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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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小鎮就是我最後一個副本。


 


隻要能通關這個副本,我就能離開遊戲回到現實世界。


 


說到這裡,帕西法爾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場面,渾身的S氣幾乎要外溢:


 


「這場遊戲的性質特殊,你本來可以輕松通關的。但那些扒著你才走到最後的畜生,卻為了活命,對你下了毒手。」


 


「他們怎麼能如此無恥,怎麼敢這麼對你……」


 


他用力閉了下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被隊友背刺,大概是S了,或是離S不遠了。


 


帕西法爾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救活了我,但因為遊戲規則,沒能在規定時間離開副本的我雖然活了下來,卻在被副本同化的過程中失去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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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同化?這裡是怪物小鎮,如果我被同化了的話,為什麼我沒有變成怪物?」


 


帕西法爾猶豫了一下:「因為你沒有被同化。」


 


「我做了一些事情……總之,雖然你最後還是失去了記憶,但玩家的身份得以保留。」


 


具體做了什麼,他沒有細說。


 


但不管是玩家還是怪物,忤逆規則都要付出代價。


 


他至今沒好全的「病」,應該就是和這件事有關。


 


而我停留在副本中,就必須遵守怪物小鎮的規則——


 


隻有小鎮的居民能留在小鎮,每一個居民都需要經營好自己的身份和職業。


 


所以帕西法爾幫我捏造了身份,讓我醒來後可以毫無滯澀地融入「醫生」這個身份,以防我因為違反規則出事。


 


我長久以來的疑惑被解答了七七八八。


 


現在還剩一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問題。


 


「所以你到底是誰?」


 


我看著帕西法爾在月色照耀下愈發驚心動魄的美麗皮囊:


 


「你為什麼要救我,你以前認識我?還有……你到底是什麼?」


 


19


 


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既然帕西法爾救了我的命,那起碼他不會是我的敵人。


 


哪怕他現在告訴我,他其實是有對觸角的大蟑螂精,我也……yue,我也不是不能……yue,不是不能接受……yue。


 


帕西法爾抿唇,神色誠懇:「我真的是你的助理,你的玩家天賦是牧師醫生,而我曾經是你的副手助理。」 


 


據他所說,我們相遇的地方,是我進入遊戲後的第一個副本。


 


那個副本的名字是《神教徒的信仰》,我在那個副本中隨機到的身份,是一個幫窮苦人治病的牧師。


 


「你在那個副本裡救過我,後來我就一直跟著你了。」


 


「之後你去的那些副本,我們也一直在一起。除了是你的助理,我還當過你的母親、摯友、老師……」


 


他頓了一下,略顯生硬地補了一句:「我們還是戀人。」


 


我合理提出懷疑:「最後這個是不是你自己瞎說的?」


 


帕西法爾被拆穿也不覺尷尬,反而理直氣壯地委屈了起來:


 


「你就這麼把我忘了,忘得一幹二淨。」


 


「當初是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是你親口說的!你騙了我,現在還說我撒謊?!」


 


這怨氣和委屈不像裝的,我連忙心虛地轉開了話題: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別激動。你還沒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呢,你到底是什麼啊?」


 


按理說怪物都隻會出現在自己的副本中,如果帕西法爾說的是真的,那他應該也是玩家,這樣才能一直跟著我前往不同副本。


 


但我沒忘記巴弗梅特,他這個商人都能隨意在不同副本間行走,那讓他忌憚無比的帕西法爾未必做不到這點。


 


而且當初的布蘭小姐,剛好是帕西法爾從別的副本「撿」回來的……


 


「我是人類。」


 


帕西法爾眼也不眨,語氣頭一回如此鄭重。


 


我:「……啊?」


 


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幹什麼?


 


「我真的是人類,和你一樣的人類!」


 


帕西帕爾急了,拉過我的手放到自己身上,讓我摸他:


 


「真的,不信你摸,我就是人類。」


 


我當然是不信的。


 


但不妨礙我接受邀請,順勢摸了他幾把。


 


帕西法爾被我摸得面色潮紅,小腹繃緊到微微發顫,卻不敢往後躲,生怕我不信他。


 


一雙剔透的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我:「現在你信了嗎?」


 


這奇怪的堅持到底是為什麼啊?


 


雖然仍然不信,但我便宜都佔了,總不好翻臉不認「人」。


 


於是隻能哦了一聲:「信了信了。」


 


「好了不要在公眾場合脫衣服……我真信了!」


 


20


 


雖然我說相信的語氣很堅定,但帕西法爾敏銳察覺到了我態度的不誠懇。


 


他開始三五不時地在我面前亂晃,致力於讓我在「不經意間」看到他的身體。


 


我:「……」


 


在人類的認知裡,這種行為我們通常稱之為騷擾。


 


但因為他長得實在好看,身材也足夠養眼。


 


嗯。


 


是大方的男菩薩一枚呢。


 


他剛開始這樣的時候,我還會覺得有傷風化,震驚地讓他穿好衣服。


 


時間久了,我也就習慣了。


 


反正他不會不穿衣服出去亂跑,隻在家裡的話,就隨他高興吧。


 


我和帕西法爾一個淡定自若,一個脫樣百出,就這麼達成了詭異的平衡。


 


隻是家裡畢竟還有兩個小的。


 


帕西法爾當然不會在他們兩個面前脫衣服。


 


但診所最近特殊的氛圍,還是瞞不過兩小隻的眼睛。


 


某天我聽見兩人私下裡爭辯。


 


布蘭小姐露出瓜神的笑容:「他們之間的氣氛是最近才變得奇怪起來的,我敢肯定,他們是那天晚上在一起的。」


 


圖尤表情高冷,卻語氣淡定地說了一句:


 


「不,他們顯然早就在一起了,隻是你之前沒看出來。」


 


兩人各據一詞,都覺得自己的猜測才是事實。


 


正在偷聽的我:「……」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我決定和帕西法爾好好談談。


 


可隻要我一說起這個話題,帕西法爾就像應激的貓一樣,不但S活拽著他那幾近透明的遮羞布,說多了還和我急。


 


我很是滄桑地問他:「你到底怎麼才能相信我真的相信你是人類?」


 


服了,在這兒套娃吶。


 


帕西法爾認真想了一下,張口道:


 


「你喜歡人類。你要是真的相信我是人類,那你就說你喜歡我。」


 


我:「?」


 


我喝了老鼠藥還會S呢,難道我是老鼠嗎?


 


好一個邏輯判斷的經典錯誤選項。


 


見我沉默,帕西法爾的手指立刻夠上了自己衣扣,作勢要解:


 


「你果然還是不信,我……」


 


「我信你。」


 


我閉了下眼,說不清此刻的妥協,到底是為了停止這場鬧劇,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我很喜歡你,」想了想還是補充了句,「隻是你。」


 


面前的人沒了動靜。


 


我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此刻,帕西法爾像是被盆開水當頭澆下,整個人從頭紅到腳,像是被燙傷了一樣止不住顫抖。


 


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了,仿佛被莫大的驚喜砸中從而不知所措。


 


半晌,我踮腳撫過他頭頂:


 


「帕西法爾,嗯……你頭上冒出了一朵粉色的小花。」


 


21


 


人類的腦袋當然不會因為情緒激動就開花。


 


不過帕西法爾大概沒心思想起這點了。


 


那天他捂著頭,悶不作聲地飄走了,留我在原地捏著那朵小花,沒忍住笑出了聲。


 


之後那幾天,帕西法爾總會出現在各個陰暗的角落,用一種新奇又渴望的眼神,默不作聲地一直盯著我看。


 


他總算不再揪著自己是人類這點不放了。


 


因為他陷入了新的糾結。


 


某天我看見他薅下花店老板送來的花,一邊扯花瓣一邊碎碎念:


 


「她在騙我,她沒騙我,她騙我,她沒騙我……」


 


來送花順便買藥劑的花店老板:「?」


 


他小聲問我:「那位助理先生……最近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得到了帕西法爾冷淡一瞥。


 


花店老板瞬間噤聲,藤蔓卷走藥劑就要跑路。


 


但就在他要推門而出前,他忽然想起什麼,轉頭道:


 


「對了,醫生小姐,你最近小心一些。」


 


我不明所以。


 


「小鎮又要來一批新的人類遊客了,那群人不是什麼好東西,鎮上到時候也會變得很亂。」


 


「你千萬不要和他們打交道,記得鎖好診所的門啊。」


 


22


 


花店老板口中的人類遊客,自然就是遊戲玩家。


 


在小鎮的日子過於平靜溫馨,這段時間我又一直在和帕西法爾玩「你信我信不信」的遊戲,我差點就要把遊戲的事拋在腦後。


 


三天後的中午,五名玩家於小鎮外圍登陸副本。


 


帶隊的那人渾身正氣,他穿著作戰服,身姿挺拔長相英俊,說話的語氣也不卑不亢,是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的類型。


 


「這裡就是遊戲的最後一個副本,怪物小鎮,」男人給自己身後的四位玩家介紹,「遊戲規則要求我們在小鎮找到工作,從而正式成為小鎮的一員。」


 


他強調道:「不要做出有違居民身份的事,一定不要。」


 


他身後幾人連忙:「是、是,我們記住了,吳哥你放心,我們肯定都聽你的。」


 


我躲在不遠處的草叢中,無聲打量著那個被叫作吳哥的領頭人。


 


與其他幾個玩家的局促緊張不同,他對小鎮的規則很熟悉,而且比起緊張,他眼中更多的是忌憚。


 


他顯然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副本。


 


會是他嗎?


 


在「上一場遊戲」中,通過背叛我逃出生天的人?


 


我沒有妄下結論。


 


又偷聽了一會兒,發現那幾人沒再繼續說什麼有用的話,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那片密林。


 


玩家手裡有道具,而我什麼也沒有,最好先不要打草驚蛇。


 


但沒想到,我想避開他們,這群人卻自己找上了門。


 


診所今天不營業,大門卻被人敲響了。


 


那個渾身正氣的領隊站在門口,準確無誤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三月,我是吳森,能給我開下門嗎?」


 


「我是來救你的。」


 


23


 


我沒給他開門。


 


三歲小孩都知道,不能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那個叫吳森的玩家似乎篤定我能聽見他說話,見我沒有開門的意思,他苦澀一笑。


 


「那怪物篡改了你的記憶,我知道你現在不信我。沒事的三月,等我們離開遊戲,你就會想起一切了。」


 


他將一個小臂大小的盒子放在了門口:


 


「這是你當時留給我護身的道具,現在的你比我更需要它……三月,無論如何,保護好自己。」


 


吳森最後看了緊閉的大門一眼,沒再多說什麼,利落地轉身離去。


 


確認他離開後,我開門撿起了那個盒子。


 


裡面是一把精巧的純白手槍。


 


槍柄的位置刻著一個小小的「謝」字,應該是我身為玩家時的私人道具。


 


我收下了這把槍。


 


送上門的道具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何況我的態度也不能太過「無懈可擊」。


 


吳森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知道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那他剛入副本就來接近我,究竟是為了救我離開,還是因為我身上有值得利用的地方呢?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既然如此,與其讓他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倒不如給他機會,讓他主動暴露自己的目的。


 


24


 


玩家在小鎮的生活堪稱水深火熱。


 


按照規則,他們需要擁有一個工作,並認真履行員工的職責。


 


小鎮規模不大,商業街的店鋪也隻是可以滿足大家的日常所需,所以能供玩家選擇的店鋪,也就那麼幾家。


 


花店老板叮囑我不要和玩家打交道,但他自己卻收下了一個人類玩家當兼職生——正是吳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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