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爺謝斯臣有嚴重的嗜睡症。
時候一到,走哪兒睡哪兒。
因為一場意外,我倆結下了梁子。
他對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離我遠點。」
所有人都覺得他討厭我討厭得不行。
後來,經紀人慫恿我走捷徑。
眾目睽睽之下,男人低眉握著我的手。
「我就是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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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人會嗎?」
「我易推體質。」
我內心:……我覺得我們之間有點曖昧了。
1
我還沒有表態,男人那熟悉的狀態又來了。
他一頭栽進我懷裡。
現場一片混亂,七手八腳地準備過來扶他。
謝斯臣的助理慌慌張張地過來阻止:「謝總不喜歡外人碰,各位勿動。」
「外人」這個詞落音後,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
出口解釋道:「我跟他沒關系。」
眾人內心:剛才都當著我們的面表白了,不信。
可惡。
好想撒手啊。
摔S他得了。
謝斯臣簡直就是禍精!
2
我和謝斯臣其實認識了蠻多年。
淵源深倒是深……但都是些不太好的。
他是身世顯赫的京圈太子爺,性子沉穩,斯文冷淡,唯獨對我沒什麼好脾氣。
原因是,初見的那天,我差點把他給……「埋了」。
還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是在陵園,大晚上的。
我祭拜完親人,剛轉身準備離開,腳就被東西鉤住了。
低頭看,躺著一個人。
男人以面撲地的姿勢躺在一個新挖的坑邊,穿得很考究。
我一向膽子大,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害怕。
放下手機,撸起袖子,準備給他翻個身。
因為體重差異,手沒扶穩,男人順勢掉進了坑裡。
拉不起來,我瞄到旁邊的鐵锹,尋思著用這玩意兒撬。
哪知,剛拿到手裡。
男人就睜眼了。
天空烏蒙蒙的,也看不清男人神色,隻覺得有S氣,眼神落在我身上時,冷冰冰的。
他先是撐著地面站起來,環顧了下自己所處的位置。
「你想埋了我?」這是他說的一句話。
天空劃過閃電,將男人的臉照映得慘白慘白的,再加上這還是陵園。
我捏緊鐵锹,站離他幾步:「你是人是鬼?」
他似乎皺了下眉,走過來一步,伸手要說什麼。
天降閃電的巨響,著實嚇人。
鐵锹從我手中滑落,砸在了他腳上。
男人一臉痛苦,指著我老半天,看起來是很想罵人的。
後來我才知道,這位身世不一般的京圈太子爺有嚴重的嗜睡症。
謝家一直隱瞞著這個事情,外界還不知情。
那天他是來挖坑找東西的,沒想到嗜睡症犯了,就地躺下睡著了。
我將他送到醫院後,找不到他家裡人,隻能苦苦等著。
男人醒來後的一句話就是:「謝謝。」
「但是,你還是離我遠點……」
第二天,一個自稱是謝家的人帶來了一筆豐厚的「封口費」。
3
原本以為不會再見面,沒想到啊,再次見面,是在一個劇組面試現場。
男人在的位置不是很明顯,但是看他坐的那個椅子,身旁站著伺候的人,一看就是重要的大人物了。
面對周圍美女頻繁投過去的目光,他無動於衷地支著額頭,顯得有些無聊。
我想到那天就說了句「盜墓的」,他就暈倒了。
感覺此人指定對我沒啥好印象。
我直接掉頭,將劇本丟給經紀人。
「周姐我想請個假。」
周姐懵逼問:「你怎麼了?」
我胡謅一句:「我楚魚尋有點疼。」
周姐:「啥?這是什麼病?」
我低著頭不敢多停留在這裡,找準個方向就溜。
躲在洗手間裡好一會兒,估摸著謝斯臣這種大忙人應該已經走了。
才敢做賊心虛似的出來。
但是偶遇了另外一個「冤家」。
是在某次錄制節目時見過的總監。
也是我的爛桃花。
他興奮地打招呼,又忽然羞澀起來:「黎小姐,上次說請你吃飯你說沒時間,那這次總該有了吧。」
我笑眯眯地站遠拉開距離。
「不好意思啊王總監,我已經有對象了。」
他臉色大變,說不信:「有對象怎麼可能沒公開,你又不是很紅。」
來人身攻擊了。
我忍。
咬牙切齒道:「對方也是娛樂圈的,有點火,籤了保密協議,不方便透露。」
王總監還想追問細節,被我一記眼神制止住。
「王總監,我家那位愛吃醋,不喜歡我跟異性走得近,所以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
剛回頭,就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站在那裡。
謝斯臣擦著手,聲音溫潤清淺:「抱歉,不是故意偷聽的。」
該S。
該躲的一樣沒躲過。
「不過挺羨慕黎小姐那位男朋友的,有個這麼為他著想的女朋友。」他笑容斯文,聲音卻有些涼。
很莫名其妙的話。
我突然不知道怎麼答,隻客氣一句:「謝總這麼好的人,以後也會遇到好的女孩子。」
男人冷呵一聲,不再多語,轉身就走。
我說錯話了?
試戲還沒有結束,導演指名道姓,讓我過去。
「黎棠,你來一下。」
原本坐在椅子上輕闔眼皮的謝斯臣循聲看過來,眼神有幾分深意。
我頂著莫名的壓力過去。
導演要求高,即使一起合作過一次,但還是讓我現場演一段。
他指著劇本:「就這兒,在雨中遇到可怕的刺客,受到驚嚇,我看看你怎麼表現。」
好似曾相識的一幕……
其實我自覺演得挺投入的,投入到,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手中的匕首突然飛向謝斯臣那邊。
原本好好坐著看戲的男人一頭從椅子上栽了下來。
現場一片混亂,導演哆哆嗦嗦地想過去探氣。
謝家的保鏢將那一圈都圍起來,嚴陣以待。
我非常慫地蹲下,抱著頭,欲哭無淚。
萬幸的是謝斯臣暈倒是因為嗜睡症犯了。
我低頭在他床前道歉。
他離我三步遠,身上還穿著病號服,聲音收斂得平靜:「你離我遠點就好。」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多出了一條傳言:我看謝斯臣不順眼,差點把他暗S了。
簡直了。
4
原本以為,我和謝斯臣的緣分到盡頭了。
也就是在一個尋常的晚上。
我穿戴得嚴嚴實實出來兼職。
幹代駕。
沒錯,就是代駕。
這單在市中心,在停車場繞了幾圈,才看到那輛顯眼的阿斯頓馬丁。
車牌京 A8888。
莫名的熟悉。
客人坐在副駕駛,他降下車窗,伸出一隻幹淨清秀的手,手心裡躺著車鑰匙。
我好奇抬頭,因為太過於驚訝,連眼睛都瞪大了。
「謝……謝總?」
謝斯臣原本還有些惺忪的眼神瞬間清醒。
他欲言又止:「你……」
我很利索地掏出駕駛證,翻給他看。
「放心,我可是老司機。」
男人稍微坐正了一點,滾了滾喉嚨,才從容點頭讓我上車。
我才剛系好安全帶。
他出聲:「黎棠。」
頭一回開這麼貴的豪車,我正琢磨著呢,頭也不抬:「嗯?」
「你別仗著我有高額B險,就開得肆無忌憚。」
「我謝家就我一個獨苗,十幾年才出現的難得奇才。」
「全家上有八十歲老人,下有幾隻小貓小狗,都得靠著我這腦子養活呢。」
第一次知道謝斯臣是個話痨。
我問他:「你想說什麼?」
男人表情冷漠,故作沉著:「我想說,你是不是沒踩剎車?」
我心虛地和謝斯臣對視上。
沉默尷尬的氣氛又來了。
十分鍾後……
車子前頭被電線杆子撞得幾乎報廢,隔壁井蓋還翹飛了。
謝斯臣在路邊抱著樹吐。
沒形象了,太子爺高不可攀的形象沒了。
我心虛地踢著石子。
「黎棠!回去多操練你這狗屎技術!」
我小聲辯解:「誰讓你一直在旁邊指揮啊。」
謝斯臣不顧形象地蹲在路邊,瞪著我,但是無從反駁。
因為剛才在路邊看到一個老奶奶,我倆陷入扶還是不扶的爭辯中。
最後發現,那隻是個黑色垃圾袋……
見是自己理虧,男人沒底氣地自言自語:「怪我今天為什麼要開車出來。」
他又一次警告我:「以後你離我遠點。」
我縮緊身板,不敢吭聲了。
謝斯臣叫的人來得有點慢。
我幹脆蹲在公交車站下,手全部縮進衣袖裡,隻露出幾根手指劃拉著手機,玩起遊戲。
謝斯臣往一旁站著,往這邊瞥。
我抬頭,笑得有些假:「謝總要不要也來玩,這個可好玩了。」
他先是漫不經心看了下我手機,然後,定住了,又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我,欲言又止。
這是又怎麼了?
怎麼感覺有S氣?
處理完事故後,謝斯臣正要將那寫著一長串數字的賠款單收下。
我出聲:「謝總,這個事情我也有責任。」
他睨著我:「你賠不起。」
可惡,被看扁了。
但確實,我賠不起……
聽說這輛車是昨晚謝斯臣剛到手的。
我弱弱地說了一聲:「我可以賠一半。」
他看著我良久,說好。
這場事故最後被談成各有各的責任。
望著那一長串的數額,我麻木了。
娛樂圈的幾年白幹了。
曾有一段時間為了盡早還債,大半夜的睡不著,電話瘋狂催促周姐接活。
周姐嚇得瞌睡沒了,語重心長地勸阻我:「黎棠啊,雖然我一直希望你大火發財的,但是咱們不該碰的別碰。」
我不由得想到謝斯臣那輛車。
晚了,已經碰了。
有媒體捕風捉影,說謝斯臣是我金主。
呵呵。
抱歉,那是我債主。
5
以上差不多就是我和謝斯臣這些年的「相愛相S」了。
我不明白,一個口口聲聲說著讓我遠離他的人,會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表白。
逼問謝斯臣助理時,他也隻是支支吾吾不肯說,讓我等正主醒了再問。
謝斯臣還沒醒來,我坐在醫院走廊透氣,順便理理腦子。
有一行人走來,走前面的是謝家那位雷厲風行的老爺子。
拄著拐杖到我面前,臉色不悅地打量著我。
「他喜歡的是你這樣的?」
我沒退卻,而是好言道:「我想您是誤會了,謝總應該是喝多了,亂說的。」
他哼了聲,身旁隨行的人愣是不敢插話。
「我孫子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他從來不沾酒。」
我倒是沒心虛,而是讓步,示意病房內,笑笑:「那老爺子還是去問問謝總吧,話是他說的。」
謝老爺子頭一次知道無言以對是什麼感覺,頗有些語哽。
「爺爺。」身後門口突然站著剛醒過來的謝斯臣,不笑時他永遠清冷深沉。
「別嚇到她了,有什麼衝我來。」
謝老爺子沉默的那幾秒,我都在想,謝斯臣這太子爺的身份會不會不保了?
沒想到,方才還一臉嚴肅的老頭,瞬間眼尾笑開,還用著一副欣賞的樣子盯著我。
「這姑娘不錯。」
我:???
腦海中閃過的無數豪門戲碼不見了。
6
病房內的人都走了,謝老爺子甚至都沒有進來,助理還特意提醒了他謝斯臣剛醒。
哪知,老頭甩甩手,哼了哼:「又不是頭一次了,反正也S不了,要不是好奇我未來的孫媳婦,誰樂意大晚上來醫院啊。」
我還偷偷瞄了下謝斯臣聽完這句話的表情。
平靜得不能再平靜,十分淡然,還有闲心給我剝了個橘子。
「抱歉。」
「我給你個解釋,因為最近家裡人逼婚逼得緊,到處在找年紀相近的姑娘,我不想耽誤對方時間。」
「剛好你今晚受困,情急之中,才嘴快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我咀嚼著橘子,酸得掉牙,嘶了聲:「不會是讓我演你女朋友吧?」
男人愣了愣,點頭。
好俗套的小說情節。
「謝總,雖然我是個演員,這個對我來說並沒有難度,但是,我還是拒絕。」