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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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宗說我賣假藥。


 


太過分了,這簡直是誹謗!


 


這藥假不假,我不知道,我師兄還不知道嗎?


 


他現在還躺在那兒任我為所欲為呢。


 


1


 


「青绾,你個天S的,居然賣老娘假藥!」芷柔的傳音震耳欲聾,飽含憤怒。


 


但我比她更憤怒。


 


我是百年難遇的藥修天才,侮辱我的藥相當於侮辱我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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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叉起腰,坐在身材健碩的師兄身上,摸著胸肌吼回去:「你放屁,我的藥怎麼可能假!」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陸竹喝了你的藥不到一刻鍾就清醒了?


 


「他可是劍修!老娘什麼也沒幹,就親了ṭú₁口小嘴,被他拿著劍差點捅成篩子,現在還在山旮旯裡躲著呢!


 


「這可是老娘的期末考試,要是拿下這個無情道,未來三年都不用考核了!」


 


芷柔悲痛欲絕:「三年,三年啊!青绾,你懂不懂三年不用考核的含金量啊!」


 


老實說,我不懂。


 


畢竟我是天才,考核這種事灑灑水都能過。


 


但聯想到芷柔之前撩撥音修,被嗩吶折磨了七天、撩撥符修,被一連串的爆破符炸成雞窩頭……


 


我覺得合歡宗的考核應當很難。


 


相應地,三年不用考核應該很讓人心動。


 


我對芷柔的經歷表示同情,但絕對不是我藥的問題。


 


作為合格的供貨商,我積極為顧客提出可能。


 


「我的藥絕對沒問題,他提前醒說不定是你藥下得不夠多,藥效發揮不全。」


 


「不可能啊。」芷柔聲音疑惑,「我把那一整包全下給他了,按照之前的效果藥倒他全宗都沒問題。」


 


「……」


 


一整包?


 


我倒吸一口涼氣。


 


二十分之一包下下去,我師兄就躺在那兒任我為所欲為了。


 


一整包下下去,人沒嗝屁我都該誇他身體好了。


 


我眉眼抽動,好聲好氣道:「姑奶奶,以後下藥前求你看看說明書吧。


 


「我就是賣藥補貼下小金庫,沒想著鬧出人命啊。


 


「現在別說陸竹有沒有把你捅成篩子了,他還能捅你都算你運氣好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我猜芷柔正在深刻反省自己。


 


果不其然,半晌後,她心虛道:「這不是無情道太難搞,想給自己多一重保障嗎。」


 


坐著有點累,我趴到了師兄的胸膛上:「你是有保障了,陸竹快廢了。」


 


「我不管。」芷柔心虛了一秒,又強撐起氣勢,「下了一整包,不到一刻鍾就醒了,豈不是更說明你賣的藥是假藥嗎?」


 


「也可能是他有耐藥性,藥效發揮不出來。」


 


我撥弄著師兄濃密的眼睫毛,確定他還處在藥效中,漫不經心道:


 


「這藥假不假,我不知道,我師兄還能不知道?他現在正躺在我身下呢。」


 


我翻個身,滾到床上摸著他的小手四仰八叉地躺好。


 


芷柔想了想,覺得我說得有道理。


 


畢竟我師兄聲名遠揚。


 


人雖俊美,卻格外冷酷無情,如果不藥倒,休想靠近他三尺以內。


 


芷柔嘆了一口氣,格外惆悵:「藥沒問題,人有問題。折騰半天,挨了頓打,考核必掛。這算什麼?」


 


「算你倒霉。」


 


我忍不住偷樂,沒注意旁邊人眼睫毛顫了顫。


 


2


 


笑歸笑,該有的售後也不能少。


 


我背上小包袱,去探望躲在山旮旯的芷柔。


 


和我想的灰頭土臉不一樣,她看起來容光煥發。


 


我挑著眉。


 


她虛弱地靠在床頭,由著一個英俊的糙漢喂她喝藥。


 


「這就是你說的狼狽?」


 


芷柔拍拍糙漢壯實的肱二頭肌,讓他先出去。


 


「青绾,你知道我的,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躺下。」


 


「還得是你,都躺人家床上了。」


 


「嗨呀,謬贊了。」


 


我自食其力搬了個凳子坐下,問她:「陸竹呢,沒再追S你?」


 


幾乎是話音剛落,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緊接著門板緩緩倒下。


 


陸竹滿臉寒意地闖進來,劍指芷柔:「找到你了。」


 


下一秒,糙漢用一根木棍把劍挑飛。


 


兩個人就這麼在屋裡打了起來。


 


我看得目瞪口呆。


 


芷柔一改柔弱樣,拉著我狗狗祟祟地往門外撤離。


 


邊走還邊喊:「你們不要再打了!不要為我打了,我們是沒有結果的,不值得!」


 


我為她豎起個大拇指,被她反手推倒門外。


 


「你先走,我斷後。」


 


我很感動,並表示要走一起走。


 


芷柔自是不從,按她的話來講,我好心來探望她,不能把我牽扯進來。


 


莫名其妙地,陸竹和糙漢在屋裡打得有來有回,我和芷柔在屋外拉拉扯扯。


 


我盡力舉起手裡的藥粉:「不要怕,看我把他們都藥倒!」


 


芷柔一個猛撲,把我的手按下來:「收手吧,嘴皮子能解決的事休想坑我銀子!」


 


「為了證明我賣的藥是真藥,這次可以免費!」


 


芷柔遲疑了一下,被我順勢絆倒在地。


 


勝利就在眼前。


 


是時候證明我的清白了!


 


我眼睛一亮,卻被芷柔摔倒時下意識一拉,也摔了個大馬哈。


 


紛紛揚揚的藥粉順著微風,一絲不落地飄進了屋裡。


 


我伸長胳膊,無助地「啊」了一聲。


 


迷藥雖好用,藥量不謹慎,親人兩行淚啊。


 


我閉了閉眼,有些不忍直視。


 


「阿嚏!」


 


「虧你看起來冰清玉潔的,居然這麼不要臉,偷襲撒面粉!」糙漢怒罵。


 


陸竹咳嗽兩聲,回道:「你莫要賊喊捉賊!」


 


我:「……?」


 


芷柔被我壓在身下,狠狠掐了一把我腰間的軟肉:「我就說你賣的是假藥吧!」


 


3


 


我的藥是假藥。


 


這事太過震撼了,驚得我發出了狗叫,一手按一個強行讓他們停戰,卑微地捧起殘餘藥粉檢查。


 


藥方是我研究的,原料是宗門採購的,粉末是我的藥童磨制的,完全沒問題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


 


糙漢蹲在我身邊,撓了撓頭:「我可能知道原因。」


 


「你知道?」我持懷疑態度。


 


藥修天才都想不出來的事,他一個大老粗能知道?


 


事實證明,他還真知道。


 


我的藥材被換了。


 


從幾兩銀子一克的野生藥材換成了幾文錢就能買到的人工養殖的藥材。


 


兩者可謂是天差地別。


 


原本一克就能發揮的藥效,現在翻倍都不一定能發揮出來。


 


如果藥童按照原來的配比研磨,可不就是沒有用的假藥嗎。


 


我呆在原地,兩眼空空,問糙漢:「你怎麼知道的?」


 


「嗐,我是你們宗門新的供貨商。」


 


4


 


換供貨商這麼大的事居然不通知天下第一宗唯一的藥修,害我賣出假藥。


 


這傳出去,我在業內還怎麼混!


 


我氣憤不已,連夜奔襲回宗,一把推開了師兄商陸的房門。


 


「哗啦!」


 


美男出浴。


 


商陸自霧氣中轉過身來。


 


水汽在他緊實的胸膛凝成細流,蜿蜒著沒入腰間松垮的素綾。


 


我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商陸撈過外衣披上,看我一眼,自顧自地擦拭著長發。


 


腹肌就那麼水靈靈地暴露在我眼前。


 


我那麼不要臉,自然是要好好欣賞的。


 


一塊、兩塊……八塊呢。


 


之前還是六塊,看來他每日的鍛煉卓有成效嘛。


 


「還沒看夠?」商陸的臉紅紅的,語氣冷冷的。


 


「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抹了把並不存在的鼻血,理不直氣也壯地質問:「你沐浴怎麼不鎖門?萬一被合歡宗那伙人盯上了怎麼辦?」


 


「除了你,沒人進得來。」


 


「?」


 


商陸沒給我反應的機會,緊接著問:「來找我什麼事?」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哦,就是我的藥材……」


 


商陸的眼睛生得極好。


 


眼尾微微上挑,看人卻不顯輕佻,反而有些薄情。


 


我被他定定盯著,後知後覺到好像忽略了什麼事。


 


已知,我前天晚上下給他的藥和賣給芷柔的藥是同一批次的假藥。


 


求,它能發揮正常藥效的概率是多少?


 


大概是零吧。


 


我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聯想到因為進到他身前三尺被一掌打飛的師姐、因為碰了下他手就被剁手的無名小卒……


 


就連我,他最親愛的小師妹都經常被他冷臉以對。


 


越想越覺得,商陸現在看我的眼神涼涼的像是在看S人。


 


為了小命著想,我當機立斷扭頭就跑。


 


同時抱有僥幸心理。


 


萬一商陸體質特殊,哪怕換了藥材也能被迷倒呢?


 


在屋外跺腳躊躇半天,我還是沒忍住探出個頭,小心翼翼地試探:「師兄,前天晚上你Ṱū₁睡覺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異常?」


 


商陸撩起頭發,意有所指道:「有隻小貓溜進屋,對我又撓又啃的算不算?」


 


「……」


 


我心虛立正,嚴肅著臉:「當然不算,小貓咪有什麼錯,它隻是想吸人罷了。」


 


商陸搖搖頭:「你說不算就不算吧。」


 


5


 


我師兄是個極好的人。


 


雖然我們宗門的名字很響亮——天下第一宗,其實核心成員隻有五個人。


 


師父、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和我。


 


我們都是師父在路邊隨手撿來的。


 


撿到大師兄商陸時,他就暗暗發誓:「能力有限,就撿一個,再撿就是狗。」


 


當了三次狗後,師父終於收手了。


 


原因無他,宗門要揭不開鍋了。


 


所以,我的童年並不美好,幾乎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飢一頓飽一頓的。


 


我自幼身體孱弱,營養又跟不上,經常生病,多虧了商陸日夜顛倒地照顧才讓我活下來。


 


後來,他又去找了藥聖,答應試藥一年才替我求來了這副康健的身體。


 


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他是個好人,而我欠他一輩子。


 


隻是我沒想到他人那麼好。


 


好到我色膽包天,迷暈他,輕薄他,他都假裝糊塗,大人有大量地原諒我。


 


果然外人嘴裡的冷酷無情都是假的,他還是我溫柔的師兄。


 


嗚嗚嗚,我將追隨他一輩子。


 


不對,我已然暴露,以後是不是就沒辦法佔便宜了。


 


我摩挲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心有餘悸和色心在打架。


 


我覺得,是時候該整個新藥了。


 


6


 


我往藥圃走去。


 


腳步在看到三師兄時轉了個方向。


 


被美色一誘惑,居然忘了問供貨商的事兒了。


 


「小绾绾,找我什麼事?」


 


「三師兄,宗門怎麼突然換供貨商了?」


 


我問得直接,三師兄嘆得大聲。


 


「窮啊,實在是窮啊。」


 


據他所說,宗門長時間入不敷出,無法滿足我的藥材需求。


 


但又不忍心看我堂堂藥修天才無藥可修,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不僅是你的藥材,師姐的朱砂、符紙的檔次也下降了。


 


「師父說這樣既能滿足你和師姐的需要,又能省錢。」


 


我沉默片刻,抓了隻靈猴,又掏出迷藥現場兌水。


 


試探來試探去,終於估算出一碗能迷暈靈猴的迷藥。


 


指著那碗糊糊狀的不明物體和避而遠之的靈猴,我問:「你確定以後都走量?」


 


「……」


 


三師兄無言以對,抽出小手帕掩面啜泣:「嗚嗚嗚,師兄也不想這樣啊。


 


「我們小绾绾是天才,賺錢給宗門花,我們卻提供不起你想要的藥材。


 


「是師兄沒用,拖累了你,師兄這就去春風閣兼職賺錢去。」


 


我想了想,表示贊同:「也不是不行,那地方男子來錢更快。」


 


「青绾,你好狠的心!」


 


7


 


玩歸玩鬧歸鬧,我也不能真讓三師兄淪落風塵。


 


隻能暫時放下新藥,摸起賬本。


 


我們宗門學得雜,有劍修有符修有陣修,還有我這個小藥修。


 


其中,最賺錢的也就是我和師姐。


 


她賣符咒,我賣藥,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現在,這個光明的未來被拖油瓶們給毀了。


 


我咬著筆,絞盡腦汁也算不明白刨去成本後剩下的錢都花在了哪裡。


 


怎麼就一點也不剩了呢?


 


「绾绾,怎麼還沒睡?」商陸敞著衣領出現在我門口。


 


我擰著眉,眼神流連於他性感的鎖骨,不舍但毫不猶豫地給他拉好衣領。


 


「師兄小心著涼,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錢買藥了。」


 


「……」


 


商陸表情空白一瞬,不自在地瞄了一眼賬本。


 


他低咳一聲:「早點睡,沒錢就沒錢,又不是不能再賺了。」


 


我「嗯」了一聲,剛想問問他上個月支出的Ŧű₊一百兩銀子花在哪兒,眼前就失去了他的身影。


 


奇怪,他來這趟幹什麼?


 


我搖搖頭,核對著賬本。


 


發現不僅是商陸,師姐和三師兄也支出了一百兩銀子。


 


也不知道他們用錢幹什麼了。


 


我說怎麼賺了半天錢,一算還是負數呢。


 


這可怎麼是好。


 


給他們的保命藥倒是都煉制好了,但我的復仇大計是一點銀錢支撐也沒有了。


 


8


 


冥思苦想一晚上,我給芷柔傳音:「芷柔,你跟陸竹還聯系嗎?我有事找他。」


 


「別跟我提那個混蛋!」


 


芷țū₅柔聲音暴躁:「他個天S的,跟我睡了一覺,居然把我銀子都卷跑了!」


 


「哇哦。」


 


我瞳孔緊縮,不知道該感慨他們進展快,還是該感慨陸竹人不可貌相。


 


「他簡直太過分了!」


 


被我這麼一附和,芷柔喋喋不休地罵了起來。


 


「往好裡想,至少你的期末考試穩了。」


 


不是我的聲音,是一個清冽的男聲。


 


我和芷柔同時沉默。


 


斜眼看過去,正是當事人陸竹。


 


他看起來心理素質很強,面無表情,實際上耳朵燒紅了一片。


 


輕咳一聲,強裝鎮定道:「你要實在接受不了,就當自己花錢作弊好了。」


 


「這能一樣嗎!花著我的錢,讓你享受,我虧S了。


 


「除非你讓我再睡一次,這次我要……」


 


在芷柔口出狂言之際,陸竹當機立斷地掐斷了我們之間的傳音。


 


我倍感可惜,還想向她取取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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