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兩人打樣,她還能看上誰?
偏偏這兩個,陳曦兒都見過。
甚至還都主動引誘過,且都沒有成功。
她親眼見過那兩個男人一起飲下暖情酒,最後姑娘送上門,都沒要。
陳曦兒自詡自己也算見過大場面,男人更是見識的多了去了。
貪財的、貪權的都有,但無一例外,男人都貪色。
別說喝了暖情酒了,就算沒有,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立在面前,都沒幾個人能拒絕的了。
論權勢地位,論品貌,論情根深種專一,都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男人,她表姐卻同時遇上了兩個。
……確實,經歷了兩個這樣的極品,還能看得上誰呢?
陳曦兒笑了笑,順勢道:“我瞧著季家表兄就挺不錯。”
“!!!”謝晚凝正整理著小娃娃的衣裳,聞言倏然回頭,瞪著眼道:“這種話不能亂說的!”
“沒亂說,”陳曦兒正了神色,提醒道:“他絕對對你有意。”
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眼中的光亮的驚人,“我不會看錯的,晚晚要相信我的判斷,你若是也有意,可以試著處處……”
“曦兒!”謝晚凝低聲喝止,“你才見他一面,加起來都不超過兩個時辰,怎麼能如此胡言亂語。”
“……我沒有胡言亂語,”陳曦兒有些委屈,但見表姐確實沉了臉,也不敢繼續這個話題。
她之所以提起,主要是覺得這個季表兄實在優秀。
Advertisement
端方如玉,文質彬彬,一身書卷氣,周身是正氣凜然的君子之儀。
偏偏那張臉也生的俊,真是見之難忘。
若她沒有成婚,她都打算重操舊業,去引誘一番了。
不過想到當日引誘陸子宴跟裴鈺清的難堪,陳曦兒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季表兄心儀她表姐,大概率也是引誘不動的。
她怎麼在短短兩個時辰裡看出來的?
當然是給兄妹倆騰地方時,她跟著那位季表兄去前院的路上,滿心以為對方會問問自家夫君的案子。
沒想到全程這位表兄都在走神,看他腳下都是輕飄飄的。
後來到了了前院,他才總算回神,倒是同她簡單打個招呼,不過這時陳曦兒已經瞧出來了,這位表兄看似端方明俊好親近,實則冷淡疏離,頗有距離感。
他翻閱了卷宗,問的卻全是關於她的表姐。
表姐何時來的汴州,她們是如何相逢的。
見面時,表姐可有受傷,瞧著可有消瘦雲雲…
第247章
當時她還隻當他們許是青梅竹馬相伴長大,兄妹情分深厚,又憂心夫君的事沒有多想。
可現在看來,既然不是從小長大的情分,那這樣冷漠疏離的表哥著重關心的原因,還能是什麼?
更別說,她發現那位季表哥看晚晚的眼神也不一般。
喜歡這樣的情緒,是就算再隱忍,也會透過眼神傳遞出來的。
哪怕閱人無數,哪怕身經百戰,依舊遮掩不住。
…………
陳曦兒的話,謝晚凝雖然沒有完全相信,卻到底留下了一顆狐疑的種子。
畢竟,她這個表妹自小的生存環境就是察言觀色,揣摩男人。
能讓她說的這樣斬釘截鐵,必定不是無風起浪。
等出了房門,看見院中相對而坐的兩個青年時,又是微微一怔。
許是這幾月來,見多了平民百姓,忽然再次見到這樣的絕色,不免有些晃神。
這一刻,她共鳴了陳曦兒的審美。
她這位表兄,確實生的俊。
還是那種,一看就是正人君子的俊。
隻是……想到陳曦兒的那番話,多少有些不自在,對著季成風衝衝一瞥後,
收拾好細軟,謝晚凝帶著馬婆子和兩個丫鬟離開了這個居住半年之久的小院,隻留下兩個廚娘守著這個家。
當天夜裡,知州府內,正式擺了一席接風宴。
同一時間的襄州城,刑堂內。
一中年男子手腳被縛,成大字型,綁在刑架上,受了鞭打,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頭無力的垂著,不知生死。
不遠處,陸子宴坐在椅上,看著這邊。
此人是襄州節度使虞城,也正是此人出動兩千精兵,連同金無忌秘密潛入京城,布局將謝晚凝從溫泉山莊擄走。
當天夜裡,溫泉山莊內火光衝天,除了躲在密室的三個姑娘被救出外,無一活口。
如此慘案,發生在天子腳下,當然震動京城內外,時隔大半年提起,依舊叫人唏噓。
而造成這樁慘案的罪魁禍首就在面前。
虞城在陸子宴眼裡已經算得上是殺妻之仇,但他此刻的臉色卻很平靜。
應該說,自打從北地回京起,他就很平靜。
面對大皇子、二皇子他很平靜。
面對謝家父子、和鄭氏,他前世的嶽丈嶽母,和大舅兄,他也很平靜。
就算是他恨之入骨的裴鈺清,偶爾碰面,竟然沒有再喊打喊殺,甚至還能認認真真的瞧對方兩眼,那眼神甚至還透著擔心。
就像是生怕對方先自己一步死了。
總之,那個桀骜不馴,殺心滿溢,傲的沒邊的陸子宴,徹底已經隨著未婚妻而死去。
活著的,隻是行屍走肉。
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比如此刻,罪魁禍首被他圍剿,落在了他手裡,任殺任剐,他卻連親自動手的欲望都沒有。
支著頭看了會兒,聽見那邊愈發虛弱的喘氣聲後,陸子宴抬了抬手,“灌上一碗參湯,別讓他死痛快了。”
虞城也是鎮守邊關多年的大將,鐵骨錚錚,哪怕受盡折磨,也硬氣的很。
一碗參湯灌下去,甚至還有力氣罵人。
第248章
虞城也是鎮守邊關多年的大將,鐵骨錚錚,哪怕受盡折磨,也硬氣的很。
一碗參湯灌下去,甚至還有力氣罵人。
陸子宴掏了掏耳朵,莫名就好奇了起來。
他施施然走過去,手中馬鞭挑起對方的下巴,慢條斯理道:“恨我?”
“是你不顧晚節,主動介入皇位之爭,連通外敵,現在淪為階下囚,不服氣?”
虞城‘呸’了聲,還未說話,一旁的鳴風當即抬腳,直接踹掉了他兩顆牙齒。
陸子宴也沒攔著,他看向那雙布滿仇恨的老眼,淡淡道:“聽聞虞老將軍此生隻得一女,愛若珍寶,奉為掌上明珠,曾放言虞家軍就是愛女的嫁妝?”
他忽然笑了起來:“大概就是這句話,叫你那好女婿動了心思。”
那笑中滿是惡意,正在吐血的虞城聞言渾身一僵,“你!”
“大皇子妃是吧?”陸子宴笑意愈濃:“你覺得有一個通敵叛國的爹,她這大皇子妃的位置還能坐穩嗎?還是她的夫君會豁出一切去護她?”
說著,他輕嘖了聲,“我要弄的人,大皇子那窩囊廢想護也護不住。”
“等著,過幾天我送你們父女團聚。”
他笑著用馬鞭平拍了拍對方的臉,道:“正巧我手底下那些將士們被大陽湖的寒水虧了身子,隻能有勞虞將軍的愛女去犒勞一下了。”
“你敢!”虞城目眦欲裂,“馨兒她已嫁入皇家,上了玉蝶的皇室女眷,我便是再大的罪過,也不及妻女!”
他的獨女可是大皇子妃,距離未來皇後的位置也不遠。
罪臣家眷入教坊司或者軍營都說的過去,可皇室女眷被發落去勞軍的,從未有過先例。
陸子宴聞言嗤笑,忽然揮手朝他面上落下重重一鞭,“你也配說女眷。”
他的晚晚難道不是女眷。
是誰先對他的女眷下手!
既然敢動手,那就要做好準備接受他瘋狂的報復。
一切的源頭在於虞氏女被大皇子蠱惑,拉著親爹站隊。
那她怎麼能安然脫身?
死都便宜她了。
不是想當皇後嗎?
他讓她做最低賤的營妓!
軍營裡不會再出現這樣金尊玉貴的婦人。
前無古人,以後大概也不會有來者。
細細欣賞了會兒虞城的絕望,沒一會兒陸子宴又覺得索然無味。
絕望嗎?
怪他嗎?
那他又該怪誰?
他日日都這麼絕望,讓他這麼絕望的人,該不該付出代價!
如果可以,他不要那幾夜的床笫之歡,他隻希望他的晚晚在京城待的好好的。
氣他也沒關系,把他氣吐血也行,被那病秧子蠱惑也沒關系。
活著就好了。
“主子,”
陸子宴走出刑堂,門外等候的一名侍衛便躬身行禮,“京城有消息傳來,宣平侯府世子爺奉皇命去了汴州任此次秋闱的主考官,算算日子,這會兒差不多該到了。”
陸子宴自北地回京,除了要手刃所有殺妻之仇的敵人外,時常感到厭世,唯一能讓他多費些心的隻有謝家人了。
前世,謝家父子在得知女兒的死跟淑妃有關後,退離朝堂,連爵位都給了二房,後來他殺性大發,四處徵戰還不夠,朝堂上不知多少官員被他砍了腦袋。
唯有謝家人,他沒有動過一個。
其實在謝晚凝死後,陸子宴早沒了愧疚這樣的情緒,就算對陸家幾位夫人都冷心冷肺,唯有謝家人,大概是愛屋及烏,他自覺虧欠。
尤其今生,經歷過一回重生,他十分迷信,總覺得他的晚晚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看著她。
所以,他該善待她的家人,該保護她的家人。
這樣的話,泉下相逢,他總能多一點底氣,讓她抱抱他。
他太痛苦了。
她多抱他一會兒,就好了.
第249章
汴州。
謝晚凝住進知州府的第二日,李家的案子果然破了。
她挺著個大肚子當然沒有親臨衙門,一切的經過都是由季成風這位主審官轉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