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是要接著開下一把。
突然，我看見他好友列表裡，「杉杉不來」顯示在線。
？？？
我沒上號啊。
突然，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人的名字。
我立馬拿出手機打算發消息。
但還是晚了一步。
直播裡，白離已經發送了邀請。
毫無意外被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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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杉杉不來」發來一條私聊消息：
【我是她男朋友，勿擾。】
10
白離明顯愣住了，眼神都暗了幾分。
隨後直接開了單排。
拿著李白一頓操作，連對方已經躲回塔下的輔助都不放過，直接越塔強S。
氣得對面瘋狂打字罵他，見沒用後又開始求放過。
但白離好像根本聽不進去一點。
依舊我行我素。
遊戲才開始 10 分鍾，對面已經人均S了 5 次，塔也推到了高地。
直播間觀眾一陣吐槽。
【這是知道鬱子有男朋友以後崩潰了？鯊瘋了已經……】
【對面五人：誰來喂我花生？】
【笑S我了，看上去面無表情，實際上心裡都醋沒邊了吧。】
【沒想到離神還有這一面，有種S纏爛打就能追到手的感覺。】
……所以他真的在吃醋？
我連忙給鬱松發消息。
【狗東西，你登我號幹嘛！快下線！】
他秒回：
【我號未成年人限制了，求你了姐，借我玩兩把。】
......
【那你給人家回亂七八糟的消息幹嘛？】
【你怎麼知道？而且明明是你之前說的，如果有男的邀請就說是你男朋友。】
......頭疼。
我嘆了口氣，打下幾個字：
【邀請你的是白離。】
【啊？白哥？初中在遊戲裡虐我，現在三冠王的那個？】
為了讓他好好學習，白離確實 1V1 狂虐過他。
當時他呲著大嘴哭得傷心，眼淚鼻涕都混在了一起。
「姐我好菜啊，我再也不玩了。」
白離則拍了拍他的頭，笑得散漫。
「這點實力還是別玩遊戲了，好好學習吧。」
他一直很優秀，學習上、遊戲上都很有天賦。
隻是那時的我眼界還太小。
我回鬱松：【對。】
他沒回了。
過一會兒樂呵呵地告訴我：
【我去解釋了姐！快誇我！】
【？】
我剛要問解釋了什麼，直播間傳來一聲「Victory」。
白離贏了。
退回房間後，他點開了「杉杉不來」發的消息。
【白哥，我是她弟弟。你不要誤會了，我姐沒男朋友哦！】
11
……我怎麼能有這麼蠢的弟弟。
但白離表情肉眼可見地緩和了不少。
嘴角都好像若有似無地揚了揚。
「今天就播到這裡吧，下周再見。」
說完他就關了直播。
直播畫面頓時黑了，但我的手機屏幕亮了。
白離：【打遊戲嗎？】
他上一條消息我還沒回。
既然有了新的問題，我立馬順著臺階下。
【好。】
我給鬱松發了消息讓他趕緊下線，然後自己登上了號。
剛組完隊，耳機裡就傳來白離的聲音。
「你弟弟會玩你的號嗎？」
我點點頭，又意識到他看不見，連忙道：
「對，剛剛就是他登的。」
過了兩秒，白離笑了笑：
「所以你看我的直播了對嗎？」
「啊？哦哦對，剛好刷到了。」
……好尷尬，偷看被抓包了。
他點了開始匹配。
「下個月錄綜藝，我去機場接你。」
「啊？不、不用吧，你們不是很忙嗎？」
人在緊張的時候就會假裝很忙。
英雄挑選界面，我幾乎把每個英雄都挑選了一遍。
於是我聽見了白離笑嘆一聲：
「知道你很全能了，但隻剩幾秒了哦。」
我這才緩過神來，立馬手忙腳亂地選了個孫尚香。
他沒選打野，而是選了牛魔輔助。
然後說道：「沒關系，我想早點見到你。」
嗓音低低地纏上來，撩得人耳尖發燙。
我感覺心跳得仿佛快要爆炸。
後來，直到錄制綜藝前，白離都在帶我打遊戲。
會偶爾調侃我，怎麼不叫哥哥了。
我則是張牙舞爪地威脅他，再笑就發他的醜照。
但他總是能抓到重點：
「所以你還留著我的照片？」
我急急地找理由：
「除了你的，其他人的我也都沒刪。」
其實手機都換兩次了，隻有他的照片一直輾轉保留著。
他好像看透了我，說話的尾音都在上揚。
「好啊，見了面讓我看看那些照片。」
「......」
12
見面那天，我剛走到接機口就看見了白離。
簡單的白 T 加休闲褲，好像還長高了些。
雖然戴著口罩，但在人群中依然矚目。
我握著行李箱拉杆的手緊了緊，心跳又開始加快。
他好像也看到了我，抬起手打招呼。
我加快腳步出了站。
白離迎上來，自然地接過我的行李箱。
雖然打了一段時間的遊戲，關系好像又變得和高中時一樣，打打鬧鬧。
但真正見了面，還是有些尷尬和拘謹。
我禮貌微笑開口：「好久不見。」
他點點頭，眼角彎了彎。
「鬱杉，好久不見。」
對視幾秒後，我率先別過臉往前走。
慌慌張張地找話題。
「你等很久了嗎ẗú⁺？」
他拉著行李箱，緩緩地走在我旁邊。
「沒有，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
頓了頓我又說道：
「對了，還沒正式祝賀過你，奪得冠軍，實現了夢想。」
「所以你現在還討厭打遊戲的人嗎？」
話落，我腳步都慢了下來，幾乎停滯。
抬起頭，剛好和白離對上視線，他眼神認真又熱切。
我立馬搖頭。
「當然不討厭。」
那些在心裡排練過千百遍的話適時浮現出來。
我深吸口氣：「其實我從來沒討厭過你，當初——」
「你好，是白離嗎？」
一個女孩子突然出現，打斷了我要說的話。
13
看來是白離的粉絲。
我繞了一下，打算默默拿回自己的行李箱。
但白離不動聲色地把行李箱又移到了另一邊。
「......」
算了。
白離微微頷首，「你好。」
女孩激動地捂住了嘴，把尖叫聲捂了回去。
「我從你出道就開始喜歡你了，你打得真的很好！」
白離禮貌地笑了笑。
「謝謝你的喜歡。」
「可以合照嗎？」
女孩激動地握著手機，眼睛裡的歡喜都快要溢出來。
「可以。」
他們合了照。
女孩滿意地看了看，然後才恍然大悟般看向我。
「這是嫂子嗎？」
？嫂子？我？
我愣了愣，下意識後退兩步，正要解釋。
卻聽白離先開了口。
「還不是。
「我們有事先走了，謝謝。」
說完他抓著我的手腕快步離開。
而我的腦子裡全是那三個字——「還不是」。
是……什麼意思？
14
綜藝是半直播模式，所有嘉賓都住在宿舍。
對戰時直播，以及每天晚上直播兩個小時，其他的時間都會剪成片花。
直播亮相那天，我緊張地打完招呼，手心都是汗。
屏幕上彈幕唰唰地飛過。
【沒人告訴我鬱子長這麼好看啊我服了，感覺被背刺了。】
【啊啊啊寶寶好可愛好像一個精致小手辦，站在女明星旁邊居然也不怎麼遜色哎！】
【終於知道離神為什麼喜歡她了，擱我我也喜歡。】
【高中同學路過……他倆高中就是同桌，挺甜的。】
【？？？終於有知情人爆料了？快多說點！】
……這是真的高中同學還是鄭筱？
主持人通知開始分組了，我沒空多想，去箱子裡抽了籤。
藍色。
我立馬看向白離手中的紙條——黃色。
他也正好望過來，看見我手中的紙條後，眼神暗了下去。
我們不是一組。
第一輪試賽開始。
白離是對面的打野，我則分到了射手位。
遊戲開始後，白離很少來下路抓人。
但對面中單喊他過來團了好幾次。
因此，我們不可避免地對戰。
我抬眼看了下自己的戰績。
0-3-1
.....
很命苦。
而且我和幾個隊友都是第一次見面，毫無配合可言。
剛嘆了口氣，旁邊的打野開口了。
「射手先別出塔了，猥瑣發育吧，先攢點經濟，等會兒我來幫你。」
我認真地點點頭。
這個打野是 ME 的，算是白離的前隊友。
後來，他確實經常來下路幫我。
我們一起S了白離一次，抓了對面中單兩次。
但這把最終還是以「Defeat」結尾。
遊戲結束的一瞬間，我餘光捕捉到了白離的視線。
但沒有轉過頭去。
15
當天直播結束後，我拿回自己的手機。
剛打開，就看見一堆鄭筱發來的消息，還有幾條鬱松的。
鄭筱：【今天直播我看了，嘖嘖嘖離神那個眼神拉絲的，我都不想說。但你怎麼看都不看他啊。】
【難道是因為被他S太多次？害，離神嘛，雖然看得出來他已經收著力了，但實力還是太超過了沒辦法……】
【話說你倆在一起沒？】
我：【不敢看根本不敢看，到時候又該說我舔狗了……】
【沒那麼快，我還沒找到機會跟他解釋當年的事。】
【[動畫表情]】
我又點開鬱松的聊天框。
一隻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姐你也好菜啊，還不是跟我一樣被虐？】
【你今天蔡文姬玩得真不行，讓白哥教你啊。】
我：【滾。】
剛發完我就收到了鄭筱的回復。
【你終於下播了？快去看微博，有人把當初白離向你告白的視頻發出來了！】
？
我壓下心底的驚異，迅速打開微博。
私信和粉絲都是 99+。
我和白離又上了熱搜。
#白離告白失敗#
#白離上學打遊戲影響別人#
#鬱子小姐我不喜歡打遊戲的人#
一段視頻被頂上了熱門。
視頻裡，我和白離站在學校的桂花樹下。
我的校服穿得規規矩矩，他則是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十七歲的白離彎腰湊近，氣息幾乎灑在我臉上。
「鬱杉，我喜歡你。」
而那時的我是怎麼做的呢？
十七歲的鬱杉毫不留情地把眼前的少年推開。
皺著眉，滿臉厭惡。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打遊戲的人。
「沒有自制力還打擾別人，很無聊。」
16
其實這段告白還有前半段。
是白離告訴我，他不打算上學了，要加入電競俱樂部。
我很生氣。
氣他浪費自己的天賦，明明是很有希望上名牌大學的成績；
氣他忘記我們的約定，忘記了要和我上同一所大學；
氣他隨意對待自己的未來，將前程壓在一個娛樂項目上。
於是我說了狠話。
忽略了他可能有的苦衷。
也忽略了夢想並不是一個單線程的東西，不是隻能靠讀書實現。
直到高三畢業的謝師宴，我才從班主任口中知道白離退學的真正原因。
他小學時母親去世，父親便開始把不同的女人往家裡帶。
在父親的苛待和各種女人的騷擾下，他過得很不好。
高二那年。
白離的外婆重病，需要一大筆錢做手術。
但他父親並不願意把錢拿出來治病，而是要拿來娶老婆。
這時，ME 的老板找到他，用 10 萬塊挖他去俱樂部。
為了給外婆治病，白離同意了。
或許，那次他休學半個月後重返學校對我的告白。
其實是一場告別吧。
我從回憶裡抽出思緒，去看那些評論。
像是被人操控一般，倒了風向。
【原來白離才是舔狗，啊受不了了，原來是普信男。】
【褪去冠軍光環，也不過是個上學時會打遊戲罵粗口吵別人學習的小混混。】
【聽說當初是 ME 給他錢救了重病的家人，結果後面忘恩負義離開了 ME，好白眼狼啊。】
【啊啊啊濾鏡碎了一地！難怪人家都看不上他。白離你賠我錢！】
其實白離從來不會在上課的時候打遊戲，也從來不會爆粗口。
他打遊戲時都是安安靜靜的，最多會在戰績很漂亮時，戳戳我的胳膊。
單手撐著臉笑道：
「厲害嗎？誇兩句。」
......
這波輿論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我正打算給白離發消息。
卻突然有人敲響了宿舍的門。
打開門後是一張陌生的臉。
「你好, ME 負責人江仕。」
17
「隻要你同意合作, 我可以給你遠超這次綜藝價位的數字。」
樓梯間裡，江仕靠在牆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他讓我配合他, 把白離身上的水潑到最黑。
看來是鐵了心要毀掉白離的職業生涯。
我笑笑，裝作有些動搖的樣子。
「這是多大仇多大怨，能讓江總下狠手。」
「不能為我所用的棋子, 沒有存在的必要, 反而是個棘手的對手。」
「隻是毀掉名聲恐怕還不夠, 江總還有其他——」
樓梯間的門陡然間被推開, 打斷了我的話。
白離站在門口, 淡淡看了我一眼。
然後轉向江仕, 聲音冰冷狠厲。
「別在這裡發瘋。」
我有些慌,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攥住手腕帶走。
白離帶我去了天臺。
我連忙解釋。
「我沒打算和他合作, 隻是想探探口風。」
他笑了笑。
「我知道。」
我愣怔一瞬。
「你……這麼相信我嗎？可那段視頻剛剛才……」
「對不起。」
他打斷我，「白天打遊戲S了你 3 次。」
「啊？」
現在是該討論遊戲的時候嗎？
白離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分組的事是導演組幹預了，我已經跟他們談好, 下一次分組我們會是一組。」
我點點頭。
頭懵了好一陣, 才深吸口氣，盯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
「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當初拒絕你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家裡出了事，也錯誤地將電競隻看做娛樂, 而不是事業。
「其實, 白離，我……」
說到這，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臉。
「我喜——」
後面的「歡」字還沒說出口, 白離伸手捧住了我的臉。
「嗯，我也喜歡你, 一直。」
夜色中，他的雙眸璨若星河。
18
幾天後, 網上又有人爆料了白離之前在 ME 受到的不公待遇。
包括無故扣除工資、獎金私吞、要求打假賽等等。
矛頭直指江仕。
與江仕毫無根據的髒水不同, 白離立馬在微博發了證據。
據 ME 的隊員說，江仕臉都氣黑了，想了一夜也沒想明白, 白離是從哪裡搞到的證據。
同時, 那天在機場偶遇的粉絲也發了微博。
配上她和白離的合照，以及我和白離的背影照。
正文：
這幾天離神被黑得太慘了，好無語。
圖片是前天在機場拍的, 我沒想到會碰到離神和鬱子。
離神人很好，我要求合照他立馬答應。
鬱子本人比直播裡更漂亮更可愛！
合照完後的對話是這樣的：
我：這是嫂子嗎？
鬱子的臉立馬爆紅。
離神笑了一下：還不是。
所以, 各位懂「還不是」三個字的含金量了嗎？
事情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
主ţů₉包懷疑這兩人馬上就要在一起了！
-
輿論風向因此被帶好了一些。
我本來想趁熱打鐵也發一條微博, 但被白離攔下了。
「這些等以後再發。我們現在是一組，首要任務是拿下冠軍。
「現在開始 1V1 教學……」
我邊聽邊認真學習, 比當初高中他教我數學題時還要認真。
隻是學著學著，白離的聲音驀然停住了。
我轉過頭，就發現他撐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眼神算不上清白。
我瞄了眼攝像頭, 用口型提醒他——「在直播」。
白離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沒關系，我喜歡鬱杉，所有人都知道。」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