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三四個很好的劇本指明讓我試鏡。
被裴憬截胡,打算送給姚甜甜。
很可惜,娛樂圈資本眾多,想分蛋糕的人也多。
他做不到一手遮天。
沒關系。
拿不到資源,不等於毀不掉我。
姚甜甜害怕被我比下去。
撒嬌哀求裴憬放出小道消息,暗指我身上有汙點,父母生前有涉案嫌疑,將來可能爆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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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能把我困在家宅之中,安分守己當裴太太。
彼時我是新人,資方的選擇那麼多,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S。
久而久之,沒有好劇本再來找我。
給我的都是別人不要的。
商務資源更是差得不行。
「對了,連你所在的經紀公司,都跟裴憬有緊密的合作。」
我呆立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江俞安攏住我冰冷的手心,將身體的熱度一點點傳遞過來。
可我還是止不住顫抖。
真相太過醜陋。
難怪我一直不溫不火,難怪無論黑料怎麼飛,前經紀公司壓根不理會。
原來,一切出自裴憬授意。
他把我視作籠中之鳥,想把我永遠豢養起來。
卻礙於裴爺爺S前的遺囑,不得不做表面功夫,支持我追求夢想。
新的經紀人虹姐,還給我聽了一段錄音。
裴母打麻將時說漏嘴的:
「南家破產,我就看不上這個兒媳婦了,隻是老頭的命令沒人敢不聽。」
「我兒子不開竅,喜歡姓姚的。可姚甜甜的弟弟有精神病,嫁過來肯定影響子孫。」
「原本想著南涔基因不錯,生個孩子,去母留子,讓裴憬再娶另一門貴女。」
「誰知破落戶的女兒氣性這麼大,幸虧我聰明,讓她籤了婚前協議,最後隻得兩手空空離開。」
母子倆的心肝一般黑。
我忍不住彎下身幹嘔。
江俞安彎下身替我擦去淚水,將我抱在懷裡:
「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嘗到惡果。」
20
虹姐雷厲風行。
請來最好的配樂團隊,造型團隊,宣傳團隊,迅速將我的歌整理成專輯。
我終於嘗到一炮而紅的滋味。
綜藝邀約不斷,好劇本如同雪花一樣飛過來。
但我沒有答應。
一心一意籌備著個人演唱會。
有人認出,我是之前被罵到刪掉所有賬號的糊咖南涔:
「不是,這年頭流行退圈爆改嗎?這姐們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她的歌成了我睡眠搭子,治好了我十年的失眠症。」
黑子卷土重來:
「大家忘了嗎?她之前挨罵,是汙蔑姚甜甜的獎項有水分,退圈不就證明做賊心虛?」
「聽說甜甜女鵝在跟裴氏集團老總談戀愛,南涔妒火中燒,才買通記者潑髒水的。」
新公司法務立即收集證據,準備將噴子一網打盡。
可不到三分鍾,裴憬發了一條微博,曬了我和他的結婚證。
「是我沒有保護好我太太,請別傷害她。」
江俞安氣得半S:
「他怎麼不等進了棺材,再曬出來?」
我有些忐忑:
「你很介意我結過婚?」
「當然不是!你隻是沒有遇到良人,怎會是你的錯?」
我戳戳他的喉結,像安撫一隻氣鼓鼓的河豚。
一下子哄好了。
隨後,我也發了一條微博:
「已離婚,勿擾!」
評論區按時間線扒出,我跟裴憬結婚三年,他給姚甜甜投喂資源三年。
「老天奶,這男的是瞎了還是腦子壞了?捧南涔早就紅了,怎麼吊S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可不是!我早說過有人硬捧姚甜甜,水軍多得手拉手能繞地球一周,這下實錘了吧!」
離婚風波輕松化解。
孰對孰錯,一目了然。
21
我站在城市最大的體育館,開啟了人生第一場演唱會。
用歌聲和才華徵服全場。
他們大聲喊著我的名字,逐字逐句,跟我一起縱情歌唱。
眼角餘光中。
瞥見裴憬出現在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
用一種復雜難言的眼神,追隨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險些當眾翻出大白眼。
想到舞臺處處都是攝像頭,才竭力斂起惡心的情緒。
演唱會的高潮,莫過於江俞安帶著他的鋼琴,從升降臺緩緩出現。
他在音樂圈很有名氣的。
不過從前太低調,不接受任何採訪。
在我的視頻被人意外挖掘後,多金帥氣的年輕鋼琴大師形象,為他贏得了更多瘋狂的喊叫。
江俞安指尖翻飛,眼神始終如一地落在我身上。
像三月飄落的櫻;像逐雪而飛的浪。
我們很有默契地配合,讓演唱會完美閉幕。
結束後。
裴憬利用鈔能力把我攔在後臺。
「小涔,我從來沒發現,你也可以美得令人觸目驚心。」
他的視線過於灼熱,以至於我的眼睛刺得生疼。
惡心那種疼。
「過去是我心態不對,以為南家破產,你隻能依附我活著。」
「我沒想過離了裴家,你一樣星光閃耀,熠熠生輝。」
「隻要你回頭,我會為你傾盡資源,成為天下最完美的一對夫妻。」
我垂眼看著他,心裡忍耐許久的情緒,終於有了釋放的機會。
22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比上次重了不止一倍。
裴憬毫無防備,右臉被打得迅速紅腫起來。
他攥住我的手腕,按下怒火:
「涔涔,我知道過去是我不對。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能不能不要再鬧了?」
「這些日子,沒有你在身邊,我終於看清自己的心。」
「聖人都會犯錯,你不能不給我改正的機會。」
看著眼前虛情假意的嘴臉。
我冷笑:
「裴憬,你真是十足的生意人,每個細胞都充滿算計。」
「離婚後,封S我的人是你吧?為的是逼我低頭認錯,搖尾乞憐回到你身邊。」
「如果我沒火起來,你會纡尊降貴來找我?」
「如果姚甜甜不是怎麼捧都不紅,你能看到我的閃光點?」
說起這個就好笑。
姚甜甜演技平平,愛耍大牌,吃不得半點苦。
在片場跟老戲骨飆戲,臺詞背不熟,用阿拉伯數字代替。
投資了幾個億的票房,隻回本二百五十萬,慘淡收場。
對她信心滿滿的裴憬,虧得渣都不剩。
「為愛付出的代價真是沉重啊,裴總!」
扎心事被提起,裴憬憔悴疲憊。
滿臉寫著不甘與懊悔。
他對年少時一見鍾情的姚甜甜,濾鏡太厚了,為她弟有精神病不能娶她感到愧疚,拼了命想補償。
最終自食惡果。
23
姚甜甜的電影大撲特撲。
為了轉移視線,她拿出我以前被人汙蔑的黑料當擋箭牌。
為了保她,裴憬採取默認態度。
我不再是吃素的小白兔。
反手拿出虹姐查到的東西。
一大群人衝到姚甜甜的微博替我說話:
「三姐兒,南姐結婚時,你就跟人家老公曖昧不清,作弊拿到大獎還潑別人髒水,要不要臉?」
連裴母在麻將桌說的那番話,也在網上廣為流傳。
「好惡毒的裴家,誰嫁誰倒霉。」
「幸虧南姐遇到江俞安,他們的音樂碰在一起,好像能拉絲。」
經過一番風波。
勾引已婚人士裴憬的姚甜甜,代言和資源全部打水漂。
主要是她的演技太差,實錘成了票房毒藥,沒人敢找她演戲。
裴母也被圈子裡的人唾棄,想讓兒子跟名媛再婚的心思,徹底成了笑話。
我覺得不夠。
將裴家母子威逼利誘我籤下的婚前協議,以及裴爺爺得到我爺爺幫助的事,整理出來。
輿論徹底偏向我:
「裴家不想報恩可以直說,何必圖了好名聲,又虧待恩人之後?」
「跟這樣黑心的家族做生意要小心了,免得裴家到天橋底下扎小人。」
江俞安更是毫不客氣。
趁著裴家股價大跌,對他進行狙擊。
幾番折騰下來。
裴憬元氣大傷,加上這幾年投資姚甜甜的虧空,公司扛不過去,破產了。
24
裴家別墅被銀行收走那天。
裴憬站在我的新家門口時,胡子拉渣,滿眼紅血絲。
「南涔,看在爺爺以前保住你家房子的份上,能不能幫我一回?」
「不能!」
江俞安圍著白色浴巾走了出來,八塊腹肌的上半身還掛著水珠。
「你爺爺欠涔涔爺爺的錢一直沒還,最後也隻是動用關系保住別墅。」
「涔涔被你耽誤了幾年的發展,錯過事業黃金期,天價都補不回來。」
裴憬錯愕地看著我。
卻發現,我的眼神嫌棄又厭惡。
「涔涔,求你,別像看一條野狗那樣看著我。」
「我的心好痛……」
我懶得多說,把人趕到門外。
回身「質問」江俞安:
「你的房子在隔壁,為什麼老跑到我家洗澡?」
他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
「誰讓你家的浴缸更好用!」
「最主要是,浴室裡有你的味道。」
這是明晃晃的調戲!
我臉紅撲撲的。
其實,我跟江俞安沒有在一起。
跟裴憬的婚姻太糟糕,讓我有點懼怕再次墜入愛河,受到傷害。
再者,江俞安有偌大的家業繼承。
我結過婚,背後無人可以依靠,恐怕無法成為他的助力。
豪門棄婦,真的不想再當第二次。
江俞安明白我的顧慮。
他沒有逼我。
隻是默默讓人每天給我送家裡燉的潤喉甜湯,闲暇時守在錄音棚等我下班。
偶爾還會露兩手,給我做在漁村學的鮮美魚湯。
25
冬天到來的時候,發生了兩件大事。
生離S別。
以及,S而復生。
先是漁漁走了。
她沒能熬到春天到來。
我和江俞安回了小島。
跟著漁漁的三個小伙伴坐上小船,往碧藍色的海裡放燈。
一艘艘五顏六色的電子燈小船在海上晃蕩。
在灑滿月光的海面,朝著大海最深處飄去。
他們用稚嫩的童聲喊著:
「漁漁,我天天給你烤最愛吃的魚,聞到香味了嗎?」
「漁漁,我把健康分你一半,你就不會害怕打針,背著我們偷偷哭了。」
「漁漁,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都要做好朋友!」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可少年時的情誼,多可貴啊!
「S亡是哲學的盡頭,卻以悲憫奏響哀歌。」
三小隻的眼淚不停落下來。
但很快, 他們用黑黢黢的小手臂擦掉,
「漁漁,我們答應過你不會哭的。」
「因為你說過,永遠不要在你的墳前哭泣。」
是啊!
那個堅韌可愛的小女孩,會化作溫柔的雨、狂亂的風、黎明初升的紅日, 笑著回來看大家。
有人說過,S亡不是失去生命, 而是走出了時間。
隻要思念不斷, 總有相見之日。
26
不久,江俞安的植物人哥哥醒了。
看著西裝革履的弟弟, 他以為在做夢:
「我的耳邊, 總能聽見你的鋼琴聲,還有另一個女孩空靈的歌聲。」
是我寫給江俞安的第一首歌。
講述了他和哥哥從小到大的兄弟情。
安頓好剛蘇醒的哥哥, 江俞安把我摟在懷裡:
「涔涔,這一定是你的功勞!」
「你有著細膩的情思, 能觸動到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我任由他的氣息撲了個滿懷。
一個溫熱的吻落了下來。
「涔涔,我不想等了!」
「你看, S字幾乎沒有同音字,因為S亡是每個人的最終歸宿;命字也一樣, 我們的生命隻有一次。」
「我們共同經歷了生與S,命和運,不該被世俗的羈絆困擾。」
「活著的每一天, 都值得我們全力以赴地去愛!」
我不再猶豫。
張開自己的雙臂。
全然接納他的擁抱。
27
再次聽到裴憬的消息, 是他瘸了。
破產後, 裴母把怒火發泄到姚甜甜身上,要求她賠錢。
可姚甜甜無戲可拍,名聲又臭, 隻能陪大老板喝酒睡覺。
裴母勃然大怒:
「為了你這個人盡可夫的東西,我兒子將偌大的家業賠進去了。」
她僱人給姚甜甜潑硫酸,臉毀去大半, 再也不能當明星。
姚甜甜失控了, 不管不顧,開車撞向為了求人四處奔波的裴憬母子。
裴母當場S亡, 裴憬失去一條腿。
姚甜甜被控制起來,送去踩縫纫機。
得知這些消息時, 江俞安正在為我準備盛大的婚禮。
我無瑕顧及他人的禍事。
一心盛情款待蒲老、三小隻和漁村的朋友們。
江家大哥恢復得很好,接手家族企業後, 跟隨弟弟一起為小島做很多基礎建設, 大力發展旅遊業和漁業。
我也為海島寫了好多首歌。
開心成了全島最靚崽的貓咪, 好多人過來打卡, 是為了跟它合照。
偏僻小島的經濟發展起來。
許多人回到家鄉, 孩子們不用當留守兒童了。
漁漁媽媽有了新的女兒,成了三小隻團寵的新妹妹。
他們說:
「一定是漁漁不舍得大家,又跑回來了。」
看著小妹妹笑起來時, 露出跟漁漁一模一樣的小酒窩。
這個瞬間,我無比期待轉世和來生真的存在。
江俞安和我心意相通,怎麼不知我的想法。
他與我十指緊扣,站在漫天落花下, 深情凝望:
「遇見是萬幸,陪伴是永遠。」
「我會一直一直,用愛與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