醒!」
我連忙跪地請罪。
但周貴妃心思不在我這裡,也沒空理會我,她怨毒地看著新來的美人:
「你就是陛下帶回來的人?」
皇後讓人把我扶起來,拉著美人走到身邊:
「眉眉是孤女,救了陛下,是咱們大家共同的恩人。」
「日後,她也是宮中姐妹,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本宮和皇上商量了一下,過幾日就封眉眉為賢妃吧。」
周貴妃恨極了眉眉的臉,緊緊捏著椅子扶手才露出個笑意。
而我站在一邊,近乎痴迷地看著周昕薇的臉。
真美啊。
真應該剝下來,給我一家人賠罪。
2
我是個狐狸。
翠山媚狐。
媚狐數量極少,滿打滿算,也隻有我們一家四口。
媚狐不同於其他狐族,口銜媚珠。
得到媚珠的人,就會生出媚骨,變成一流美人。
阿爹常說,我們不能暴露自己的真身,會被有心人利用。
可最後,阿爹卻先S在人的手裡。
相府小姐進山後受傷,被路過的姐姐救回狐狸洞。
爹娘幫她治傷,還送她出山。
我們沒有告訴她我們一家都是狐狸,隻想把她送出山後就不再聯絡。
可周昕薇一開始就是衝著我家來的。
她聽到了媚珠的傳說,多方打聽,聽說最後一脈媚狐就住在翠山裡。
因此,才做了這場戲。
阿爹阿娘送走她後不久,周昕薇就帶著人圍山,放火燒山。
等我回去的時候,隻看到周昕薇將三具焦黑的狐狸屍體,剁碎了找媚珠。
「怎麼都沒有呢!」
她把姐姐姐屍體扔到一邊,姐姐半截尾巴露在外頭,上面還掛著一個小鈴鐺。
是我下山的時候給她帶的。
「找到了!大小姐!」
終於,他們從我阿爹嘴裡找到了媚珠。
周昕薇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不錯!得來全不費工夫,畜生就是畜生,真好騙。」
我想衝上去跟她同歸於盡,但我沒辦法。
我們媚狐,除了能變換形態,根本打不過任何人,我現在衝出去也隻是給周昕薇再送一顆媚珠罷了。
周昕薇走後,我才小心翼翼地上前給他們收屍。
周昕薇不知道,媚狐族的媚珠,男子在口中,女子則生在眼下。 ẗû⁽
我收好了她沒找出來的媚珠,安葬了爹娘和姐姐。
......
等我輾轉來到京城,聽聞周丞相家的大小姐越長越美,已經被皇帝封了貴妃。
市井都在談論周昕薇的美貌。
沒人知道,這一張人人豔羨的美麗皮囊下,沾著我一家人的血。
3
眉眉的出現讓周昕薇如臨大敵。
她不信這世上有人能比服用媚珠的她還要美。
背地裡,她說眉眉是狐狸變的。
「這個妖女!」
「陛下連著三天沒來我這裡,一定是這個妖女害的!」
我從她寢殿的房梁上跳下,避開人跑回皇後宮裡。
媚狐擅幻術,皇後的大宮女翠玉失足落水後,我就變成了翠玉的模樣混到皇後身邊。
推開房門,皇後坐在案邊等著我。
「如何?」
「周昕薇方寸大亂。」
「眉眉讓她很不舒服。」
皇後笑了笑:「不舒服就好,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弛。」
我垂著頭,沒有說話,
第二日,眉眉成了賢妃。
請安的時候,就坐在周昕薇下首。
周昕薇坐立難安,她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眉眉生得比她美麗。
「貴妃姐姐為什麼一直看我?」
眉眉嬌憨地問道。
周昕薇皮笑肉不笑:「賢妃妹妹真是美麗。」
眉眉婉轉一笑,更添幾分美麗:「姐姐也好看。」
這話,更是讓周昕薇面目扭曲。
回宮後,她又砸了一架子瓷器。
宮女大氣也不敢出,跪在殿裡看著她發泄。
「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比本宮長得美!」
我也跪在周昕薇身邊,此刻我不是翠柳,而是周昕薇宮裡的小宮女绾绾。
「賤婢!都是賤人!」
我抬起頭,膝行幾步,到周昕薇面前:
「娘娘不要動氣。」
周昕薇垂眸看我,我仰起頭,諂媚地笑:
「娘娘,S人就不會比得過您了。」
她微微眯起眼,停下摔東西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眉眉活著就比我美嘍?」
宮室裡S一般寂靜,宮人都不敢出聲,等著我這個出頭鳥先S。
我卻看著周昕薇笑了:「娘娘,沒人在意S人好不好看的。」
周昕薇垂眸,把碎瓷片按到我手心上。
血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很有勇氣麼。」
「既然這樣,那你想個辦法讓眉眉去S吧。」
4
我跟周昕薇說,眉眉得寵,是因為陛下如今還覺得她新鮮。
「如果她變成一個又醜又瘋的女人呢?」
周昕薇的表情告訴我,她心動了。
我跪在一地碎瓷片上,低聲對她說:「娘娘,皇上與您多年感情,豈是一個賤婢能比的?」
周昕薇聞言輕笑,鴉羽一般的頭發披在肩上。
「是啊,一個賤婢豈能與本宮相比?」
「陛下說過,他心中隻有我一人。」
我垂下頭,緩緩勾唇。
讓一個人S的方法實在太多,有時候S的太幹脆反而是種解脫。
我們做狐狸的,最記仇了。
我可不會讓周昕薇輕輕松松地S。
我要她爬到高處再跌落,在意的東西都毀滅,在絕望中受盡痛苦等待S亡,才算好。
「娘娘,奴婢知道一味藥方,可以讓人不知不覺中毒,皮膚潰爛頭發脫落。」
「你知道的東西還不少,我記得你叫绾绾,是吧?」
「回娘娘,是的。」
真正的绾绾早就S了。
周昕薇那日心情不順,發泄在小宮女身上,绾绾被她打了一頓板子,S在沒有月亮的夜晚。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臨S前還在喊娘。
我把她的屍體扔進貴妃宮中的井裡。
然後變成她的模樣。
媚狐隻能變成S人的模樣,變不了活人。
不然我早就變成周昕薇樣子謀反,讓她九族升天了。
周昕薇的心情顯而易見地好起來。
她問我:「你想幫我做事?」
「幫您做事,是奴婢的福氣。」
「你的藥方,寫來給本宮看看。」
我恭敬地回答:「這藥方看不出深淺,娘娘不妨配齊一副藥,找人來試試。」
她半眯起眸子,靠在貴妃榻上,我拿起團扇輕輕為她扇風。
「試藥啊。」
周昕薇看向自幼跟在她身邊的芳茹。
「芳茹,你說,讓誰來試更好呢?」
芳茹笑嘻嘻答道:「娘娘想讓誰試,是誰的福氣。」
周昕薇也笑起來:「那就芳茹你來試吧,你對本宮忠心耿耿,應該不會怕吧?」
芳茹立刻跪下求情,但周昕薇絲毫沒有顧及往日情義。
她叫我寫出藥方,立刻配好藥給芳茹灌下去。
我告訴她,藥會在三日後起效。
周昕薇便讓人把芳茹關在後院,等著三日後再看效果。
芳茹被帶走時涕泗橫流。
她到S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而我看著她手上的玉镯,緩緩露出一絲笑意。
那是皇上賞賜眉眉的镯子,皇上說,美人才配白玉镯。
芳茹不認得,周昕薇卻認得,眉眉在她面前戴過。
我從眉眉那裡拿了镯子出來,特意在芳茹面前晃了幾次。
芳茹做事周到,唯獨一個貪字,誤了性命。
她要走我手上的镯子,卻不知道這是一道催命符。
周昕薇向來不信身邊人,芳茹敢帶著眉眉的镯子出現,她就已經是個S人了。
我隻不過,讓她S得更痛苦一點。
當年,阿爹身上的媚珠就是她一刀一刀翻找出來的。
阿爹,一個小禮物,先送過去給您賠罪。
過不了多久,我會把整個周家都送下去,您且慢慢等。
5
三日不過轉瞬。
門口守著的小太監說,芳茹的臉潰爛不堪,一頭保養得宜的頭發也散落一地。
周昕薇很滿意,立刻叫人又配出一副藥備用。
「這藥,太醫查不出吧?」
我跪在她腳下,輕聲道:「娘娘放心。」
「您可等芳茹爛到舌頭說不出話,再叫太醫來查。」
周昕薇叫來自己信任的太醫給芳茹看診。
芳茹的頭爛得隻剩兩個窟窿,還在微弱地呼吸著,這藥就是如此,會讓人受盡痛苦才S去。
太醫看不出所以然,檢查了藥方,說這藥也隻是溫潤補血的補藥。
誰都看不出過錯。
周昕薇笑得極美,她重重地捏著我的手臂:「绾绾,你可真是讓本宮高興。」
沒人再理會地上的芳茹。
她還沒有S,但所有人都當她是個S人了。
我自告奮勇,替周昕薇收拾芳茹的屍體。
人走後,房間裡隻剩下我和芳茹。
「芳茹姐姐,我知道你還聽得見。」
芳茹的手拍打地面,發出輕微的響動,她恨,但也隻能如此。
「還記得周昕薇當初是怎麼變成美人的麼?」
我在她耳邊低聲說。
「燒山的辦法是你給她出的吧?那一窩狐狸,S得可真慘啊。」
她眼睛看不見,隻能聽我在她耳邊低語。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讓人潰爛的藥,你吃的是媚狐的心頭血。」
媚狐一生三滴心頭血,血盡狐S。
第一滴,我用給芳茹,還有一滴,我等著留給周昕薇。
「黃泉路上別走太快,你主子很快就來陪你。」
我站在芳茹身邊,看著她爛成一攤黃水。
然後拿起抹布,擦淨地面。
S得真幹淨啊。
6
眉眉越發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