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錯,步步錯,落到如此境地,是他棋差一著。
誰又能想到這樣冷漠的殺將,竟是個痴情種子。
金無忌道:“隻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交出那兩封印有你們大汗兩位皇子私印的書信,若是這個籌碼不夠,你還可以提條件。”
那兩封書信是通敵叛國的鐵證,一下子少兩個能跟自己爭奪太子之位的勁敵,他篤定陸子宴一定會心動。
可他又料錯了,陸子宴神情都沒變一下,自顧自道:“還記得當日我說過的話嗎?”
敢傷她一絲,便屠盡金朝最後一人。
“你瘋了!”金無忌瞪大眼,像看見一個怪物。
第185章
陸子宴沒有再理會他,而是站起身,走向一旁的謝晚凝。
“我說過,我會把他剁成肉醬來洗淨你的屈辱,”他接過鳴風呈上的砍刀,遞到她手上,道:“第一刀交給你,無論刺哪裡都好。”
肉醬……
謝晚凝反射性想到那一夜血肉橫飛的畫面,手都有些打顫。
“別怕,”陸子宴聲音柔和下來,道:“去砍他一刀,將他帶給你的陰影全部砍掉。”
帶來那些折磨的敵人就在眼前,正面他,打敗他,殺了他,才是解決一切的辦法。
他對她的遭遇又痛又憐,一心想幫她走出來,可謝晚凝哪裡來的陰影,落到金無忌手裡小半月,她所受到最大的打擊就是被箍著腰,眾目睽睽之下解開了鬥篷的系帶。
屈辱自然是屈辱的,隻是那雙手不是已經被他踩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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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金無忌簡直膽戰心驚,明白眼下能破局之人是謝晚凝,目光便看向她,急急道:“是我行事莽撞,驚嚇了姑娘,還請謝姑娘看在我尚算禮遇的份上,替我美言幾句,放我離開。”
他說的其實不錯,除了當日跟陸子宴對峙,那小半月他言行確實還算禮遇。
可陸子宴卻似被觸了逆鱗勃然大怒,腕骨翻轉,手中砍刀靈巧的挽出一道刀光,待眾人反應過來時,金無忌雙眼已經流出血淚。
“誰許你看她的!”說著,他似才反應過來,蹙眉道:“禮遇?”
金無忌眼睛瞎了,正痛苦哭嚎,根本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陸子宴看了謝晚凝一眼,不知想到什麼,手腕一抬,刀抵在金無忌的下颌,冷聲道:“說清楚,你是怎麼個禮遇法?”
“去給我請大夫!”金無忌滿臉血淚,倉惶祈求:“快!快給我請大夫!”
刀鋒又向前一分,在臉上劃出一道傷口,陸子宴聲音不耐,“說!你是如何禮遇的!”
近在咫尺的寒意讓金無忌恢復了些神志,從尊貴的太子淪為階下囚,如今雙手廢了,雙眼瞎了,他不再奢求自己今日能逃脫,聞言似哭似笑道:“你殺了我吧。”
陸子宴徹底失去耐心,刀光又是一閃,這回直接削下他的一隻耳朵,“告訴我,你都對她做了什麼!”
若不是有人制住,金無忌恐怕已經痛的滿地打滾,一時半會根本說不出話來。
謝晚凝別開臉,道:“想知道什麼你直接問我吧。”
總歸瞞不下去,她索性坦白,“他說的對,那十餘天裡,他對我還算禮遇,沒有凌辱,沒有冒犯,沒有碰我一根手指,你以為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他隻是說過,要讓我進金軍營帳,在兩軍對戰之際跳舞,好叫你面上無光,心神大亂。”
此言一出,就連旁邊這些圍觀全程的副將們面色都是一變,他們當日也在場,都以為自家將軍的心上人已經……
狂風呼嘯而過,夜色籠罩的院中一片死寂,就連金無忌都被一名有眼色的副將點了啞穴,哭都哭不出來。
陸子宴沉默許久,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手掌忽然松開,半人長的砍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那聲音在一片死寂中尤為刺耳,嚇了謝晚凝一跳,尚未反應過來就被攔腰抱起。
丟下一句‘剁成肉醬’後,陸子宴直接抱著人離開。
又是一聲巨響,他抬腳踹開房門,將懷裡的人丟在榻上,定定的看了一眼,轉身去將門關上。
謝晚凝被他這架勢鎮住,急急忙忙往床腳退,“你想做什麼?”
陸子宴長臂一撈,直接將她扯過來,掐住她的下颌抬起,垂眸去看她的眼睛:“為什麼騙我?”
“……我,”謝晚凝僵了一瞬,眼神閃躲:“我不是有意的…”
下颌的手一緊,她吸了口涼氣,就聽面前男人道:“你知道我這幾日有多痛恨自己嗎?”
他聲音淡淡,可謝晚凝卻聽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知道的。
她怎麼會不知道。
她遭受的一切,他似乎比她更痛苦,可在她面前,他的崩潰都不能表露出來,還要小心翼翼的哄她。
他俯身湊近了些,紅透的眼睛直直看著她,就像要看清她的心底,“為什麼要騙我?”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謝晚凝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說不出來?”下颌的手移到她的後頸,重重一捏,“是擔心我對你做什麼?”
謝晚凝幹笑:“……不是的。”
“是嗎?”陸子宴也笑,隻是笑意完全不達眼底:“晚晚,你真的有想過要跟我重新開始嗎?”
他眼神冰冷,另外一隻手撫上她的心口,問:“這裡面的位置是不是全給他了?我還能擠進去嗎?”
“你冷靜點,”謝晚凝握住他的手腕,“不要這樣。”
“那是哪樣?”他任她握著,一眼不眨的看著她,“告訴我,你是不是擔心我對你不軌,故意騙我遭到金賊輪番凌辱?”
“……”謝晚凝張了張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裴鈺清?”粗粝的拇指緩緩摩挲著她頸側才結痂的傷口,激起一陣戰慄,他掃了眼,語氣淡淡:“怕失身給我對不起他,寧願給自己扣上這樣的恥辱?”
推斷了一番,他又笑了,“真愛啊你們,他就這麼好,讓你費盡心機守身如玉?”
“怎麼辦,我這人最是小肚雞腸,見不得世間真愛,”他去解她的衣裳,“告訴我他都怎麼做的,我還算聰明,保管舉一反三,讓你滿意。”
謝晚凝制住他的手,焦急道:“我沒有故意騙你的意思!”
他停下動作,等著她的下文。
“我跟裴鈺清現在還是夫妻,不能做出……唔…”
嘴被堵住,她的未盡之語,叫他悉數吞咽了下。
那些話他一個字也不想聽。
漫長的一吻結束,謝晚凝唇瓣豔紅,偏著頭喘息急促,陸子宴抬手去撫她的唇,“打定主意這輩子隻要裴鈺清一個人?”
謝晚凝掀開眼,正要說話,他的吻又覆了下來……
掠奪感很重的一個吻,她完全招架不住。
第186章
“還不知道嗎…”陸子宴松開她的唇,嗓音嘶啞,“不論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不論什麼情況下,對你我都放不了手。”
他雙目赤紅,瞳孔神經質的放大:“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給我希望…”
她讓他不要逼她,她說她會考慮重新跟他再一起。
他高興的險些落淚,當時的她在想什麼?
是不是在嗤笑,笑他像個傻子一樣被她騙的團團轉。
謝晚凝急急搖頭,“不是的……”
他哦了聲,“不是什麼?”
謝晚凝認真解釋:“這件事上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有想過重新跟你再一起。”
“是嗎?”他古怪一笑,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盤扣上,“證明給我看。”
謝晚凝手一抖。
“不是想重新跟我再一起嗎?”陸子宴垂眸道,“像從前一樣脫了它,接納我。”
被擱淺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在腦中不斷閃過,謝晚凝咽了咽口水,卻始終做不出脫他衣裳的事來。
陸子宴靜靜的等了會,良久頹然一笑。
他真是蠢的叫人發笑,怎麼能被她騙了一次又一次。
“沒關系,你不脫也不要緊,我來證明給你看,”他笑道:“記好了晚晚,你的男人隻會有我一個。”
那個病秧子,他必殺之。
他的手猛地揚起,伴隨衣料碎裂聲響起,謝晚凝感覺胸口一熱。
垂眸就看見自己左心房被覆住。
她面色漲紅,“陸子宴!”
“沒錯,是這個名字,”陸子宴應了聲,手上動作沒聽,口中倒是淡淡提醒道,“晚晚待會兒千萬別喊錯人。”
“……你放開我!”見他不理會自己,謝晚凝咬牙,“你要來強的?”
“不算強,隻是你不肯面對的現實,我得來幫你認清。”
說著,那隻作亂的手緩緩朝下,將她裙擺卷起,去褪她的褻褲。
他面上神情頓了頓,垂眸看她幾息,忽然笑了,“真不喜歡?”
“不喜歡!”謝晚凝咬著牙,怕他再說出什麼話,伸手捂他的嘴,“你趕緊把手拿開!”
陸子宴深吸口氣,扯下她的手,俯身去吻她的唇。
這個姑娘口是心非的很,他不能聽她的。
再聽下去,這輩子都近不了她的身。
他的吻又兇又狠,謝晚凝被親的有些不太清醒,隱約間聽見男人腰封解開的的聲音。
還沒反應過來,膝蓋就被分開。
陸子宴沒繼續吻她,而是捧著她的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四目相對間,他望著她有些泛紅的眼尾,望著她被親的霧蒙蒙的眼睛。
腰緩緩下沉。
謝晚凝微闔著的眼睛驀然放大了些,親眼看到他喉結滾動了下。
一滴汗液落了下來,滴在她的唇邊。
“還好嗎?”他衝著她笑了下,沒有急著動作,而是道:“感受我。”
感受我……
謝晚凝恍然回神,架在他腰上的腿不自覺一動,想要掙扎。
可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讓陸子宴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方才還能勉強自控的男人牙關一緊,手握住她的膝蓋,動了起來。
第187章
北地的秋冬,冷的嚇人。
年久失修的官邸被狂風掃過,不太結實的架子床在安靜的深夜裡吱呀作響,偶爾還會出現女孩急促的低吟聲,很快又被撞的支離破碎。
榻上的姑娘面色緋紅,明媚的杏眼聚不了焦般微微睜著,意識混沌。
謝晚凝已經記不清自己被折騰了多久,隻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大陽湖,不過這一次,她成了那艘在湖面上飄蕩著的畫舫,時而乘風破浪,時而觸礁慢擺。
身上男人好像說了點什麼,她努力想聽清,卻隻看到一滴滾燙的汗自他鼻梁滑落。
落到了她的臉上。
她想伸手去擦,又發現自己雙手被扣在頭頂。
面上不由露出幾分委屈之色,“你…松開…”
陸子宴依言松手,俯身去親她。
精瘦的腰腹隨著俯身的動作用力。
謝晚凝雙眸驀然瞪大。
架在他腰間的腿不自覺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