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高跟鞋鞋尖踢了踢周斂的褲子。
「站開些,你擋著光,嚇到人了。」
「呵。」
周斂目光低垂著,他抬手攏了攏袖口。
彎下身子抓住陳嘉的領口,把他丟到了地上。
陳嘉好歹有一米八,但比上周斂的話,就遜色了些。
「滾出去。」
我點點頭:「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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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走得連滾帶爬。
「等等。」
周斂攔住人,伸手就把他嘴裡的棒棒糖扯了出來。
陳嘉被扯了牙,但他敢怒不敢言,氣呼呼地走了。
我失笑:「一個棒棒糖你都要搶,我……唔……」
周斂猛地過來,單腿壓在沙發上。
他的手捏住我的後頸,抬起來。
然後重重地吻住。
口腔內的空氣被瘋狂掠奪。
他的手觸上我的臉,色情又深情地撫摸。
放開我時,周斂隻微微撤離分毫。
他注視著我的眼睛,聲音輕喘。
「有人像我一樣這樣嘗過嗎?」
周斂的眼睛很漂亮,眸中欲色漸濃,像是有一團氤氲升起的藍色火焰。
默默起伏,默默侵佔。
「周斂,你硬了。」
我平靜地說。
進而從巨大的窒息感中獲得了一絲隱秘的快感。
……
說完那話,我和周斂就離開了。
今晚天很晴,月亮很亮。
月光撫過高聳的山巒,留下一片銀白。
我向下撫摸著周斂腹肌上的煙疤,略有些愧疚。
「抱歉,那天有點瘋,疼嗎?」
周斂抬手擋住月光,給山丘留下一片陰影。
「沒事,還行。」
周斂頓了一下:「我是不是還沒名分?」
「再說吧。」
「你真是的,用完就扔,是不是我還不合格?」
我「嘖」了下。
陰狠反派什麼時候會問出這種問題了?
「你知道為什麼許心穎把你聲音碼住,就敢曝音頻。因為她知道,周大少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隻要不影響自己,就都不在乎。
「保持住行嗎?」
周斂突然急了:「我不是。」
我用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唇:「不,你是。」
周斂放棄了掙扎。
「明天聞氏是不是要開股東大會?」
我撩了下頭發:「嗯。」
「需要我幫忙嗎?我出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不用。」
「真的不用?音頻的事你不讓我插手,明天我……」
我咬了一下唇,膝蓋在床笫間磨得更深。
「別提工作的事行麼?專心一點。」
17
股東大會上,我爸穩坐董事席。
他最近對收購一個小娛樂公司異常感興趣。
董事會上吵得不可開交。
我掐著點進去。
「我反對。」
我爸雙手交疊,放在面前。
「小黎,你應該還沒有一票否決權吧。」
我沒有落座。
「爸,我們公司還從未涉及娛樂行業,雖然是個小公司,收購也需要不少錢吧。上次由您牽頭的投資好像賠了一大筆錢呢。」
「更何況,娛樂公司的運營模式你真的懂嗎?哦,對了,某些藝人還有挺大的黑料呢。」
這某些藝人,便是許堯。
我爸的私生子,隨媽姓。
這小子,有個明星夢,籤了賣身契。
前段時間剛有點小火,便被人拍了黑料。
至於我怎麼知道?
我可是這家小娛樂公司的隱藏股東啊。
我就隨便用闲錢辦著,沒想到正好釣著。
我爸想收購,無非是想把兒子捧紅。
然後放在自己公司,再慢慢地侵佔股份。
「不過呢,收購也可以,那小明星就封S吧。」
部分股東附和我。
當然,大部分還是支持我爸。
看來公司蛀蟲不少。
「聞黎,你別欺人太甚,這麼多股東支持我,我勸你小孩子還是別插手了,況且,我有絕對控股權。」
我噗嗤一下笑了。
「爸爸,你哪來的絕對控股權,我媽的股份可算是婚前財產,她可沒有轉讓給你,況且。」
「現在的股份持有者,是我!」
我將合同甩到桌子上,平地炸出一顆驚雷。
「什麼?聞董說了這次支持他,他會想辦法架空唐氏,沒想到,沒想到啊!」
「那現在支持誰?不會真支持這個黃毛丫頭吧,這不可能,和江家的聯姻沒了,她能掀起什麼風浪。」
「我看有什麼不可能的,上次決策失誤,還是黎丫頭力挽狂瀾!」
我靜靜地看著股東吵。
好事多磨嘛。
「爸,您老了,早日退休,頤養天年。」
我居高臨下。
「閨女不會虧待你的。」
「不可……」
「聞總。」助理敲門後直接進來了。
「讓你進了嗎?」
「周氏來談合作。」
「周氏?哪個周氏?」
「快看手機,新聞上怎麼說周家少爺,周斂被聞黎香煙燙翹臀?誰寫的新聞,真是不知羞恥!」
「好像是真的,周斂親自下場了。」
「難不成是周斂那個周氏太談合作了?!」
「意思就是說,周氏的合作,一大部分是因為黎丫頭!董事長之職我無條件支持聞黎!」
「我也支持!」
我挑眉。
「爸。」
我的手撫上我爸的椅背。
「這個位子,該給我坐了吧?」
18
會議結束,所有人都走後。
我坐在董事椅,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公司高樓萬丈,會議室坐落於頂。
窗外陽光斜照,室內棕桌黑椅。
過去二十多年,我局限於乖乖女的形象中難以自拔。
親情淡漠,愛情坎坷。
像隻提線木偶,循規蹈矩,不知滋味。
我透過窗戶看向毫無遮擋的遠方。
當人有足夠廣闊的視野後,他就不隻會拘泥於虛妄的情感。
握到手心的,才不會流失。
叮咚一聲。
手機上顯示兩個字:【恭喜。】
是周斂。
我這才想起來去看他在微博發了什麼?
一張赤裸上身的健身圖片。
配文是一支香煙的 emoji。
【是本人?】
【有認證,這身材,斯哈斯哈,不是哥,你腹肌上怎麼有三個疤。】
【香煙?疤是燙出來的?這讓我聯想到了前幾天的音頻,和某黎還真是超絕體型差。】
【你但凡配個啞鈴的 emoji 我都不會多想。】
【這算是正主親自下場錘了?可是哥,你承認你是小三了。】
周斂隻回復了這一句:【我不是。】
【口說無憑,除非讓我看看你屁股上的大疤。】
【嘶,既然正主都放飯了,那我就勉強吃一口吧。】
【不是,你們還吃得下啊,某黎出軌被甩,現在又勾搭上周少了。】
……
19
網絡上對於我的謾罵還沒止歇。
我要的不僅是澄清。
還有報應。
機會在不久後的商業晚宴上。
我一襲鎏金禮裙出席,瞬間奪去了全場焦點。
「聽說了嗎?之前裝純,訂婚宴被拋棄,又勾搭周少,床上的事又被放了出來,玩得可花了,還搶了老爸的董事長之位。」
「她哪來的股份?」
「侵佔老媽的唄,太沒良心了。」
「但是聽說她剛上位,董事們都不服,聯合別家背地裡使絆子呢。」
我看向使絆子的兩人。
我爸和江燼。
我端著一杯紅酒。
遙遙地向江燼舉杯。
這一杯,我提前送他上路。
看到我的江燼走過來。
「阿黎,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託你的福,好得很。」
江燼以為我在說氣話,自以為是地給我臺階下。
「阿黎,隻要你和周斂斷了,我就收手,我們就還像從前,你想做董事長,我會幫你。」
我隻問:「那許心穎呢。」
「她玩心大,不適合結婚。再說了阿黎,分開之後我才發現,我還是最愛你。」
呵,什麼狗屁的最愛。
不過是劇情。
一想到若不是我覺醒,就會被操控在限定的人設中,吞下過去種種委屈,等著他回頭。
追妻火葬場就是最狗屁的存在。
江燼來和我碰杯。
我躲了一下,笑得敷衍。
「不好意思啊,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江燼臉色頓時沉下來。
「阿黎,我們真要如此嗎?」
「也不一定。」
江燼眼中燃起希冀。
「如果我們兩個能S一個的話,我希望是你。」
「聊這麼開心啊?」
一雙手覆上我的腰。
周斂一身黑色西裝,袖口和衣擺上是鎏金的竹子。
他鮮少穿這種帶亮色設計的西裝,如今看來倒是給心狠手辣的模樣增添了一絲鮮活。
「聞小姐今天的裙子很漂亮,能否邀請你和我跳一支舞呢?」
「榮幸之至。」
周斂扣緊我腰身時,他低頭。
低低的聲音縈繞在耳畔。
「你和他聊得很開心啊。」
「還可以。」
周斂都要氣笑了。
「那和我比呢?」
「你更能讓我開心,不僅在這裡。」
周斂握住我的腰拉近,笑意滲入眼底。
「大庭廣眾一下,說這個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畢竟某人都敢把床上的傑作發微博,我說句話怎麼了?」
「行行行,你贏了。」
和周斂跳完舞的好處就是,我結識老總們的速度更快了。
有一個外國總裁和我談完。
看著我的背影說:「金色的,像女王,Queen~」
「我呢?」
「很配,不過……你像她的,保鏢。」
「what?」
「騷凹瑞,開個玩笑,你幫了,她很多。」
縱橫國內外市場的周大少爺失笑。
「我可沒有幫很多,而且我不是她保鏢,我是她的後盾,backup force!懂嗎?」
聽到這話的我背影微微一頓。
後盾。
原來他是這樣定義自己的。
周斂,真的很迷人。
可是,你的感情,是不是虛妄的呢?
20
得空下來。
我去了廁所。
鏡子裡,許心穎像幽靈一樣站在我身後。
我早知道她會來。
剛剛不管是和江燼,還是和其他人攀談。
一直有一道目光,像毒蠍一樣,跟隨著我。
「你來了。」
「都怪你,阿燼才會不理我,既然你都要解除婚約了,為什麼還要纏著他不放!」
許心穎面容扭曲。
我疑惑。
「你看不住男人,關我什麼事?再說了,是他對我S纏爛打。況且,從始至終,你都是小三。」
許心穎被最後一句話刺痛了。
我一直都覺得之前的直播,跟風的網友都像一群未開心智的偽人 NPC。
但仍有少部分保持理智。
大概是這部分人把許心穎搞破防了吧。
「我不是!」
她上前推我:「都怪你!江燼憑什麼不愛我了,他明明最討厭你這種性格了。」
我被她抓痛,反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到洗漱臺上。
本想把她按到水龍頭下好好洗洗腦袋。
但是看看她精致的妝容,還是算了。
「真當我是吃素的?」
許心穎掙扎。
我又鉗制住她的手。
「實話告訴你吧,你的阿燼,永遠都不會完全屬於你,他會永遠愛我,愛到S。」
許心穎目眦欲裂。
「不可能,他會愛上我的!我有的是辦法!」
「哦,那就盡管使出來。」
我低下頭。
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蛋。
「江燼我送你,但我倆的事,還沒完。
「音頻是你泄露的吧?」
「是又如何!你本來就是個婊子!」
我猛地收緊。
「這麼美的臉,偏偏長了張這麼毒的嘴,你說我要是狠狠扇你幾巴掌,我能解氣嗎?」
「不要,不要!」
「算了,看你可憐,就不扇你啦。」
我的手不斷收緊。
「但是,我真想就在這裡把你掐S。」
這時,許心穎才感受到巨大的窒息。
驚恐在她眼中不斷放大,眼淚沁出眼角。
她終於相信我是真的敢把她掐S。
「你敢……你……瘋了嗎?」
我看著她呼吸困難,才逐漸松了手。
「別哭啊,待會還要補妝呢。」
掙脫開的許心穎無力地滑坐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像是要把五髒六髒都咳出來。
我蹲下身,拍拍她的臉。
「真是痛快,你愛的人,最愛我呢。」
我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臉,她的脖子上一圈痕跡。
「抱歉啊,太用力了,一會記得遮一下。」
我施施然走出去。
癱坐在地的許心穎痛恨地喊:「我不會放過你的,聞黎。」
出了廁所門,我就看到在門口守著的保鏢。
我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