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衝衝的夫妻倆氣勢洶洶地帶我們S去醫院。
本想直接衝進去和霍家人對峙。
但被我按住了。
我求的從來都不是不痛不痒的口舌之快。
而是啖其肉，飲其血，抽起筋，挫骨揚灰！
這樣才能平復我心中的怨怒。
9
霍戀北不愧為霍家「唯一」的孫輩，受寵程度令人發指。
光是發個燒而已，就興師動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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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專業的團隊二十四小時全天待命不說，還勞駕霍耘的父母兩座大佛親自來醫院探望，甚至是照料。
可這一切原本都該是屬於裴姜珉的！
病房內，一群人圍在床邊哄霍戀北吃藥。
他卻哼哼唧唧地叫喚，怎麼也不肯。
霍耘耐心盡失，但舍不得衝他發火，不期然抬頭發現我的存在，將所有怒氣都發泄在了我身上：
「裴京瓷，你還有臉來啊？
「我從來沒見過有哪個當媽的像你這樣，狠心把兒子關小黑屋，整整兩天不聞不問。
「連他發燒了都不知道！
「要不是看在夫妻多年的分上，我早就休了你！」
休我？
當您是大清遺物啊，還活在老一套裡。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視線一轉落到陳燕身上。
她坐在霍戀北床邊噓寒問暖。
一會兒喂水，一會兒捏被角的，所作所為完全超出了保姆的範疇。
我譏诮地扯了扯唇，諷刺道：
「有陳大保姆在，這裡恐怕沒有我的用武之地吧？」
聞言，陳燕身體一僵：
「裴總，我隻是心疼小少爺……您要是看不慣我的話，我立馬離開。」
說著她轉頭望向霍戀北，雙眸含淚，滿目不舍：
「小少爺，你媽媽來了。
「我一個保姆待在這裡，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就……先走了……
「你一定要聽醫生的話，好好吃藥，別怕打針。
「這樣病才能好得快。」
陳燕事無巨細地交代完，起身，作勢就要走人。
霍戀北頓時急了，一把攥住她的衣擺，哭鬧不休：
「燕姐姐，我誰都不要，就要你！」
隨即眼神惡狠狠地瞪向我，幾近怨毒道：
「你憑什麼趕走燕姐姐？作為母親你根本不合格！
「在我心中，燕姐姐比你更配當我媽媽！」
10
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是極戳心窩子的一句話。
但霍戀北以為我還會在乎他的看法嗎？
每看他一眼，我就會想起裴姜珉所受的苦難一次，對他的憎惡也會多一分。
我早就不想和他扯上半毛錢關系，於是順著他的話道：
「好啊，這一次我如你所願。
「讓你爸和我離婚，娶陳燕當你媽媽，正正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震得噤聲。
用一種驚恐的眼神望著我。
半晌，霍耘率先發難，企圖將所有罪責都推到我身上：
「裴京瓷，你在發什麼羊癲風？這是你作為一位母親該說的話嗎？」
「究竟是我胡言亂語，還是你混淆黑白，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不急不躁，以平靜的口吻反問，卻從氣勢上壓倒了他。
霍耘做賊心虛。
受不住我冷銳目光的質詢，膝蓋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病房內氣氛冷冽，盡是令人心驚肉跳的焦灼。
霍戀北也感知到了不對勁兒，從張牙舞爪變得小心翼翼，惶惶四顧，企圖從誰臉上看到答案：
「媽媽，你和爸爸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目光落回霍戀北身上，糾正他的稱呼：
「別亂喊，我不是你媽。」
話落，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我爸媽立即沉著臉迎上來：「咋樣了，閨女？
「需要不需要爸爸媽媽進去給你撐腰？」
11
「攤牌了。」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霍耘都會陷入草木皆兵的惶惶不安中。
「這時候就要拜託爸你上場了。」
我要霍家自亂陣腳，親手把刀遞到我手上，任我宰S。
我爸心領神會，拍胸保證：
「包在爸身上。」
裴、霍兩家都是華京數一數二的大豪門，但從底蘊上來說，霍家終究是差了些。
和裴家聯姻後，兩家同氣連枝，齊頭並進。
但我爸作為一個利益至上的商人。
不可能因為姻親關系便對霍家傾其所有。
所以，當他決定和霍家分割時，我裴家安然無恙，他霍家猝不及防。
連失幾個利潤上億的單子，霍家險些招架不住。
氣得霍父衝進我爸辦公室，質問：「裴承安，你究竟幾個意思？」
我爸穩如泰山，撩了撩眼皮，道：「回去問問你好兒子就知道了。」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但霍父清楚我爸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能說出此話必然事出有因。
當天就將霍耘罰跪祠堂，疾言厲色逼問。
而這期間，我一直帶著裴姜珉住在我爸媽家。
三代同堂，共享天倫。
日子好不安逸。
如果沒有霍戀北時不時打來電話騷擾的話。
12
這天是裴姜珉七歲生日。
也是他回家後過的第一個生日。
我和我爸媽都格外看重。
借此機會，一家人坐下來好好吃頓團圓飯，算是辭舊迎新。
爸媽在家準備飯菜，我和林允負責裴姜珉出去玩。
去商場為裴姜珉選購新衣時，我中途拐去上了個廁所。
很掃興，霍戀北又打來了電話。
我看也不看，直接摁斷，拉黑刪除。
可他不依不饒，換了個手機號繼續打。
我不勝其煩，接起：「你到底想怎樣？」
那邊，霍戀北不復以往的囂張跋扈，語氣裡含了幾分求和意味的討好：
「媽媽，今天是我生日，你會回來嗎？」
以往我看重霍戀北成長的每一個瞬間，再忙再累，也會抽出時間陪他。
就比如去年。
我本來在國外出差，為了準時回去給他慶祝生日，生生將一個月的行程壓縮到了半個月。
可當我風塵僕僕地趕回別墅，看到的卻是陳燕和霍戀北坐在一起吹蠟燭的畫面！
霍戀北瞥了我一眼手中提著的禮物，不甚在意道：
「媽媽你回來遲了，燕姐姐已經給我過過生日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埋怨我忙於事業，不能全職陪他。
所以，我一聲不吭地忍下了他所有的責難。
哪怕他親近保姆疏遠我，也不曾有過絲毫怨言。
隻是默默地抽出更多的時間陪伴他、關愛他。
當初他對我的付出不屑一顧，現在又眼巴巴地盼著我回去。
晚了！
我暗自冷笑：「要過生日去找你燕姐姐，老娘管不著。」
話落，我就要掐斷電話。
霍戀北急了，委屈地哽咽出聲，向我訴苦：
「媽媽，學校有人欺負我！」
13
眾所周知，霍戀北作為裴、霍兩家唯一的孫輩，我很是看重。
為了培養他待人接物的能力，我經常帶他出席各大宴會。
可這段時間，我都是獨自出行。
反而是霍戀北頻頻與我家保姆同框，出現在大眾視野中。
就有和我交好的貴夫人好奇，問我怎麼回事。
我輕笑一聲，道：
「沒什麼，就是霍戀北覺得我家保姆當媽當得比我更稱職，我如他所願而已。」
這話半真半假。
傳出去就變成了霍戀北是忘恩負義的小白眼狼。
讓各家貴夫人引以為戒的同時，也叮囑自家孩子：
「別和霍戀北玩，他會把你帶壞了。」
大家同在貴族小學讀書，家世相差無幾。
不存在你家有錢有勢，我就要巴結你、討好你的情況。
如此一來，霍戀北成功被孤立了。
霍家父子因為公司的事自顧不暇，沒空理他。
而陳燕作為一個保姆，身份低微，更幫不到他。
這時候，我這個被他百般嫌棄的母親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
耳邊霍戀北的哭聲仍在繼續：
「媽媽，你能不能幫幫我？」
對此，我隻回應四個字——
「關！我！屁！事！」
14
我毫不留情地掛斷電話。
了斷一樁孽緣，心情頗爽。
走出廁所時，意外看到林允正被一對父子糾纏。
大的緊抓著林允的手不放，雙眼猩紅：
「林允，你鐵了心和我離婚，是不是因為你早在外面有人了？」
林允「嗯嗯」幾聲，態度極其敷衍。
惹得男人怒火更盛，指著裴姜珉質問：
「他是不是你和奸夫生下的野種？」
林允能任由男人誤解自己，卻不能容忍別人往裴姜珉身上潑髒水。
紅唇輕啟，正欲罵回去。
小的突然爆發，一把推倒裴姜珉，不分青紅皂白咒罵道：
「都是你這個野種搶走了我媽媽，你壞！你去S！」
裴姜珉全程安安靜靜，遭了無妄之災也隻是輕輕蹙了下眉，冷靜道：
「不是我搶走了幹媽，而是你們這對虛偽的父子配不上她。」
語氣極輕，卻字字犀利。
小的被戳中痛處惱羞成怒，還想對裴姜珉動手。
林允驟然反應過來，一巴掌揮在小的臉上，怒斥：
「司立恆，他不是你能碰的人！」
她手上力氣很大。
司立恆半張臉瞬間高高腫起。
男人目眦盡裂：「這是你奸夫的種吧？讓你這麼維護！」
揪起裴姜珉的衣領就要泄憤。
我及時出現制止了他：
「司先生，你罵我兒子野種也就罷了，現在還想動手打他不成。」
男人霎時僵立原地，訕訕收回手，訥訥道：
「裴總，恕我眼拙，不知道這是您的兒子。」
他司家的小破公司還要靠我裴家施舍救濟，所以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但這筆賬我記下了，冷冷橫他一眼：「滾！」
15
等男人帶著他兒子走後，林允內疚地望著我，欲言又止。
「都是我不好……讓幹兒子受罪了。」
裴姜珉安撫地拉了拉林允的手：「幹媽，不關你的事，是他們不好。」
我也沒有任何責怪她的意思。
說起來我和閨蜜林允還真是難姐難妹，天生一對。
我親生兒子被換，認賊作子多年。
她就是純純倒霉，生了一塊叉燒。
當年林允和司景炎這對平民校花和富家少爺的情侶組合火遍校園。
他們的愛情更是羨煞旁人。
司景炎頂住家族壓力迎娶林允進門。
可不到四年，感情就變質了。
司氏集團走了下坡路，司景炎能力有限，無力回天。
便將所有責任推到林允身上，他說：
「要是當年我和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聯姻，公司肯定不會走到這一步。」
所以，當和他有娃娃親的顏家獨女被找回時，他果斷舍棄林允，準備和顏家獨女結婚。
就連林允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司立恆，也成天想著怎麼巴結顏家大小姐。
為了不讓林允破壞司景炎和顏家小姐的聯姻，司立恆甚至往林允的飯菜裡下了迷藥！
可他不知道，林允就是那個走失二十多年的顏家獨女。
提起往事都是淚。
我和林允相視一笑：「都過去了。
「走吧，回家給咱兒子慶祝生日才是要緊事。」
16
這大抵是裴姜珉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甜蜜的笑容掛在他臉上沒有消失過。
氣氛抵達高潮時，林允提議：
「讓我們共同舉杯，祝小壽星生日快樂！
「也提前慶祝我們即將大仇得報！」
我和我爸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上次霍父從我爸這裡回去以後，便從霍耘口中逼問出了真相。
本來我爸還想看在老一輩的交情上給他一次機會。
可他卻遲遲沒有表示。
顯然是想包庇霍耘。
既然他已經作出抉擇，就莫怪我們趕盡S絕了。
裴、顏兩家聯手對霍家進行絞S。
霍家起初還能抵抗，但隨著戰線拉長，很快就出現了頹勢。
這不馬上就打來了「求和」電話。
霍父道：「今晚回老宅一起吃頓飯吧。」
他隻叫了我一個人，但我陽奉陰違帶上了我爸媽和裴姜珉。
以至於他看到我們浩浩蕩蕩一群人時，被S了個措手不及。
可惜霍耘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在我出現的那刻率先朝我發難：
「裴京瓷，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我們霍、裴兩家是姻親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內讧不過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更何況，我們霍家倒下了，屆時你們裴家孤立無援，難道就不怕被其他競爭對手群起而攻之？」
17
這話說得好搞笑。
我抬眼，淡淡地望向霍耘，犀利反問：
「難道我裴家立足華京，靠的是你霍家嗎？」
裴家傳承百年，乃是超級豪門。
反倒是霍家，地位本來隻是中等偏上，靠著裴家提攜才勉強躋身一流位置。
如今這番話無疑是倒反天罡。
霍父也被他蠢到了，低斥：「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