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戰兢兢朝我打了個招呼,見鬼一樣逃走了。
我忍不住數落江凜。
「都怪你,本來我們氣氛挺好的。」
他冷笑一聲。
「是挺好的。」
「我再晚一步,你是不是就要把他們全收了?」
我拽拽他耳朵,故意逗他。
「吃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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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真的再養一隻貓,你會怎樣?」
江凜狠狠瞪向我。
「你敢。」
「我會咬斷他的喉管,讓你再也不敢養別人。」
他眼中的狠厲不似作假。
連我都忍不住抖了抖。
吶吶問道:
「江凜,他們看起來都好怕你。」
「你真的隻是一條棄犬嗎?」
他喉結上下滾了滾。
收起剛才冷冽的眼神,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嗯。」
「所以主人要好好對我,有我一條狗就夠了。」
我原本半信半疑的眼神又軟化下來。
摸摸他的側臉,他恨不得整個腦袋埋在我手心裡。
這樣的江凜,一定不是壞狗。
「好狗狗。」
我往他嘴裡扔了幾塊零食。
江凜一臉餍足,還得寸進尺咬我的指尖。
尾巴翹得老高,好像有些興奮。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江凜這幾天的情緒,好像有些過於不穩定了。
探了探他的額頭,好像還有點熱。
我連忙牽著他脖頸前的銀鏈,把他拖到臥室裡。
「江凜,你發燒了?」
他哼哼唧唧,越發粘人。
大手不安分地四處亂摸,在我肩窩處啃咬。
我捧起他的臉,江凜的眼神有些迷亂。
瞳孔渙散,卻燃著欲望。
像是一團火在跳躍。
怎麼都掙脫不開他的桎梏,我有些慌了。
「我去給你拿退燒藥,先放開我...」
可我的力氣在他手下,簡直像撓痒痒。
江凜舔舔我的臉,輕笑一聲。
「我沒發燒。」
「我的好主人以前一定沒養過獸人,難道不知道他們除了發燒——」
「還會發Q嗎?」
6
我瞳孔地震。
以前隻在電視上看過類似新聞。
獸人在發Q期,如果欲望沒得到紓解。
會異常狂躁和粘人。
難怪這幾天江凜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貼在我身上。
我有些心疼地看著他呼吸越來越粗重。
掀起他被打湿的額發,揉了揉頭頂。
「很難受嗎?」
「對不起,我沒有養狗的經驗,現在應該做什麼?」
他身體一僵。
表情更加難耐,直勾勾盯著我。
「主人,真的好難受。」
我更加不知所措。
「怎麼才能讓你緩解一下?」
他舔舔尖牙,笑得有些狡黠。
「背過身,或者把手給我。」
我將信將疑伸出手。
下一秒被他握著往下探,嚇得我趕緊縮回來。
我手心滾燙,臉也滾燙。
「不行不行,我還是背過身吧。」
他挑挑眉。
「你確定?」
我堅定點頭,緩緩轉過身。
下一秒,就被緊緊箍住腰。
...
第二天醒來,是在江凜的懷裡。
他的大尾巴微蜷在我腰間,仿佛還殘留著昨天的味道。
我的臉一陣白一陣紅。
最後猛捶了他一下。
「壞狗!討厭你!」
他半隻肩膀都壓在我身上,突然被打,嘶了一聲。
眼睛微微眯起,表情餍足。
「謝謝主人昨晚幫我。」
他蹭蹭我的鼻尖。
好像已然很習慣這樣的稱呼和親昵的姿勢。
我卻很不適應。
養狗都是這樣的嗎?
如此親密無間,不像是主人和寵物。
倒更像是...一對情人。
想到這裡,我有些臉熱。
推搡著他肩膀,試圖拉開一段距離。
「好了,趕緊下床吃飯。」
我故意把表情擺得冷淡,想掩飾不安。
卻被他一臉不滿壓得更緊。
「這就想把我踹下床?」
江凜溫熱的氣息吐在皮膚上,引起一陣戰慄。
他低笑兩聲,更像是條壞狗。
「主人知不知道,發Q期不止一晚?」
「而是整整...三個月。」
7
這幾天,我幾乎是片刻不離陪著江凜。
那次過後,好像是怕嚇到我。
他沒有再逾矩過一回。
但整日發燙的身體,和不知道是虛弱還是勾引的喘息,卻還是把我嚇得夠嗆。
我為此特意向老板請了長假。
可本等著老板發火的我,卻意外接到電話。
「白桂桂是吧?今年一年你都不用來了!」
我嚇傻了。
「您是要辭退我嗎?」
對面尬笑兩聲。
「我哪敢啊。」
「我的意思是說,你為公司幹這麼久,辛苦了。」
「獎勵你帶薪休假,再贈歐洲七日遊!」
啊?
我目瞪口呆。
自己的周扒皮老板,什麼時候這麼善良過?
不過看向一旁的江凜,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把湿毛巾搭上他額頭,我朝他笑笑。
「老板說給我放一年的假。」
江凜的眼睛在燈下格外亮,像是早有預料。
埋在我肩窩裡,深深嗅了一口。
「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話雖說的沒錯,可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網上說,獸人發Q期會格外依戀主人。
甚至用各種極端的手段,留住人類。
應該是我想多了吧。
怎麼總感覺,江凜和老板有點關系?
剛想張嘴,門外傳來一陣窸窣。
是獸人們來看望江凜了。
金錢豹的傷還沒好全,一瘸一拐走進門。
「老...狗,你身體怎麼樣?」
我捂住江凜的耳朵。
「我家狗年輕著呢,不許說他老!」
獸人們又嘆氣。
有了這段小插曲,我暫時將疑慮拋之腦後。
騰出空間給他們,自己去廚房切水果。
卻突然接到閨蜜的短信。
「我靠!我就說你家那條不是狗!」
她發來一個鏈接。
裡面的特徵,都和江凜高度吻合。
而檢測結果是...SSS 級純血狼人。
「這個級別的狼人,全世界都沒幾隻。」
「國內也就獸人軍團的那個首領。」
「他可是最仇視人類了,經常戲弄折磨人。」
「不過他能說話,上次去你家,你不說你家狗聲帶受損了嗎?」
「應該...不是他吧?」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
聯想到獸人們對他的態度,突如其來的發聲,和老板的殷勤奉承。
好像一切都有跡可循。
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江凜一直在騙我。
那些撒嬌,那些親昵,原來都是假的嗎?
於是我向客廳走去,想和他當面談談。
卻聽見獸人們對江凜說道:
「老大,找了你半年。」
「結果你背著我們,在這做別人的狗?」
8
我不可置信,連手裡的果盤摔到地上都不知道。
江凜和一眾獸人轉過頭,驚異地看著我。
獸人們如臨大敵,汗流浃背。
夾著尾巴,趕緊溜走了。
江凜直勾勾看著我,喉結上下滾動。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頓時什麼都知道了。
養的狗突然變成狼,還是獸人首領。
靠近我的目的是什麼呢?
想要找個人類玩玩,欣賞她絕望的表情?
我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有些崩潰。
「壞狗!騙子!」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眼淚逐漸蓄起。
「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說完直直奔向門外。
回頭最後望了一眼江凜。
他在我失望的眼神下,耳尖微微顫抖,一臉頹然。
我直接一股腦跑到當年買江凜的黑市裡去。
找到老板,想要個說法。
可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江凜的身份。
連連擺手,說跟自己沒關系。
「這條狼確實被地下拳場轉手賣了好幾次。」
「都是因為過於兇猛殘暴,無人能馴服。」
「電擊、浸水、還是忍飢挨餓,他都能忍過去。」
「我除了在品種上說了謊,其他可一點沒騙你。」
聽見江凜的遭遇,我又心疼又委屈。
想抓著老板申訴,卻被他一臉不耐推到一邊。
「幾百塊錢就想買條好狗,你做夢呢?」
「哼,騙就騙你這種剛畢業出來的學生。」
沒有辦法,我隻能一臉失魂落魄回到家。
迎接我的,卻是滿屋的黑暗。
那盞我加班到半夜也會亮著的燈,沒有了。
沒有廚房裡傳來的面湯味。
也沒有湿漉漉的鼻子來蹭我。
江凜真的走了。
該聽話的時候不聽話,不該聽話的時候卻聽話得緊。
我眼睛發酸,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狼就是狼,沒有一點狗該有的忠誠。
有什麼了不起?
沒有他,我也一樣能過得很好。
這次歐洲之旅,我一個人去還不行嗎!
9
話雖這樣說,可我卻像失了魂一樣。
看見沙發,就想起江凜蜷在上面向我撒嬌。
看見碗筷,就想起江凜在廚房忙碌。
超小號圍裙仿佛要在他身上撐破的模樣。
就連用電腦打字,都會浮現江凜趴在我手邊的身影。
晶亮的眼睛盯著我看,仿佛在說,主人快摸摸我。
每當到這時,我就會忍不住狂撸幾把...
閨蜜在我呆滯的眼前揮了揮手。
「回神!回神!」
「至於嘛,你家狗又不是S了。」
「這麼想他,直接去找他不就完事了?」
我一臉愁苦搖搖頭。
閨蜜嘆口氣。
「行了行了,這趟旅遊我陪你總行了吧?」
「再這樣下去,我怕你要鬱鬱而終了。」
說走就走。
第二天,她拉著我到了意大利。
隻是在酒店,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閨蜜眼睛都看直了,S命拉著我。
「那不是你家狗嗎?跟著你來了?」
我看向對面。
江凜正在大廳,和一眾人類交談。
西裝革履的樣子,禁欲又矜貴。
誇張的體型撐得胸前扣子搖搖欲墜。
妥妥的西裝暴徒,斯文敗類。
絲毫看不出前幾天還在我面前搖尾乞憐的樣子。
閨蜜翻了翻手機。
「新聞裡說,獸人首領要在這裡和人類舉行會談。」
「應該...不是跟著我們來的吧?」
我遙遙望向江凜。
他遊刃有餘應付著那些政客,眼神冷靜自持。
大概真的要和我劃清界限了吧?
我一臉煩躁壓下心底的失望。
「跟我沒關系,他已經不是我的狗了。」
說完,直直從江凜身旁走過。
隻是那道黏膩又克制的眼神,實在讓人無法忽略。
為了擺脫這種近乎失戀的感覺,閨蜜拉著我去了海灘。
一望無際的大海前,她給我倒了杯氣泡水。
「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要我說啊,你不如再養隻狗。」
「比他聰明,比他乖,還會討好人。」
話音剛落,幾道龐大身影擋住我們的視線。
是獸人們。
獅子欲哭無淚。
「可千萬別再養了,我們快被老大打S了。」
「他一定要在這裡舉行會談,就為了看你幾眼。」
「你們快點和好吧,我們快撐不住了。」
鼻青臉腫的獸人們狂點頭。
我捏緊拳頭。
「就算這樣,他也不願意見我一面?」
他們撓撓頭。面露難色。
「老大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不過,他不讓我告訴你。」
好啊,好啊。
我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明明是他先騙我,卻幾次三番躲著不見。
以為我離了他就不行嗎?
江凜,這可是你逼我的。
我撥開人群,直接跑去意大利的狗市。
那裡的獸人溫順聽話,眼巴巴看著我,心無旁騖。
這裡的哪一條,不比江凜好?
我咬咬牙,指著一隻金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