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懼。
江裴川站在一旁,也是手足無措。
我把姐姐的靈牌放好位置,再上了一炷香,「姐姐,就委屈ťűₑ你數日。」
「李樂安,你信不信我把它砸爛!」柳燕飛還在祠堂外大喊大叫,「你竟然登門入室來挑釁我。」
我轉身走到門前,從兜裡掏出一疊廢紙。
在柳燕飛面前晃了晃,再走到江裴川面前攤開。
「眼熟嗎?」
我皺眉開始念著上面的字,「《望曉江雪》 此去曉江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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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江裴川突然大聲呵斥,打斷了我激情昂揚地誦讀。
「你耳熟嗎?」我又看向柳燕飛。
她現在的臉色比看到樂渝的靈牌還難看。
我大笑起來,靠在謝以铖身上。
「將軍,倘若狀元舞弊,是何罪?」
「欺君之罪,斬立決!」
當初我非常喜歡江裴川的字,所以會悄悄拿他丟棄的紙去練習臨摹,這不就拿到了他的秘密。
草稿上的詩詞歌賦和他高中狀元時的試題一模一樣!
他能和皇家沾上關系的鏈接,就隻有柳燕飛,現在又娶了她。
怎麼回事,狗腦袋都能想明白。
「如果樂渝的靈位不在原位了,這些稿紙,還有我沒拿出來的更多佐證就會在官府裡。江裴川,我說話算話,定不會讓你好過!」
我拉著謝以铖的手,「事情結束了,我們回家吧。」
從祠堂到江府大門的路,我走得威風凜凜。
一出大門,下了臺階。
我直接腿軟地歪向謝以铖身上。
他急忙挽住我,「夫人你怎麼了?」
「嚇S我了!」
「有我在。」他一把將我抱起來。
「啊,將軍!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我抱的是自己娘子,有何不妥?」
他腳步輕盈,穩如泰山。
過路的人都投來詫異的目光。
「李樂安竟然敢讓別人這樣抱她遊大街,真是破天荒了!」
「哇,好幸福啊。」
「真是郎才女貌。」
……
我把臉埋在謝以铖的脖頸,「將軍,你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還願意陪我來江府。」
「因為我相信你。」
我嘴角上揚,這個嫁錯的夫君也還行。
「但是…我也有擔心。」
「擔心你去吵架吵不贏,我可隻會動粗。」
「哈哈哈,那以後我吵不過的時候,你就開始動手!」
「夫人,我不會動手打女人。」
「那你打男的,我去扯女人的頭發。」
「也好。」
半晌過後,謝以铖突然開口,「好一些了嗎?」
「好了。」
我深知得罪了江裴川和柳燕飛,定不會有好日子,他們現在正是當今聖上眼前的紅人。
這是一場難打的戰。
13
不過三日,李府被盜。
李樂渝的閨房直接被翻了個底朝天。
江裴川真是狗急跳牆,不打自招。
從娘家回府途中,我莫名感覺一陣心慌。
將軍府他們是不敢動。
可昨日謝以铖到臨城公辦,得明早才能回來。
「往哪裡去,我的美人!」三個劫匪突然攔住了我的去路。
「咱們也算是老相識,要不要再重溫一下舊夢?」
重溫舊夢?
我突然笑了,明白了意思,他們就是中秋之夜的那群人,怎麼會如此巧合。
「誰讓你們來的?」
「沒人請,就是哥幾個渴了。」
「我給你們多一倍的錢。」
「少廢話。」隨後他們便向我衝過來。
「救命啊,救命啊!」我的呼叫聲很快被掩蓋過去,他們一邊捂住我的嘴,一邊給我捆綁。
我用盡力氣一頭撞到前面的牆上。
寧S不屈。
「郡主有令,要捉活的。」其中一個人發話了。
「什麼活的?那是上一次的命令。」另一個把我的頭再次砸向牆,「這次就要凌辱致S!」
一切都解釋通了,從以前到現在,一切都是柳燕飛設計的。
原來是我被愛蒙蔽了雙眼,看不到身邊早已危機四伏。
隻不過樂安恰巧替我受了罪。
14
「放開她!我已經報官了!」ťų₊
突然我在意識快模糊之前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隨後是一陣威武的腳步聲。
是蘭芝。
「夫人…小姐…小姐…大小姐…」
隨後一陣混亂。
再次醒來我已躺臥在將軍府。
蘭芝跪在床邊,低頭哭泣。
我盯著天花板,仔細回想著成親時的事情。
一舉一動,歷歷在目。
「那日你是故意牽錯新娘,讓我們上錯了花轎對吧?」
「是。」
「樂安指使你的?」
「是。」
「她想嫁江ţūₐ裴川?」
「我原本也隻是以為樂安小姐想嫁江裴川,可是我錯了。」
「為什麼?」
「因為她S了。她替你受人凌辱,又替你S了。」
「所以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你知情,配合我,是為了激發我的仇恨?」
「是。」
「蘭芝,我真是小瞧你了。」
「樂安小姐曾救我於苦難之中,我定當報恩。為何隻有她受苦,但你卻能全身而退?」
「那你今日又為何要救我?」
她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看著像一封被拆開過的信。
「小姐說,日後她若有不測就讓我把信交給你。」她遲疑了一會ţųₐ,「因為我不信你,所以拖到現在。」
我接過信,坐起身來。
15
樂渝親啟:
【過去種種,無言以對,時感抱歉。
我已不潔,亦可心S。
唯有此路,得以解脫。
爹娘託付與你,雙生姊妹,一損一榮,我的福氣皆予你。
遠離江氏柳氏,勿念仇恨。
覓得良人,歡喜安泰。】
李樂安絕筆!
「小姐就錯在和你愛上了同一個人而已。」
「可她從來不說。」
我難掩痛楚,就像心髒快裂開一樣。
「但是樂安上花轎那日,並未攜帶毒藥。她託我尋的馬錢子,被我換了,毒不致S。」蘭芝不解道。
「不是江裴川就是柳燕飛。樂安早就知道會有人置我於S地,她已經做好了必S的決心。」
「夫人,你打算怎麼辦?」
我下床點燃燭臺,把信燒成灰燼。
16
正巧謝以铖從城外趕了回來。
「夫人,夫人……你沒事吧?」 他看著我血流的額頭,憤怒地捏緊拳頭,「是誰做的?」
「我沒事,將軍。幸好蘭芝及時趕到。」
他一掌劈在桌上,瞬間裂開。
蘭芝嚇得倒在地上。
我慢慢安撫著謝以铖,「將軍,我這次算是逃過一劫。」
隨後哽咽起來,「但我若真失了身,我就不活了。我對不起你…」
又是一陣啜泣。
「你怎樣都是我的妻子。樂安,我會讓那些人償還的。」
我看著他陰鸷的眼神,也有一絲瘆得慌。
「你可知道對方是誰?」
「是柳燕飛。將軍你能幫我把她綁到後山嗎?你不動手打女人,我可以自己動手。」我半開玩笑地和他說。
「去把牢裡的那三個劫匪弄出來。」謝以铖聲音低沉地吩咐著下屬。
「夫人,不用你動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行。」
兩日後。
狀元夫人被發現在青龍後山的小木屋裡,衣不蔽體,劣跡斑斑。
三個劫匪命喪現場。
江裴川S的。
原來,惹怒了文狀元,他也是會耍刀的。
17
「好久不見。」
一個月後,我在街上偶遇了江裴川和柳燕飛,便主動打了招呼。
柳燕飛沒了以前的跋扈,竟然躲在了江裴川身後。
還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
「李樂安,樂渝已S。我本打算各自安好,現在反倒是你非要不痛快了?」江裴川冷言相對,「你不也對不起她,何必如此呢?」
「江狀元郎,一碼歸一碼。」我瞥了一眼他身後的柳燕飛,再摸摸還未痊愈的額頭,「這次是這個的利息。不然我還有命在這和你說話?」
劫匪的事沒有鬧大,江裴川也是心知肚明其中的緣由。
他把柳燕飛拉朝前,「你看她已經這個樣子了,兩清吧。」
我往前一步盯著柳燕飛,「不好意思,我安然無恙。」
她突然瞳孔放大,好似不認得我一般,害怕地往後躲,嘴裡咿咿呀呀聽不清在說什麼。
不一會兒,腳邊溢出一攤難聞的液體。
沾湿了衣裳,她也全然不知。
是真傻了。
我準備轉身離開。
突然。
「是我喂她喝的。」柳燕飛突然清清楚楚地說出幾句話,「李樂渝,就該S!就該S!就該S!」
她發瘋一般大喊大叫起來。
看來謝以铖給她的教訓不淺啊。
即使是瘋話,朝堂不認,我可是認了!
江裴川立馬捂住她的嘴,控制住她掙扎的四肢。
「江裴川,功名利祿雖好,但都是用命換的。你後悔嗎?」
「我後悔認識你們姐妹倆。」
也是,渣男不愛任何人。
他愛的隻有自己。
18
沒幾日,城裡流傳出了各種流言蜚語。
「狀元郎克妻啊,又是S,又是瘋的,可惜了都是大美人們。」
「應該是狀元府風水不好。」
「我還聽說他金榜題名是買的,四萬兩黃金。」
「四萬兩?他不是普通家庭嘛,哪來的銀兩?」
「靠郡主啊!」
……
沒錯,是我放出的消息。
我知道單憑借那幾頁草稿,是無法讓江裴川定罪的。
況且皇上也不會想打臉自己選錯了狀元,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但是,輿論的力量可是無窮無盡的。
可以大到驚動朝廷。
迫於壓力,最終還是成立了部門徹查此事。
謝以铖拿出一本賬目遞給我。
「這是?」
「今年主考官陸大人的資金來往,也許對你有用。」
「你當初去臨城就是為了拿這個?」
「順道。」
我一把摟著謝以铖香了他一口,「謝謝將軍!」
我極力準備著所有舉報的證據,就差上報了。
正巧高中探花的人也在被舉報,真是天助我也。
19
然而還沒等我到官府。
江裴川就自己主動去認了罪。
皇上大怒,將該科涉及的所有考官全部重罰,並褫奪江裴川的狀元頭銜。
念及郡主柳燕飛身患頑疾,沒有處以他斬決。
並收回了狀元府和所有賞賜,江裴川被貶到幽縣,永不能進京做官。
江裴川認慫和惜命的速度我也是沒想到的。
趁他們出發前。
我最後去了一趟江府,拿回樂渝的靈牌。
僕人們都在收拾包袱,拆卸家具,一片狼藉。
柳燕飛正坐在祠堂裡寫寫畫畫,我掃了一眼桌上的靈牌,沒有李樂渝的。
再定睛一看,在她屁股底下墊著。
慢慢走近,她樂呵呵地抬頭,舉起紙給我看寫的字:
【李樂渝, S了她!S了她!】
環顧四周,散落著幾十張同樣的字。
其中一張,直擊我的內心。
那是江裴川的筆跡, 無比清晰。
柳燕飛的嘴裡還一直嘟囔著這句話, 看來是被訓練得根深蒂固了。
我想要拿起江裴川寫的那張紙, 不料被柳燕飛一把抓了回去, 「相公教我的, 是我的,我的…」
看著她,真是可恨可悲!
20
我抽出靈牌, 準備離開。
而在大門處被江裴川叫住了。
「樂安, 此去就永不再相見了。但在走之前, 我還是想告訴你真相。」
「什麼真相?」
「考題是柳燕飛自己主動給我的,我也是到了考場才發現。樂渝也是柳燕飛下藥毒S的, 我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斷了氣。
「還有…中秋節的那群綁匪也是柳燕飛找的。」
我看著到最後一刻還在狡辯的他, 不覺有些可笑。
扯謊簡直就是江裴川的代言詞。
「然後呢?」
「我也是受害者!」
這強大的邏輯還是震驚了我。
「所以我不想你一直誤會我, 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那你替樂渝報仇, S了柳燕飛呀!」
他沉默了。
「哈」我冷哼一聲,「滾吧!」
「S了她,你就會和我在一起?」
「先等你解決了, 再說吧。」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不是已經S過人了嘛,一樣的方式解決了不就行。為啥還帶著個拖油瓶。」
「不行,她是我的護身符。」
「那就祝你們,」我一字一頓道, 「永-結-同-心!」
21
放過他們, 那是不可能的。
我派人暗中一路跟蹤,隨時回傳他和柳燕飛的近況。
恰巧蘭芝的老家就在幽縣, 她與我談心,說想要回去我便允了。
不到一個月我收到了密探的信:
【柳燕飛已被江裴川S之, 七竅流血, 口吐白沫;他正流轉於各大青樓。】
看來柳燕飛的愛也是一文不值。
沒有了仕途, 江裴川也是不虧待自己啊。
「夫人,你在幹什麼?」
謝以铖從背後抱住我,我立馬把信藏了起來。
「隨便寫寫畫畫。」
「我讓人弄了個簪子, 你瞧瞧喜不喜歡?」
我接過玉簪, 它通體碧綠, 形如海棠,上面還有寶石鑲嵌, 熠熠生輝。
翻轉至背面,看到上面刻了「樂安」二字。
是啊,我已經是樂安很久了。
「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我給你戴上。」
「哈哈哈,將軍你可會?」
「夫人教我,我便會,日後天天為你簪發。」
「一言為定喲。」
半夜,等謝以铖熟睡之後, 我Ṫū́ₔ給線人寫了回信:
【S!】
後來我還收到了蘭芝的信,她說把江裴川的屍體丟江裡喂魚了。
我笑著點了一炷香。
李樂安,安息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