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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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男朋友的哥哥在一起了。


 


我喜歡在黑夜裡,解開他的襯衫扣子,吻他心口那道二十釐米的傷疤。


 


因為他的心髒,是我男朋友的。


 


1


 


我男朋友叫時光,車禍S了。


 


心髒移植到了他雙胞胎哥哥,時砚的身體裡。


 


所以,我勾引了時砚。


 


費盡心思爬上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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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允許,這顆心髒,未來住進別人。


 


它要永遠屬於我。


 


2


 


我跟時砚已經同居一年了。


 


3


 


這天夜裡,我渴醒了。


 


從床上爬起來,去廚房找水喝。


 


出來時,習慣性地瞥了眼牆上的掛鍾。


 


已經十一點半了。


 


時砚還沒回來。


 


公司上市後,他應酬多,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偶爾還夜ţṻₜ不歸宿。


 


「叮咚——」


 


我剛要回房,門鈴就響了。


 


我朝門口走去。


 


打開門。


 


醉醺醺的時砚,被一個大胸女孩扶著。


 


女孩穿著粉色貼身短裙。


 


好身材一覽無餘。


 


時砚的胳膊就搭在她肩上。


 


她雙手緊緊摟著時砚,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


 


女孩裝模作樣地衝我笑笑,眼神裡帶著點得意,


 


「今晚應酬,時總他喝多了,非讓我送他回來。」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五次了。


 


醉酒的時砚,被不同的女孩送回來。


 


我從女孩懷裡扶過時砚,「交給我吧。」


 


女孩不甘心,還想說什麼。


 


被我直接關在門外。


 


我討厭她身上那股劣質的香水味。


 


4


 


我好不容易將時砚扶回臥室。


 


放倒在床上。


 


替他脫了鞋。


 


我緊張地伏在他胸前,隔著襯衫,聽他的心跳聲,怦、怦、怦……


 


我松了口氣。


 


還好,心跳是正常的。


 


醫生說過很多次,他的身體不適合多飲酒,偏他不聽。


 


我正要起身時。


 


時砚突然一把攥住我胳膊。


 


猛地翻過身,將我欺在身下。


 


他雙手緊緊扣住我的兩手腕,一左一右按在我耳側。


 


盯著我的那雙黑眸中,迸射出明顯的惱意,哪裡還有半點醉意。


 


我眉眼沾著笑,「不裝了嗎?」


 


「怎麼不一直裝下去呢?」


 


時砚這些年奔走應酬,酒量早就練出來了,根本不會醉到不省人事。


 


他雙手發力。


 


我雙手腕被攥得生疼。


 


疼紅了眼。


 


時砚眼底浮漫起一絲悲涼,眉心皺在了一起。


 


「你就一點都不嫉妒嗎?」


 


他攥起我的左手,S勁兒按在他心口,「你不是很在乎這顆心髒嗎?就不怕我變心嗎?」


 


我反問:「那你會嗎?」


 


他眉心微微動了動。


 


我掙脫他的鉗制,眼睛緊盯著他心髒處,雙手去一顆一顆解開他的襯衫扣子。


 


直到露出他胸前那道二十釐米的傷疤。


 


我想吻它。


 


時砚卻厭惡地一把將我推開。


 


瞳孔裡翻湧著痛苦和悲楚,「江禾,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說罷,他摔門而去。


 


5


 


我跟他們兄弟是大學同學。


 


時光開朗熱情,他在,歡笑在。


 


時砚淡然沉默,他在,總冷場。


 


我喜歡陽光。


 


也喜歡時光。


 


大三那年,時光車禍S了。


 


時砚有嚴重的心髒病。


 


因為移植了這顆心髒,才重獲新生。


 


6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時砚喜歡我。


 


上大學時,我曾無意間看過他的日記本。


 


上面寫滿了我的名字。


 


所以,一向傲慢冷靜的他,在病愈回國那晚,沒有拒絕我的勾引。


 


他明知道我是裝醉的,還是讓我爬上了他的床。


 


我仗著他喜歡我。


 


就肆無忌憚地霸佔他,讓他成了時光的替身。


 


7


 


時砚摔門而去後,一整晚都再沒回來。


 


他沒像從前那樣,低聲下氣地哄我。


 


甚至,他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出差去了。


 


一走,就是半個月。


 


我知道,他這次真的生我氣了。


 


8


 


生日這天,我照常去舞團排練。


 


休息時,舞伴秦博湊過來,一臉八卦地問我:「你跟時砚吵架了?」


 


我不喜歡社交。


 


朋友不多。


 


秦博算一個。


 


我敷衍了句,「沒有啊。」


 


秦博搖頭,「不可能!」


 


「時砚都好久沒來舞團了,以前他不管多忙,都會抽空來看你排練。每次帶著大包小包,吃的用的,生怕你餓著冷著,簡直要把你寵上天。」


 


他撇撇嘴,「更何況,今天是你生日啊!」


 


「時砚不來?這太不正常了!」


 


後來秦博還想八卦,被編舞老師給叫走了。


 


9


 


時砚對我的好,我從未上心過。


 


10


 


身旁手機突然震了下。


 


我低頭看,是條微信,時砚助理發來的。


 


「江小姐,明天上午十點,已經幫您約好醫生,您記得按時復診。」


 


我拿起手機,回了句,「好的,謝謝。」


 


我有胃病。


 


是時光去世那會兒,我接受不了,不吃不喝。


 


後來,又暴飲暴食。


 


把胃弄壞了。


 


跟時砚在一起後,他找了國內最好的專家給我治病。


 


他甚至從一個不會做飯的人,變成了營養師,總是變著花樣做給我,哄我吃。


 


現在仔細想想。


 


時砚對我,真的挺好的。


 


闌尾炎的深夜,他滿頭大汗,抱著我奔向急診。


 


感冒發燒,他衣不解帶地在床邊照顧。


 


我出差,不管回來多晚,他都一定等在車站或者機場門口。


 


去年我生日那天。


 


他更是連夜從國外飛回來,去現場看我演出。


 


還當著臺下數千觀眾的面,手捧一束藍玫瑰,走上臺。


 


他停在我面前時,全場燈光驟然而熄。


 


「啪」的一聲。


 


一束追光燈從頭頂亮起,將我與他照亮。


 


他眼角眉梢蕩開了笑意。


 


雙手將花遞給我,「小禾,生日快樂。」


 


時砚的浪漫和笑容,不多。


 


都給我了。


 


11


 


我退出與助理的聊天頁面。


 


又往下翻了翻微信,點開與時砚的聊天框。


 


上面顯示。


 


我們最後一次聯系,是半個月前。


 


他說晚上有事,不回家了。


 


我順著聊天記錄又往上翻,時砚以前都是叫我小禾的,後來就慢慢變成了江禾,連名帶姓。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的態度變了呢?


 


12


 


大概是那次,他撞見我跟閨蜜視頻聊天。


 


我說我隻把他當成時光的替身,我從沒真的愛過他,我隻想要霸佔著他的心髒。


 


那天之後。


 


時砚就不對我笑了。


 


還經常醉醺醺地被不同的女生送回來。


 


曾經有一次。


 


他發瘋似的吻我。


 


又紅著眼問我:「明明我跟時光長著一樣的臉,現在就連心髒都是一顆,你怎麼就不能愛我?」


 


是啊。


 


這麼好的時砚,我怎麼就不愛他呢?


 


13


 


傍晚,我結束排練。


 


剛走出舞團大門,就碰見了時家的管家老陳。


 


他說,時砚母親有重要的事找我,要我跟他去趟時家老宅。


 


14


 


老宅建在半山腰,是棟七十年代的老式別墅,復古卻也別具一格。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


 


別墅的玻璃窗裡,燈火輝煌,盡是奢靡。


 


這裡是我第二次來。


 


第一次,是跟時光。


 


我至今都記得,當時光向他父母介紹,說我是他女朋友時,他父親沉下去的臉色,還有他母親嫌棄的眼神。


 


他們講究門當戶對。


 


可是我,出身一般。


 


15


 


下車後,老陳直接將我帶進去。


 


進門前,我深深吸了口氣,總覺得這裡壓抑。


 


穿過走廊,來到客廳時。


 


我意外看見了時砚。


 


他筆挺的西裝寸寸服帖,嚴肅地坐在沙發上。


 


旁邊還坐了個二十出頭的少女。


 


女孩長發披肩,穿著一條白色長裙,笑容自信大方。


 


見到我。


 


時砚母親一改常態,主動走過來牽住我的手。


 


「江禾來了。」


 


她甚至將我拉到她身邊坐下。


 


而時砚跟那個女孩,就坐在我對面。


 


時砚的目光直射過來,看我的眼神也明顯帶著詫異,好像並不知道我會來這。


 


時砚母親握住我手,笑盈盈地說:「江禾啊,今天叫你來,是有件喜事跟你分享。」


 


喜事?


 


我疑惑地看著時砚。


 


直到他旁邊的女孩挽上他的手臂,滿臉愛意地看著他時,我明白了。


 


時砚母親說:「我給你介紹下。時砚旁邊的女孩叫蘇曼,是他的未婚妻。她這次回國,就是來跟時砚完婚的。」


 


那個叫蘇曼的女孩,也笑著望向我。


 


「時砚哥哥跟我說起過你。但我不在乎你們的過往,也希望你能祝我們幸福。」


 


時砚母親用力捏了下我的手。


 


微笑著挖苦我:「時砚到底是年輕,抵不住外面野花的誘惑。今天叫你來,也是希望你知難而退,以後就不要糾纏時砚了。」


 


我看了眼時砚母親。


 


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我討厭。


 


我將手從她手裡抽出來。


 


轉頭。


 


看向時砚。


 


「你是要跟我分手嗎?」


 


16


 


時砚垂著眼,始終沉默地坐在那。


 


明亮的燈光從他頭頂照下,襯得他眉眼深邃優越。


 


他緊抿薄唇,氣質桀骜到了極點。


 


見時砚沒理我。


 


時砚母親優雅地舒了口氣,「老陳,送客。」


 


蘇曼眼角輕挑,以勝利者的姿態朝我微笑。


 


「江小姐,請吧。」老陳對我下了逐客令。


 


我又不甘心地看了眼時砚,他依舊表情淡漠。


 


我突然覺得胸口發悶。


 


時砚,他是真的不要我了嗎?


 


17


 


老陳一直催促我離開。


 


我腳下卻像拴了塊石頭,一動不動,偏執地盯著時砚,心緒翻湧。


 


見我不動。


 


時砚媽媽給老陳遞了個眼色。


 


老陳就伸手來拉我。


 


就在他手剛碰到我胳膊時,我像是驚弓之鳥,情緒失控地衝他吼道:「別碰我!」


 


聲音大到,讓所有人瞬間驚住。


 


偌大的別墅客廳裡,頓時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盯著我。


 


仿佛我就是隻怪物。


 


唯有時砚。


 


他看我的眼神,既無奈又心疼。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失了控。


 


我又控制不住地開始焦躁。


 


我手足無措。


 


我甚至不敢直視他們每個人的眼睛,隻匆匆說了句「對不起」就轉身,狼狽慌張地往外走。


 


可才走出幾步,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愕然扣住。


 


我心漏跳一拍。


 


同時,扣在我手腕上的大手,倏地用力一扯。


 


我整個人被強行拽了回去。


 


時砚雙手捧起我的臉Ťů⁰,狠狠吻了下去。


 


我睫毛微顫。


 


他眉眼流露出一層痛苦,就那樣直直地看著我,眼尾泛紅。


 


他甚至發狠地,咬破我的下唇。


 


我疼得皺緊眉頭。


 


然後。


 


他緩緩松開我,眼眸裡藏著讓人摸不透的情愫。


 


唇上的血溢進我嘴裡,一股子鐵鏽味。


 


而時砚的薄唇上,也沾染了我的血,鮮紅刺目。


 


蘇曼氣得一跺腳,從沙發上站起來。


 


「時砚哥哥!」


 


「你在幹什麼!」


 


她哭唧唧地跑去時砚媽媽身邊,「阿姨,您快看看他們,還知不知道羞恥!」


 


時砚媽媽一邊安慰蘇曼,一邊怒斥時砚,


 


「時砚,你是瘋了嗎?蘇曼才是你的未婚妻,江禾她算什麼東西。」


 


時砚一隻手牽住我,另一隻手煩躁地扯了扯領帶,瞳色瞬間冷了下來。


 


「蘇曼是你們選的未婚妻,不是我。」


 


他疏冷地望向自己母親和蘇曼,「我的態度,你們都看到了。以後,不準再找江禾。」


 


說罷,他攥緊我手,帶著我決然離開。


 


完全不顧身後的吼聲。


 


18


 


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


 


我與時砚並肩坐在後排。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望向車窗外,好像在刻意地避開我。


 


我雙手垂在膝上。


 


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手指。


 


偶爾抬頭看看車窗外,橘黃色的路燈照著馬路,道路兩旁的樹飛一般向後掠去。


 


前方紅燈亮了。


 


車緩緩停下。


 


沉默一路的時砚,突然開口:「是不是我不聯系你,你就不會主動找我。」


 


我轉頭看他。


 


車窗外,昏黃的燈光射進來,照在他冷峭的眉目上,掩住了他眼底的黯然。


 


他並沒有看我,隻是看著前方。


 


「我……」


 


我想說不是。


 


其實下午那會兒,我捧著手機,反復打開跟他的微信聊天框,想問問他今晚回來嗎?


 


可輸入了幾次,最後都刪掉了。


 


「其實我下午……」


 


「不重要了。」時砚打斷我。


 


綠燈亮起。


 


車駛過路口。


 


時砚吩咐司機,「靠邊停車。」


 


車停穩後。


 


時砚別過頭不看我,冷聲道:「下車。」


 


我看了眼窗外,這裡離家還很遠。


 


剛想說什麼,時砚卻已閉上眼,滿臉不耐。


 


原來,他還在生我氣。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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