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低頭：「聞小姐，您要什麼？」
這裡沒監控，我倒是不怕有視頻流出。
「錄音。」
「沒有。」
「你不是周斂的人？」
「我是周先生的人，但先生說了，不會留下任何對您不利的證據。」
我以為照周斂那個佔有欲，他應該會想要有我任何單獨做事的記錄。
「那他不想知道我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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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所以派我直接口述轉達。」
我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說了什麼？」
保鏢頭更低了。
「很多話都沒聽清，隻聽到了什麼阿燼很愛您，您似乎還很驕傲，呃，先生聽起來似乎很不悅……」
「……」
天S的。
我倒不是怕周斂真存了什麼東西對我不利，我隻是想刪了我大放厥詞的證據。
好好好。
21
我沒再下去。
許心穎已經下樓了，她狀若無意地和江燼碰酒。
江燼似乎很不想理她，但還是給了面子。
我覺得無聊，轉身去房間休息了。
躺在床上看了會郵件，上下眼皮就逐漸打了瞌。
馬上要入睡時，我卻猛然感覺到身上一沉。
睜眼，就是江燼。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
「阿黎。」
他捧住我的臉：「是你嗎？我好想你。」
說罷，他就要來吻我。
「你放開我，放開！」
我拼命掙扎，但男女力量懸殊，我害怕極了，急得哭了出來。
「你放開我……求求你，放開……」
「阿黎，憑什麼？憑什麼你面對周斂是那個樣子，面對我，又是這樣。」
周斂吻掉我臉上的淚珠。
熱意越來越濃，他也越來越暴躁。
江燼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江燼，你不要這樣，求求你……周斂他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這個名字的江燼更加憤怒，他用力撕扯我的禮服。
臥室門從外面被暴力踹開。
周斂飛撲過來，一把扯開江燼。
雨點般的拳頭砸下來。
他神情暴戾，向江燼發泄無窮的憤怒。
江燼頓時鼻青臉腫，而周斂的指骨，也砸出了血。
我趕緊攔住他。
「別打了周斂，會打S的。」
周斂抬頭，我才看到他的眼眸一片猩紅。
看到我裸露在外被抓傷的肩頭，他眼睫狠狠一顫。
脫了外套就將我護進懷裡。
我忽然有些不忍心。
但我設計的這出戲，才剛剛開始。
「沒事了，沒事了，黎黎。」
我睜大眼睛落淚，楚楚可憐：「可以把他抓起來嗎？」
門口的記者蜂擁而至，閃光燈不斷閃爍。
通紅的眼尾，楚楚可憐的神色，被抓傷的肩膀。
簡直是絕佳的新聞。
周斂立即將我擋住。
「天啊，江家少爺意圖侵犯自己的前未婚妻！」
「江燼，請問你在做這件事之前，想過後果嗎？」
「重磅新聞！這可比紈绔公子的花邊新聞勁爆。」
「周斂也在，打成這樣，看來是真愛了。」
「保鏢！」
保鏢將我們隔開。
警察來時，江燼仍不是很清醒。
許心穎趕來時，她看到我，恨意幾乎要藏不住了。
她不會知道，下藥這個計謀，是故意追求她的陳嘉提出的。
哦，陳嘉就是我拜託的那個小明星。
他是我公司的，和我爸的私生子是對家。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許心穎更不會知道，我是故意刺激她的。
當然，在她下藥後，也是陳嘉故意糾纏她，我故意不關房門的。
她都不會知道。
我露出一個得逞的微笑。
許心穎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局。
她攔住警察：「阿燼狀態不對！」
她哭得梨花帶雨。
指著我：「怪不得阿燼最近對我冷淡，是你，一直勾引他，現在為了得到他，竟然給他下了藥。」
媒體閃光燈又同時聚過來。
周斂沉聲道：「你們再不讓開，我不介意讓你們今晚收獲的所有素材，全部付諸東流。」
有媒體開始斟酌。
重磅新聞已經有了，他們再拍，周斂還真能讓他們走不了。
我從周斂的懷中抬起頭。
我拼命搖頭：
「你怎麼能這麼汙蔑我。」
我找好角度，眼淚潸然而下。
「你說江燼對你冷淡。」
我指住她。
「可你的脖子上，分明有吻痕！我看你就是撒謊，這藥分明就是你下的！」
真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我若是當時扇她幾巴掌，她頂著腫臉，還不好解釋。
但脖子上被掐出的瘀痕，被遮蓋七七八八後，還真挺像那回事。
不過，話音未落。
我就感受到身邊周斂僵住了。
畢竟他知道「吻痕」的具體來源。
再仔細一想，我又怎麼會這麼蠢，讓江燼鑽這麼大一個空子。
閃光燈照向許心穎。
「許小姐，能解釋下為什麼要誣陷聞小姐？是為了找人背鍋嗎？」
「如果不是誣陷，那這吻痕是誰留下的？你當初就做了江燼的小三，如今又出軌，還真是劣跡斑斑。」
周斂將我帶出來。
我回頭，看著許心穎被媒體圍攻著。
雖說證據怎麼查都會有，但是拍下她的狼狽，還挺有趣。
「真是，一群蠢貨。」
22
周斂的暴戾因子快要壓不住了。
車子在深夜中狂飆。
「你開慢點，暈！」
周斂緊握著方向盤。
路燈飛速掠過他的臉頰。
他眉頭並未皺著，但眼睛SS盯著前方。
嘴角抿平，面無表情。
但我知道，此刻的他有多麼可怕。
他手背血管凸起，指骨通紅，傷口已經結痂，但是仍有斑駁的血跡。
而且，他去往的地方，竟是我自己買的一棟小別墅。
車開進院子，熄火。
周斂下車，隻字未言。
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掐住了我的下巴。
我眼淚汪汪的：「痛。」
「痛就忍住。」
他俯身親過來。
那根本不算親，而是咬。
他啃噬著我的唇角，直到口腔中迸出血腥味才放開我。
沒落在許心穎臉上的巴掌給了周斂。
他的臉被我打偏。
「你是狗嗎？」
周斂輕笑一聲，舔掉嘴角的血。
「你不就是把我當成狗嗎？看我為你善後，為你著急，為你發瘋，看到江燼那樣對你，我恨不得S了他。
「你倒好，拿自己試險？我再晚去一分鍾呢？！」
周斂額角血管迸出，嘴唇輕顫，眼尾覆上一層薄紅。
我的手捧上他的臉。
「對不起，別氣了。」
他緩緩掐住我的脖子，語氣溫柔又偏執：「你是在哄狗嗎？」
我握住他的手，軟了態度：「你是我唯一的狗，我隻有你了。」
周斂眸色顫了顫。
「別氣了，忘記它，我們做點別的事開心一下好不好？」
座椅被放倒時，閃著金色細光的裙子在黑夜中像星星般一顫一顫。
我偏頭，看著窗外搖晃的月亮。
「周斂，你親親我好不好？」
今夜的周斂格外難哄。
他拒絕親我。
把我抱出車後，又放在淋浴頭下衝洗。
玻璃上印了幾朵手掌花，呼吸加重時，舌尖碰到一處冰涼。
卻被周斂的手指給阻斷。
他沉聲在我身後說：「別舔。」
周斂像是氣猛了，全發泄給我。
我全盤接受。
隻是，在混亂時，我問了一個問題：
「周斂，你真的愛我嗎？」
而不是因為，人物設定。
23
江燼被抓了。
周斂特意施了壓。
江家股票大跌，各方競爭對手趁機打擊，江家自此一蹶不振。
我發了提取音頻的監控，時間線在我和江燼解除婚約之後。
再加上全網我梨花帶雨的哭訴視頻。
許心穎一系列詭計都被拆穿，造謠以及下藥，造成了惡劣影響。
許家更是沒有能耐把人撈出來。
我爸的私生子黑料被我放了出來，我壓著他的賣身契，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我媽提了離婚，我爸，孤立無援，手裡的股份被我媽收回了。
混得還不如小三小四小五。
網友像是人機覺醒了一般。
【最無辜的還得是聞黎，從小青梅竹馬的男朋友莫名其妙被搶婚，進入新的戀情還被造謠成出軌。】
【江燼特別會 PUA，經常把聞黎貶得什麼都不是，人家現在可穩穩坐董事長之位。】
【周斂也實慘，莫名其妙當了小三，天S的，人大少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還好我早都嗑上了這倆，聞黎還是太全面了，不管是清純女神還是性感辣妹，她都能駕馭，周斂吃太好了。】
【周斂身材也超絕啊！一米九，寬肩窄腰，那臂展，特別有安全感，斯哈斯哈，哥，我想看你屁股上的疤。】
【我就不會想看別人屁股上的疤，可能和我的家教有關吧。】
24
那晚問出那個問題後，我就暈了過去。
至今我也不知道答案。
更奇怪的是。
雖然我 18 歲那年在小別墅中舉行過派對。
但那間地下室，我可從來沒讓露過面。
可周斂，不僅準確從我的脖子中取出了鑰匙。
還輕車熟路地開了鎖。
就此，度過了一個荒誕的夜晚。
……
仔細想想那晚的場景。
香薰蠟燭燒出藍色火焰，在黑夜中忽閃忽閃。
隱匿的，靜謐的，活躍的，跳動的。
我喜歡這個氛圍。
我總是覺得周斂的眼睛很像那團火。
野風輕拂，燭火搖曳。
克制隱忍的佔有欲搖擺試探，濃雜情緒無知無覺燃燒升騰，欲望悄無聲息攀爬而至。
欲火重重的夢幻夜。
……
可那個問題的答案，到底是什麼呢？
25
周斂求婚時，我拒絕了他。
「我知道你愛我，可是, 這是個S局。」
原諒我之前的以身試險。
我愛你, 但並不能完全相信你。
我無法得知周斂是單純地愛我, 還是僅僅因為人設需要。
當劇本改寫, 或是他也覺醒。
他還愛嗎？
這是個很遙遠的問題。
但大約是站在那間董事長辦公室後，我就已經看得很遠了。
「黎黎, 你還記得, 你 18 歲生日派對後, 對我做了什麼嗎？」
「什麼？」
我毫無印象。
「你把我帶到地下室，吻了我。
「在此之前，你一直是個乖乖女, 循規蹈矩, 乖巧聽話。你的目光總是看向江燼，但卻從不越界。
「但某些時刻，你又有點奇怪。你會偷偷逃掉一節體育課，會單腿縮在板凳上吃飯。有時, 又會直勾勾地盯著我。
「你的眼神很炙熱。
「但大多時候, 你都像是被束縛著的。
「我渴望你的目光, 但那樣的機會很少。
「我很迷茫, 很痛苦, 可我不知道為什麼。
「直到你 18 歲那年, 派對結束，送走所有客人後，隻剩下了我。
「你邀請我參觀你的地下室，你關了燈, 點了一支香薰蠟燭。
「你又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然後吻了我。
「我覺醒了。」
講到這裡，我震驚了。
「你也覺醒了？！！在 18 歲？就因為一個吻？」
嘴皮子貼嘴皮子的吻？！
「你知道嗎？所有詞語都不足以描述那一刻我的心悸。」
周斂看著我。
我忽然意識到。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情話。
我自主意識選擇的愛人, 僅僅因為一個吻, 就會覺醒。
「覺醒後我當然知道結局了, 所以我就決定，你的訂婚宴, 我會把你搶過去, 狗屁的 HE，老子要他狠狠 BE，哪怕我會變得心狠手辣, 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幸運的是, 你也覺醒了。
「這算不算是雙向奔赴。」
番外：關於 18 歲的我
我大概是看到周斂，就會有一種心痒痒的感覺。
想看他，又覺得被束縛了。
他那麼驕矜難馴的一個人, 我這麼乖, 怎麼會對他露出那種眼神呢。
兩年的賽車派對上。
「（野」遇到周斂時，才會接觸良好，掙扎著忽閃兩下我的真實性格。
關於 18 歲那年的地下室。
可能那天運氣好, 接觸特別良好。
送走了客人。
我看著周斂，忽然就想讓他參觀一下我的秘密基地。
我把地下室的燈滅了，點了一支香薰蠟燭。
我指著房間裡的東西，一一介紹。
一回頭, 就看到周斂靜靜地看著我。
他其實不應該叫斂。
因為他特別不會收斂自己的情緒。
不過我好像也是。
周斂的眼神很燙。
那株藍色火焰倒映在他眼睛中。
我喜歡這種隱匿的氛圍。
很安靜，但又有蟄伏的欲火升騰。
窗外有一陣野風吹過。
周斂眼睛中的火焰顫了顫。
就像他的眼睫輕輕眨了一下。
我忽然就有些忍不住了。
踮腳吻了上去。
野風輕拂，燭火搖曳。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