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也管不了那麼多,迫切的要嫁給任九離。


挽上任九離胳膊邁入冰雪室外婚禮。


 


我看著設在飄著浮冰的北冰洋前的典禮臺,淚流滿面。


 


我想要的婚禮,新娘卻不是我。


 


任九離穿著我買給他的新郎服,跟我想象中一樣精神帥氣。


 


曾經我拿給他試穿,他扔在地上。


 


「這輩子我都不會穿。」


 


踩著新郎服離開,獨留我流下眼淚。


 


吉時快到了,任九離頻頻看向冰屋的方向,手指煩躁不安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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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燃起希望,不要跟妹妹舉行婚禮,不要我S後還這麼傷害我。


 


我吶喊一遍又一遍,攔不住他站上典禮臺。


 


看到嶄新的結婚對戒,更是痛徹心扉。


 


我不想再看下去,用盡全力掙脫,也離不開任九離身邊。


 


「喬凰,你怎麼能頂替你姐姐與你姐夫舉行婚禮?」


 


我父母風塵僕僕趕到。


 


媽媽嫌惡道:


 


「從你主動找上門,我就說你是個禍害,不能留你,喬鳳非要留你在身邊。」


 


爸爸東張西望:


 


「喬鳳呢?讓她出來,看看她一心護著的妹妹多麼惡心。」


 


肥胖弟弟拉住任九離新郎服衣角。


 


「姐夫,改口費一千萬,你先給我一半,才能娶我姐。」


 


此時看到我厭棄了的親人,倍感親切。


 


妹妹要被揭穿了。


 


8


 


滿臉幸福的妹妹,冷下臉。


 


「你們怎麼在這裡?」


 


「老公,我不想見到他們,趕他們離開。」


 


任九離小心翼翼。


 


「你以前說過結婚想得到父母弟弟的祝福,這是我送你的婚禮驚喜。」


 


「畢竟是你親人,趕走不太好吧?」


 


我捂嘴笑,哪裡是驚喜,明明是驚嚇!


 


妹妹目光陰沉。


 


「我的親人隻有你。」


 


媽媽不屑。


 


「我們的女兒隻有喬鳳。」


 


妹妹仗著任九離寵愛,又哭又鬧,有父母弟弟在,她就不結婚。


 


任九離慌亂安撫。


 


「你不要生氣,傷到身體怎麼辦?」


 


「我馬上趕他們離開。」


 


妹妹得意的斜睨父母弟弟,爸爸跳腳。


 


「任九離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她是該S的冒牌貨,她就不該生下來。」


 


「早知道她妄圖霸佔喬鳳的身份,我就不該送走她,而是溺S她!」


 


妹妹眉間戾氣翻飛,得意道:


 


「我就是喬鳳!」


 


任九離剎那間面如S灰。


 


「她就是喬鳳,如果她不是,喬鳳就S了。」


 


父母弟弟露出震驚神情,不可思議的瞪著任九離。


 


弟弟嗷一嗓子,仗著體重優勢壓倒妹妹,對著她的臉亂揮。


 


「你個害人精,定是你害S我的搖錢樹,我要把你活著拆開賣了。」


 


「心肝脾胃腎,但凡能用的一件都不給你留。」


 


妹妹面露兇狠,掐住弟弟脖子逼他松手,雙腳用力踹在弟弟胸脯。


 


圓滾滾的弟弟如球般滾入北冰洋。


 


爸爸媽媽驚恐衝上典禮臺。


 


媽媽哭跪在地。


 


「救命啊,我兒子不會遊泳,我們也不會。」


 


爸爸面目猙獰威脅。


 


「誰能救我兒子,我給一百萬。」


 


「我兒子S了,我把你們都賣了,讓你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得好S!」


 


媽媽瘋狂扯著頭發。


 


「孩子,我的孩子呀!」


 


爸爸癱軟如泥,哭著求著把他的孩子還回來。


 


8


 


「舍不得你們的兒子,那就去陪他吧。」


 


「祝你們一家團聚。」


 


不要!


 


我急切的想要拉爸爸媽媽上來,卻隻能從他們求救的手上穿過。


 


紅豔豔的血鋪滿海面,我眼睜睜看著爸爸媽媽消失海中。


 


我跪在海面上磕頭求老天救救我爸爸媽媽。


 


哪怕我失去孩子,對他們寒了心,我也不想他們S。


 


我悲痛交加,要對方血債血償。


 


爸爸打了我一巴掌。


 


「不就一個孩子,沒了再生。」


 


爸爸曾對電視上尋找孩子的父母冷冰冰說過。


 


沒想到有一天,這句話他會對我說。


 


我手腕被帶上兩個玉镯,媽媽拍著我的手。


 


「我去幫你把賣掉的錢要回來,虧不了你。」


 


「加上這筆錢,你再做幾筆買賣,你弟弟買房結婚,下半輩子的日子就不愁了。」


 


我怎麼會期待他們在乎呢?


 


畢竟孩子隻是他們拿捏我為弟弟當牛做馬的籌碼,孩子爸爸是誰我都不知道。


 


我心涼如灘S水,從此離家不歸。


 


再見居然是全家赴S。


 


妹妹抹去猙獰,重新掛上笑容,款款走向任九離。


 


「老公,這下沒人能證明我是喬凰,我隻是你的喬鳳。」


 


任九離笑了,笑容燦爛得猶如萬箭穿透我。


 


他們要踏著我們一家的屍骨繼續婚禮。


 


任九離拿著婚戒,在妹妹期待的目光中漸漸套入她的無名指。


 


我痛!


 


我怒!


 


卻與我隻能等S一樣無能為力。


 


當地警方突然出現。


 


「任九離,你的妻子凍S在冰屋,請跟我們前往認領屍體,協助辦案。」


 


9


 


婚戒從指尖滑落,警方要帶走妹妹。


 


她掙扎。


 


「我沒罪,憑什麼抓我?」


 


完全忘了剛剛推進北冰洋裡三個人。


 


探險隊隊員林浩站了出來指認。


 


「一直停在冰屋外面的車,上面的車載監視器顯示,是你看到嫂子被關進冰屋。」


 


「趁著隊長和嫂子在門口僵持,你從逃生口爬進去。」


 


「拿走冰屋內的點燃工具,逃生隧道中的備用物資,還有封S逃生口。」


 


加入探險隊的是兩姐妹,隻回來一個人,隊長又神經兮兮的樣子,林浩報了警。


 


聽到林浩所言,我S前最後一刻記憶突然復蘇。


 


妹妹的聲音從車載監視器傳出。


 


「姐姐,你就永遠留在冰屋吧,我會成為你,替你好好照顧姐夫。」


 


近在遲尺的幸福再次被破壞,妹妹緊繃的神經崩盤。


 


「不可能,我已經毀了車載監視器。」


 


林浩告訴她殘忍事實。


 


「有備份傳輸到遠端服務器。」


 


妹妹扭頭向任九離求救。


 


「老公,救救我,我是喬鳳啊,你不能失去我的對不對?」


 


林浩擋住妹妹目光,搖晃任九離肩膀。


 


「隊長,你別再發瘋了,嫂子已經S了,S了!」


 


「你這麼愛她,怎麼忍心找個替身,讓她傷心?」


 


任九離眼神空洞,猶如沒有生命的木雕隨著林浩的力道晃動。


 


妹妹等不到回應,多年壓抑在胸口的巨石轟然倒地,病態仰天大笑。


 


「是,是我幹的,是我害S喬鳳!」


 


「憑什麼同一天出生,要被送走的是我?」


 


「我們兩個一起長大會帶來滅頂之災,就因為喬鳳比我早出生幾分鍾,是長女。」


 


「那對不能稱之為父母的畜生,根本想不到是騙他們的,都沒看看我有沒有被送到約定的人家。」


 


「找回家,我想送我離開,那對畜生會有愧疚,能留下我,給我一個容身之所。」


 


「可是迎接我的隻有厭煩和憎惡。」


 


「喬鳳叛逃離家也怪在我頭上,就算我表示可以接手喬鳳的買賣。」


 


「他們打我出門,罵我不配。」


 


「明明是那麼骯髒的生意……」


 


「隻有喬鳳消失,我成為她,我才能獲得幸福。」


 


妹妹一路被拖走,熱淚灑了一地,留下一片唏噓。


 


她身負多條人命,不可能再走出來了。


 


我又哭又笑,原來我是被妹妹害S。


 


我妹妹得到報應,我卻也開心不起來。


 


10


 


被塞進車裡前,妹妹如利刃的目光穿透任九離。


 


「隻有S了才發現多麼深愛,我賭姐夫會在姐姐S而復生後不顧一切愛上我。」


 


「我贏了,沒有輸,沒有輸!」


 


妹妹用盡所有力氣喊出,回音久久不散。


 


任九離身子軟倒,林浩扶住他。


 


「隊長,你撐住,嫂子的身後事還得你處理。」


 


我恍惚的跟著再次回到冰屋,恐懼不覺間消散,我快消失了。


 


任九離跪下求法醫。


 


「喬鳳沒有S,還有呼吸的,醫生,你救救她!」


 


「讓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隻要她能活。」


 


法醫連連搖頭嘆息,挑破他幻想的假象。


 


「她S了!」


 


任九離嘴唇劇烈顫抖,像溺水之人般緊緊抓住法醫白大褂衣角。


 


哭得幾欲暈厥。


 


聽說妻子S後他還打了所有聯系人尋找,把妻子妹妹當替身,活在自己的虛構中。


 


所見之人無不嘆息,他是這般情深。


 


我麻木的看著他痛苦難受,情緒掀不起一絲波瀾,我隻想趕緊入輪回,追上爸爸媽媽弟弟。


 


警方殘忍的告訴任九離,強拆冰屋會損壞我屍身,可以就地掩埋。


 


任九離臉白如紙,渾身顫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我要帶她回故鄉,入土為安。」


 


他請求給他半個小時的時間,與我做最後道別。


 


北極寒風帶走任九離最後一滴眼淚,他悲傷一收,面容比北極還冷冰平靜。


 


仿佛剛剛傷心哭泣的不是他。


 


從貼身衣服口袋拿出一疊照片,他邊放邊念叨著。


 


「周鵬鵬、李齊、黃華明、張慧慧……請你們回家!」


 


我飄散的神思一下被牽扯過去,不明白任九離為什麼要在我屍體前擺放不認識之人的照片。


 


直到他拿出貼放在胸口的照片。


 


這次我看清楚了臉,是任九離和……喬玥!


 


我頭刺痛,想起被我故意遺忘的閨蜜。


 


11


 


在校時,我善於與人溝通,以此獲得信任和好感。


 


喬玥相貌出眾,學習成績優異,性格開朗又心善,更受大家喜歡。


 


她租了房子,備好一切用品安排我住進去。


 


「養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喬玥什麼都沒問,潤物細無聲療愈我身體和心靈。


 


「我男朋友是很厲害的探險家,從他口中可以吐露出我們所沒見過的神秘事物。」


 


「我的理想就是跟他一起探險。」


 


她和男朋友是常年都見不到面的異地戀。


 


從她每次提起,都是眉飛色舞的樣子可以看出她真的很愛她男朋友。


 


聽她說得多了,我暗暗想如果我也有這樣一個男人讓我喜歡著也挺好。


 


喬玥太美好了,好到讓我嫉妒發狂。


 


「玥玥,我還是想不開,我想去窮遊,你幫我請假好不好?」


 


我可憐兮兮請求。


 


喬玥猶豫片刻。


 


「我陪你去。」


 


下家要帶她走的時候,她還以為遇到了危險,攔住下家讓我趕緊跑,去找人回來救她。


 


隨之而來的還有更多曾經聽到過的慘叫聲充斥腦中。


 


我看了很久的心理醫生,才平復下來。


 


也忘了喬玥。


 


看到照片,我才知道任九離是喬玥男朋友。


 


難怪我會被他吸引,原來我一直向往成為喬玥。


 


任九離悲滄喃語。


 


「玥玥,張喬鳳S了。」


 


「我終於可以回答你S前還在追問她安全嗎?她為什麼沒有回去找你。」


 


「因為她S了啊,她去不了。」


 


我紅了眼眶,消失前很想知道喬玥是怎麼S的?


 


我捂著耳朵,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他每說一句,我靈魂便猶如被刀劃一下,撕裂破碎。


 


12


 


任九離溫柔撫摸照片上年輕漂亮女孩的面容。


 


「我把她關進冰屋,體會你萬分之一的痛。」


 


我S前經歷極晝轉極夜,從明亮陷入漆黑的痛苦重現。


 


我見過太多人被關在各種黑暗的牢籠,發出恐懼絕望的慘叫。


 


原來是這麼的寂靜無聲又恐怖。


 


那種失去光亮的絕望,隻有經歷過才懂,我十指扣著地面,鮮血淋漓才換來一絲喘息。


 


「張喬凰也沒讓我失望,不僅S了張喬鳳,還S了她全家。」


 


任九離流著淚笑著。


 


我痛到跪趴在地,恨不得立刻消散。


 


妹妹的瘋狂,他都算準了。


 


那我不管身處學校哪裡總是能碰見他,看著他與人聊起熟知的領域發光發熱。


 


在他發出共赴北極邀約時,終是控制不住喜歡,第一個報名。


 


也是他刻意安排。


 


我以為擁有的一切,原來都是假的!


 


「張喬鳳,你就算是S了,也該下十八層地獄。」


 


我劇烈喘息,我隻是生活所迫,隻是賺錢的方式罷了。


 


那些照片上的人掙脫紙片,圍繞在我身邊,張牙舞爪的向我索命。


 


我抱頭蹲下,右手手腕傳來斷裂的疼痛。


 


我痛叫抬臉,才發現冰屋正在被拆除,我卡在透氣孔的手首當其衝斷掉了。


 


恐怖的不是我屍體被毀,而是靈魂會隨著屍體被破壞的位置疼痛。


 


S前痛過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


 


我求著任九離。


 


『我願意永遠冰封北極,求求你讓他們住手……啊!』


 


左腳碎裂的劇痛襲來,我抽搐打滾。


 


任九離哭暈在林浩懷裡,又讓人忍不住嘆息,真是痴情。


 


旺旺穿著狗羽絨服笨拙的跑來,撲到任九離身上緊張的汪汪汪。


 


狗眼看到我屍體,居然擠出兩泡淚。


 


又讓人嘆息,真是條重感情的好狗。


 


要不是我的屍體與冰屋融為一體,巨大的破壞力,我的屍體四分五裂,疼得我神魂震蕩。


 


我得罵它真是隻戲精狗。


 


『讓我消散,讓我消散啊!』


 


S後靈魂折磨,比生前還要痛百倍千倍。


 


我的屍體終於脫離冰屋,我除了痛就是痛,害怕接下來的火化?


 


難道我靈魂也要被火化掉?


 


我感覺到桎梏消失,欣喜若狂,終於可以去投胎。


 


身下突然出現一個黑洞,黑色鐵鏈緊緊纏住我,拖入地獄。


 


13


 


任九離作為張喬鳳唯一繼承人,繼承她全部遺產。


 


他歸鄉安葬張喬鳳骨灰,不小心摔了一跤。


 


骨灰壇骨碌碌滾動,蓋子脫落,骨灰撒入下水道。


 


任九離淡定拍去身上灰塵,撿起骨灰壇走了。


 


張喬凰在任九離作為被害人家屬的強烈申請下,被引渡回國。


 


SS多人,包括親生父母姐弟,情節惡劣。


 


她看不到再次升起的太陽。


 


任九離辦理完相關手續離開,辦案人員看著他抱著狗的蕭條背影,突然來了一句。


 


他沒有回答。


 


「你原本叫任宇,為何改名任九離?」


 


他輕飄飄回。


 


「一個名字罷了,想改便改了。」


 


任可作人也,與九合為仇,離也不相離。


 


一生忘不掉的仇。


 


任九離沒有停留,返回北極前,他捐出張喬鳳所有財產,用於尋親計劃。


 


除夕夜,任九離在北極搭建一間沒有頂的雪屋,包著餃子,吃一顆煮一顆。


 


旺旺窩在軟乎乎的躺椅上,啃著罐頭零食。


 


正啃得歡快,它的頭被輕輕拍了拍,疑惑抬頭。


 


極光大爆發,猶如天空燃放的煙花,震撼奪目,再多語言無法形容的奇觀。


 


鍋子翻滾的蒸騰霧氣間,放在桌上的照片上的姑娘好似也在感嘆。


 


「真美。」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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