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憶了。
但我記得所有人，所有事。
卻唯獨忘了對裴將軍的愛。
所有人都告訴我，我愛慘了他，為了他甚至願意去S。
但我隻覺可笑，我又不是傻子，為什麼要愛上欺我辱我的S父仇人呢？
1.
永安公主看上了我的夫君裴灏風，執意要嫁進將軍府。
可裴灏風與我成婚多年，再三和我保證今生隻我一人，絕不負我。
可他去了趟皇宮，轉眼就變了。
聖上旨意傳遍整個京城，命他三日內和公主完婚，而我被貶妻為妾。
我不願接受這個結果，給裴灏風送去和離書。
他大發雷霆下令將我禁足。
他大婚那日外面熱鬧非凡，而我卻隻能在四方別院看著因他們燃起的白日煙火。
我本以為這一夜我要獨自度過，卻不想公主會主動來到我的別院。
“見了公主還不下跪？你好大的膽子。”公主還沒開口，丫鬟的手指就都快指到我的鼻子了。
我連忙行禮，對公主表示尊敬。
“怎麼不跪下啊？”丫鬟一臉不爽地問。
“公主既然選擇嫁過來，進了這將軍府，以後自然成了將軍夫人，與我自是姐妹，我為何一定要行大禮？”
嶽淺聽了這話捂著嘴笑了出來。
她的丫鬟立馬走上前狠狠地扇了我一個耳光然後將我踹倒在地。
這一動作太快，讓我沒有反應過來。
她狠狠地踩著我的衣角，“你不懂規矩，我今天就好好教你一番。”
“翠竹。”公主用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笑出來的淚，“怎麼能這麼對待妹妹呢，她好歹也是侯爺的妾。”
翠竹聽後立馬低頭道歉，剛準備移開腳，就聽見公主繼續說，“隻是對主母不尊是大忌，就賞嘴吧。”
話音一落，翠竹的巴掌接連落了下來。
最後一掌，我倒在地，鮮血吐在白雪上，格外妖豔。
“翠竹，快把妹妹扶起來，要是侯爺看到要怪罪了。”
她剛說完，我就看見裴灏風的身影，隻是可惜他沒有看我一眼，而是直直的朝著公主走去。
披肩罩在公主身上，他語氣溫柔，“外面這麼冷，你穿這麼薄生病了怎麼辦？”
他們執手站在不遠處，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刺的我眼疼。
我掙扎著爬起來，聲音嘶啞。
“侯爺，妾請求合離。”
裴灏風扭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沒有任何的心疼，隻是冷冷一句，“我不準。”
公主挽著裴灏風的手，語氣哀怨，“妹妹這是怪罪我搶了侯爺的疼愛嗎？這樣到顯得我不是了。”
裴灏風瞪了我一眼，隨後冷漠張口，“柳如煙不尊主母，來人把她關進柴房沒我的吩咐不許放出來。“
公主捂嘴輕笑挑眉看向我。
我狼狽的被下人拖進柴房，眼看著門被關上，我的心更冷了幾分。
曾經哎的少年，已經遠去了。
2.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如玉告訴我，郎中說我已經有了身孕。
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又驚又喜。
“小姐，已經三個月了。”
或許這就是天意呢，這個孩子來的太突然，讓我和離的想法又弱了不少。
我坐在床頭想了整整一晚，打算留下孩子。
現在我被困在這將軍府的別院裡，就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鳥。
花窗紅牆，便是我的天地，我的日子過的靜如S水。
直到那日，我收到來信，說是父親入獄了。
可我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信上告訴我能幫助我的隻有公主。
我該如何？
正當我思考著如何見上公主一面時，公主的貼身丫鬟翠竹便來了。她一來便說：
“側夫人，公主要見你。”
真真是天意啊，我連忙跟著去見了公主，卻見裴灏風坐在公主的旁邊，二人郎情妾意般好不恩愛。
見我過來時，裴灏風動作有些僵硬。
公主則是微笑著問：“我把秋瑩喊來的，你不會介意吧。”
我輕輕走近他們身側，裴灏風起身就離開了。
公主沒有說話，反而把視線放到了我的肚子上，眼裡的陰冷流轉。
我不由怯懦的退了幾步，心下升起不好的預感。
莫非，她知道我懷有身孕？
不，不可能！
此事就連裴灏風都不知道，公主又怎會曉？
或許是看出我的緊張，公主盯著我的臉笑了出來。
“秋瑩，咱們姐妹倆這也算是第一次好好坐下來喝茶。”
這次我很上道，立馬給公主下跪乞求她告訴我父親發生了什麼。
“柳如煙，你很討厭你知道嗎。明明我已經嫁給了裴灏風，可因為有你的存在，他並不喜歡我。你說，怎麼辦？”
公主的話不由讓我心頭一悚。未料，她又自說自語的問：
“你父親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你會選誰？”
她越是如此，我心越不安。
她果然是知道我懷了孩子，也知道我的父親犯了什麼錯，今天的這個問題無疑是在警告我。
我的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肚子上，遲遲給不出答案。
“呵，世間難得兩全事，柳如煙，做人不可太貪心。”
公主說完，冷冷地瞅了我一眼就要起身離開。
我趕緊拉住她的裙角，沒想這裙角卻在裴灏風的注視下被我生生撕了下來。
我明明，絲毫沒用勁。
公主卻大驚小怪的尖叫著：“啊！我的衣服。”
裴灏風見狀大步流星走了過來，然後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公主的身上，還細心地為她攏了攏。
“柳如煙，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心思歹毒。這麼寒冷的天你竟然敢！去跪到公主門口謝罪。”
“夫君，算了吧。秋瑩也不是故意的。”
公主的這句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裴灏風示意手下的人把我攙跪到了公主的門口。
“她不聽話，吃吃苦頭就好了。”
我還是不敢相信這些冷冰冰的話是從裴灏風嘴裡說出來的。
“把她看住，跪到公主讓她起身為止。”
說完裴灏風就離開了，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現在多吃一些苦頭，你父親就能好過一些。”
公主進門之前給我留下了這一句話。
我更是不敢忤逆，現在我父親的命和肚子裡孩子的命公主都捏在了手裡。
3.
天氣突然變了臉，雪開始無止境的下了起來。
我已經跪在公主兩個時辰了，肚子一陣一陣的刺痛著，我白著臉，冷汗直冒。
再這樣下去，別說我保不住父親，隻怕是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保不住。
於是我不斷地嗑著頭，乞求著：“公主，我知錯了，求你原諒我吧。”
我一遍又一遍的喊著，終於門開了，出來的卻是翠竹。
一盆冷水從我的頭上澆了下來，冷冷的聲音襲來：“想要你父親活就給我好好跪著。”
澆在我身上的水很快就凝固了，我的頭發上都是結的冰絲。
等我再次醒來隻看見我的貼身丫鬟如玉滿是淚水的臉。
她抓著我的手泣不成聲：“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
我艱難地坐起身，身上蓋著好多層被子，卻仍止不住的顫抖著身體。
屋裡面太冷，我的身體扛不住，如玉這個傻丫頭就把自己房裡面的被子拿了過來。
如玉告訴我裴灏風來過一趟，也知道我有了孩子。
可後面的話如玉說什麼也不肯接著說了。
我讓如玉幫我接盆熱水，我想洗漱一下。
當我雙腳站在地上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腿還是沒有知覺。
我就那樣直愣愣地跪在地上，這樣狼狽的一面被剛進門的裴灏風看見了。
他眼下烏青，甚至連頭發都是凌亂的。
我著急地爬起來，拉扯著他的衣服苦苦哀求道：
“我父親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
可不管我怎麼逼問裴灏風都不回答我，他讓人帶了暖手爐進來，還添了不少柴火，又命人端來一份粥。
可他全程冷著臉不說話，喂完粥之後他坐在床邊看著我的臉。
“阿秋，這個孩子打掉好不好。”
他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哽咽著垂下頭。
我一把手推開他的胳膊，高聲質問他：“你瘋了嗎？這可是你的孩子裴灏風。”
他沒有接話，隻是又把手放在我的臉上。
我拉過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痛的皺起了眉頭還是任憑我撕咬。
可我實在是太虛弱了，這一舉動把我累的實在夠嗆。
我大喘著氣靠在窗邊，裴灏風又把我拉進他的懷裡。
“阿秋，打掉這個孩子好嗎。以後都會好的，都會好的。”
“你這是要我S。裴灏風，若是孩子沒有了，我們也就完了。”
裴灏風還是不肯說話，就這樣靜靜地抱著我。
我有些犯困，昏昏沉沉的時候聽見裴灏風叮囑如玉好好照顧好我。
4.
每天中午如玉都會把我推到院子裡曬太陽。
我的腿到底還是落下了疾，雖然正常走路沒有問題，可是一著涼就會痛的要我命。
“小姐，是溫公子來的信。”
溫清南？我和裴灏風成婚之後溫清南就和我斷了聯系。
現在給我寫信不免讓我感到奇怪。
可當我看完信件就忍不住發抖。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裴灏風從皇宮回來之後對我態度大轉變。
溫清南告訴我，十五年前，裴家上下一家人是我父親找刺客刺S的。
我不敢相信，我的父親竟然能幹出此事。
和公主完婚也確實是皇上的意思，但是有個條件，三個月內隻要裴灏風親手將我爹S掉這婚事就能作廢。
三個月嗎？難怪裴灏風說三個月後和我和離。
皇上這一箭雙雕做的好，父親是太子黨最大的勢力。
裴灏風在朝中的影響力也很大，但是他一直保持中立。
現在借裴灏風的手除掉我父親，成功削弱太子的勢力。
可父親當初為什麼要找人除掉裴家呢，又為什麼要留下裴灏風這一個活口呢？
當年的事情恐怕現在隻有我父親知道。
我趕緊讓如玉找來筆和紙，現在有諸多疑問我想知道答案。
剛把信件裝好，外面就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我隱約聽見了父親的聲音，可我現在被鎖在院子裡隻能幹著急。
我撿起石頭瘋狂砸著門，可我力氣實在是太微弱了。
外面打鬥的聲音沒有了，我的心越來越不安。
不一會兒我的門就被打開了，是我的父親和裴灏風。
準確來說，是父親拿刀子挾持著裴灏風。
可怎麼可能，裴灏風的武功我是知道的，遠在父親之上。
“秋兒，跟我走。”
“父親.......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
父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向我逐漸靠近。
我看向父親，又看向裴灏風，他鐵青著臉，但是沒有說話。
“呵，老子養你這麼多年，你竟然把我的女兒鎖在這院子裡，現在還敢找人刺S我。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父親的情緒很激動，說話時分刀子竟然又狠狠壓向裴灏風。
血很快流了出來，裴灏風青筋爆起，但還是一句話不說。
“秋兒，我讓清南備好馬車了，你跟著他走。”
我張開嘴可發不出聲音，明明才剛接到溫清南的信件，可轉瞬間父親就帶人S進了將軍府。
見我沒有反應父親很是著急，“如玉，快帶小姐出去！”
如玉反應過來，拉著我就開始往外面跑。
當我走到父親旁邊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裴灏風突然掏出長劍，一劍刺向我父親的胸口。
血當場濺到了我的臉上，我的父親就這樣S在了我的面前。
“爹，爹，你醒醒。”
可不管我怎麼搖晃父親，他都沒有回應我。
裴灏風過來狠狠地將我拉在懷裡，“阿秋，我會照顧好你的，阿秋，不要離開我。你父親當年S了我的全家，我隻是報仇而已。再等等我，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可我的人已經麻木了，我的心這一刻也隨著父親走了。
父親身上的血已經沾滿了我的手，血腥味很濃。
我想吐但吐不出來。
裴灏風抱著我，一滴淚掉在了我的手上。
我隻覺得惡心。
“阿秋，不要怪我好嗎，我是被逼的。”
可笑，太可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