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帶著冷意,半點不近人情,
“我愛笙兒,這是必須為她做的!”
豁然,我吐出一口鮮血,感覺體內的仙骨一點點被抽離而出。
就在我沒有力氣緩慢閉上眼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仙兵喊道,
“天君來了!天君來了!”
施法被打斷,我跌入一個溫暖的胸膛。
那道熟悉的聲音帶著怒意,
“堔冠!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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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我會以欺辱天後之罪將你打入萬丈深淵之內,永世不得輪回!”
2
4.
榮躍扶我坐下施法為我療傷,輕聲安撫,
“沒事了,一切有我在。”
堔冠眸光中透出不可置信,他幾次張唇又閉上磕巴地低喃,
“這怎麼可能……你不是在鎮守九層妖塔嗎?!為何突然回了天庭,一定是安慧派人請你來演戲給我看的對不對?!”
他橫眉怒對著我,紅著眼睛像是要將我吞入肚中那麼兇狠,衝我嘶吼道,
“安慧!你不是非我不嫁嗎!怎麼突然和他這麼親密!你道德淪喪,根本不配做天後!”
我還沉浸在方才差點被剝奪仙骨的痛苦之中,毫無力氣說話。
榮躍護著我,寒聲逼問,
“我再說一遍!如實交代對慧兒做了什麼!”
仙兵仙將一窩蜂將堔冠與錦笙圍了起來,堔冠發瘋般吼,
“我可是天帝!你們竟敢阻攔我!來人啊!給本尊將這些反叛之人統統關進天牢去!”
緩和了許久我總算恢復了力氣,拉住榮躍的手說,
“錦笙身上不對勁,她身上沒有活人的氣息。”
榮躍審視著錦笙,僅僅一眼便看得錦笙瑟瑟發抖了起來。
她躲到堔冠身後怯生道,
“阿冠,那個男人一直在打量我,我好害怕……”
堔冠護她在身後,柔聲道,
“不怕,待我召眾神來將天帝身份給拿回來,看誰還敢如此這般對我們!”
榮躍輕輕一抬手施法朝錦笙而去,她忽然慘叫了起來。
就在眾人的沒反應過來時,錦笙已經淪為了一團煙霧消散了。
堔冠詫然地盯著那團煙霧,紅著眼嘶吼,
“錦笙是我此生唯一愛過的女子!你怎可以這般對她!”
我站了出來,冷靜地將手環上方才的灼痕給他看,解釋道,
“堔冠,她根本就不是錦笙,她隻是一縷殘魂附在了錦笙的身上。”
“你的三世相守根本就不是錦笙,凡人與神仙在一起本就是折損壽命、遭天譴的事,真正的錦笙早就灰飛煙滅了。”
他不敢接受地抱頭痛哭,喃喃自語。
榮躍扶著我,輕聲道,
“先回殿中吧,你方才受了這麼重的傷需要修養,這兒交給我便好。”
我搖了搖頭,牽住他的手將我們的紅線展示給了堔冠。
“現在你總歸相信了吧,堔冠,我不可能守了兩百年時間。”
堔冠眼中滿是絕望,埋著頭顫聲說,
“不要給我看這些,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明明我走時留下過遺詔讓你好生看管天庭,安慧你曾說嫁與了我就會隨我相伴一生,你怎能違背誓言……”刻意提前的從前,倒像是他才是那個受害者,而我是拋棄對方的無情之人。
可是兩百年苦苦尋人、憑一己之力扛起天庭的苦,也又誰能體會。
榮躍心疼地攬住我,為我說話,
“堔冠,這兩百年若非慧兒強撐著,天庭早就被魔族與妖族入侵了,兩百年前你隻因一句不願犧牲自己的感情便一走了之,可想過她?”
“一百九十年,她尋了你一百九十年。這些幸苦我都看在眼中,所以我與她成親分走了她肩上的重擔。”
成親二字讓堔冠崩潰,他猩紅的眼盯著我躍過把手的士兵抱住我,
“我錯了慧兒,是我不該拋下你……如今我已經回來了,回到我身邊好嗎?!”
我和他分開,冷眼睨著他,
“我們早已沒有任何關系,如今我已是榮躍的妻子。”
他還想靠近我,被榮躍攔住。
榮躍沉著臉不耐地說,
“既然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那我們現在好好說說你冒犯天後的無知行為!”
堔冠眼中哪裡還容得下其他,他滿眼全是我一個人。
誰阻攔便無所顧忌的抵抗,他用力地推開榮躍吼道,
“你讓開!我有話要同慧兒說!我不信她那般愛我,說不愛我就真的不愛我了!”
榮躍穩穩站著沒動,將我與他的距離隔得很遠,冷笑道,
“她是我妻,有何話跟我說便好。”這句話刺激到了堔冠,他憤然對榮躍出招反駁,
“若非我的離開哪裡有你的機會!你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是麼?!”榮躍噙著份從容的笑容,揮手給我布下結界保護,
“慧兒,待我料理完他之後帶你去桃花浴療傷。”
我笑著點頭,“好。”
榮躍與堔冠鬥起來,我自然是相信榮躍的。
畢竟這些年若是沒有他,九層妖塔的妖物早已出來禍害四方了。
果然,不出片刻堔冠便被榮躍用捆仙繩綁了起來。
榮躍抬抬手對仙兵道,
“此人冒犯了天後,先行關入天牢之中,擇日與眾神商議之後選擇時日送下誅仙臺。”
堔冠不服氣的掙扎了兩下,看著榮躍與我牽手離開咆哮道,
“安慧!你當真要跟著他走?!”我譏笑了聲,回眸睥睨著他。
被榮躍打得鼻青臉腫,還像一個逃犯一般被捆仙繩束縛著,當真是狼狽極了。
而我身側的榮躍,溫柔從容,儒雅斯文。
兩者相比起來,讓我做出選擇這簡直是太輕易了。
我靠在榮躍的肩上,不屑地笑著,
“堔冠,你覺得你哪個地方能和榮躍相比?看看現在的你,真狼狽。”
說完,不顧他的怒吼聲,我挽著榮躍的手離開。
5.
桃花浴,榮躍輕柔地為我淋上溫水。
此刻他卻像是個的少年,耳垂紅得快要滴血。
他聲音有些啞,憐惜地說,
“該早些叫來人通報我回來的,若是我在斷然不會讓堔冠傷你半分。”
我搖了搖頭,淡然地說,
“錦笙來了之後我便察覺出來她的不對勁,想拖延時間看看她究竟是何物。不過,你來得也還算及時。”
“下次遇到危險就扯扯紅線,我會立即回來。”他展示出我與他手腕上隱隱顯出的紅線,尾音拖長聽起來帶了些乞求的味道。
我盯著紅繩剛想說話,他連忙道,
“我不忙的,什麼要緊的事情都沒有你更重要。”
這話他說過無數次,可每次我都會用他有急事處理回答。
這一次,他倒是先行一步斷了我這個回答。
我輕笑著扯了扯紅線,“好,下次我就扯紅線知會你。”
他喉結滾了滾,悶聲嗯了一聲。
桃花浴一泡就是半個下午的時間,我與榮躍鮮久的呆了這麼久的時間。
從前他總是很忙,三界的事情需要他決議掌管,而我也需要處理天庭內瑣事的小事。
幾乎除了夜晚在寢殿時,很少有彼此敞開心扉說話的時候。
但現在,我們默契的沒人說話,我卻覺得極其的安心。
不知何時靠在了他的胸膛,安靜難得了休憩了兩個時辰。
回了寢殿,榮躍躺在我的身旁很小聲問,
“下午你的那番話是為了故意刺激堔冠,還是你的真心話?”
我半睡半醒有些茫然,“什麼話?”
他沉默了,最後隻說了一句算了。
堔冠的出現讓我與榮躍的關系拉近了起來。
我們會喝同一碗粥,有時他下天庭去處理事情會給我帶些吃食、稀奇玩意。
仙侍嬉笑著告訴我,
“天君每次都會給娘娘帶東西回來,隻是娘娘從前沒注意過。”聞言,我看向了角落裡堆滿的各種玩意,後知後覺,
“他……為何不跟我說一聲,我都不知道。”
“天君面皮薄哪裡好意思告訴娘娘,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自然都被塞在角落積灰了。”
仙侍低聲笑說,
“娘娘,天君心裡打緊娘娘得不行,從前不愛說,那次被堔冠給刺激到了現在才知道表明自己的心意。”我盯著角落那些東西,忽然明白了榮躍為何這半月的時間裡為何話變得比平常更多了。
正要去尋他,仙侍便先一步被他派了喚我。
“娘娘,天君說有要事商議,讓娘娘前往殊方殿。”
聽到殊方殿我便知曉,此事定然很嚴峻。
趕到大殿見到殿內之人時,的確如我所想很嚴峻。
事關堔冠的處罰定論,眾神紛紛來了殊方殿商議。
堔冠被綁住跪在地上,身形消瘦不已,眸光中喊著激動望著我,
“安慧!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
我眼神也沒給他一個,筆直地往榮躍的身旁而去。
榮躍挽著我的手主持著大局,對眾神道,
“此次讓大家前來是與堔冠的處罰有關,大家覺得該當如何?”眾神為難了起來,昔日的天君若是真的送下誅仙臺,三界怕是要鬧翻了天。
榮躍面色不改,陳述了一遍堔冠犯下的罪狀,
“身為天帝隻因自己意氣用事拋棄新婚妻子離開,可想過天庭的處境?歸來天庭未曾稟告,幾次三番欺辱天後,可念過曾經舊情?”
堔冠被數落憤憤要起身來,竭聲道,
“我離開隻是對安慧的試探!我就是想看看她對我的心思是真是假!要不是我在暗中觀察著天庭的動向,她能處理好天庭之事?”
我被氣得笑了出來,反問他,
“離開是為了試探我?!堔冠,什麼試探讓你用兩百年的時間來做局?!現在還詭辯有意思麼?!”
他眼中涵蓋著濃濃的不甘與嫉妒,咬牙切齒地吼,
“有!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想嫁與我還是天後這個位置!我帶著錦笙上天庭來也隻是想看你會不會舍棄天後位置!”
“果然,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我譏諷一笑,對榮躍無奈道,
“我跟他說不明白,此事便不參與定奪了。”
堔冠嗤笑了出聲,
“安慧,其實我在凡間一直在助你,隻是你根本沒發現而已!”
“讓我沒想到的是,你身邊竟然那麼快就有了榮躍,真是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沒等他的話說完,仙兵衝上殿來稟報,
“天君!天後!九層鎖妖塔出現了異樣!”
我與榮躍相視一眼,二話沒說出殿而去。
6.
還未踏入鎖妖塔附近,已經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妖氣。
榮躍握住了我的手,有些微顫,
“慧兒,按我多年經驗妖物極有可能出了鎖妖塔。鎖妖塔的妖物乃是世間最狡詐的,你千萬別離開我半米遠。”
“好。”
我與他緊緊相扣雙手,抵達鎖妖塔鎮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